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腳走桂西---樂業天坑探秘篇(二)

作者: 小豬emily

導讀Email:xyh_emily@msn.com 樂業天坑探秘篇(二) 2月4日 天剛亮,從虎門來的“新歡”阿江在酒店找到了我們,他是我在網上約好一起來玩的。阿湛落落大方的主動與他打招呼,反而我顯得有點局促,因為在Email中提到,自己屬較矮且醜的女生(不會在路途添麻煩的一類)。當見廬山真面目時……龍兄上前握著他的手說:“歡迎加入這殘酷的鬥爭行列,但今天你會少我和阿梁這兩個� ...

Email:xyh_emily@msn.com

樂業天坑探秘篇(二)

2月4日

天剛亮,從虎門來的“新歡”阿江在酒店找到了我們,他是我在網上約好一起來玩的。阿湛落落大方的主動與他打招呼,反而我顯得有點局促,因為在Email中提到,自己屬較矮且醜的女生(不會在路途添麻煩的一類)。當見廬山真面目時……龍兄上前握著他的手說:“歡迎加入這殘酷的鬥爭行列,但今天你會少我和阿梁這兩個競爭對手,只剩阿文一個對手了,你要好好把握。”大家互相擁抱“舊愛”告別,服務員們好奇地探出頭來,看這熱情相擁的一幕。龍兄在我的耳邊小聲地說:“這輩子真沒試過與兩個男人睡一間房,我兩個晚上也沒洗澡吶。”

我、湛、文、江等四人繼續趕往樂業的路。到了山區,根本不敢奢望憑著地圖上的比例尺去推測公裡數,我總愛問當地人從這裡到那裡需幾個小時。然後,老老實實坐上車看時間。

百色到樂業的公路盡是盤山路,不知轉了多少個彎!剛開始大伙都在吹牛皮耗時間,先是介紹自己的“耐”力。文、湛當然我是了解的,他們屬運動一族。阿湛,年近40的女人,充滿活力,保持著每星期打一至兩次的羽毛球,夏天堅持著每天游泳一千米;阿文,更不用說了,身強力壯的,每天都跑步,健身。他倆爬三嶺山樂而不倦,每次下來四、五個小時!而阿江也曾徒步旅游十個小時的紀錄!聽著聽著,我都不敢該說些什麼來打圓。如讓我說,曾去過哪裡旅游還可以說它十把個小時,走路?天!我怎麼誤撞入一個“步兵團”?開始有點懷疑是否入錯了伍?阿江笑:“你以為我們是飛行團麼?”阿文也開始發難:“我還真從沒有見過像你那麼懶的人呢!真像一頭小豬。”我反駁:“你活了三十幾歲,讓你遇見,算你走運了,你要好好珍惜喔。”還唱了一句任賢齊的歌詞:“你一定會愛上我”,阿文拿我沒招。一小時後,車轉得大伙都暈頭轉向,各自都靜靜地躺了下來。

在車上,閑談中認識剛放寒假回家的小何、小周倆,小何得知我們在臨過年來這裡玩,大有不解:“來看天坑?有什麼好看的?這裡多的是天坑。”他們很熱情地為我們介紹樂業的一些情況,並主動邀請我們到他們家玩兼做導游。百色至樂業,204公裡的路,竟開了六、七個小時,也夠我們受的了。在到離縣城十公裡的武林鄉,阿文和阿湛提出想跟小何下車,到他家住一晚,明天到縣城找我們。特別是文,一連用“這裡太捧了,太美了”的口吻來稱贊農村的環境,我們也只有兵分兩路。

回想這段進樂業的路,如果稍沒“定力”的人,一定讓你“吐”不欲生,且腎功能要特好,六、七個小時的山路,只在凌雲進站停車一次,還得帶上吃的干糧,否則也只有餓著肚子蒙頭大睡。有消息透露過,中南民航准備今年三月份動工擴建田陽機場,十一月可開設直升飛機飛樂業呢,後來者有福了。

在進縣城的入口處,有塊電子牌顯示著,樂業旅游對外開放距2002年5月1日還有86天。我和阿江先是到新華書店找有關天坑的資料,路線圖,但相關資料甚少。向路人打聽去大石圍天坑的路線,有的知坐車的方向;有的知大概的範圍,還有的勸告我們不要去,仍沒開放,不讓游人進;也有的根本不知這個景點在哪呢。令我詫異的是,在街頭遇見一位老外,想必也是衝天坑而來。看來,樂業天坑名聲在外,而當地人卻懵然沒有了解這麼多。

阿江找旅社我們住下。在這地區的小縣城,很適合自助游的消費。吃的,素菜三塊一盤,葷菜六塊一盤,湯四塊,飯免費,兩個人吃一頓也只有十幾塊。住宿每天5元/床——30元/床。在這,多是標著一張床的價格,而不像城市裡的酒店標的一間房的價格。我在暗暗偷樂,如果付一張床的費用,正巧碰上沒人睡另一張床,豈不是賺了獨自睡一間房?但回心一想,不知何時突然安排一個陌生的人同居一室,還不知哪是本哪是利呢。開始後悔與MAY旅游時的奢侈,來住飛機,包車,住的是星級酒店,看來,只有我這等傻子才這樣破費去自助游。

