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

作者: 煙花已滅

導讀南方的冬天總是濕冷濕冷的,幾日都不見暖陽,北方的日子開始在我們的記憶裡飄飄灑灑。這是已經離開東北的第二個冬季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重新適應起這樣的氣候,凍瘡如魚得水般在我的腳邊瘋長。沒有陽光的午後,屋子成了冰窯,卻不願意再爬回被窩,粗粗略略的拖著地板,只為了讓冰冷的身子升溫。實在熬不住了就會往外跑,坐車,逛街,一路下來倒也不再怕冷。� ...

南方的冬天總是濕冷濕冷的,幾日都不見暖陽,北方的日子開始在我們的記憶裡飄飄灑灑。這是已經離開東北的第二個冬季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重新適應起這樣的氣候,凍瘡如魚得水般在我的腳邊瘋長。沒有陽光的午後,屋子成了冰窯,卻不願意再爬回被窩,粗粗略略的拖著地板,只為了讓冰冷的身子升溫。實在熬不住了就會往外跑,坐車,逛街,一路下來倒也不再怕冷。沿街地小店有碩大的冰糖葫蘆賣,卻沒有東北的來得誘人。雪地裡,厚實的衣服,叫賣的糖葫蘆。高中時寫過一篇文章,冬夜裡,一手冰糖葫蘆,一手被牽起的手,在雪地奔跑,為看江邊燦爛的煙花,映得紅彤彤的臉堂。一紙通知書終於將我發配到有雪有江有煙花,現實與夢境重疊的地方,我是否在做夢。吃剩的冰糖葫蘆依然握在手裡,只是牽了一半的手迷失了方向。獨自一人看完無比絢爛的煙花,那落了一地的碎片,可曾有過我閃爍的青春?

我算不上嘴饞的人,可還是抵擋不了諸多的誘惑。滿大街望去露天而設的冰棍攤,是相當興奮的,要一大桶冰激淋,坐在暖氣邊,吃不完就放在窗外凍著。總是變著花樣吃,卻擺脫不了可可的命運,凡是帶點巧克力的,都愛至了極點。涼涼的,侵入心田,幸福地享用。

不知道生活應該怎樣開展又應該如何延續,只是生命中有過的片斷一旦找到了銜接點,過往在眼裡模糊至透徹,卻不再顧及下一步應該踩向何處。如今大家已天各一方,當華燈初上時,是否還會記起那些北方的小城,在心頭一一亮過。

五大連池是去過的最北的地方,一路向北,終點就是黑河。忘了幾點上車,-綏化-北安-五大連池,至哈爾濱的火車,沒有座位,人靠人的席地而坐或是擠在座椅的一角,總之一夜都很困都很累,外邊黑得離奇,遼闊的土地,少有人煙。睡眼朦松的下車未出綏化站,登上另一輛開往北安的火車,東方漸漸露出魚肚白,人也有了精神,進食,打牌,聊天,緩了回來。沒來得及留影在站前的汽車站坐上去連池的中巴,一路上她倆給顛睡著了。我們沒來對季節,盛夏,可以看到濃郁的綠色,初秋,可以看到飄落的樺葉。錯過了,留一個夢,不再隨季節一起綠去黃來。

五一車上鮮有旅游的人群,這樣很好,安安靜靜,那片村莊一樣的寧靜無比。住在小旅館裡,碰到哈工大的一群學生,聊了幾句裡面有老鄉,一張極嫩相的臉被我們暗自喚作小弟,可人家卻說是研一,作驚訝狀,汗,人不可貌相的。來之前有人幫列了大致游程,並一再囑咐我們不要讓人給賣了,事實上過程比預想的要好。

入住不久,便有導游上來,游說再游說,我們死死地維持著底線,最終我們贏了,第二天拼車前往老黑山和火燒山。路線安排好後,三人倒頭就睡,飢餓對於睡眠而言已不足為提。醒後去較近的景點--藥泉山,山門前有二龍泉,水清澈見底,用泉水洗眼,可以明目養眼,一人跑一石龍邊嬉戲玩耍,洗臉洗眼,捧在手裡喝。開始爬山,山不高,對於我們而言是樂趣無窮的,在鐘靈禪寺外轉了轉,又開始上行。山頂是一尊觀音像,人們都虔誠的跪拜,我們待了好久帶著我們的真誠。取道下山,走了另一條路,天色已黃昏,忘了那時在想些什麼,大家一直在說笑著。

去路的另一端看博物館,世界地質公園,看了看遠方,那應該是通向火山群的路。我們開始尋找飯館,炒菜米飯,那記憶深處留有陰影的菠菜,吃完一口,齒縫間會留著細沙,能清楚的聽到牙齒與沙子的磨擦聲。

第二天一早上就有人來叫我們起床,車已經等在下面了,匆忙地塞了些食物,理了理東西出門。車上還有位長者,孩子與我們一般大,不止一次的來,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而來。司機開一輛松花江面包,始終帶著棒球帽,大家都很能侃,司機、長者、三個女生,一路上嘰嘰呱呱。車技是超一流的,大門還未開啟,司機從邊上的田野裡猛開,連倒車都是飛快,也不得不服車的性能。既做司機又做導游,講解還算不錯,除外還講景點之外的故事。雨下得不大不小,淅淅嚦嚦的,山頂風很大,打著傘,吹得人搖搖晃晃。望下去無比大的坑,火山噴發留下的痕跡,就站在邊上拍照留念。從山上能望到連池,文字記載:因火山熔岩堵塞的河道,形成了五個相連的火山堰塞湖,其形如串珠,故名五大連池。

離開老黑山,去火燒山,滿目的火山石,大家揀得不亦樂乎。車子在白樺林間穿行,走走停停。噴氣錐、噴氣碟,罕見的地質地貌,還是相當壯觀的。司機從原理到傳聞,都娓娓道來,給我們以最佳的角度取景。更搞笑的是他的一次經歷,帶團至一景點,有工作人員侵犯游客的利益,他手摘帽子,口出狂言道:脫了帽子我就是個流氓。哈哈哈哈,怪不得他頭始終不離帽,原來只為了在我們跟前裝一把君子。

五大連池裡還有未融化的冰塊,叫作排冰,我們沒趕潮流般去吃江魚。司機聳勇我們去南北泉,他之所以這麼做自然有他的好處。來都來了,看看所謂的神水,同時在門外做了告別。進得園裡,無比的荒涼,所謂的泉,就是一根細水管突突的冒著,眾人皆不肯放過這一口泉,一口嘗來是又苦又澀,始作俑者已在邊上狂叫難喝,可後來人還是不肯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園子邊上就是商鋪了,口袋裡的錢一個個往外蹦,俄羅斯的小玩藝,吸引著眼球。游行也該結束了,過程中我們還騙了長者一頓午餐,個個嘴上推說不了不了,卻好像又吃得有點太過心安理得。

離開,那村莊依然安詳。小巴會來住處接我們,比預定的時間早起了一小時,一路小跑去二龍泉那裡用礦泉水瓶接滿。五月的清晨絲絲寒意,空氣倒是新鮮的,淡淡地飄著清新的野草味。

記憶在跳來跳去,只是想敘述卻什麼都說不清。還向往著最北最北處的漠河,廣袤田野,火車馳騁,心迷戀的方向。


精選遊記: 五大連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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