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行記之五:念青唐古拉,雪峰旗雲;納木措,湖天一色,一個藍與白的愛戀

作者: zach.su

導讀9月4日凌晨一早5點50分,我就起床整理物什了。到總台退了房(晚上我將入住另一個三星級酒店),寄存了行李箱,把必要的抗高原藥、毛衣等物品塞在休閑背包裡,再套上個夾克外套,就趕往布達拉宮西大門旁的白塔,准備集合奔赴西藏三大聖湖之一、傳說中最美麗的納木措湖了。我住的拉薩廣場酒店(原名武警賓館)就在布達拉宮的東南面大約400米遠的地方。因此,很快我就� ...

9月4日凌晨一早5點50分,我就起床整理物什了。到總台退了房(晚上我將入住另一個三星級酒店),寄存了行李箱,把必要的抗高原藥、毛衣等物品塞在休閑背包裡,再套上個夾克外套,就趕往布達拉宮西大門旁的白塔,准備集合奔赴西藏三大聖湖之一、傳說中最美麗的納木措湖了。我住的拉薩廣場酒店(原名武警賓館)就在布達拉宮的東南面大約400米遠的地方。因此,很快我就到了集合地點白塔。白塔是個很熱鬧的地方,這裡基本上都是整裝待發的游客。很多的旅游車。當然,還有很多的做早點生意的人。這裡的早點可一點兒也不便宜,甚至可以說比內地還要高出很多。兩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菜包,一塊錢;一小碗的稀飯,2塊錢;一個煮雞蛋1塊5(還是兩塊?我忘記了);普通瓶裝的農夫礦泉水要2塊5,大瓶的要5塊!我拿了兩個菜包一個雞蛋,一大瓶的礦泉水。7點整,全車人為等一個人而耽擱了20分鐘後出發了。此時的拉薩天還沒有亮,黑乎乎的。拉薩正常開始蒙蒙天亮要到7點半以後,而晚上則至少8點半以後天才開始黑。真正的日光城。出城,我們沿著青藏公路一路下去。我坐在最前面。路上全是軍車。我們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一路小心超車。導游說這幾天可能是軍事演習。昨天清晨出城就看到非常多的裝甲車,而今天幾乎全部是解放卡車,裡面全是軍人,很多軍人的年齡並不大,看著面孔就還很單純稚嫩的感覺。也有見到一些拖著武器的軍車,還有指揮車等。整條路上,你目光所能及的地方全是軍車,超級長的隊伍。軍車的速度並不快,很慢,而且有的地段,軍車完全停了下來。我們大概用了2個小時左右才超過了全部的軍車。然後才將速度漸漸地提升了起來。因為青藏公路,也就是一個雙向兩車道的公路,因此只要前面迎面有來車,我們就無法超。導游說光拉薩大約就有10萬駐軍,幾乎要跟城區的藏民總人口差不多了。天漸漸地亮了些,周圍和遠處的大山才能得以見到些,可是由於清晨大量的雲霧,並不能看到幾個山頭。導游已經開始講解了。他給我們講解今天的全部行程計劃,並提醒我們一些重要的注意事項。尤其要尊重藏民,不要隨便與藏民太多接觸,以便因不了解彼此而發生不愉快的事情。並說了幾個近來發生的事情。青藏鐵路就在青藏公路旁不遠的地方,我可以看到其一個個的架橋,一個個地隧道口。到處都有犛牛,依稀的藏民帳篷。不由得就心馳神往起來,不由分說,舉起相機哢嚓哢嚓!說是速度提升了,但是最快也就是70公裡的速度。而且每走一段,就會有個檢查站,導游都要拿上一個表格下車去給他們簽注時間。開始我不理解,就問坐在我身邊的導游。他說因為7、8月間,西藏曾經發生幾起特大交通事故。7月底,就在這條路上曾經發生過特大的翻車事故,並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後來,相關部門為了限制汽車的速度就設置了這些的檢查站,每經過一個檢查站都要登記下通過時的時間,以便測算汽車的速度,如果超過70公裡的規定時速,就要罰款了。我已漸不記得是從什麼地方開始下了青藏公路的了,好像是在一個小鎮上吧,汽車拐進了另外一邊的一條嶄新的道路。從這裡開始,就是正式地前往納木措湖了。感覺走了很久,才到達一個大門。這裡就是納木措的大門了,但是實際上,這裡離納木措還很遠很遠,首先得要走一條彎路很長的地段,要翻越一個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然後還要再前進幾十公裡,才能到達。進入大門後,明顯地就感覺到了汽車低鳴的發動機聲,在攀爬著山路,我們也或多或少的能夠感覺到些許更高原的反應了。在進入這條路之前,我曾看到過好多的雪山,在晨霧裡,蒙蒙朧朧,我又是一番哢嚓哢嚓。導游說,現在不急,後面有你哢嚓的。現在我終於領會了。高原,我覺得最豐富的就是顏色了。也難怪有人說西藏的高原,是上帝的調色板。從公路邊,青青的草地一路逶迤到山上,如同一個巨大無比的柔軟的青色地毯,鋪在這廣袤的高原上,那些的黑色犛牛和白色羊群星星點點,綴於其間,如此地特有的高原的美麗,讓人沉醉!越往上去,草越加地少了,顏色越加地淡了。後來,就沒有了草,只有灰色的細細的沙石。但整個看起來仍然是緩和的變化的。山上即使有些地方很陡,但仍然是平滑地變陡了的,只偶爾的地方,突出一個險峻的巨大山石來。而再上方,則是潔白的雪峰了。今天的天氣很是晴朗,但仍然有很多的雲。天空很藍,太陽又把雲朵的的影子投射到那高山上,那草地上。加深了那些草或沙石的顏色。青、灰、白、藍,成了整個世界的主色調,如同巨幅水墨畫般,如此地濃墨重彩。山上山間,一條條湍急清澈的溪流衝過無數的瑪尼石向山下奔去,漸漸地聚攏形成更大的溪流,流經犛牛的身邊,流經羊群身邊,流經一個個的藏民帳篷和岸邊神聖的瑪尼堆歸籠到堆龍河裡,再奔向拉薩河,最後到達雅魯藏布江。