這裡的住宿條件實不敢恭維,房間陳舊,床鋪木板外,很多仍沒有獨立衛生間,想入住前,需親自去看房間的設施。像我住的糧油旅社,當晚好不容易等到開放熱水的時間,但調水制失靈,熱水燙得我在衛生間裡呱呱叫,調好水溫正想放松耗上一會,熱水突然又而嘎然而止,冷得我在衛生間裡摸著肥皂沫,不知如何是好!真是防不勝防,還是住酒店好。

2月5日

大清早,小何、小周帶著阿文、阿湛找到了我們,我試探地問他們,昨晚的農村之夜如何?阿文不改昨日的口吻:“太棒了,那裡的環境我太喜歡了,到處都是綠色的,連食品也是……”從他的神采飛揚的樣子,看得出他是真是喜歡的。我轉頭問阿湛,她說:“木板床冷了一個晚上,上洗手間在菜地上……”我心裡暗笑著,幸好沒去!今天大伙個個都特有精神,一心盼著,能快點到大石圍天坑看看。

在樂業,也道不出有多少個天坑,它是以零星分布的天坑群,且仍有許多天坑不為人所發現。各天坑坑底的形態也不一樣,有的有地下河,原始森林,有的什麼也沒有,就光禿禿的石子底。目前為止,有關專家的數據顯示,樂業的大石圍天坑的森林面積9.6萬平方米,居世界第一,深度613米居世界第二的大型岩溶漏鬥。坑底林木茂盛,植物種類繁多,洞中有洞,洞內藏河,坑底的地下暗河,還是冷熱交彙的。有進入大石圍是進入“地球心髒之門”的說法。

我們在車站找到開往刷把村方向去的小巴車。湊巧的是,在車上有個村民就住在大石圍的腳下,他很樂意帶我們走一趟,並告訴我們,他四年前曾帶過探險隊下過大石圍,令我陪感到幸運之門正向我們打開。管他三九二十七,決定跟著他走。說實在的,如果不是遇到這村民,我們真的找不到要去的路,因為大石圍現沒有正式向游人開放,仍在修路,通住大石圍的路口有人守著,不讓進。

村民姓唐,名小歡,一個老實巴腳四十開歲的農民。他強調到大石圍要在車行十八公裡半的路口下車進去,返回時才想到,真是有他的道理,否則走錯了路口,那就不知翻多少座山,繞幾條村了。所以他說的要點,我都用筆一一記錄了下來。

連同小何、小周一行六人,像鬼子進村般,大喊大叫,連路過的小村裡的狗也原地不動地張望對著我們吠。一路上又是講故事、唱歌。阿文是團裡的“歌王”,且一路百唱不厭,重要的是沒有造成噪音,他的歌喉真的十分的雄渾,動聽。放歌田野上,比用麥克風唱出來的還好聽。

跟著唐小歡走了近三個小時的山路呀,“步兵團”現在才是剛開始考驗的時候!一路上,我還摔了幾跤。阿文說:“我的姑奶奶,你看路走呀,我的身體還行,就是心髒不好,別嚇我。”他們嘲笑我這頭小豬只能在家裡悠“養”著,跑出來,只會害人。我們是很快樂的,特別是我,成了保護動物:所有背包不用拿,只是拿了一條鞭子跟著後面走,落伍了,都來拉我一把,給我遞水,頭一次享受與異性出游倍受關愛的甜頭。特別是像阿文、阿江的紳士,心存感激!

終於腳踏實地地站在大石圍坑口,興奮得我們豪邁的伸開雙臂對著坑口“啊……”的大喊,對面“啊……”回蕩著回音。郁郁蔥蔥的樹林遮擋了坑口,根本不能俯視往下看看坑底。今天的天氣十分的晴朗,據說,這裡常有霧,霧氣從坑底騰空而上。都想恨不得馬上下坑底看個究竟所以,我們用繩索綁著,一個個手拉手的探步下了十幾米,一步一驚心的,還是折返了上來。

唐告訴我們,如果順利的話,上午六點下去,下午六點才能趕上來。小何也說,他曾有兩個同學也下去過,不能趕在天黑前上來,在半空一個小穴過了一晚,其中有一個同學不小心掉了下去,幸好給樹木擋住了。也許是興奮衝昏了頭腦,我們竟想現下坑底過夜!我煽動的說:“據網上說,現也只有二十幾個下到坑底,如果我們成功下大石圍的話,豈不是……?”唐說,坑底有地下河,不知水住漲到哪?現在天氣較冷。還是阿江冷靜,稱我們沒有充足的准備:食物、衣服、繩子、手電筒等。阿文、阿江多次問唐,像我和湛的體力能下去嗎?我笑著說,下去不容易?縱身一跳呀。唐向我們保證,一定會安全帶我們下去,我們信心十足。唐還說,他試過用石頭往下扔,三分鐘還能聽到響聲。我們憋著氣,聽他用石頭往下扔的聲音,有兩次被樹木擋著的,其中一次看著手表,一分五十幾秒仍聽到坑底傳來像鞭炮的聲音。真是深!

