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是紀念與祭奠的季節.
像我,離開故鄉已有十多年,已經淡忘了紀念的念頭,為著世俗的交際,而到了江南的一隅.
在這裡,我看到了美麗的油菜花,初發的銀杏葉,這些衝淡了清明節本來的意義,因為第一個清明節的三天假日,當然也飽受了擠車的艱辛.
原野的微風已經沒有了一絲寒意,放眼盡是無邊的綠色,和大片大片的金黃色,散落其間的或多或少的,是江南的民居.而祭奠的墳墓,便是隱藏在這無邊的綠色與金黃色中間,許多的墳包上面,是一個碗形的"土帽",便是已完成儀式的標志.還有一些,正在進行著,他們焚燒著紙錢,充滿著虔誠,但面帶著微笑,甚至他們還放著鞭炮,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我不明白,已故去了人們,怎麼會滿足於活著的人這一天的奉獻,也不明白,這些已故去的人,他們靈魂為何還會一直守在這原野中一個個孤零零的墳包,難道每年只為等待這一天的相會?又為什麼他們不去轉生,或者說轉世?
其實那些祭奠的人又何嘗不知道,他們的先人早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是他們有的懷念自己的長輩,有的也許做了虧心事,有愧於先人,所以每年會帶著贖罪的心情點上一柱香.
那麼,他們不是為了先人,不是為了故去的人,因為已走完人生之路的那些前人們,的確已經消失了,不會從這樣的祭奠中再得到什麼,他們為了表達自己的思念,表達自己的憚悔,或者只是流於形式的燒一些紙錢,其實不過是為了自己.為了安慰自己的不安的心靈.為了生的自己,也為了自己的消失以後,後人也能夠再想起自己.
我閉上眼睛,在這金黃色給我的印像中,看見了人生的多彩,空氣中的花香讓人陶醉.何必去想他們為了誰呢?希望每個活著的人能夠盡享天倫之樂,不要等自己的長輩到百年之後,再通過這些沒有意義的儀式去安慰自己,沒有人會原諒你了.
但我還是會留下我的祝福,希望這美麗的一切能夠永遠存在.
(金黃色的記憶)
(四月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