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筆記

作者: sandydream

導讀西行筆記 我的無法被塵封的筆記,似乎還記得一些已經虛無了的往事,我只是走過,因為我並不要去尋找。我知道許多的東西我尋找不到,許多的東西只是相遇,或者和我擦肩而過。所以我去去就回來了,我無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終老,因為無法相容,也許能夠接納,但是在熟悉的環境裡終老,哪怕是孤獨的,也不比在異地他鄉感到恥辱。總有一些地方靈魂到達不了,總有一 ...

西行筆記

我的無法被塵封的筆記,似乎還記得一些已經虛無了的往事,我只是走過,因為我並不要去尋找。我知道許多的東西我尋找不到,許多的東西只是相遇,或者和我擦肩而過。所以我去去就回來了,我無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終老,因為無法相容,也許能夠接納,但是在熟悉的環境裡終老,哪怕是孤獨的,也不比在異地他鄉感到恥辱。總有一些地方靈魂到達不了,總有一些山我們不能翻越。我在回味的時候同樣感到了片刻的樂趣,這樣的樂趣持久地滋養著我的心靈,這就決定了我一直喜歡記錄,在我路過的時候。

暮色裡有人吹笛子,有人在說話,笛子的曲調是老的,很老了,屬於另外一個時代。一個地方,可以作為家是幸福的感覺,可以安歇而沒有漂泊之感。白天我看到了架子上鋪滿了一種橙色的鮮花,秋深了,日子真的過的好快。我的記錄不是徒然的,雖然你永不可見。燈光暗淡,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許多的經過都恍然了。我看著隔夜的燈火,花下的流水,一切都不可預知。

院子裡開在花盆裡的花,總是開不大,很容易地生長,很快地凋零,並且等不到結出果實。是沒有足夠的養分還是關照過分?在家裡的安恬,讓人覺得可以很安心。但這樣的安定裡,不知某一天被來回的風一吹,就動搖了。漂泊的情愫,是靈魂深處的某種基因,只要風一吹起,就活躍,就蠱惑。在空虛的白色陽光下游走,煽動。

經過一些地方,遇見一些人物,遭遇一些事件,都漸漸的有些模糊了,只是留下點淡淡的痕跡,在腦海裡。某一種生活,你見識過,某一種人,你遇見過,某一個黃昏,你坐在一個陌生的窗台下,無比地接近陽光。接近於一種你所陌生的人群和生活。但是夢想遠遠要勝於抵達,當我西行歸來,我在想,有的地方,只供夢想。

初級印像

有一個地方,大家都在竭力煽動,你必得去一趟。許多的照片發來,許多的美景,想像那是一個真正的淨土,有很多的人走過那裡,許多人留在那裡。我認識的一個人,據說她每年要到藏地去。後來她開了一個餐館在拉薩,也嫁了一個藏族人。

我想有機會去看個虛實明白,當燕子想要動身前去時,我和她約定結伴前去。到去的時候,已幾近深秋天了。早些時候,剛剛通了火車,大量的人蜂湧而至,為了錯開那些人流,所以一再拖耽。

燕子做了一個詳盡的計劃,但我對所有的計劃的都很糊塗,就像我的生活無法按部就班一樣。我認為任何一個計劃,都要隨時修改,遠不如不去計劃。燕子是一個佛教徒,據說她路過西藏,對於艱苦卓絕的環境超熱愛。也許經歷過那樣的環境會有一種成就感,或是出於一種對反差生活的心理需求。她說只有不斷受苦,才能體會到幸福。

在所有關於西藏印像的文字裡,太多都是人們主觀的印像,即使有過一本藏地牛皮書,也免不了媚俗。或者誇大其路途的艱辛,讓人增許多的擔驚受怕,或者干巴巴的,像落地許久的塵埃。在我的想像裡,那是一個環境惡劣,氣候殘酷,被宗教的光輝籠罩的地方,那裡人民樸拙,心靈干淨美好。我相信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到達那裡,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到達那裡,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那裡。那只是一個地方,有點特殊,有些不同,每個對它抱著目的的人都可以去。或者走過路過,或者朝聖定居,或者挑戰自我,或者別的種種、、、、