在坑口商議了良久,決定今天返回縣城休整兩天,買齊裝備,提前一晚到唐家過夜,次日一早下天坑。他們擔心著我的體力能否也可下去?我只有出耍賴這招:“如果要下去,大家一起去,否則,誰也不能下!”阿文胸有成竹地拍我的肩膀:“放心,我們想辦法一定把你帶下去。”

下午二點多,肚子餓得慌,下到山腳的唐家做飯吃。這村叫刷把村,白岩腳屯,村裡有五十來人,看上去屬貧窮的村子,仍沒有通水、電,他們以賣糧食、豬、雞為收入。從唐家境來說,家產加起來,真的像阿江說的,比不大我們一個相機鏡頭貴。小孩子連口膠糖也不懂怎吃,甚是好奇的拿著看了遍又一遍。但他視我們為貴賓,拿出過年吃的熏肉來招呼我們。大伙圍著爐子,邊吃邊商量。

唐告訴我們,他過往都是到坑底打“飛貓”。我特別問到,坑底是否有攻擊性動物?他搖頭表示尚沒看見過,曾見過一種白色的魚,見了燈光它會躍起來。在98年,他帶領的探險隊下去,其中也有一個女的,他拿出了照片給我們看,相片清楚顯示是1998年3月4日。還說,為查地下河的出口處,政府把裝有沙子、標簽的瓶子扔進河裡,讓它隨河水流走,懸獎拾獲瓶子的人,但至今也沒有人尋得。慚入話題時,他很傷感的道出心裡的一段心酸事,照片上的女兒於2001年的2月16日,在大石圍附近失蹤了,他懷疑是被人拐騙走的,希望我們通過什麼途徑能幫忙尋找。

臨走時,我們掏出一百塊錢給他,他堅決不肯收下,我們再三懇請他收下,當是給小孩的學費,他才滿懷不好意思地收了下來。並相約兩天後,准備用品到他家過夜。

我們沿著來的路向公路的方向前進,在田地裡耕作的村民不時停下手中的鋤頭,微笑著向我們打招呼:“在這歇嗎?”小周告訴我們,他們意思是問我們在這過夜嗎?聽牛“咩”的一聲,我們一齊學著大聲的“咩”了一聲,遠處的幾頭公牛向我們衝過來,嚇得大伙亂成一團,撒腿就跑,阿文對著阿江大喊:“快把你的紅衣服脫下來!”甩掉了公牛,氣喘喘地回望眼巴巴站在田垠的公牛,過癮!人生有歌需盡唱,正調的歌唱完了,他們又改歌詞來唱,小周把《上學歌》改編高聲地唱著:“我上學校,背上炸藥包,一拉響,我就跑,轟隆一聲教室不見了。”笑得我沒勁走路,惹得路人也覺好笑。

我們需趕在太陽下山之前,走到公路上,否則天黑下來,根本看不清踩在腳下的小山路,唯有看著太陽奔走。從唐家出來,僅花了一個半小時便走到了路口,累得我真想在路口坐下來等車,他們不依,只有邊走邊攔車。又走了半小時,竟沒一輛客車經過,我索性所經過的,只要是車,盡管招手,卻沒車搭理。太陽漸西下,天暗下來,風吹得令人心寒。路邊的農民告訴我們,如果這樣走下去,回到縣城至少還要走三個小時!心裡開始有點絕望,累得我與隊伍也拉開了三百米距離,實在走不動了,阿文仍死活得拉著我不放,哪怕我蹲下來,他也把我拉起來,幾乎想哭。走在前面阿江,竟轉回來,拿著鞭子鞭我的屁股,真想大聲的哭起來!哎!還有這種待遇呢!我不是不想走,實在走不動了,就不能歇一會嗎?

也許皇天可憐我吧,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攔到了一輛客車,我們有如遇救星,高興地歡呼起來。我第一個蹦上了車,心裡頓感車上的踏實、溫暖……回到縣城,已是晚上八點半。我們拉著司機的手,感激不盡!才知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省了一塊錢。

在飯店裡說起這一幕時,在旁桌的人插口說:“為什麼你們不等大石圍建有電梯的時候再去呀?”真令人啼笑皆非。

我們選了這裡最好的賓館---鴻雁賓館,60元/間,郵政局開的,樓下開有網吧,十分方便了。

這晚我想了很多,心也亂得很,是否該告訴家人,我們的決定?不會“壯士未酬身先死吧”?怎對得起家人呢?如果我們一行中,誰出事,對我來說都是致命的傷。拔了一個電話給MAY,很認真的說,如果過兩天沒給她電話,毫無疑問,是葬身坑底的了。她笑著說,臨走前,別忘了告訴她銀行存折密碼;也是這樣告訴弟弟,他氣得大罵我神經了,不能去之類的;在網上與遠方的mike說起,也極力說服不讓我去。此時,特別感到生命的重要,親情可貴。

回到房間,我一本正經地對湛說:“臨下天坑前,是否需留遺書呀?”

