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朝邊境@核爆點@圖們
探訪圖們
2008年2月19日星期二
早晨從首都機場登上了去吉林省延邊的飛機，兩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朝陽川機場。盡管離開北京的時候查看天氣預報說這裡的溫度大約在-14度，但走下飛機並沒有感覺到特別寒冷，這也是我第一次在冬天前往中國的東北地區。這次我的目的地是中朝邊境圖們市，朝鮮核爆點的位置就在圖們市對面的朝鮮鹹境北道境內。
2008年2月19日，朝核問題六方會談中的中方、美方和朝方三方代表在北京分別舉行了中美、美朝雙邊會面，為推動六方會談進程作進一步的努力。這個時候的中朝邊境的情況已經成為我最關注的熱點。在2007年的5月，我曾經專門抵達吉林集安中朝邊境，了解到了那裡的情況，印像最為深刻的是，在拍攝對面朝鮮的建築時，被一位邊防軍嚴厲制止。
抵達延吉後，本來想乘火車抵達圖們，但去了火車站發現沒有合適的列車，於是離開火車站來到了附近的長途汽車站，乘上了去圖們的長途汽車，從延吉去圖們的非常方便，長途汽車站流水發班車，只要人坐滿了就發車，價格只有13元（含5毛錢保險費）。長途車的管理也比較規範，先去售票處買票上車，然後售票員收走票去剪票，剪票後汽車離開了長途汽車站，售票員又把車票發給了乘客，在開出延吉市區後，有一個檢查站，經過檢查站後，長途車就駛上了高速公路，直接向圖們開去。車上的乘客看上去都是本地人，看不到有任何的行李，司機師傅說，最多一個點就能到圖們，在這裡，一個點就是一個小時的意思。圖們為滿語音譯，意為萬水之源。
從吉林市通往琿春的高速公路今年就能全線通車了，目前行走的這一段被稱為延圖高速，據說以前出入口還設有邊防檢查站，檢查每一位旅客時，旅客都要用中文說出要前往的地名，如果不能用中文說明，還需要出示外國人的護照，如今，這裡已經看不到任何的緊張勢態了，路上的車流看上去並不是很多。不到一個小時，長途車就抵達了圖們市，在市區繞著走了幾條大街，車上的乘客紛紛下車，長途車的終點站就是圖們市長途客運站，而客運站旁邊就是圖們火車站。售票員熱情地告訴我，去圖們的口岸可以乘出租車，4元錢就到了。走下長途車，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接開到了圖們江邊。
圖們口岸始建於1924年，口岸以鐵路運輸為主，主要受理中朝兩國之間的國家貿易、地方貿易和邊境貿易，以及朝鮮與俄羅斯、東歐等國經由圖們進出口的過境貨物。還有我國與日本經由朝鮮清津轉運的貨物，辦理中朝兩國人員進出境業務。
在邊防武警戰士的陪同下，我順著很陡的木樓梯爬上了了望台，在了望台上矗立一面國旗，還有2台高倍望遠鏡，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對面朝鮮鹹境北道穩城郡南陽工人區（圖們當地人都簡稱為朝鮮南陽市）的情況，圖們江把中國和朝鮮分隔，朝鮮的群山都顯得光禿禿的，只是零星能看到幾棵樹，據說，原來這些山上都有樹，但為了防止有人越境，藏身樹上，而把所有的樹都給砍了，透過望遠鏡能看到對面南陽火車站的站舍，還有偉大領袖金日成微笑的標准像，而在像的前方還有一個戴紅領巾的人物像，由於被樹枝阻擋，實在分辨不清楚了。
