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南春節之旅

作者: 有心髒病的貓

導讀(一) 此行主要交通及門票費用 北京——太原:K701次,硬臥149元,21:13北京站發車,次日晨7:30到達太原 (北京西站K717次時間差不多,硬臥137元) 太原——臨汾:火車硬座21元(1485次,16:01-20:21) 臨汾——吉縣:長途車16元(春節價,平日12元) 吉縣——壺口:吉普車包來回120元 吉縣——臨汾:長途車16元 臨汾——靈石:火車硬座8元(1676次,21:00-22:59;2520次空調車為15 ...

(一) 此行主要交通及門票費用

北京——太原:K701次,硬臥149元,21:13北京站發車,次日晨7:30到達太原

(北京西站K717次時間差不多,硬臥137元)

太原——臨汾:火車硬座21元(1485次,16:01-20:21)

臨汾——吉縣:長途車16元(春節價,平日12元)

吉縣——壺口:吉普車包來回120元

吉縣——臨汾:長途車16元

臨汾——靈石:火車硬座8元(1676次,21:00-22:59;2520次空調車為15元)

介休——平遙:火車硬座2.50元(7086次,15:32-16:10)

平遙——太原:火車硬座9元(2536次,6:10-7:47)

太原——北京:K718次,硬座73元,12:12太原發車,20:17到北京西站

(K704次晚上發車,次日早到北京)

太原:雙塔寺10元,晉祠35元,龍山道教石窟免費,傅山書法碑林公園2元,

山西省博物館(純陽宮)5元

壺口:門票25元,下到瀑布下面10元

靈石王家大院:35元

介休後土廟:免費

平遙:日升昌票號博物館10元,登城牆15元,清虛觀(平遙縣博物館)10元,

雙林寺12元,平遙縣衙20元,城隍廟20元

此行全部花費共計1244.20元(不包括膠卷及其衝洗費用)

(二) 旅行日記

2月14日 初三 太原

早上到了太原,先到售票處購買第二天下午赴臨汾的車票。到火車站馬路對面乘820路(投幣1元),10分鐘就到了雙塔寺。先在外圍轉了一圈兒,又等到9點,仍未開門。問山門下一位晨練的男士,說來的人少,可能要10點鐘才開門,只好放棄了。仍乘820路返回火車站,轉乘804路赴晉祠,車程45分鐘,票價2元。

去晉祠要先進晉祠公園,門票5元,算是買路錢,進去溜達十幾分鐘才到晉祠(30元)。如有興趣可跟一個團走,以便蹭聽導游。晉祠裡著名的難老泉除了在寒冷的天氣裡水溫柔暖之外並沒有給我留下什麼特別的印像,倒是包含在其內的傅山紀念館和董壽平美術館給我以不少享受。晉祠三絕之一的宋塑侍女像確實是珠圓玉潤、神態生動、自然逼真,魚沼飛梁也挺讓人佩服,還有歷盡滄桑的古柏,讓人頗生感慨。聽當地人講,晉祠內有一株古樹,以前每日不斷地從樹枝上往下滴水,被人們奉為神水,吸引四面八方的來客前來接水,據說能醫治百病、祛邪扶正,但是從三四年前開始,那棵樹就再也滴不出水來了……

在晉祠待了將近3個小時,出來找了一輛摩托車去龍山參觀道教石窟。中國的道教石窟好像不多,至少是保存下來的不多,所以不願錯過機會。糟糕的是出發前我錯以為石窟在山腳下,因而認為此行無需爬山,便穿了平時穿的一雙半高跟皮靴,結果,下車爬到山頂雖然只需半小時,我已經給累得氣喘吁吁了(呵呵,也許本來就是老了,在這兒找借口而已)。石窟規模很小,一共只有8個窟,而且未經修復,神像個個都像土人,與雲崗、龍門自不可同日而語。道教雕像風格樸實、衣飾簡潔素淨,與佛教石窟差異明顯。轉了一圈兒,發現大多數神像都沒有頭顱,司機說全部是被日本人挖走的,%@*$#%#@*&%&#…… 又是日本人!看到了工作人員住的院落及他們養的狗,但是沒人出來讓我買門票:)。