阿湛說:“不用這樣吧?!但我也不敢告訴家人,只和朋友提到,也是反對我去。”

“我除了相機外,身上值錢的都留在唐家好了,如果有什麼意外,還可以有益於唐家。”我是這樣想的。但越想自己的心就越亂……

2月6日

利用休整的一天,我們包車到60公裡以外的布柳河,那裡的仙人橋長280米,高145米,橋厚28米,是世界最大的水上天生橋。

中午一點才到布柳河,不用門票,如需坐竹筏漂流,全程四個小時,每人60塊。天氣陰沉沉的,沒有陽光,游人也只有我們幾個,怕回去的時間拖得太久,大伙商量後還是在河邊走走算了。而阿文,心有不甘,與私船議價30元/人,載著他和小何往天生橋。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我一定會沿著河邊慢慢的徒步走下去,滿眼的青山綠水,心境甚是舒暢。我和小周沿著公路慢慢的往回走,欣賞著路邊的風光,邊攝影。

想起昨天下大石圍的決定,心裡還是有揮去的沉重,一整天沒有說過超十句話,似乎真有點像將離開這個世界一樣。就這樣結束生命,值得嗎?遺憾嗎?但很想去嘗試,實在不行的話,努力爬上來,又是一樣的天空。

細心的小周見我一路都是沉默不語的,又唱起了《上學》歌,但我笑不起來。我問起有關他的一些情況:小周,名澤暉,是百色祈福中學的高三學生。他曾兩度考上了大學,廣西民族學院和廣西大學,因專業不合他志願而放棄就讀,補習再考。小何也是,考上廣西醫學院呢,也因志願不合沒去讀。我為他們可惜,也大為不解,農村的孩子讀書不容易呀。小周表示,不管今年考上什麼大學什麼專業也去讀了。從他家庭的情況和現狀來看,我極力鼓勵他讀醫。

不知不覺地又走了三個多小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車子仍沒趕上來接我們,不知阿文漂到哪了?累了,在路邊的石頭坐下來等,我拿著鋼筆對著風景速寫來打發時間。阿湛和阿江也追上來,原來他們也是走路過來,比我們遲一個小時。

六點十分,車子才趕上了我們,車裡的阿文,幾乎下半身都濕透了,仍甚為興奮在描述著仙人橋的美。還幫我們每人都許了願。幫我許的願是,身體健康,快快樂樂,找個如意郎君。我說:“你是否私加了一句,‘如果小豬找不到的話,回來找我呀’”大伙咯咯的笑起來,一致認為他拖延了我們的時間,獨看了仙人橋,晚餐要他請我們大吃一頓,我們不當“楊白勞”,阿文爽快答應。

又是摸黑八點半回來縣城。晚上上網回來,阿湛告訴我,他們商量後決意不讓我下大石圍,稱我會拖後腿。我拉起窗簾對阿湛說,看來天是有眼的,天下起毛毛小雨,誰也甭想著後天下去。

2月7日

清晨睡來,拎起電話就拔打住在隔壁的文和江,抗議:“如果你不讓我去,你們也不能去,我在上面扔石頭讓你們接。”他們也會見風使舵,稱說盡可能讓我去,不會拉下我。

今天按計劃定為休整日,自由活動,他們倆去購下天坑的備用品。天仍在下毛毛細雨,擔心明天天坑裡能見度,會對影響我們的安全。

午餐我們再次從長計議,想到小周家裡小住兩天,我極力反對非得到農村裡住才是體驗生活!一石激起千層浪,輪到江向我發難,說我是嬌生慣養的“家豬”,受不了苦,真是怕了和我一起走。只是感恩於我,設計組織了這次的旅游路線。我更耿耿於懷那天,是他拿著鞭子在後面鞭我的行為!還常用“羅漢掌”打我屁股!以此為借口,隊伍“三國鼎立”爭議了起來。我恨不得用“飛毛腿”掃過去呢,氣人!吃完飯,自由的散開。阿文則跟隨小周回農村的的家,視察環境,是否適合我和湛住。

我在郊外剛想坐下來寫生,手機收到阿江的信息,稱有重要事商量,立即返回。原來阿江在巧合的機會,找到了縣裡唯一探險隊裡的人,並相約在晚餐和我們詳談。竟是一次峰回路轉的機會!

和我們見面的是,“飛貓”探險裡的兩個成員和旅游局的一位小姐。李晉,現任文化館工作;莫百銳,樂業有線電視台的記者。“飛貓”探險俱樂部成員共六名,他們曾三次有組織的下大石圍天坑探險,協助中央電視台、廣西電視台探險攝制組,國外專家聯合科考。

他們告訴我們,如果沒有借助專業的設備下去,是很危險的。最忌的是石頭,專家計算過,每兩分鐘,上面會掉下一塊風化石(大、小概算),一塊雞蛋大的石頭從坑口墮落到坑底,坑底會凹下一個小坑,周圍一平方米的植物都會因衝擊而毀壞,且不能分心,如果沒有SRT(高空滑降繩),憑我們手拉手的力量,也許會因一個人的失誤而造成幾個人的傷亡,有一段石圍壁還是垂直的。天坑內有峽谷、瀑布,現政府是嚴禁下大石圍的……

聽得我和阿湛心驚膽顫,在此之前,我還想著任性一次,幸好沒有下,一失足成千古恨!心裡平靜、理智了很多。也為我們那天愚蠢的行為而感到可笑:往天坑扔石頭、手拉手下天坑。真還不知什麼是天高地厚!

晚餐後,他們帶我們到電台工作室,看了一些他們在大石圍天坑所拍攝的有關錄像帶。阿文更為它的美麗神秘深深吸引而陶醉,仍決意堅持獨自一個下去,並不繼地問了他們一些有關情況。大伙勸說他不要這樣衝動,一來會破壞生態;其次,大石圍是屬於樂業的,甚至於是世界的。如果真的出事,影響是多麼的大!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借助SRT下去。他不哼聲,還擺手讓我們不要勸他了。真倔!

