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榮與夢想--記我的十四天希腊自助行(十一)

作者: wuminling

導讀永遠的光榮船到PIREAS港,時間是清晨六點,我們跟隨陳睿手中的地圖,穿行在無人的雅典街道上,一路上經過好幾個教堂,終於找到了位於metropllis大街上metroplis青年旅館,由於緊鄰最繁華的憲法廣場,去哪裡都方便,價格也貴,一個人30歐,還是公共浴室。 在雅典的一天半就好像年初埃及時的開羅,我們將所有的時間都用於游覽,為了避開高峰,一大早我們就出發去衛城(Acr ...

永遠的光榮船到PIREAS港,時間是清晨六點,我們跟隨陳睿手中的地圖,穿行在無人的雅典街道上,一路上經過好幾個教堂,終於找到了位於metropllis大街上metroplis青年旅館,由於緊鄰最繁華的憲法廣場,去哪裡都方便,價格也貴,一個人30歐,還是公共浴室。

在雅典的一天半就好像年初埃及時的開羅,我們將所有的時間都用於游覽,為了避開高峰,一大早我們就出發去衛城(Acropolis),從旅館出發往高處走,不一會兒就能看到位於高坡上的衛城,清晨時分沒有什麼人,我們用學生證買了六張打折套票(6歐,不打折15歐),包括衛城、火神廟、古代集市,宙斯神廟,新老衛城博物館等。

不可否認,在由西方文明主導全球文明社會活動的今天,希腊文明就是整個西方文明史上一段飄動的神話。希腊文明幾乎是整個西方世界思考步伐的起源,幾乎所有的主流哲學、主流民主政治架構以及非政治文化的典型——奧林匹克精神都發源於這裡;它還影響了西方世界文學的起源——《伊利亞特》、《荷馬史詩》、《普羅米修斯之火》——每一個名詞都牽動著人類的靈魂深處。

雅典衛城,無疑又是希腊的眼睛,也是塵世間每一個旅行者精神與理想的最後棲息地。

走近山門(propylaia),深吸一口氣,衛城已經觸手可及,拾階而上的步伐自然變得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驚擾了沉睡千年的眾神。

第一眼看到衛城的心情很難描述,這種感覺我也曾在卡納克神廟的巨廊裡同樣有所感覺。無論昔日如何壯觀華美,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奇怪的是,眼前的種種殘損破舊卻絲毫不帶凄涼之意,反倒讓我無端生出些許眷戀。

早晨的日光從迤邐的雲朵中照射在山門口,微風吹過廊柱,彷佛神諦們正在歡快地撥動琴弦,歷經苦難戰亂洗禮卻頑強留存下來的那種不屈的靈魂被寄托在一根根石柱裡,屹立千年而不倒。

走過山門,一眼就能望到依瑞克提翁神殿(The Erechtheion)的少女門廊 (Caryatides),天才建築師用六尊少女像代替石柱圍繞而成,且由於少女的頭部須支撐沉重的殿頂,故頸部不能太細,設計者於是再設計從少女頸部垂下一縷秀發,既增大了受力面而不失其美,用花籃置於頭頂作為柱托,以上設計無不巧奪天工,少女每天向下注視著衛城的子民,雅典人也毫不張揚,即使伴著世界上最豐厚的遺產而居,卻只在大街小巷中悠揚的彈琴、深情的吟唱。

最終,我走到了巴特農神殿的面前。巴特農神廟建築是希腊人追求理性美的極致表現,柱身看起來上下等寬,實際上是中間略粗,;又如柱子看起來都是垂直,其實越外圍的柱子越向中間傾斜等等,這類設計都是為了矯正人類視覺的錯覺。整個神廟處處都體現古希腊最高藝術成就,稱得上是多利克式建築中的最高傑作。

但神廟的屋蓋已經蕩然無存,內裡空空如也,女神像早已不知所終,雕像群還在流落異邦。地面到處坑坑窪窪,牆根躺著坍塌的牆石殘柱,全世界的精英正圍聚在她的身邊,極力拯救她的身軀,她卻越發顯得從容鎮定,在亂石嶙峋間將所剩的那幾根大理石柱擎天屹立,驕傲的神情令人不由得閉上眼睛去想像從前那份神秘而又安詳的美。

