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桑耶寺渡了個周末。這是我第三次到桑耶。桑耶寺大約是目前為止我在西藏最喜歡的寺院了。周六早上七點鐘，天還完全黑著，就出門了，想趕熱振寺的班車，客運站售票處說你得等一會兒，熱振寺的車今天走不走還不知道。終於等到了結果，是不走，而直接去往桑耶的班車卻已被錯過了。不甘心，坐了往山南的班車，到桑耶渡口下，正好可以再體會一次渡船過雅魯藏布江的美妙感受。路邊的很多樹葉子已經黃了，在陽光的照耀下，那明亮的黃，在那清澈的藍天下，如此動人。桑耶渡口的人比我想像的多許多：好幾十個老外游客、六七個國內游客，和許多藏民。船都泊在岸邊，卻都不走。我便在岸邊坐著吃蘋果，看《西藏戲劇選》。在西藏，等待是常態，早已習慣了，甚至連為什麼都不想去問。不過還是有等不急的游客，打電話去旅游局投訴，說這裡沒吃沒喝的船又不開。答復是有領導要來檢查工作所以現在船都不能開要待領導來了才行。這當然是內地來的游客無法想像無法接受的理由，繼續又吵又鬧。而我只是一個人在邊上偷笑，像看一場喜劇。天陰了下來，很快又下起了雨，看對岸的桑耶青樸更是籠罩在大雨之中。從我抵達渡口開始，一個半小時過去了，領導終於來了，雨也已經停了，留下了兩條船，其余都趕緊滿滿地載了游客和藏民們向對岸出發了。因為有領導在，所以都像模像樣地穿起了救生衣。第一次從對岸的渡口到桑耶寺是卡車扛大廂，在顛簸的路上和藏民們擠在一起，拼命抓緊了卡車廂邊的攔杆，以防自己被拋出去。這次，竟然已經有大巴在跑這條線了。一切都在飛速發展啊。和第一次走這條路的感覺很不相同，不知是因為夏天尚未完全過去的關系，還是真的更為注重植樹造林了，感覺周邊的植被多了很多，不再那麼的荒蕪了，總算是有些可喜的變化。開進熟悉的桑耶寺大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下了車，直衝進寺院餐廳，要了咖喱飯和甜茶。吃飽喝足了，天又有些陰沉，早起趕路已讓我感到疲憊，反正我是來渡周末，不是來趕路的，索性到招待所開了房間，睡個午覺，等日落前的美麗光線。美美地睡了一覺，便又逛了出去。先去打探了上去海布日神山的路，之前兩次都沒有去，最搞笑的是第一次曾經上了個小山坡，以為那就是著名的海布日神山，第二次來時再看地形才意識到那個可愛的錯誤，但下了決心一定是要找機會上到真正的神山頂上的。選定了路線就決定明天早上來看日出。轉身往回走的時候，突然看到眼前掛下一道濃濃的彩虹，再細看，另一有道淡淡的彩虹掛在它的左上方。在西藏的雨季，看到彩虹是很經常的，有時甚至傍晚坐在屋中窗前都有，可每次看到的時候仍是免不了激動一陣。回到寺院，正是傍晚，天空中的雲層還是不少，光線似乎沒有冬天來的那次好，拍不出什麼更有感覺的片子了，只是在寺院裡漫無目的地轉來轉去，享受那種寧靜。逛累了就又去喝一杯甜茶。天黑後回到房間看書休息。是夜，狂風暴雨。周日，天蒙蒙亮時就起床出門。慢慢地爬上海布日神山的山頂，驚艷，忍不住給第一次同來的aileen發短信告訴她我們上次搞錯了，真正的神山頂上風光無限。在山頂上等待第一道光線照亮烏孜大殿的金頂。山頂上，很安靜。很喜歡。直到光線變得強烈之後，才慢慢踱下山去。回拉薩的班車要下午兩點半才發，還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順著寺院轉經道，完整地轉了一遍，撥動每一個轉經筒，進每一個開著的佛殿。是此行內心最感平和安寧的一段。經過的第一個小佛殿裡，熱情的僧人請我喝了酥油茶，倒茶之前竟然很認真地把杯子洗了一遍又一遍，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僧人說不了幾句漢語，除了微笑，沒法進行更多的交流。進入的最後一個佛殿裡，看到了招待所老板娘提及的紅面獄卒佛像，說是保佑像我們這樣來到藏地工作生活的內地人的，本來老板娘說要帶我來找的，我想不必強求，所以只是自己轉著經，既然有緣遇到，便獻了酒和哈達。然後心滿意足地又到寺院餐廳喝甜茶，看書，等班車。晚上八點回到拉薩。終於完成了一次周末去到寺院度過的心願。想，這也是生活在拉薩的好處之一。桑耶，我還會再去，完成另一個心願——在青樸住一晚，在誦經聲中睡去和醒來，該是多麼美妙。 2007-0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