回到酒店,大家都在想著用什麼辦法阻止文下大石圍。將心比心,我們進一趟樂業不容易,不知拐了多少個彎,繞了幾座山,才來到這裡。面對著大石圍,誰都會有征服它的衝動。但經過專業人的介紹後,我們是在冒險、玩命呀。想著想著,不禁流下了眼淚,生命是可貴的,哭著對阿湛說:“叫他不要去嘛!出事了該怎辦?”湛也不知如何是好:“我不會讓他去的!”此時晚上十二點,含淚奪門而去上網。不到半小時,他們找到了我,阿江先是叫我回去睡覺,後又指在身後一言不發的阿文說,他保證,取消到大石圍。心裡一陣竊喜!但還是裝出若無其事地對他們說:“我沒事,上網而矣,你們先回去吧。”

凌晨時分,摸黑回到酒店,偷偷地躺進了被窩……

2月8日

起來頭一句話是想問阿湛,用什麼法子令阿文回心轉意的?她樂呵呵的:“大罵唄!”據湛說,昨晚我一走,她拎起電話來罵阿文,他們急得連忙起床出去找我,回來還向湛描述精彩的一幕:他們在網吧門外,商量著誰進去與小豬說呢?進去頭一句話,該說什麼呢?當阿江很平靜地叫我回去睡覺的那刻,阿文畏首畏尾般的閃到了我的身後……我笑不合攏。

早餐大伙見面時,他們倆自語自言地在唱什麼“我們是害蟲,我們是害蟲。”“女人讓我們變成了哲學家”,說什麼後悔答應了女人不下大石圍之類的。弦外有音,明擺著在笑我昨晚哭的事,女人用的絕招:一哭二鬧三上吊,就差第三式沒用,成功地粉碎他們的“陰謀”。

按計劃,李晉將帶我們去離縣城有十公裡的央林村火賣屯,這是離天坑群最近的一個屯,環境優美且生態保持得最好。用車接我們的是文化館的秘書,叫鄒龍生,是火賣屯裡的人。據他說,火賣屯有二百多人,40多戶人家,屯裡的人很團結,在幾個生意人的帶頭下,集資七萬多元,自97年開始,一起動手修路,由原來的鄉村小路,發展到現在的可以直接開汽車進入,為開發旅游做准備。他們帶領鄉人走向富裕。

十五分鐘,我們就到了屯口。李晉指著屯口一棵樹向我們介紹,那就是 “飛貓”常愛晚上飛來這的拐棗樹,它來吃這樹上的棗子。“飛貓”學名鼯鼠,外形像松鼠般,但它會飛,當地人也稱它為“飛虎”。昨晚在錄像帶拍到它吃棗子極其可愛的樣子,令我咬指尖叫。

屯裡的山民笑臉相迎,甚是客氣,有的還搶著要幫我們提行李,都讓我們到他們家裡坐坐。除了讓人感到親切外,還表現了這個屯裡人的凝聚力是那麼的強,團結就是力量。屯裡鋪著石板路,兩旁還種有野蘭花,果然與眾不同。

接待我們的主人叫鄒德瑾,他原先是靠運輸木材起家,他的家是兩層樓的磚瓦房,旁還有一個原來的木房。房前盡是菜地、花草樹木,屯裡四面環山,空氣一流,自己不禁也從心底裡真喜歡上這裡的環境,真是適合自助游度假的人小住。說到屯裡的生意人,還是靠開金礦起家的呢!不敢相信這二百多人的屯,竟有人開凌志、奧迪車代步,還有東風車運輸車,用起了沼氣。

聞風而來了幾個屯裡的帶頭人,他們很是客氣地向我們介紹了這裡的情況,希望我們多住幾天,到周圍的天坑、溶洞走走,給他們提點意見,發展起這裡的旅游, 他們的謙虛反讓我們有點不好意思。

午飯後,我們一行向大曹天坑出發。從火賣屯到大曹天坑口僅需十五分鐘,爬到坑口一覽天坑的全景,我們齊歡呼起來,聽著回音慢慢感受著天坑。它與大石圍不同的是,它的坑裡沒有茂盛的森林,多數是厥類的植物,可慢慢徒步直接走下二百多米的坑底,路不算難走,但極需小心,特別在雨天。我們跟著領隊走,四十分鐘可達坑底,手拔開兩米見高的小樹,別有洞天,從洞口往天外看,有坐井觀天的感覺,洞裡有條仍沒有人進過去探險的地下河。走出洞外坑底的遠處,有位農民牽著一頭牛在耕作。我好奇的問他們:“ 你說怪不?這頭牛從哪下來的呢?”走在前面的阿文答:“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後面的豬不也下來了嗎?”

