【走哪說哪】有最好親戚的秦皇島

作者: 飛繼續飛

導讀我站在戴河岸,回望南北兩邊,輕輕說了聲:“我,還是回來了。”上次來是2003年的夏天,北京剛結束了一場疫情——非典。從4月到6月,我把自己關在北京哪也沒有出去,怕被嫌北京人出去禍害人。我咬著牙狠狠地想:“有病有毒,都讓它爛在自己身上!”後來發現,我是多慮了。6月的哪一天記不清了,只記得播音員都揚眉吐氣的笑臉,屏幕上咧著上下八顆牙的嘴宣布說“� ...

我站在戴河岸,回望南北兩邊,輕輕說了聲:“我,還是回來了。”上次來是2003年的夏天,北京剛結束了一場疫情——非典。從4月到6月,我把自己關在北京哪也沒有出去,怕被嫌北京人出去禍害人。我咬著牙狠狠地想:“有病有毒,都讓它爛在自己身上!”後來發現,我是多慮了。6月的哪一天記不清了,只記得播音員都揚眉吐氣的笑臉,屏幕上咧著上下八顆牙的嘴宣布說“疫情解除”了。那個周末,天也是像這個周末,有點陰,有點雨,有點小風,還有點悶熱。秦皇島的街頭、賓館、海岸線上,到處散落著京牌車輛。三姨愛撫地摩挲我的黑發,我滿含熱淚指給她看:“原諒我們吧。這倆月,都給憋瘋了。”那一次,是我最珍愛的旅行經歷之一。雖然近,雖然俗,背景特殊。這次,我帶著我愛的家人,又來了。[幸運,只眷顧有准備的人]因為匆忙,我什麼准備都沒有做。只是周五中午跟狼商量定,分別處理好手頭工作,下午好接寶寶一起走。我負責把車開到4S店,做保養,買備胎,加滿玻璃水,讓師傅好好查查車況。每次狼跑長途之前,都要做一些這樣的必要檢查。“小心駛得萬年船”,雖然我不是這樣人,可是能充分理解,況且有孩子。收拾停當,准備出發。狼回頭看我一眼,說:“還是要開一段夜路。咱們眼睛都不好,以後可不能這樣想起是哪就是哪了。”我翹起蘭花指,手掐劍訣,腦筋飛轉:“現在是五點,路程三個鐘頭。大夏天的,八點天還不能黑吧。”狼用鼻子跟我說話,“哼”!事實證明,狼的擔心不多余。寶寶在大量的糖衣炮彈面前,還是非常乖巧的,他只上車時哼哼唧唧問了兩聲:“媽媽,我們是去海邊嗎?”是呀。“那我的小水車……”帶了。“小鏟兒……”帶了。“還有小耙子呢?”帶了,帶了,統統都帶了——他就滿足地歪到一邊嚼美好時光海苔去了。黃昏黃昏,天色昏黃。開到天津段,還有迷霧籠罩,身邊大型卡車呼嘯而過,我有些緊張。不過,坐在既穩當又飛快的車裡,我心想,男人天生就是開車的料呀,不服是不行的。天漸漸暗下來,車外一片漆黑,寶寶一定是小心靈裡塞滿了緊張,開始哭鬧著問:“什麼時候到呀?”到站後狼揉著紅眼睛說:“以後要聽我話。”我答應下來,毫不猶豫。凡事須計劃,才是對自己對別人負責任。這道理我早就明白。[一日假期之不用浪費時間啦]本想到外邊試著把小寶夜裡用奶瓶喝水的習慣板一板,可沒想到小寶愈夜越頑固。他用徹夜的哭嚎粉碎了我們的完美計劃。後果就是,第二天一早,除他之外其他四人都在張大嘴打哈欠。一宿沒睡好呀。下樓後,三姨夫執意開車帶我們去玩:“你們車收費處不能通行。”這話還真打動了我。出門在外,能省為什麼要浪費?我扯扯狼衣角,狼回頭又瞪了我一眼。狼的眼睛,大而明亮,不太像狼,像馬,溫馴善良。他說過“人美美在臉上,臉美美在眼上”,他就擁有這樣一雙美眼。因此,他瞪人的時候,我欣賞多過慚愧。三姨夫帶我們去的第一個景點叫“**農業園”,我其實第一志願、第二志願和所有志願都是去海邊,可老人家都開到這兒了,一片好心不能辜負。我沒敢看狼,看他他准得瞪我。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愛好,從外地來看海的朋友,我就不推薦你們去這個簡易游樂場了。