跟司機一開始只說了單程15元,沒講來回,結果他又是陪我爬,又是給我將當地的故事,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把我送回晉祠後給了他50元。可能這算給的不少了,司機目送我上了804路公車,又把車放在一邊跑過來揮著手跟我說——下次有時間再來玩兒啊!後來一路上遇到的山西人還真沒有第二個這樣熱情的,呵呵。

回到太原市裡,在五一廣場下車,去純陽宮,也就是山西省博物館,結果人家冬季4點就關門!真是滋潤。沿著迎澤大街向火車站走,5點鐘入住鐵路賓館——在此強烈建議後面的驢友不要住該飯店!標間由100元侃到80,但是,衛生間洗手池的水龍頭不出水,說白天才能修(5點鐘算晚上?!);電視機能打開卻沒有一個台有圖像;熱水只在8:30-9:30供應一小時(說是春節期間如此);茶杯和地毯髒得要死;想給回太原家裡過年的同事打個電話,發現電話也不能用!我坐在床上考慮了10分鐘是否能夠忍受,最後還是嫌麻煩湊合住下了。當晚很冷,把去夜市小吃一條街的計劃取消了,一碗方便面了事。不太舒服,衝了澡就睡了。

2月15日 初四 太原——臨汾

早上起來,發現一夜之間衛生間的地上出現了數只死蟑螂,不曉得什麼原因,而馬桶突然也需要手動抽水了!

一出門發現太原下雪了,很怡人的那種小雪。過年下雪,好兆頭吧?火車站對面的迎澤大街上有很多輛公共汽車,路線都差不多,上一輛到省人大或者橋東,下車往前走就可以到勁松路口。沿勁松路往南走下去,到頭往右一拐就到傅山書法碑林公園。喜歡書法的驢友值得前往一觀。公園分南園和北園兩部分,南園是明清時期眾多書法家的作品碑刻,有將近200塊,以楹聯為主,我喜歡的幾幅有“得好友來如對月,有奇書讀勝看花”;“竹密不妨流水過,山高豈礙白雲飛”;“江山開眼界,風雨煉精神”;“方寸自有樂地,平生意不在多”,都是哪位大家的手筆我倒忘記了,嘻嘻。北園則全部是傅山先生的作品碑刻,大約有180多塊。我個人以為,他的隸書相對而言不是很好,但正楷敦厚端正,行楷瀟灑奔放、遒勁有力,草書雖不羈而不甚狂,不愧字如其人、人如其字。冬日園內基本只我一人,靜心觀賞書法藝術,雖冷而爽哉!

午飯後到五一廣場參觀山西省博物館(純陽宮為其二部),在裡面待了1個多小時。那些文物倒是沒什麼,國寶級的文物比陝西歷史博物館裡的陳列少多了,倒是其中一個展廳中一位翟大明的鉛筆屑貼畫展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像。他用轉筆刀削下來的鉛筆屑在背景紙上進行貼畫創作,所貼的人物、樹木、花鳥魚蟲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真是事事皆含創造性也。美是無處不在的,生活樂趣亦是無處不在的。出來後步行20分鐘至火車站,乘坐16:01的車赴臨汾,到達後買了第二天晚上19:26赴靈石的火車票,入住火車站旁一酒店(名字忘記了)。我選擇的帶獨立衛生間的單人間標價88元打七折,但是衛生間燈壞了,一片漆黑,又無房可換,折騰了半天,還是換到了使用公共衛生間的普通雙人間,第二天一早結賬的時候收了一個床位打七折的費用,只有22元,呵呵。