阿湛和阿文繼續往更高的山爬,如果天氣晴朗時,還能看到周圍天坑。下山回來的阿湛打趣的對我說:“我一口氣地跑上了山頂,還以為自己有多威風,不想在上面還不是有兩頭牛!真氣人。”

晚餐,屯裡聚來了屯裡主要的帶頭人,一一介紹給我們。人稱“淘金王”的叫鄒應澤,現在縣裡企業局任職;“獵手”鄒茂華,曾是一個打獵能手,他自己說,十年前,死在他槍口下的動物不少於四百只,而今反有了一份保護動植物的使命,任職縣公安局林業公安股,也曾三次下過大石圍。大伙圍著火爐旁暢談自己的經歷,火賣屯的未來。憑屯裡人的團結,勤勞,良好的超前的意識,我深信,不久的將來,火賣屯定令人刮目相看,我們拭目以待,它騰飛的那天。

2月9日

他們在紙上畫了在火賣屯附近的景點, 經商量,我們選了精華、尚未開發的迷魂洞和刺激的飛虎洞。拿著手電筒、帶著手套跟著鄒德瑾親自領我們走。

迷魂洞的入口是被些雜草叢生的小權木遮住的小洞口,如果沒人領著,真不知側身鑽下去,裡面還有這麼大的洞。說真的,對於觀賞洞,我真沒有多大的興趣,廣西、雲南、貴州、湖南、新疆、四川、寧夏等等的大洞、小洞、干洞、旱洞、干旱兩層洞等都一樣看膩了。大同小異,只是陪著,也來走走。而阿文和阿湛,恨不得將鐘乳石一塊塊的掘下來看個究竟!拿著手電筒照著,這裡摸摸,那裡轉過來瞧瞧,還不時地發出驚嘆的聲音:“太美了,這像……那像……”我倒真服了阿文,他在洞裡常用的口頭語:“太棒了!”的回音,幾乎把洞裡的鐘乳石震下來。為不讓掃大家的雅興,只有不作聲,靜靜看,累了坐著等。心裡嘀咕著,不就是喀斯特地形的洞嘛,如說有藏金洞,可能我會精神些。

鄒伯告訴我們,這個迷魂洞,如果沒有人指引,轉一天也轉不出去。這倒是千真萬確!裡面有的洞口大如廳房,以為是出口,走了一圈後,又回到原來的地方;有的洞口離地面三米,只能側身蹲著過一個人,竟是通向出口的必經之路。特別尚未開放,洞裡漆黑一片,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最後,鄒伯劃定了範圍讓我們找出口,也找不到。那出口連蹲著挪動身體也不夠位置,只能整個身體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匍匐前進。真絕了!我一個不小心,撞到的頭頂尖尖的鐘乳石,真想大喊娘!出了洞,個個都成了泥人,阿文心痛著他剛買一個星期的皮夾克,阿江的光頭安然無恙。

在我們到飛虎洞洞口時,鄒家兄弟們仍在准備著安置自做的軟梯、滑降繩。這卻是另一番玩法:需用繩子綁著人,踩著軟梯吊下到二十幾米深。從洞口往下看,只能看到洞底黑乎乎一片。連同鄒家兄弟的女朋友、干女兒,十個人之多,熱鬧著哩。

阿江故意衝著我說:“你還是下不去好,留在這看背包吧。”就憑這句,我偏要下去。先是阿文下,阿江、阿湛跟著,個個都在下面“吹水”等我。輪到我,南寧的呂小姐鼓勵我:“不用怕,我們拉著你。”綁好繩索,一步步地踩著軟梯身子向下探,軟梯不斷地左右兩邊擺動,看著下面黑乎乎的洞底,心打寒顫,手心在冒汗,腳發抖。既然下了,只有頂著。上半段還好,下半段有十米是懸空的,軟梯擺得更為厲害,底下的大伙眼睜睜的仰頭看著我一人,不下也不行了。聽到阿文在下面催:“你這個豬,這是笨,還想下大石圍呢!”當我下到洞底時,腳發軟,站不穩摔了一跤,阿文急忙扶起了我,剛放開手,我又摔了一跤。眾人哈哈的笑彎了腰……我則老老實實的坐在地上良久,心髒跳得厲害,頭是昏昏的。

這飛虎洞不大,但洞裡有對鬼斧神工的“褲子”,真的很相像喔,又是文和湛在贊嘆不絕。大伙要爬得更高,我干脆坐在石頭在等了。

想不到,爬上洞口才是新一輪的考驗。在身上套牢繩子,踩著軟梯,力用往上蹬。大伙知我是一行中最笨掘的,每蹬一步梯,他們在洞底指揮上面洞口的人用力拉我一把,而有時我還沒能踩到梯子,上面的便用勁的往上拉,繩子緊緊勒著我的胸口,氣也透不過來。其中在懸空的一段環節,腳往上蹬得不平衡,導致整個身體傾斜,我被繩子死死的扣在了軟梯上,不能移動。下面指揮的以為我上不去,不斷的喊上面的人死勁的往上拉,繩子把我整個人懸掛在空中,勒得我幾乎窒息,說不出話來!只能打手勢示意下面的人,他們才讓洞口的人松我一把。用他們的話說,我是被吊上來的豬,整整花了二個人的力氣,三個人的時間。對呂小姐滿懷歉意,她有趣的告訴我,以前她也是被逼下去的,當時下洞時,教練在上面嚇唬我:“下!快下!否則要往下吐口水了。”

上來時,偷偷地掀開衣服,嘩,胸口勒了條很深的繩痕。我也被自己的勇氣感動,真棒!從來沒這樣棒過!阿湛上來快得像猴子,她說:“見你這樣慘狀,我怕被繩子勒呀,在沒有喊拉之前,先蹬一步,當然是越爬越快了。”阿文上來拍著我的肩:“你---真---棒!我們耐著性在鼓勵你,當你安全到達,想起那笨樣,恨不得一腳踹你下去!”“我補上一腳”阿江插上一句。好兩個嘴臭的!