我彎下腰,在亂石間撿起一小片大理石,帶回上海讓它和西奈山上帶回來的岩石永遠作伴。

等到下了山,我們出發去衛城博物館,沒曾想得知一個噩耗,由於新老衛城博物館正在進行搬遷,所以兩個博物館居然都不開放,雖然非常遺憾,但當看到那座新落成的造價高昂並融合尖端科技的博物館,我為如此高明的一招所折服,據說在新館裡最為中心的位置,會放置“巴台農神廟埃爾金勛爵雕塑”的復制品,希腊人民用這種方式無聲的抗議英國政府不歸壞一百年前盜取的文物。

走過哈德良拱門,我們來到了宙斯神殿,看著這全希腊最高大的神廟遺跡,我想起了這座神廟的歷史:據說此地一開始設計是為了建造一座監獄,斷斷續續造了幾百年也沒有完工,幾度焚毀,最終由十分崇拜古希腊文明的古羅馬哈德良皇帝下令重新開工並改建為宙斯神廟並保存至今,期間總共歷經了700年光陰。蘇格拉底和柏拉圖的後代,心中自有其理想國,任憑外面的世界成王成侯、天翻地覆,他們只管踏海放歌,悠然在愛琴海的水天之間,但如果外來的人不尊重本地的歷史,相反再強加給他們牢獄和棍棒,他們也會奮起反抗,在溫泉關,在馬拉松,給予他們的敵人以致命一擊,即使最終倒下挺拔的身軀,他們也能驕傲的告訴子孫:我們已經為自由奉獻出自己的全部!

古希腊人驕傲的靈魂不但表現出堅強的臂膀,也表現出他們天才般的藝術創造。

中午時分穿過憲法廣場,向考古博物館走去。考古博物館分為上下兩層。下層是歷代的金銀器,青銅雕塑和大理石雕像,上層主要是陶器和專題展覽。

面對前人的傑作,任何文字都是拙劣和醜陋的。用照片說明一切吧:

邁錫尼時代的最有名的金器,阿迦門農的面具。

猶如外星人一般邁錫尼時期的樂師雕像。

1928年在海底發掘出的波塞冬青銅雕像。

美輪美奐的大理石雕像

剛毅而生動的騎馬少年青銅雕像

1900年發現的“安提基塞拉的青年”青銅雕像。

令人嘆為觀止的大量的大理石雕像。

出了博物館,走幾步路就找到了去蘇尼翁角的班車,雅典的最後一個黃昏,我們在蘇尼翁角度波塞冬海神廟前度過。在埃及時我們看了無數次的美麗的日出,在希腊,我們又看了無數次美麗的日落。

從雅典到蘇尼翁角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一路上穿行在大海邊,到處可以看見漂亮的沙灘和悠閑的人們,我回想起十幾天的行程,在聖島的日子可謂是悠閑自在,但是內心深處的我,還是喜歡那些留有人類文明足跡的歷史起源地,去體驗那種與古人“神交”的感覺,這樣能讓我心裡特別平靜,同樣也達到了休閑的目的。

蘇尼翁角座落在海邊的高地上,由於地形無法讓我們使用二次購票的方式,所以在最後一個景點,Grace和Joyce只能買了全票,4歐,學生票對折。

站在波塞冬的神廟前,望著懸崖下浩瀚的愛琴海,金色的海水波光粼粼,大海在他的主人的神廟面前時那麼的溫良端淑,天空裡祥雲朵朵,神廟前的草地上,小黃花迎著夕陽,猶如思春的少女,悄悄綻放。

我和小路還有陳睿,緊靠著圈著神廟遺跡的圍繩,將石縫上所有刻著的字跡左左右右仔細端詳了好幾遍,但怎麼也看不出拜倫爵士的署名。可能是這個自由的靈魂不願凡間的人們太過於簡單就是窺探到他的文字吧,亦或是他希望這樣能夠留給我們一點遺憾,以便於日後再重訪故地。