2月16日 初五 臨汾——吉縣——壺口——介休

整整一天就為了四十分鐘的觀壺口奔波。

本想趕6:30從臨汾赴吉縣的長途車,但終於沒有按時起來,只好坐7:30的了。汽車開了10分鐘,來到另一處更大的長途車站,就不走了,等坐齊了人,8:30才開。一路上停車拉客至少15次,以每次3分鐘計,就是整整45分鐘!這樣,120來公裡的路,12:30才晃悠到吉縣汽車站。2元錢坐蹦蹦車到有出租車的地方找了輛吉普,司機開價包來回最低120元,沒侃下來。上車向壺口奔去。那路,可真是900多道彎一點都不誇張。經常是兩邊都是懸崖峭壁,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開始我還沒覺得什麼,走了一陣子我的右手就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支撐杆,越抓越緊,慢慢地心也有點兒往上懸。一般包車我都喜歡跟司機聊天,多了解點當地的情況,這回,我很少主動說話,都是司機問一句我答一句,怕司機分神。司機自己大約也明白,一路上話並不多。有時候轉彎時(當然,總是在轉彎)對面有車來,司機就使勁兒往外捭以便會車時兩輛車之間的距離大一點,但這樣就經常是右輪出了路邊,我心裡就念叨:“大哥耶,咱寧肯跟他撞上停在這兒,也比摔下去強啊”。呵呵。

要說俺這人從小膽大,除了小時候有兩年不懂科學晚上回家有過怕身後有鬼的經歷之外,還真是頭一次有這種感覺:)。好在有驚無險,75分鐘後到達壺口,我這顆心才算放了下來。聽司機講,山下要修從吉縣直通壺口的公路,明年再來壺口就不用走山路了,我嘴上說著“來早了”,心裡卻竊喜,很高興能趕上900道彎的末班車,用攜程驢友的話講,絕對比蹦極刺激。也是,蹦極只是那一蹦之前的一會兒緊張,而這,去的時候我可是心慌了半路,錯過了豈不可惜:)。

在壺口山西側待了40分鐘(門票25元,還要了10元錢的停車費,後來司機說他在另一處交了,我有些懷疑,但還是又付了他10元;下到瀑布下面另加10元)。算我走運,同時看到兩道彩虹。因為天氣不夠冷,怕出意外,沒敢走冰橋到陝西一側,直接打道回吉縣了。黃河就是黃河,我想也只有黃河水彙成的瀑布才會如此洶湧湍急吧,只有黃河的瀑布才能用“咆哮”來形容。北美的尼亞加拉號稱世界第一,只是勝在規模,要論看到時令人激動的程度,壺口水浪翻滾、氣勢恢宏,絕對勝其一籌(本人拒絕承認此評論帶有中國人的感情色彩,呵呵)。我當即對司機說,夏天一定再來壺口,觀看早上八九點鐘的瀑布,見識她的另一種風采(當地人說此時水勢最盛)。

在壺口遇到香港口音的兩名男子與大陸口音的一名女子,突然間悟到了驢與非驢的區別,其在於:當在某地見一女子孤身驢游時,非驢很驚訝,張大了嘴巴說:“一個人出來玩兒有什麼意思?”;驢也有些驚訝,張大了嘴巴說——但說的是——“哇,厲害!”或者“哇,這麼會享福啊!”哈哈,笑談而已。其實那三位也夠可以的,還說我是“旅游發燒友”呢,他們竟然是從西安直接打車到壺口的!

看過了壺口瀑布,前兩天的不愉快一掃而光,仿佛有種天地豁然開朗的感覺,再走那900多道彎,盡管司機因怕我趕不上回臨汾的末班車而明顯加快了車速,我竟然一點兒緊張感都沒有了。不過,開到半路,一個老太太攔車,求司機少要點錢把她捎到吉縣,司機跟我說了一聲,就讓她上來了。老太太一上車就開始義憤填膺地用當地話跟司機絮叨開了,我不太能聽懂,但大意是聽明白了,因為她顛來倒去就是那幾句話,說先前攔了一輛車,司機跟她要80元,罵那個司機不通人性、混蛋雲雲,又誇這輛吉普的司機人好心眼好做善事有同情心等等,司機只好不停地搭話,勸她不要生氣,車速也放慢了,後來又點了根煙,我又抓住了扶手,想起報紙上的一篇報道,說一個司機因為開車抽煙,煙頭燙了手而撒了把,於是翻了車…… 嘿嘿。好在老太太最後終於說累了,住了口。

趕回吉縣快4點了,回臨汾的長途車磨蹭到4點半才開,7點50到達臨汾火車站,錯過了頭天買好票的到靈石的火車——那可是有座的!只好坐9點的慢車。車上站滿了人,連廁所都被人當香餑餑搶占,哈哈。到了靈石,我所在的車廂門竟然不開,敲了半天沒人理。靈石是小站,只停一分鐘,沒下去。耗到了介休,已是11:30。下車還被罰了款(補款6.50,其實那趟車靈石到介休才3.50)。過分!