如果不是要趕在年三十前去小周家,我還想在火賣屯多呆兩天(大年三十,縣裡沒車營運)。主人家得知我們下午到縣城,主動幫我們聯系用車接我們出去。臨行前,大家一起合照了張“全家福”。他們送我們到屯口,握著我們的手,多次強調,有機會再來。我沒有什麼豐富的言辭表達對他們的感激,他們的熱情好客、善良的笑容,深深的留在我的腦海裡,那一刻真情打動了我。

我們又回到了鴻雁賓館,大家首先要做的是扒下身上的衣服,統一拿去干洗,好讓在新年來臨之際,有件干淨的衣服穿。

手機收到MAY發來的信息:“你不是不想過年了吧?別嚇我呀!”想起那天對她說的,如果過兩天沒有電話,那就……急著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果真是嚇了她一跳,以為真的出事了。快過年了,看著大街人來人往,背著籮筐忙著購年貨,讓我想家。也拔了一個電話回家,本想找個借口向媽解釋不能回家的原因,還不等我開口,媽就說:“如果不回來過年,大家都不回,否則一起回來。”簡單扼要的,反而自己有點內疚。我真的想在過年時能照張全家福,我也有十年沒照全家福了,每年不都是缺我?也想不起來我每年的這時候去了哪?應該有幾年都是外出旅游的,哎!

2月10日

誤撞入了“步兵團”,再苦再累也不能喊,否則,會遭到一輪猛烈的“攻擊”。全身肌肉都痛了,腳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也只有挺著。

昨晚阿江說要出百色接女朋友,先走了。對我來說還真少了一位“訓導”主任,蠻高興的對他念著:“你輕輕的走,正如你輕輕的來,不帶走一片雲彩,也不要敲開我的門。” 阿文看出我大快人心的樣子,向我翻白眼。

不想,他今天真的不告而別,輕輕地走了,心裡又有點負罪感,不該這樣幸災樂禍般,其實他也是一位蠻好的伴“驢”。阿文問我:“你知道阿江臨走前對我說什麼嗎?”“他說,阿文呀,我對不起你,你身體好,你要好好保重!”言下之意,當然是指我們難“伺候”了,我和阿湛咯咯地笑了起來……

今天年二十九,臨過年這裡的氣氛甚濃,糖果、春暉、煙花、炮竹等一字在當街擺開。當地人告訴我們,明天沒有車營運了,商鋪也關門。為了解決吃飯問題,買了些年貨准備到小周家過年。

臨上車前,我和阿湛還在琢磨著小周家裡的環境是否適合小住幾天?阿文先是去過的,稱說比火賣屯還好,山青水秀,又是“太棒了!” 城市的人,都愛到青山秀麗的農村體驗生活,它的泥土氣息、純樸民風……但有一點我是難接受的,是農村裡的衛生。

小何轉告我這裡農村的一些過年的習俗:大年初一女人不要到別人的家去;女人不能先起床;不能坐在正北主人位置。我和阿湛緊緊地記入腦子。

小周家離縣城不算遠的上崗村萬安屯,半小時的車程。告訴我們他的家在山上,我笑:“嘩!如果換在香港的話,你們家真是非富則貴了。”走在泥濘的山路,翻了兩座山,滿腦在想著那間“山青水秀旁的房子”,偶爾還走神想到了碧桂園的廣告詞。小周告訴我,以前祖輩為了逃避戰爭而搬遷這裡。是的,如果我是鬼子的話,也不想進這村了。我們走了四十五分鐘的山路,在眼前的家令我有點失望(也許是我期望太高),但的確是在山上的,可以看到住在山下的村莊。

也許自己太敏感住的條件,在周家附近仔細的看了一圈:木屋分兩層,底層住人,二層堆放雜物,屋內黑乎乎,踩在屋內的木板上,“噠噠”作響,豬、雞、狗在屋外到處走,最難忍受的是沒有洗手間、自來水!小周告訴我們,上廁所在山上的菜地裡,洗澡在屋後,能排水隨便就行,現在都什麼季節?還要露天的?面對到處稱棒的阿文,我和阿湛啞巴吃黃連,不敢怒也不敢言。想到需兵困此地三天,我向小周要了本《三國演義》,然後對阿湛說:“我啃這本,你啃一本《紅樓夢》吧。” 阿湛笑對我說:“你看著辦吧。”我說:“真讓阿江逃過了一劫!如果他問起,我們一定要說他不來這,是他終身的遺憾!實在太美了,不如現在就發信息騙讓他過來?”湛不抱希望:“你等著吧,這麼辛苦進來一趟,有腦子的,也會想的。”

周家的人對我們甚是熱情,急著安頓我們。周大媽拿來稻草編的墊子、被單鋪成了“席夢思”,忙上忙下。我指著窗外對阿湛說:“看來,年初一要破清規了,一定是我們最早起來。”大家互相會意笑了。要知道,我們的“席夢思”可是與雞窩、豬圈一板之隔、半米之遙呀,真叫人心揪。不是熬不了這環境,只要他們能熬的,我絕不是反革命分子,當是一種經歷。只是新年在即,心裡反差大,有說不出的心酸。“既來之,則安之”,還能說什麼?為了軍心的穩定,忍!忍!忍!

