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生理學老師猶如普羅米修司給我們帶來了周五停電停課的通知，這意味著我們連放五天假，我激動的都快哭出來了，我立馬決定去旅游，一來衝衝晦氣，二來，嘿嘿，說不定……為了感激老師我盡量認真地聽完了上半節課，下半節我和蔣寧已經列好了我們的旅游計劃，下課我們直衝到票務中心去買火車票，晚上我們上攜程網去查信息，列行程，算預算，可是榮蓉的老爸堅決不同意三個女生在沒有男生陪同的情形下去旅游.於是當我們第二天9：30踏上駛向鎮江的火車時只有我和蔣寧兩個人。
2002.3.20第一日
火車相當的擠，而且我們倆還沒有座位，兩節車廂連接處站了十來個人，我們身邊的胖子一直在抱怨怎麼旁邊都是女的，“我們都不嫌吃虧你嚷個什麼勁”我終於受不了了，胖子走了，旁邊四個比女生老點比女人嫩點的女性開始大談富布斯，天那，又不是財富論壇，我和蔣寧開始籌磨著向臥鋪車廂走找個松點的地方。還好我們都是身經百戰的人，從人群中足以“殺”出一條路來到臥鋪車廂，可是遇到列車員查票，我非常鎮定的告訴他我們老師在臥鋪車廂我們要去找她，這個臨時編出的謊話當然夠拙劣，半信半疑的列車員讓我們把車票扣下，那好吧，反正我們也只是想到臥鋪找個位置，一會還要回來的，我們繼續往後走，從第八車廂到十四車廂我們一路以此為借口闖過去，發現這開往東北的車臥鋪都是封閉的而且現在大都是空的，我們只要坐到那裡就會被發現，沒辦法只好坐到車廂連接處，反正總比前頭擠的好，剛坐定一個乘務員跑來問我們，我又想如法炮制，可這次他問我老師在幾號車廂，我倒是很聰明的告訴了他，可悲的是我是指著十五號車廂說在十四車廂，他笑了笑“編謊話也要明白點嘛”，我真是-大家可以想像得出當時人物復雜的心情吧！接著我開始裝可憐， “我們累死了，求你了，坐一會吧，”顯然我逼真的神態完全打動了他，他走了，可沒多久，又來了一個，我濕潤了一下眼眶又想故伎重施，可這回不行了，這位是車長，以後的場面就比較壯觀了，整個臥鋪車廂的乘務班組都認識了我倆，我們開始央求替他們掃地，拖地，播音也行，他們說不用了他們可以，連播音員都有兩個呢，唯一的要求就是我們回硬座，怕我們再度耍賴他們交接的把我們送回了硬座，我倆戲言這次肯定成了列車之星，夠秀！
12：09 我們到了鎮江，很一般的城市，可是我們的心情卻無比興奮.出站時我還在想像著這裡的月台會不會就是讓朱自清老爸翻上翻下,當年大賺我眼淚的地方.
12：30 我們坐在去揚州的大巴上和著車裡放的《當》大唱“讓我們紅塵做伴活的瀟瀟灑灑，”
細心的蔣寧告訴我，在我們唱幾個“啊”的時候，旁邊的大伯把耳機塞了塞緊。
過了江很快就到了我們的第一個目的地-朱自清,史可法,韋小寶和揚州炒飯的老家_揚州。
13：45在始發站聽熱情的駕駛員介紹揚州有名的“皮包水”和“水包皮”——就是作為早餐的包子和晚上的泡浴室，他說我們可以試試住在浴室一晚上10元左右，即使是包間也只要30 ，比起住旅館許多背包族都選擇這樣住。不過我和蔣寧再怎麼沒色也是女生，這個好像太不塌實了吧。
我們還是住到了揚州大學的招待所從168元講到120元兩人，貴是有了點，不過畢盡是大學，安全第一嘛，還能感受別的大學的氣氛。更何況這裡離瘦西湖真的很近，步行只要三分鐘，方便！
安頓下後就要解決肚皮問題了，直奔網上介紹的美食街，欣喜的發現居然就是大學前的這條，在網友推薦的“老媽米線”添飽了肚子，開始悠哉的游城，四望亭和文昌閣居然都是在街上，看慣了鐘樓和鼓樓的氣勢，我實在不能容忍大街的中心立著個超級小的圓底亭子，我實在覺得眼前這個文昌閣和想像中的相去甚遠，不甘心的問路邊的大爺這個小樓就是文昌閣，大爺說“小？比你大吧”，這倒也是。
在四望亭下向那個可愛的警察問景點票價的情況，他熱情的表示要是我們晚一天走也許能……他話沒有說完，可我和蔣寧都覺得他意思是可以送我們進園。