入住鐵道大酒店,標間最低價80元,還像個標准間的樣子。

在此想提醒驢友注意的是,到瀑布下面最好事先准備一件雨衣,從開始往下走到下到底下,一路滴水不斷,下面更是如此,這水可是泥水,下去一趟滿身滿臉都是。上了車干了抹把臉,直往下掉泥巴,晚上在賓館洗頭,水一衝順著頭發往下淌黑水:)。

2月17日 初六 靈石王家大院——介休後土廟——平遙

從介休火車站乘11路公車(馬路對面,無站牌,注意問一下當地人;車費3元,歷時30分鐘)到靈石的王家大院,在裡面轉了3個小時,真是知道了什麼是富,什麼叫有錢!“出了王家不看院”,是,先後建於康、雍、乾、嘉年間的王家大院總建築面積15萬平方米,而目前開放的高家崖、紅門堡兩處建築面積總共只有3萬1千多平米,就有1050多間房!各廳堂懸掛有不少出自名家的書法、繪畫作品,鄭板橋、劉墉、傅山的字、唐伯虎、文征明的畫,院內各處的石雕、磚雕、木雕果然是精美絕倫,真可謂深宅大院、富甲一方,令人驚嘆。蹭聽到一個導游小姐說,王家能夠富甲八代(我數來數去只有六代)是因為多行善、廣積德,也許真的是善有善報吧,總之,平遙縣衙的總建築面積才1萬9千平方米,祁縣喬家大院的建築面積僅是王家開放部分的四分之一!秋雨先生的《抱愧山西》說得太對了。

出王家大院,仍到停車場乘坐介休11路公交車回介休。如果有驢友想順道游覽綿山風景區,11路也是極佳的選擇:從王家大院開出10分鐘即到綿山景區,讓司機踩一腳下車即可。

回到介休,又去了後土廟(道觀),門口同時掛著介休文物局的牌子,不收費。值班的人見我進去四處踅摸賣門票的地方,拿著一串鑰匙跑了出來,問了句“參觀啊?”,就一蹓兒小跑把幾個殿門上的大鐵鎖都給打開了。各殿屋頂的琉璃建築風格很獨特,輝煌精湛,可見這“社稷”之“社”對於古代統治者的重要性。殿內殿外看樣子沒怎麼修復過,這才是古跡的本來面目呵。估計等修復一新了,就該跟其它地方一樣開始收費了。殿裡(忘了是哪座殿)有幅對聯,曰“作惡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見其損日有所虧;行善之人如春園之草,不見其長日有所增”,淺入深出,呵呵。

介休是座熱鬧的小城,街上人聲鼎沸,不知是不是因為處於過節期間。那種氛圍擱北京可能就叫亂,但擱在這樣一座小城,就顯得熱鬧而融洽,走在街頭覺得滿舒服的。當然,街上不斷有人看我,大約是這裡還沒有成為以旅游為一項主業的城市,像我這種背個包在大街上瞎溜達的人見得少,奇怪我是干什麼來的吧:)。在百貨大樓前聽到雪村的“東北人都是活雷鋒”,頗有些親切:)。

本來還想去著名的軍事防御古道張壁古堡看看,比王家大院近,也有公車可達(好像是4路),但吃了幾串羊肉串後突然沒了興致,就坐3:32的車到了平遙(自然還是站著)。

4點多出了平遙站,到售票處想買第二天晚上回北京的車票,但是——不賣!說是只售當天的車票,我當即一驚,想起了國慶節從九江回來時夜裡4點被人揪起來一路站到9點多的慘狀…… 不過,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我不想再多一道手續從太原返京?(事後證明,我這種圖省事的決定是此行最大的失誤。)