雖然游藝項目確實挺多,也算吸引,可是我們千裡迢迢跑到秦皇島,畢竟不是奔著這個來的。我邊走邊揮汗如雨,想起清涼海風吹拂在臉上的美好感覺,心裡盼著能趕緊離開。好在,三姨和三姨夫招呼我們走了。經過鐵索橋下那條靜靜流過的戴河,思前想後。“時~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我哼唱了兩句。表情,應當挺幸福的。[一日假期之終於看見海啦]很快,車就開到南戴河海邊。我把眼前海天一色的無邊灰蒙指給寶寶看:“寶寶,海,海呀!”寶寶放眼望去,問:“媽媽,海是什麼顏色的?”我認真考慮了一下答案,決定怎麼也不能昧著良心告訴寶寶海是藍色的,現在明明就不是嘛。“寶寶,你自己看看,現在海就在你眼前。你看,今天陰天,天是灰色的,海也是灰色的。”我指著遠方海和天融為一體的交界線,“看吶,天空和海洋是好朋友呢,他們從來都穿一樣的衣服。兩個小朋友手拉著手,等晴天時候,蔚藍的天空,就會有蔚藍色的海洋了。”寶寶聽了長篇大論,似懂非懂。以後,秋高氣爽的季節裡,我還想帶他來看綿延到天邊一藍如洗的海水。現像本身,永遠是了解和理解本質的最好教材。海灘上,有三三兩兩的人打沙灘排球。經過時我削微留心了一下,女孩子身材還是相當不錯的。“狼不知看沒看見。”這念頭在我腦海中飛掠而過,分散了我注意力的,當然是樂得撒了歡的寶寶。忽然,球被一個女孩兒顛飛到正在賣力扎帳篷的狼腳下。沒等那撥人出聲,狼迅速撿起踢回。許是低頭過久,狼的腳法不太精准,球擦著他們的身邊飛向更遠的另一邊。如果是我,我也許不能采用他們的方式對待一個好心人,總要對人家表示感謝吧。我遙遙看著點頭以示歉意的狼並沒得到回應,他們只沉浸在還要撿球的失落中。因為篤定狼聽不見,其中一個女孩子很不滿地嘮叨說:“討厭。”我牽著寶寶從他們身邊路過,很為他們發愁。 寶寶第一次看見海,是在老家煙台,但那時“十一”,下不了水。這次,是他跟海水的第一次親密接觸,真正意義的與海共舞。從他表情上,我們讀到了他內心的巨大喜悅。沒什麼比玩更能令孩子心跳了,何況是海。寶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脫下背心短褲,光著小PG衝進海水——把這裡當成大澡盆了。我想招呼他套上點衣服,主要是怕曬傷。不過,這時他已然全副精力都不在聽話上,說什麼也充耳不聞了。 寶寶以後學游泳可能要費些心思了,因為,他與海的第一次接觸太親密了。我拔腿追寶寶要比他啟動速度慢許多,等我追上時,他的小臉已經埋在水裡。我慌張著翻他過來,還好,倒沒有哭,但是呲牙咧嘴,可能是灌了海水鹹得齁著了吧。我再想讓他平躺下來托住,在海面上漂浮,他卻死活不肯抬腳。陸地,始終是人的家,值得信賴的安全港。我隱約感覺扎好了帳篷的狼遠遠跑了過來,在我們這裡他沒有稍做停留,而是徑直躍進還有絲絲涼意的海水,向遠方撲騰過去。我想提醒他注意安全,可是鼎沸的人聲和更需要關注的小寶嚴密阻擋住殷殷關切,我只能低聲吟詠抒發感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嗨,隨他去吧。。。”陰天,沒有大太陽明亮照耀,可是雲層後面始終有紫外線透射;如果沒有,怎麼袖子內外有了一道明顯的印記?我有點擔心光溜溜的小寶。現在這麼開心,如果灼傷,又疼又癢又脫皮,他怎麼受得了?我想抓住給他套件長及膝蓋的T恤衫,沒想到滑不留手,他又跑開,像枝離弦小箭。那一家人,妞妞和爸爸手捧沙土給媽媽做沙浴,三人笑容恬靜。