坐上人力車，一開始還替車夫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捏一把汗，不過他的技術好的像是慣性滑車，有驚無險，坐在車上看街景真有點小資的感覺。
16：30傳說中服務態度極端惡劣的富春茶社就坐落在一條小巷中，我知道它很有名，價錢當然貴，不過看到一個湯包五元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了一口涼氣-不就一個包子上插一根吸管嘛，有什麼的，後門的包子就算插兩根吸管也不得能超過1元。我們兩個人只要了一個蟹黃包，一個千層餅，一個翡翠燒賣，加上兩杯茶總共才8元所以我完全能理解臉比那翡翠燒賣還綠的收銀小姐的心情，可是這一點不影響我們的食欲，為了對得起兩元一杯的茶，我這從不喝茶的人把水都喝干了才走。
回去的路上我們還嘗了糖藕和寧波的方糕，我真的快被撐死了！
17：30散步到瘦西湖邊發現要四十元，且沒有學生價，我們開始考慮早些起床混進早鍛的人進園，於是向湖邊涼亭中的老者們詢問如何免費進園，幾個人討論了一番，一個大爺約好讓我們明早六點在旁邊的體育館門口見，他帶我們走他平常釣魚時進園的小路，真是遇到了貴人！
18：30大雨突如其來，大的就像杉菜和阿寺分手時那場很假的雨。不過是陣雨，去也匆匆。
19：00我們在大學門口的天天網吧給留守的榮蓉和朋友留言，一塊五一小時，不貴。
19：50我們在揚大的圖書館閑逛，這裡是師範學院閱覽室裡又是滿眼的女生。
三樓的一間會議室不知在干什麼，很多人，有的都已經站在門外了，我倆好奇的從隔壁的房子進去，一個男生很熱情的說你們進這邊聽吧，還可以坐沙發呢，——哇，今天好像我倆特受歡迎嘛，居然還有特座，一聽，哦，是考研講座，不錯嘛，既然趕上我們就走到內場站到主席台邊上聽——反正沒人認識我們。
20：30報告散場，向旁邊的女生打聽剛才那個搞笑的報告老師的姓名，她很認真的問我是那個校區的，我也很認真的告訴她我不是這的，是外地的，可她還問我是那個校區的，我有些氣急敗壞的說我是揚大農學院的，她才滿意的點點頭，哎，難得我說一次真話，居然不信！
21：00回到旅館，洗好澡，很久沒看電視的我們跟著電視裡的吳宗憲和大小s樂了好一陣 。早點睡覺，明早可要早起的。
2002.3.21第二日
5:00再也不用躺在床上挺屍了,從來都是挨到床就睡的我昨夜居然失眠一宿,不過聽取蛙聲一片的感覺也不錯.
5:45遇見昨天約好的大爺,他今天不釣魚還專門從文昌閣那邊跑過帶我們進園,真是太感動了.我們大搖大擺的從迎賓館進去,好漂亮呀,不愧是江澤民的行宮, 我們從一號樓邊上的小亭子跨過水溝就到了瘦西湖公園裡,謝別大爺-當然我還說了句下次來上海我來招待你之類的客套話,我和蔣寧雀躍了好一陣-我們只跨了兩步就省掉了80元的門票,實在是爽死!!!
三月裡清早的瘦西湖的美簡直是無與倫比,安靜,雅致,清麗
“兩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樓台直到山”.初春宜人的天氣,嫩綠的柳枝,剔透無暇的桃花,紅粉相間的海棠, 帶著晶瑩的露水的櫻花,還有偎依在水邊的黃馨,如鏡的湖水,大氣的五亭橋,別致的玉帶橋,在瓊瑤戲中上鏡的木橋,還有那”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蕭”引人無盡遐思的二十四橋這一切再襯上此刻由於逃票而絕好的心情,我開始大贊”煙花三月下揚州”我們這次不虛此行,踱步在蜿蜒的湖蔭道,我不禁詩性大發,也想吟兩句相關的古詩,可惜再”啊” ! “啊”!兩聲發語詞之後n年都不曾碰語文的我搜腸刮肚老是那句”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只得悻悻作罷,還是用仔仔的那句歌詞_”燦爛的言語只能點綴感情,如果我沉默是因為我真的愛你”才能表達我當時的心情!