因為在驢友的游記中看到推薦光緒客棧的文字,出火車站買了張地圖就叫了輛摩托車直奔古城,找到該客棧並入住。光緒客棧確實有點古色古香的味道,不過行勢已然上漲了,樓上的房間最低120元,樓下的單人間也號稱最低100,侃了半天,侃到80。不過這還是咱第一回睡那種頗有點味道的木制雕花“古床”,滿舒服的,古人還是很會享受的嘛!不過衛生間小得可憐。

進屋沒兩分鐘,有人敲門,以為是服務員,就“請進”了,門一開,進來的竟是剛才送我來的那個摩的司機!一進門就跟這是他租的房間一樣,這兒看看、那兒摸摸的,然後就問我晚上還去哪兒、明天去不去雙林寺等等,這才領教了攜程驢友說的平遙的車夫很纏人是什麼程度。費了至少5分鐘的口舌才把他打發走,研究了一番古城的地圖,就出門閑逛了。拍了幾張市樓、城牆,在明清街上溜達了一番,進了一家很簡潔的小店吃飯。價錢是夠黑,一小碟平遙牛肉竟然要了我15元(冠雲牌的真空包裝平遙牛肉一袋200克,6.4元),半份水煎包也要8元。

吃過飯找了家網吧待了2個小時,給幾個狐朋狗友發了信:)。從大年初一到初六,這還是頭一次看電腦屏幕,覺得眼睛很不適應。這幾天不看電腦眼睛養得滿舒服,看什麼都清爽,一想到回了北京又要每天8小時對著電腦工作了我就後怕。我們這些可憐的“現代人”呵……

9點打道回客棧,想早點睡覺,以便明天早起看看日出時分的古城牆,結果發現沒有熱水!問服務員,曰一會兒就有了。看電視等到了10點,才來了熱水,而且,明明調好了的水愣是一會兒冰涼一會兒滾燙,我這個澡衝了40多分鐘才衝完。沒辦法,興許是冬季的特殊情況吧。夜裡忽然被凍醒,開燈一看,3點多,愣了一會兒,去摸了一下暖器,果然已經涼了!又加蓋了一床被子,半天沒睡著,一伸手把上好了的鬧鐘給關了——想想第二天晚上可能不能睡,日出還是算了吧,睡覺要緊:(。

不知為什麼,從一下火車,我就發現自己並不喜歡這座享有盛譽的古城,也許是因為這裡的人並不像這裡的城牆和建築那樣古樸,讓我有種人和地格格不入的感覺?

2月18日 初七 平遙--被困

一覺睡到9點來鐘,想著現在去火車站也未必能買票,還是先游吧。

第一站是日升昌,進門時正好與一廣東團同步,不用費時間等著蹭導游了:)。參觀日升昌是一定要聽導游講解的,那真是不聽不知道,當年的晉商是怎樣創下了如此輝煌的業績!日升昌開中國金融業之先河,業務拓展迅速,不僅全國各地都有分號,同時遠及歐美及東南亞,真正做到了“彙通天下”。票號昌盛108年,管理、創新、激勵機制、工作程序之標准化樣樣堪稱現代,真是奇怪現代中國的企業管理怎麼就成了現在這種樣子。還是不得不贊同秋雨先生在《抱愧山西》中闡述的觀點,大環境、小環境和人的素質都不同了。博物館裡有喬家大院主人喬致庸的名言:“求名求利莫求人須求己,惜衣惜食非惜財緣惜福”,其中的道理大家自都明白。

11:35從西門登古城牆,11:40開始繞城行。一上城樓,就有好幾個三輪車夫圍上來勸我坐他們的車,說13裡地要走兩三個小時(城牆周長6.4公裡),我很干脆地說不坐,還是有一個人跟著我邊走邊說,實在把我說煩了,跟他說“你要是能給我弄匹馬來,騎一圈兒我給你一百塊”。果然管用:)。不過我確實覺得,在這樣的城牆上,要麼騎馬、要麼步行才像個樣子,坐三輪車成何體統,呵呵。