令我感慨的是,這樣的生活條件,這裡的山民個個過得悠然自得,臉帶純樸的笑容,客氣非常,生活簡單而知足。周家還稱得上在這裡的上等人家,父親退休前是村裡的教師,兩個哥已讀書出外工作。有的山民窮得家裡只有幾個碗,一條褲子輪流穿。我鼓勵小周,一定考上大學,搬出這大山。

周家的大小和顏悅色,總擔心有待我們不周的地方。當然在這最稱心十足的是阿文,他在周家面前格外的謙讓有禮,什麼也無所謂,活搶著干。為什麼他對我的態度像教訓野孩子一樣?我僅要求在自制的豆腐上加點蜜糖,給他“轟炸”:“來這裡,擺什麼千金小姐的架子?有什麼吃什麼唄!”我也忍不住了,終於可以借故挑起戰爭,揚著手裡的甘蔗指著他:“我們以後井小不犯河水,不要講話好了!”他也嘴硬:“好,我們以後不要講話。”志不同了,道不合了,也不相為謀。如果不是給阿湛面子,真想獨自一人回縣城,心裡恨著他把我們“哄賣”到這鬼地方!

在這,一天只吃兩餐。把裝有湯的鐵鍋上塊小木板,然後把要吃的菜一一地擺在木板上,鐵鍋下燒著火,大伙圍在火坑旁邊吃邊烤火取曖,常被柴火熏得眼睛也睜不開。還弄了個笑話:吃飯時,好奇地問長輩這灶怎叫?他們說:“叫火坑呀。”我略有所悟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原來,不要把我往火坑裡推,就是這種火坑呀。”大伙都笑起來。阿文:“沒有把你住火坑裡推呀。”兩軍相持之際,我瞪了他一眼,沒理。

天黑下來,我和阿湛在露天浴場草草了事,光著身子冷得真不能多呆一分鐘。捧著一盆洗澡水,不小心,還絆著門檻,摔了個狗吃屎的。哎,虎落平陽,唯有拿著張報紙看了一遍又一遍。

臨睡前,阿湛玩味地說:“我希望明天比雞、豬起得早。”一股濃濃的豬圈、雞屎味撲鼻而來,狗還不時的在吠,怎入眠?

2月11日

昨夜寒風瑟瑟,就差沒“卷我屋上三重茅”,冷得我抱著阿湛不放,成年後,頭一次在女人懷裡被抱著睡了一晚。我將被子蓋過了頭也沒用,凌晨四點就被鄰居“阿雞”吵醒。

湛無奈地說:“還是雞起得早。”

文老一句:“太棒了,太美了,這就是自然。”

湛譏諷他:“原來你的生活要求是這麼的低,眼光這麼差,你還不如來這成家好了。”

他口硬:“好呀。”真有點懷疑是在死撐的,還是真的喜歡上這裡?!

平日,一般是十一點多吃第一餐,七點多吃晚飯。今天是年三十,按風俗在三點多就開始吃團圓飯,越早越好,並在飯前放鞭炮,把熏好的豬頭祭祖,這樣來年會順順利利。

自禁鞭炮以來,四年沒聽過鞭炮聲。年三十的鞭炮聲喚起了對童年的回憶,仿如時光在倒流……

不知怎地,趁著火坑煙熏著我的眼,忍不住流下了熱淚,悄悄地捧起碗到屋外拭去眼角的淚花,心裡像打倒了五味瓶般,又想起了很多……

我是個痛恨過節日的人,特別是身在異鄉,更易觸景生情。山上山下的炮聲震蕩著山間,久而不斷……

巧遇隨周家有親戚來訪,我們相約,跟隨他的車出縣城,皆大歡喜!

我們又回到了鴻雁賓館!!

2月12日

大年初一,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欲睡不能。

迷迷糊糊中,聽到阿湛在我枕邊說了些新年的祝語,醒來時,看到枕邊放了一個利是封。昨天,私下約好阿文,在大年初一,一起對湛輕聲細語地說句:“恭喜發財。”然後大吼一聲:“利士拿來!”的,不想……

我們一起登上樂業縣城邊上的最高山,一覽縣城的全貌,並在上面祝願來年,更上一層樓。

阿文向早餐店的老板借來一輛殘舊的摩托車(沒有反光燈、方向燈、前剎、腳踏,而轉速表不動),卻想嘗試搭我到縣城周圍兜兜風。讓我們又想起了離縣城不遠的火賣屯。開在崎嶇的小山路,我們擔心著這破車是否會出什麼亂子?果然,在離火賣屯不遠的山腳處,熄火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周圍杳無一人,阿文念念有詞的:“上帝保佑,上帝保佑。”而我在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還靈,順著下坡的路,我們用力推,發動了起來。雄翹翹,氣昂昂地,還是打道回府。

好客、熱情是這裡人的特點,早餐店的老板邀請我們到他們家吃飯,想著大年初一,也找不到飯館吃飯,我們像沒家的孩子般欣然接受。


精選遊記: 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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