寶寶箭在弦上,發射到他們身邊忽然緊急制動。埋人?太好玩了。我邊追邊看見他捧起一大捧沙就衝著那個媽媽方向奔去。“哎——停——”我喊不大聲,但也不能眼看著寶寶闖禍,只能加速。要知道,我百米可是二十秒多的最好成績。趕到已經來不及,寶寶已經將那些沙子揚到了那個媽媽身上,幸而他只衝到了阿姨的腳邊。兩個大人頗有氣度地向我誇贊:“孩子真好玩兒。”那妞妞則因為別人對媽媽不禮貌,而橫眉冷對。孩子保護媽媽的心情,理解並感動。我紅了臉讓寶寶道歉,因為看到叔叔阿姨的容忍態度,他並沒有認識到錯誤,而是一仰身躺在阿姨旁邊,等我埋沙子。沒等沙子落到他身上,又馬上反悔,笑著叫著跑開了。這下子,那家人都樂了。我們繼續享受海水溫柔衝刷時,狼緩緩游了回來。狼水性不錯,我原不用擔心,可是最近連日熬夜加班消耗了不少體力,而且自從零一年他就再也沒下過水。因此,狼坐在岸邊水裡愣神兒時我問他:“怎麼了?看你累得臉都白了。”狼點頭,喘口粗氣:“你看那邊,不遠處就是防鯊網吧?本來這麼近打個來回沒問題。誰知道,越游越覺得遠,還沒敢游到就往回返,這都差點兒回不來了。呼——”又勻口氣,“K,累死我啦。”唉!我心疼又心酸地想:“什麼時候才能讓他天天睡到自然醒呢——嗯,除了失業的時候。”略顯古舊的木船在岸上停靠,一字排開,不知有沒有實用價值,作為裝飾,效果很好。特別是陰郁的天色中,那些斑駁的木紋在青灰中跳躍,拍在照片裡真好看。這是在我坐著休息了能有十多分鐘,懶懶抄起相機,對准玩沙興起的小寶時,心生的良好感覺。船上有個白頭發老爺爺,看我過來,搖頭說:“最好的時機,最好的表情,你都已經錯過了。”我相信。那種瞬間即逝的美好,總是抓不住的。[一日假期之出了事故啦]前往飯店的路程不算遠,據三姨講,也就十分鐘。寶寶餓了,一直問:“什麼時候到呀?”我一直答:“就到了。”其他人等由於昨夜休息欠佳,都有點昏昏欲睡,車廂裡一片靜寂,只有我倆形成了死循環的一問一答。忽然——就是電影電視劇裡常演的那種劇烈顛簸,不及反應,只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小寶,根本無暇顧及他人。慌亂中,小寶的後腦勺還是重重磕在我顴骨上,覺得臉上鼓跳著疼,也顧不上,只能在車勉強畫著龍停穩後,使勁安慰嚎啕大哭的小寶。我覺得他之所以這麼激動,可能害怕多過疼痛。三姨夫驚魂略定,便趕緊自我檢討:“孩子沒事吧?我開著開著睡著了。”睡著以後,車依慣性斜斜靠向路邊,車輪蹭著硌到了馬路涯子,爆胎了。也不能責怪老年人十分鐘的車程都能睡一覺,我總認為長途才能導致疲勞駕駛,可老年人血稠,有時突然睡眠是一種病態表現。淅瀝小雨中,我們被迫下車打的。我把狼留下給三姨夫幫忙,總不能把老人家一人拋下。可寶寶又驚又餓,我舍不得讓他也陪著大人們擔驚受怕。三姨帶我打車到了她推薦說很新鮮很好吃的館子“漁民飯店”。裡面上座率還不錯,但是也沒到桌滿客滿的程度。我們找了靠牆角的一張桌子,便招呼服務員收拾。不只小寶,我們都很累,想趕緊找個座位坐下,上了飯填飽肚子。吃飽喝足,才能平定我們緊張的神經。我挺客氣地請求服務員們過來,我說:“你們能把碗碟收拾一下嗎?孩子太餓了。”服務員們不忙,但是有性格,別人叫一定是不聽。於是,他們去了旁邊一個大桌處收拾。我看看那桌並沒有人等,就走過去:“請你們先幫我們收一下好不好,收好了就可以點菜了。小孩兒餓壞了。”服務員瞟我一眼,繼續手裡的活兒。哪能讓外界干擾打斷了自己事業呀?我氣不打一處來,正好姨夫電話說他們要多等一陣保險公司,不能過來吃飯了,我拉把三姨:“咱們去吃肯德基好不,那裡起碼收拾得快。”