走在城牆上,遙想當年的守城將士金戈鐵馬、臨風佇立,我真是後悔沒帶著CD隨身聽,這時候要是聽上一段馬連良的“空城計”、來上一段於魁智的“金鐘響,玉兔催,王登九重”,該是什麼感覺!真是可惜。

12:45走到了東門,繞城整半圈兒,後半圈兒是宮燈展,花花綠綠的各式宮燈在我看來大大破壞了古城牆的韻味,就此下城去也。

東門下城沿東大街走不了幾步就到了清虛觀,傳說呂祖曾在此顯靈,現已辟為平遙縣博物館,內有平遙出土的文物展及其歷史建置沿革等介紹。其三清殿門前有一幅海報,曰1996年9月8日該殿落架維修時,一夜之間殿內各處留下了類似爬行動物爬過的“龍鳳跡”,轟動了整個平遙縣城,至今不知該痕跡乃何物所留。一根柱子就在海報下面,果然能看出形狀像龍的痕跡,不過誰又知道是怎麼回事呢?也許是殿內道士…… 呵呵,本人歷來欣賞道家,可沒有半點不敬的意思。進入三清殿內,搖了個簽,跟去年11月在登封東岳廟求得的一樣,大吉。道長邀我坐下,只好從命,這可是俺平生第一次算卦。道長果然有道,各事都說得很准,這輩子俺這人是不會有什麼出息了,樂得江湖上逍遙一生:)。

清虛觀內的一個展廳內有原存於平遙沿村堡古佛堂內的佛教水陸畫(作水陸道場時用以懸掛的神像畫),畫內觀音、普賢皆為長須男相,貌似通常所見的呂洞賓和漢鐘離,以往菩薩男相、略帶細須者倒是見過,但有這麼多胡須的卻不記得以前看到過。

出了清虛觀,叫了一輛三輪車去雙林寺(來回15元)。建議後面的驢友找摩托車,因為那種三輪車不但慢,而且靠背顛得厲害,我一路為防顛都是直著身子坐著,累得夠嗆。來去各需半小時。

雙林寺主要是以眾多栩栩如生的彩塑佛像聞名於世。不過確實名不虛傳,寺內的塑像眼睛傳神、面部表情豐富逼真、體形千姿百態,水平確實比較高,特別是那尊閑逸隨性的自在觀音和那尊威武勇猛、動感十足的韋馱立像,難怪為各路專家所稱頌。另外,寺的四周像一座城一樣修有堅固的紅色城牆。

回到古城讓三輪車夫直接把我送到了平遙縣衙。一進大堂正好趕上4:30的縣太爺升堂問案表演,挺有趣,給我感覺有點兒寇准斷案的意思,退了堂看介紹才知扮演縣太爺和師爺的果然不是等閑人物,都是擁有多種頭銜的當地文化名人。縣衙內也有幅對聯很有意味:“柴米油鹽醬醋茶,除卻神仙少不得;孝悌忠信禮義廉,無有銅錢可做來。”

平遙號稱“小北京”,那麼縣衙自然就是“小故宮”了,吏、戶、禮、兵、刑、工六部齊全,當然,縣衙裡是稱不得“部”的,只能稱為“房”。衙內有花有水,花廳、糧廳、土地祠、戲樓齊全,其獨特之處是建有“大仙樓”,據說別處的縣衙都沒有,用以供奉守印大仙,實際上就是狐仙。清代做縣官不易,不准在本省任職,任上不准攜帶家眷,也不准家屬前往探親,每年只有腊月二十到正月二十有一個月的“封印期”官假,可以回家探親。這招我想應該挺厲害的吧,現在不是似乎很有些貪官背後是家中不賢的老婆麼…… 二堂內懸有一聯:“與百姓有緣才來到此,期寸心無愧不負斯民”,想必跟現在一樣,形式主義講給老百姓聽聽而已。