我們倆圍著湖走了一圈,我們也曾圍著西子湖畔漫步,這裡不似西湖般規矩的圓如鏡面,而是細細長長的如裙帶,在西湖我會坐在柳蔭下望著浩瀚的水面,而在這裡我更注意的則是堤岸的花柳,長廊,亭台和水中的橋影.
我只是覺得景色是不可按價而估的,西湖和這裡都很美,為何西湖就可以免費,而這裡卻要40元.
9:30在眾多游人還未湧來之前我們心滿意足的結束了瘦西湖之旅.
10:00退了房找了一家小吃店叫了揚州炒飯和鴨血粉絲湯,為了多吃幾樣,我兩專門只要了一份,可是沒想到炒飯的分量暴大,足夠我們寢室一起來吃了,平常就是大食量今天還沒吃早飯的我們吃到快撐死,還是浪費了糧食.
11:25我們回鎮江轉車到蘇州
12:25 趕到售票處還是沒能趕上12:26的那趟車,於是乘1:30的那一趟.
16:10我們到達蘇州站.剛出站就看到碩大的牌子”世界文化遺產-退思園” 望著”同裡人民歡迎您”的標語,我開始裂著嘴傻笑-我們的第二站就要到了!
一踏上開往同裡的中巴,我就開始四處打量有沒有同去的-難保不就是我的桃花,瞅到一個掛著walkman,穿著格子襯衫牛仔褲的男生,我歪頭向蔣寧示意了一下,坐到了他的旁邊,不過悲慘的是 “格子襯衫” 根本不是去同裡的, “我的桃花!” 蔣寧很同情地握了握我的手.
17:40我們到了同裡,天色漸暗,而且開始變天, “不錯”我心想,若是去別處當然要晴空萬裡,可是同裡這樣的水鄉,當然是要有綿綿的細雨才襯托的出它的柔媚.
我們躲過圍上來拉客的店家,往裡走發現這時的同裡正在修路,鋪線,搞的有些灰頭土臉 .又有一個男的想介紹住宿給我們,正待要拒絕時發現他手裡那的是敬儀堂的照片-這正是網上推薦的住宿之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嘛,有些興奮地告訴老板我們是慕名而來,本來就准備住敬儀堂或是恩澤堂,既然遇上了,就住敬儀堂吧.這裡的的旅館多是這樣的民居,特別是祖上有人做官,留下不錯的有點歷史的房子,比較古色古香可以吸引人.這敬儀堂門口挺小只一人進出,向裡走有一個滿是花草的小庭院,王老板自豪的介紹當年央視的人來時,衛星是放在那裡,探燈是放在那裡,大屋裡老板弟弟一家在吃飯沙發上還放著孩子的課本,講好價40元兩個人,有熱水電視,不大但還算干淨,現在不是周末人不多,好講價.老板的弟弟向我們介紹院中挺有特色的廂房:清色的地磚,有年頭的木床,暗紅的木椅,還有牆上的國畫,燈是宮燈,窗簾是藍印花布,若是涼如水的秋夜,撥開木楔,推開棱窗,望著夜空的皓月繁星,嗅著探入窗的桂花,聽著窗下秋蟲的低語,該是何等的情趣!
18:10我們早已飢腸漉漉了,吃飯之事迫在眉睫,借了手電,向網友推薦的樂鄉飯店摸去,看完菜目後我們邊退邊客氣的說再看看別的地方,”紅燒肉+青菜+鯽魚湯要30元,是誰說便宜的,我心裡暗想,那家伙肯定沒吃過河東食堂1元的青菜一塊八的紅燒肉和免費的魚頭湯-雖說那青菜裡是可以吃出玻璃石頭一類的;雖說那肉皮上的豬毛比我的腿毛還長還密;雖說那一大桶湯全校人一起喝,喝出帶魚肉的魚頭的機率像中 “上海風采”一樣,可也不用這麼貴吧.轉了一圈,還是回到王老板推薦的飯店,銀魚炒蛋,炒螺絲,鯽魚豆腐湯加米飯全部掃光一人19元.