順著火車站舍向左看，就是群山環繞，順著火車站方向向右看，可以看到有四幢高樓，這些樓看上去比較破舊，好像裡面也沒有住人，再往遠處看，就是一片整齊的小村莊了，在馬路上，有2個持槍的士兵在巡邏，一輛老式的三輪摩托車“突突”行駛著，除了這些，路上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走下了望哨，戰士又陪我來到了圖們大橋上，這裡就是圖們的公路口岸了，圖們通往朝鮮的鐵路橋還在另外的地方。如今的圖們江已經結冰了，站在圖們江大橋中間的國境線上向兩邊望去，中朝兩國的山連著山，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陪同我的戰士來自山東濟南，已經在這裡當兵三年了，他說這座公路橋修建於上世紀四十年代，至今保存完好仍在發揮作用。中國和朝鮮的邊界線就在橋上，但不是在橋中心，而是離中方更近一些，走近了就可以看到橋面上用漢字清晰標注著“邊界線”字樣。中方一側橋欄為黃色，朝鮮一方為藍色，而從遠處也很好分辨界限，因為靠近中方一側的橋上已經安裝了路燈。站在橋上向朝鮮方向看去，空空蕩蕩，而轉身看中方一側，設有一座威嚴的國門，還有很多的樓房，客觀地說，圖們這邊就是一個很明顯的縣城風景。
由於時近中午，這裡沒有任何的車輛和行人通過，戰士告訴我，現在是休息的時間，每周只有周六不開關，在開關的時候，車輛和行人從這裡前往朝鮮。對於延邊的本地人，很容易就能辦理通行證，而外地人，必須要憑護照和有效簽證才能過境。而旁邊的鐵路橋目前只辦理貨物運輸，沒有客運。我問戰士，可以走到河面上嗎？戰士說，在靠近河岸的100米位置就是軍事禁區，已經用鐵絲網隔離了。他又指給我看了看對面的地下暗堡。我問，咱們也修暗堡了嗎？戰士自豪地說，我們用不著修。
由於這個時候是旅游淡季，已經看不到什麼游客，我站在橋上只發現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慢慢走到了江邊，扒在護欄上遙望對面的風景，告別了戰士，我離開了國門，也沿江邊閑逛，江邊有一些小商店，裡面出售一些朝鮮郵票和有朝鮮特色的小紀念品，還看到了很多寫有“圖們江畔”、“界碑”字樣的標志，一看就是仿造的，因為沒有界碑的編號。正在這時，那一男一女兩個人靠近了我，問，怎麼能過去啊？我一緊張，這年代還有要偷渡去朝鮮的？你們要干什麼？我們，我們看你從邊境線那裡走進了中國國門，以為你是從那邊過來的，也想去參觀參觀呢！哦，前面，橋下，每人掏20塊錢買票，也能走到邊界線去看看。聽了我的話，倆人頗覺無趣，搖搖頭，走了。
順著江邊的來路，我打算步行到火車站，乘火車回延吉，走到商業街上，還發現有“美國加州牛肉面大王”，街中心還有一座蘇軍紀念碑，碑體白色，高10余米，碑座上鑲嵌著的一塊銅匾上面用俄文鐫刻著：“光榮屬於那些把日本侵略者驅逐出圖們城戰鬥中，英勇奮戰的紅軍戰士，1945年8月17日”。
離開圖們的時候，一位圖們市政府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圖們市政府日前和朝鮮鹹鏡北道旅游局就有關中國圖們—朝鮮南陽步行游問題進行了會談，並簽訂了旅游協議。會談中中朝雙方分別確定一家旅行社具體承辦南陽步行游線路業務；朝方保證24小時內辦理完成中國游客出入境手續；中朝雙方共同完善和增設線路沿線景區（點）環境及接待設施，提高參觀價值等八條協議。在這之前，還曾計劃雙方開設互市貿易，可惜後來也沒有了消息，不知道這次是否真的能實現。
就在我離開圖們後的2008年2月22日，已經有了最新的消息，朝鮮向部分外國媒體開放了寧邊核設施。寧邊核設施的首席工程師說，現在寧邊核設施去功能化工作正在逐步進行，距完成全部去核步驟只有一步之遙，目前正在等待美國等實現在共同文件中的承諾。
至此，中國對朝的丹東、集安、圖們三大口岸，已全都考察完畢。
(朝鮮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