縣衙內還辟有據說是全國唯一的聖旨珍品館,裡面收藏、陳列了一些從康熙到光緒年間的聖旨(我這等凡夫俗子是搞不清楚是真品還是仿制品的)以及清代不同品級文武官員的官服,等級非常清楚,但文官的好幾種鳥類在我這種眼力不濟的人看來差別很小,大半是會因為不分尊卑而挨板子的:)。到了這裡才知道,以前總說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實際上是“皇帝制曰”,真是半生慚愧:)。

正在看三班衙役的房間和介紹,卻有人來要鎖門,原來縣衙6點關門,但是明明才5點50嗎!可是只好灰溜溜地走人了。奔火車站買票!

這回終於迎來了此行最悲慘的消息:今天走不了了。售票員告訴我7點半以後才開始賣(車是9點多的),只好先回古城吃晚飯。快8點了去,售票窗口前已經掛起了牌子,兩班去北京的車都因超載而停止售票,簡直要氣死我了。估計有一部分票是留給太原站賣的,但是8點以後去太原的票也不賣了。慘啊!

這回再從火車站往古城裡走,感受可是不大一樣了。萬萬沒有估計到平遙這樣一個旅游城市的火車站級別那麼小,要給很多車站讓路。其實我原計劃是先去壺口,然後往回兜,最後一站是太原的,那樣肯定不會耽誤明早回公司上班。但是因為看到去年春節期間到過壺口的驢友說山西的長途車初五才開始正常運行,就臨時改了計劃,把太原調為第一站,沒辦法,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進了一間24小時營業的網吧,想查一下火車時刻表(這裡火車站的人很差,問什麼都不給查),查了半天,突然就不想睡覺了。反正要趕明天早上6點鐘的車去太原,到了太原回北京的方法就多了,平遙是越早離開越好。想到老有人說在網吧過夜是實惠便宜又有趣,俺還從沒嘗試過,這畢竟是年輕人的行徑了,今夜天賜“良機”,老朽打算就此再年輕他一把,哈哈。

過了10點,網吧裡除了我之外全是男孩子,大多在打游戲,不時有人大叫一聲“打死你”,呵呵。聽他們相互之間的問候,有人是睡了一覺之後於10點多來到網吧玩的,真是年輕啊!不過這家網吧好像沒有暖器,我可憐的兩條腿頗有要得關節炎的架式:(。

2月19日 初九 平遙——太原——北京

在網吧待到凌晨5點10分,結了帳(2元/小時)奔車站。出門才發現平遙的街道上一個路燈都沒有,四周一片漆黑。抬頭看看,天上的星星比基本上見不到星星的北京夜空是多了不少,然而並沒有達到能夠照亮“前程”的程度。摸索著顫顫巍巍地走了一段之後,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漸漸地又能大步流星了。趕6點10分的火車到了太原,才知道急急忙忙趕來想乘坐的8:30的那班車從大年三十起停運了。謝天謝地中午的空調特快還有座位,趕忙買下。

一上午都待在五一廣場的麥當勞裡,清算了一下賬目,又看了會兒書。平時我絕少去麥當勞,一是因為裡面都是些地道的垃圾食品,二是因為它是美國人用來以美國的低檔貨吸引中國的中高檔市場的場所。但是論起服務,又不能不服。有哪一家中國餐館早上8點多就開門,讓你買套快餐甚至一杯飲料就可以在裡面坐上幾個小時而不受打擾呢?當年的晉商倒是可以做到的……

晚上8點半,我終於走出了北京西站。看著站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回想這一路上經常是沿著延綿不絕的太行山脈行進,滿眼是一片片黃土高坡,山腰上還有很多黃土窯洞內仍有人居住、生活,心裡就有一種沉沉的感覺,特別是如果將同一地域之內的王家、喬家、渠家、師家、何家等等往日的豪門大院與之相比…… 盡管那裡的人們也許生活得比我們這些所謂正在邁向現代化的大城市裡的“現代人”要自在、快樂得多,一顆心卻依然沉重。不由想起王家大院一副楹聯的下句——

一片剛腸 卻道天涼好個秋


精選遊記: 平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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