(犛牛、河流與青藏鐵路架橋)山路愈加地陡了。從司機全身關注的表情,我可以看出他有多麼小心。一個橋梁旁邊,有一個90度的轉彎,剛轉過來則又是一段很陡的山路。導游說,就是這裡,大約在7月31號,一個滿載國家農業研究所專家的大巴,在這裡在下山途中因剎車過熱失靈,轉彎沒有成功而翻了車,導致數名專家教授、國家廳級以上干部的死亡,驚動了國家高層。好在此時,我們已經可以遠遠地看到了那個我們即將到達的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了。內心不由得又興奮了起來。為了在山口下車不致有不適感覺,我趕緊服下一粒高原康。


(那根拉山口,納木措湖遙遙在望)車子在那個人頭攢動的山口、標示著海拔高度的大石旁邊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下了車,立刻呼吸到車外冷冷的高原空氣,輕微的高原反應立刻就來了。要知道,在海拔5100以上的地方,空氣中的氧氣含量差不多只有平常地區的一半!我們只停留十分鐘的時間,我用了20秒左右的時間到了那個號稱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免費廁所”釋放了下內存。就來到那塊海拔石跟前排隊等待拍照紀念。很快拍完照片,我環顧四周。南邊,就是我們剛才上來的地方,東西兩邊,則是那根拉雪山了,如此近距離的夏日白雪,就在離我不遠的兩側山峰上方!向北望……一瞬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此美麗的藏北平原!青青的平原草原,草原上條條塊塊的深色。那是天空中的朵朵白雲的投影。一條湛藍湛藍的長長的帶子,從青色平原與更遠處的山之間向西延伸開去,直到被近處一個山峰給遮擋了而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了。那就是傳說中的納木措了!太美了,我一時竟然大腦空白,怔怔地站在那裡,忘記了一切!出現在我眼前的,整個就是一幅巨大無比的如此清秀瑰麗的山水風景油畫!直到聽到導游的呼喚,我才忽然如夢初醒,立刻舉起相機,匆匆遠拍了幾張照片回到車上。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汽車從5190米的高度一路向下,向著海拔4700余米的藏北平原進發。剛到達平原地帶,筆直的公路像一柄長長的大劍,直刺向看上去似乎並不遙遠那一抹湛藍。公路的兩邊草原上,片片的犛牛群與羊群在安靜地吃草,放牧的藏民孩子站在羊群中看著從他們面前呼呼使過的旅游車,打量著車上的人們。不遠處,藏民的帳篷外,都停著輛摩托車和一輛輕型卡車。導游說,過去的藏民在放牧時,往往是騎馬的,但是騎馬太累了,也太顛簸了。現在藏民的條件好多了,因此,騎摩托放牧已經成了非常普遍的現像。而那輕型卡車,往往是裝載生活物資用的。有時,為了保護草原,他們不得不帶著大群的畜物過著簡短游牧的生活。終於到達目的地了。我已經早就迫不及待了。車剛停穩,我就下了車。感覺良好,於是立刻向湖邊出發。停車場距離湖邊大約只有三、四百米遠。停車場邊很多的藏民與犛牛。騎犛牛可以節省體力,防止可能的高原反應。不是我想省下單程騎犛牛到達湖邊的15元錢。當然一個方面是我覺得它不值15塊,另一個更重要的方面是我絕對相信自己完全能夠承受這點的所謂體力消耗。但我還是看到很多的人早就被所謂的高原反應嚇怕了吧,一個個地都去騎犛牛了。天氣非常好,晴空萬裡。站在海拔4710米的納木措湖邊遙望,南邊是連綿的念青唐古拉雪山脈。那裡,我目光所能及的地方,一共有30多座6000米以上的終年不化的雪峰,其中四座7000米以上的高峰一字排開,包括排名第三但也是名氣最大的海拔7111米的念青唐古拉峰!而此時,那些雪峰,正在朵朵的峰頂雲霧裡,尤抱琵琶半遮面地展示著有關白色與偉岸的所有魅力,在湛藍色天空下傲然地挺立著,吸引著游客的目光,及他們手裡或小巧的卡片或長槍炮筒式的機器,對著自己。