不是周末,人不多,我們是唯一的客人,我們一吃完,老板就關燈打烊,整條街頓時黑漆一片,只有遠處幾盞燈籠隱約的紅光,據說是為了保持古鎮風貌,不安街燈,可是我總覺得像聊齋,河水是黑壓壓的,路上空無一人,村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聲,腳下的石板有時會只嘎嘎作響,樹葉被風刮的嘩嘩叫,樹枝投在窗上和地上的影子也有些猙獰,蔣寧開始拉緊我的衣袖”咱們還是回去吧,太恐怖了” “怕什麼,咱們就是來看古鎮夜景的,不是說這裡治安很好的嗎”我晃了晃手中的電筒壯膽 “可現在施工,那麼多民工……”“喂,別說了”我的興致開始動搖了,當小雨點落下時,我們看到巷子的盡頭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往我們走來, “媽呀,是人是鬼呀” 我右手的肉被蔣寧緊緊拗住,我心裡也有些發毛,可千萬得鎮定,我要是先跑,蔣寧非得哭出來,慢慢地轉回去,但腳步是越來越快地奔回店裡.
廳裡王老板在看電視,告訴我們旁邊的這個也是今天住進來的學生,啊,我都沒看出這個 “中年人” 居然也是學生,大家聊起來,我才知道這是不可貌相的真人.他是中央財大,學經濟的不過當初是家長讓他報考的,他自己對那沒甚興趣,今年考上北京電影學院的導演系,他一直懊悔浪費四年早當初就該學導演,蔣寧概括的好:前幾年是為父母活的,現在是為自己活了.他自己背包游了全國的大部分,三次進藏,兩次去新疆,東北去了三次,雲南住了一個月,還有海南貴州,江浙一帶,福建沿海一帶……就連華師大都來過幾次,跟我和蔣寧聊起陝西和桂林比我們當地人都知道的多,真是厲害.
聊起上海的小資,北京的大氣,西北的豪爽,雲南的質樸,還有新疆的治安亂,西藏景點商販的崇洋媚外,還有青年旅社的熱鬧,真長見識!我們還自以為我倆很cool呢,他絕對是我們的前輩!
2002.3.22第三日
7:00起床,退思園7:30開門,我們想趁游人還未到,工作人員還比較松懈時溜進去,等著開門時買了青團和方糕當早點.我們先是從出口處進,外邊沒人,我倆暗自慶幸,看到 “前輩”早我們溜進去在招手,可是正要往裡深入時被工作人員攔下, “哦,這裡是出口,沒看見”我倆開始裝傻.
出口不成,換入口,瞅准後直竄入團體入口,可惜又被逮了個正著, “買票?我們還以為在裡邊那,哦,在外邊呀,知道了” 我倆繼續裝傻. 在售票口我倆看著50元的連票價徘徊了n久,這時看到前輩來了,他比較幸運,從團體入口一次成功,我們開始在售票口抱怨暴貴的連票的不合理,前輩替我們在出口處假裝照相實則望風,看到他一點頭我倆箭也似的溜進去,像特工一樣貓腰到一個小院,接著在轉到另一個,比較悲慘的是當我們正要再接再厲溜入大院時,被第一次的工作人員喝住,她的嗓門超級大,全同裡早起的人都知道我們又被逮住了,我真是好不容易忍住捂她嘴的衝動. 我們的退思園計劃終於流產了!
8:00現在所有當班的工作人員都各就各位了,並且大半的人已經認識我倆了,反正蘇州園林我們都去過了,才不稀罕這裡呢,決不能把錢給他們!我們把阿Q 精神發揮的不錯!
反正主要是看看這裡的風貌,我們沿河在村裡轉轉,看看“家家臨水，戶戶通舟”。“水巷小橋多，人家盡枕河”, “柳橋通水市，河港入湖田”的景觀; 看看所謂三橋 - 太平、吉利、長慶”大橋連小橋，橋橋相聯的意趣;看看裊裊的炊煙,淡淡的薄霧,蒙蒙的細雨,這就夠了.
坐在岸邊竹椅上要一碗芡實粥,放上滿滿的綿糖據說這芡實被稱為 “水中人參”-雖然到底我們還是沒嘗出和一般的粥有何大不同,可是心情終於好些了.和水中乘木舟的香港游客熱情地打招呼,發現還是有帥哥的,心境自然更上一層樓.於是詩性又上來了,鑒於在瘦西湖的失敗,我換作一首現代詩
船在水中行
我在岸上走
人船兩相映
我自任逍遙
當我搖頭晃腦時,蔣寧明顯露出疵牙裂嘴的神情,一對虎牙也閃著波光.