而且,刨除饞嘴的大人,漢堡包比海鮮對孩子更有誘惑力。[一日假期之終於解饞啦]三姨了解狼的貪吃本性,在他身心疲憊回到家來時,還是征求他的意見,晚上要不要吃海鮮——當然吃啦。那我們現在去買回來,三姨做給你吃。不干,外面什麼沒有呀,咱們外面吃吧。外面那哪能新鮮呀。我們同事就在秦皇島這兒,海鮮自助,什麼都有,才99一位。那能是新鮮的嗎?螃蟹能是活的嗎?都給你剁成塊了,去年的你都看不出來。。。我實在聽不下去了,衝上參加辯論。最後由我拍板,就在家裡吃!狼這次狠狠地瞪我,眼珠兒都快甩出來了:“敢情到時候你不收拾。”我看了看被心疼的三姨,三姨根本不以干活兒為苦事。哎!這些老太太,怎能不讓我們愛?我們去的是家附近的一個海鮮市場,這裡比海邊漁船上的貴一些,可能時間也要長一些。但是省了奔波的麻煩,也無需起早,並且——我們在市場裡買到六七兩左右的梭子蟹,一百塊錢三斤,講價講到三斤半,說是樂亭來的。據三姨講本地的螃蟹更好吃,可是較小。同事後來反映說她在南戴河漁船上買的螃蟹只十五塊錢一斤,三姨一針見血地指出,那一定不夠秤。她說在市場買雙方都很熟悉,保證足斤足兩。蝦,當地的青蝦,十五塊錢一斤,購一斤。蛤蜊,花蛤,十塊錢三斤,購三斤。扇貝,六塊錢一斤,購三斤。蟶子,十塊錢一斤,購一斤。海虹,一塊錢一斤,購五斤,牡蠣,十塊錢三斤,購三斤。100+15+10+18+10+5+10=168,共計一百六十八塊錢。再加上買的配菜豆腐、小白菜,加配料、水、火等炊事成本,只是免去人工成本——真對不起我親愛的三姨——超不過二百塊錢。螃蟹是清蒸的,海虹、扇貝和蝦是白灼的,蟶子和花蛤是辣炒的,牡蠣加豆腐小白菜做湯,海鮮全席,太鮮太好吃了。我們購物時得到狼的指令是:“那得多買,可不能讓人吃不飽。”宴後我問他您吃飽了嗎,他摸摸肚子未及回答,便一個猛子扎進了洗手間,之後據說一夜之內多次往返。可惜呀可惜,有張爭氣的嘴,卻沒有鍛煉出一個爭氣的肚子。算算,這麼多好東西,在外面得花多少錢呢,還不定海鮮們都是橫著進來還是豎著進來的。[一日假期之回家]本想第二天再帶小寶到海邊玩,狼一定要一早就出發。沒敢反駁,因為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瞪在我臉上,我乖乖地收拾起行李。走得早的好處是以免下午北京車輛都往回返,車速慢乃至堵車浪費時間。事實又一次勝於雄辯地證明,狼的決策還是英明的。路上大車很多,但是每隔一段,大部分是高速出口處,就會有一些隔離路障把高速路攔成單車道。這時,大車就都被攔到旁邊出口車道,而小車從單車道順次通過。再往前,就是信馬由韁的寬敞路面了。說實話,大車超載是路面危險因素,應當整治,可是這樣的方式值得商榷——能不能在路障前五百米或一公裡處放置一個路標信號牌什麼的呀?都一百三四的時速開到路障前再剎車多危險,這是進行安全檢查還是設置不安全因素呢呀?狼壞笑:“要那麼遠的地方擱信號牌,大車都靠邊兒睡覺去了,誰還往前開呀?警察叔叔那不都在一公裡外傻等著了麼?”他的擔心不是多余的,可我認為還是有什麼方法能夠兩全其美。犧牲其他車輛的安全,不太合適。後來,我們就到家了。我們覺得給三姨和姨夫添麻煩了,關於吃、住,特別是姨夫的那輛愛車。以後再去,無論再去神馬地方,我都會聽從狼的指導,無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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