回到雅典,小路去她的同學家敘舊,我們本以為plaka地區的夜晚應該是繁華而有熱鬧的夜晚,誰知除了飯店還有就是酒吧的門口熙熙攘攘之外,其他的店面早早的關門,任由我們這群異鄉客三過其門而不入。

雅典已然安然入睡。我們回首遙望Acropolis,白色大理石的廊柱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火焰般明亮的光芒,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典雅聖潔,雅典娜就是這樣每晚手擎火炬默默地注視和守護著她的子民,無論過去、現在或將來。夢想在前方希腊之行,參觀了無數的神廟,有宙斯,波塞冬,阿波羅,赫拉,雅典娜,農神,酒神。為求功德圓滿,最後那天早晨,我和陳睿一大早兵發火神廟。

當我們一大早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我不由想到,希腊之行,別人休息的時候我們趕路,別人趕路的時候我們游玩,別人游玩的時候我們還是在游玩。

到了古代市場(是一片區域的總稱,火神廟只是其中古跡之一)還不到八點,沒有開門,我們稍等了片刻就自行拉開了鐵門走了進去,遠遠的有工作人員叫住了我們,我們把手中的票向她招了招,她揮手示意我們進去。穿過神廟前方的廢墟,有一條大狗攔在我們面前,我和陳睿都下意識的繞行了過去,狗又跑向遠處,我對陳睿說,它可能到前方埋伏去了。

火神廟也被稱為忒修斯之廟,是全希腊境內最完整的神廟,主體結構基本沒有被破壞,內飾和擺設當然早就不知其蹤。等我們走出火神廟向修復後的阿塔羅斯柱廊博物館走去,發現那條狗當真坐在一條必經之路上等待著我們,我和陳睿雙雙對視了一眼,不知怎辦才好,遠處突然有一大群狗開始叫喚,這條狗可能發現那邊的獵物更加肥美,一溜煙的跑了過去。

阿塔羅斯柱廊的原始所在地就是古代集市,也就是蘇格拉底傳道之處,相傳蘇格拉底也是一位“買汰燒”全能的新好男人,每天利用在集市裡買菜的機會,用反切提問的方式教授他的學生開啟心智。此地早已焚毀,現在是由美國人出錢進行了全面的重修,重修以後的廊柱完整而又漂亮,但圍繞在一片廢墟上,看起來有說不出的別扭感,真想建議那些慫恿重建圓明園的孔方愛好者能過來受下教育。還是讓歷史完整的保留它的原貌吧,遺跡確實應該清理,不過它需要的是尊重和嚴謹,而不是拙劣的模仿和利用。

出了集市,前面是Plaka地區的跳蚤市場,中午時分我和太太重返跳蚤市場,人山人海,各色商品一應俱全,有不少中國特色的古董,最多的還是西洋瓷器和餐具,很精美的餐盤,若不是不方便攜帶,真想把它們全買回上海。我還看到Joyce念念不忘的威尼斯面具,不過價格很貴,簡簡單單的都要70歐,還是以後去威尼斯自行采購吧。

臨去機場我們最後來到了憲法廣場看衛兵交接儀式,中午時分,地中海式的陽光火辣辣,但一站到樹陰下頓時就涼快了不少,白雲懸掛在天空中,雪白而又純潔,簡直就像模型一樣。廣場上永遠都是人,歡快的孩子們在和鴿子玩耍,英俊而剛毅的衛兵站在崗哨前一動不動,陳睿告訴我他仔細計算了一下,衛兵的眼睛一點不眨至少有一兩分鐘時間,實在是佩服。

交接儀式確實非常有趣,動作很大而具有儀式感,我開玩笑道可能是因為站的時間太長,所以這套動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活動關節。

飛機起飛,在藍天白雲間,望著腳下這片孕育了無數先哲的土地,我看到神話距離我們也僅有咫尺之遙,我的夢想又向我走近了一步。

希腊,夢想開始的國度,我一定會重回你的身邊。

後記: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旅行也總有結束的一天。回到上海也就是回到了原點,但希腊之行讓我知道我們與神同在。

每當我看到天空,就想起阿波羅正在駕馭他的馬車。

每當看到大海,就想起波塞冬正在揮舞著三叉戟。

我的夢想才剛剛起步,我的道路還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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