9:50帶著同裡的特產鞋底酥和熱騰騰的狀元蹄,坐著王老板幫我們聯系的三輪摩托 ,我們顛簸著上路了駛向我們這次的最後一站-周莊
一開始真是顛的厲害,五髒六腑都跟著抖,從腳底到頭皮都跟著發麻,終於到了大路,我長出一口氣,終於不用對著蔣寧那張被顛的扭曲變形的臉回笑了.看到兩邊綿延不絕金燦燦的油菜花,我倆盤算著該摘上一大捧用泛黃的China Daily 包上,決不會遜色於情人節150元一捧的玫瑰.
10:35俺們到站了,剛跳下車,立馬圍來一群老婦主動要求帶我們進去,我和蔣寧有默契地對望一笑-這麼輕松就讓你們掙去5元,豈不是枉費剛才王老板那麼羅嗦重復了三遍的教導,網上不是說了周莊只管大搖大擺地進去,居然還騙我們說要60元,當我們白痴呀!得意的順著小路拐進莊,我笑不出了,前方赫然立著一個收費處 “門票60” 我的嘴角開始抽筋了,同時蔣寧將目光轉向一邊的小道,一男子大喝 “你們倆買票”“不會吧,這兒也要票?”邊說,我們邊小步平移向那條也通向莊裡的小道,“就你們倆人?”“恩”“那進去吧” ,我倆又傻掉了 -不會吧,這樣也行? 生怕他反悔,我倆急步竄進去, “這次咱們既沒裝可憐,又沒裝可愛,還價的陣勢也還沒拉開,難道咱們就長的這麼惹人生憐,招人喜愛!”蔣寧邊走邊問我,我點點頭 “看來是吧,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信!”
總算進了莊,還沒注意到這白牆黑瓦的房子和莊外的有何不同,就來到了一個寺廟前,紅黃為主的廟又假又煞風景,一個手持票夾的男人喝住了我們探頭探腦向廟裡張望的行為
“票呢”“多少錢” “60”“哼!笑話”,我倆扭頭就走, “就這麼一個破廟60,法門寺供著佛骨30我還嫌貴呢,跑到你們這裡看廟?”
周莊裡的景致本應是不錯的,像素描或是水粉畫,典型的江南水鄉-小橋,流水,可是 “人家”實在是太多: 站在石橋上,我一手緊扣著石欄,一手拉緊包,生怕被擁擠的人群擠下河 ,哪裡還有心情再去想像斜倚著小橋,看河中木舟蕩開水面,岸邊主婦撩水洗衣的景像;
耳中灌滿了各地方言的喧嘩,各種語言的解說詞和商販不絕的吆喝聲,落荒地穿過與全國各景點無二樣的旅游商店,哪裡還能從這依舊的青磚,黑檐,小玄窗去想像手持稠傘的芊芊江南女子從幽靜的深巷中踩著青石板路篤篤地走出來的意境;
剛躲過整條街小販如轟炸般地向我們發出進來吃飯的邀約,一轉頭又一張變形的臉擠來向我們兜售明信片,那只搭上肩頭的手不是旅伴的而是當地的老太穿著土衣布褲問你是否要一起合影-當然之後是要付錢的,疲憊不堪,心有余悸,哪裡還能想像巷口的阿公阿婆操著吳濃軟語向你細數這古鎮的韻事.
張廳,沈廳,雙橋,滿莊都是人,我不再試圖找一處幽靜之地來細細品味;蔣寧也放棄了拍一張風景照的念頭-無論哪兒拍出的都是集體合影.
雙橋邊一群游客在試圖撈起掉入河中的相機套,剛巧有木舟劃過,船裡的北京游客讓船家搖過去把機套還給岸上的游客,可無論岸上,船裡的人怎樣要求, 船家就是不肯,居然還能唱著民歌劃過去,我就不懂就這麼幾米的距離,為什麼就不肯,而且連著兩艘都這樣,我開始怒火上升,這周莊,呸! 無奈的游客用棍子挑上來機套,笑笑走了,而此刻周莊在我心裡已得到不及格的分數.
在周莊我們只呆了一個半小時,既然失去了原本的淳樸,自然,恬靜.周莊就已經不再是周莊了,如果要看人流,我還是更願意回上海的淮海路.
在周莊的出口,我停下來,回頭望向那攢動的人海,想起昨晚 “前輩”評價周莊時只接連大嘆三聲 “完了” ,於是恨恨地說 “別了,周莊!”
12:50我們坐上回上海的中巴,踏上歸途.
14:30坐上到後門的No.567回校
15:03一路狂奔衝進教室趕上公選課,坐在第一排寫下這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