(納木措湖水與念青唐古拉雪山脈)近了,更近了,迎著那一望無垠的湛藍,我終於愈加地接近了,甚至可以看到那清澈無比的湖水與水底的沙石;清晰了,更清晰了!那是湖水一波一波地向岸邊湧來的浪濤聲。在高原本就缺氧的環境裡,我的大腦被眼前的一切引發了再次的空白!忽然間,我發現所有的言辭都不能表達我此時的內心世界了。我甚至無法再想什麼,那就干脆什麼都不想了吧,就對著藍色的湖與白色的雪山發著呆。在西藏古老的神話裡,白色的念青唐古拉雪山,與湛藍的納木措湖不僅僅是神山聖湖,也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東西縱橫700余公裡的念青唐古拉山在藏民心中,是護佑全藏的四大主護神之一、居藏北數百保護神山之首。念青,在藏名中就是“大神”的意思,全稱“大親眷光明大神”。“像銀杯的淨水向外溢的”靜謐陰柔的總面積1920余平方公裡的納木措湖也被藏民尊為全藏的守護神、綿羊的主護神。每年,尤其是藏歷羊年,都有無數的朝聖者從四面八方甚至國外到納木措來轉湖積德,為自己和家人祈福。因為,傳說圍繞納木措湖轉一周表示功德圓滿的意思。


(納木措湖天一色)沿著條長長細細的沙灘帶,迎著輕盈涼爽的高原風,沐著一塵不染的世界最高鹹水湖波濤之樂,我漫步向湖水更深更藍處。這裡沒有幾個人,我面向湖水蹲了下來,把手伸進滾滾而來的波浪,感受著湖水的輕撫,心情也輕盈欣喜了起來。我抓起了水中的一把沙子,然後用了全力把它扔在遠遠的水中,水花濺起。在湖天一色的藍色中,那些濺起的水滴仿佛也都是透亮的藍色了。把目光沿著湖面向更西的遠處,遙遠的湖天相接的地方。天空中的藍色反而變淺了,有了一些些的白色。反倒是湖水,則是深藍了。在遙遠湖面很近很近的地方,朵朵地雲飄流著。天,就在湖面很近的地方。目光又回到南方,那連綿的念青唐古拉山脈。此時,峰群頂部的雲已經比先前少多了,更多的雪峰顯現了出來,也有了更多險峻的輪廓,為我詮釋著有關巍峨峻雄的更新的定義。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回味著這個世界巔峰地帶的藍與白的偉大愛戀,久久不能釋懷。它們的美如此地攝人心魄,又如此地自然而然。在我看來,所有的大山名水都是有靈性的,是有深度的,具有一種讓人類頂禮膜拜的亙古的氣質的。在它們的面前,人類永遠都如同在舞台上搔首弄姿變化的小醜,花裡胡哨。太多的人的內心,如此地自負與浮躁,而它們則如此地唯一,哪怕千萬年,也仍然只是在彼此的心中投下一個決絕單一的、永遠不變的身影,卻成就了永恆的魅力。對一個普通的游客我來說,走馬觀花式地所謂旅游不可能更多地了解、理解神山聖湖的全部內涵。我忽然就非常地佩服起藏民了,他們那朝聖的身影浮現在了我的眼前。從前,我只知道他們的朝聖的外表,所謂信仰的力量,卻從來不曾理解他們為什麼如此地虔誠。而現在,我似乎也能夠漸漸地理解一點點了。2007,9,21-23日


(念青唐古拉雪山脈,峰雲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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