、、我只是走過路過,但去過之後,我想:有些地方,只適宜夢想。不是每個地方我們都能夠抵達,都需要抵達,。

限於時間,我們搭飛機。凌晨6點趕飛機是一件無聊事,終於在昏暗的天色裡的匆匆上了飛機。預報說那裡有雨,帶的衣服都是冬天的,因為被一再叮囑,保暖比什麼都重要。沉沉的衣物和睡袋裝滿了一個背包,原本來是習慣於一個人的行走,但此地非彼地,惡劣的環境裡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人在關鍵的時候會需要互相幫助的。事實證明燕子是個有趣可靠的旅伴,如她自稱的那樣是一個超級能干的高原毛驢。

飛機在雪峰看得見的雲彩裡穿行,透過紛紛攘攘的雲來雲往,看見光禿高聳入雲的山巒 ,溝壑和縱橫交錯的河流,除了山還是山,無窮無盡的山巒,使人的心無限地愁起來,就像面臨無邊際的大海,茫然害怕無所依偎。下了飛機,撲面的是一片晴空,陽光在蔚藍透明的天空襯托下,晃人的眼。

找到通過e 龍網預訂的酒店住下,甩下行李,通過一段慢吞吞的街頭閑逛,才發現酒店的性價比太懸殊。酒店服務生全是四川人,個個都打著賺錢的主意,誆騙我們要六百元才能買到布達拉宮的門票。傍晚到達布達拉宮,被好心地告知明天才能排隊,先拿一個號碼,號碼是用圓珠筆寫在手上的,再根據號碼買票,那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搬離了酒店,酒店的服務生都不拿正眼看我們。四星的酒店服務和設施都看不見星也就罷了,只是從此絕了通過 e 龍訂酒店的念頭。

排在一條人龍的後面,終於得到上布達拉宮的門票。通向宮殿的台階邊上長滿了荒草,還有零星開著的黃色小花。走過它的人已經遠去,只是留下了台階,飛鳥帶來的野草和花的種子,自顧地在人們行走的腳印下生長,開花,告知著年頭的久遠和深處的荒蕪。宮的下端,右邊一側正在修繕。

那些年代久遠的雕花和各種大小的佛塔,在廟宇深處都有著怎麼樣的故事,我無法一一得知,只是一個倉央嘉措讓宮殿的神變成了人們可以親近的人。這裡據說沒有他的佛塔雕像,無數的佛雕和眾多的神靈裡,無法一一去辨認誰是誰。時間如此有限,人群擠簇。遠遠地仰視觀瞻,也許勝於深入。聽說將來的一天,因為宮殿承受不了太大的壓力,將不再允許人們前來近看。燕子痴迷地看著那些佛塔上的各色寶石,無限敬仰,最後嘆道:多麼值錢的東西啊。酥油燈影裡,一切呼吸的氣息,一切異地的塵埃,一切的匆匆掠過的觀瞻,晃過的各色面孔和身影,一切歡喜和痴迷仰慕的眼神,都是瞬間的熱鬧和繁華。沉澱在歲月深處的,是無法感知無法看見的一切。

走過拉薩,它在我匆匆的一眼裡,是一個移民的城市。所有原始的風貌似乎是已經留存無多。外地人在這裡謀求生活,人來人往,或者熱愛這裡,或者痛恨這裡。只有布達拉宮,以不變的王者尊者的姿態,高高地俯視著蒼生,接近天空。

我不愛這個城市,我只是愛這座宮殿。它的神跡和故事,它的珍藏和佚失,它經歷的風雨和朝見的彩霞,它見證了多少歲月流轉,鬥換星移,而依然故我地存在,讓人瞻仰膜拜。 燕子在宮殿的底下,自語道:當年六世達賴倉央嘉措,月夜從這座偉大的宮殿裡溜出來和心愛的女孩在一個小茶館裡幽會,回望布達拉宮,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美妙嗎?宮殿是人的天堂,也可以是人的圍城牢籠,住在裡面的人的悲歡,簡單的或復雜的心理歷程,又有幾人可以真切感知?何況此時非彼時,已隔了多少時空呵。只有這一段鮮活的愛情,存在一個人的詩句裡,惶惑的內心,偷竊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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