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記(9)—達利故鄉行

作者: 卡夫奇妙醬

導讀達利故鄉行D9,2007-2-28,巴塞羅那Barcelona(15公裡)→蒙利特公園 (Mollet del Vallés,125公裡)→菲格拉斯 (Figueras,25公裡)→Girona(20公裡)→Port Bou→巴塞羅那Barcelona ,多雲轉晴今天是我們用車的最後一天,安排了最長的游覽線路,位於巴塞羅那外圍地區的幾個景點,根據事先在Google上查的距離,路程來回將近400公裡。西班牙當地的勞動法規定很嚴,司機一天只能工作12小時,旅行車也� ...

達利故鄉行D9,2007-2-28,巴塞羅那Barcelona(15公裡)→蒙利特公園 (Mollet del Vallés,125公裡)→菲格拉斯 (Figueras,25公裡)→Girona(20公裡)→Port Bou→巴塞羅那Barcelona ,多雲轉晴今天是我們用車的最後一天,安排了最長的游覽線路,位於巴塞羅那外圍地區的幾個景點,根據事先在Google上查的距離,路程來回將近400公裡。西班牙當地的勞動法規定很嚴,司機一天只能工作12小時,旅行車也不能超過400公裡,否則要加多倍地付費,所以今日行程是比較緊張的,事先也做了盡量周密的安排,早飯後立刻上路。

蒙利特公園 parco mollet del valles,這個項目是恩裡克·米拉萊斯與其夫人在巴塞羅那設計的三個公園之一。是為了“將近的未來”而設計的,它的有趣之處在於它所包含的一些“主題”:那種建築物的未完成感、粗糙的雕刻、斑斕的彩畫劃分的空間,還有使用者在其間的停留給它帶來的變化,以及那些出乎意料的連接關系。夜晚,彎曲鋼架上的燈管變成發光的線條,整個公園變得如同一個美麗夢境。 這個公園雖然沒有昨天Barris公園大,內容卻毫不遜色。運用了多種材料、設計元素,平面、空間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點、線、面的復雜組合,噴泉的形狀、噴水方式、曲線造型優美的燈,懸在空中抽像的鋼與混凝土構架,鏤空的“磚牆”,營造出層次豐富的空間感;而沙土地面與草地、彩色水泥鋪地、馬賽裝飾的旱噴泉組合,極富圖案效果。比之Barris公園更具有魔幻力與繽紛感,特色比較突出。當頭頂的天空陰雲散開,陽光溫和地投射下來,公園裡的噴泉開始展現多變的動感姿態,我們的參觀也結束了,雖然沒機會領略到這裡光怪陸離的夜景,但已觸摸到不少新鮮理念,收獲良多。圖1、蒙利特公園


驅車100多公裡抵達位於巴塞羅那以北、離法國邊境20公裡處的菲格拉斯。這個小鎮因為怪誕不羈、受人喜愛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巨子達利而聞名於世。1974年,達利在菲格拉斯創建了舉世聞名的達利劇院博物館(Casa-Museu Dali),菲格拉斯便成為吸引全球藝術愛好者的勝地。

劇院博物館從外到內都是達利本人設計的。一下車,一座頂部有個巨大玻璃圓屋頂的城堡式房子凸眼前。鮮艷紅牆包裹、牆上綴滿整齊的、金色的、類似小疙瘩的裝飾,吸引眼球的是,高高的屋頂周圍有許多豎立或橫倒的雞蛋,間隔著一個個擺出揮手、歡呼等姿態的小金人雕塑。據了解,雞蛋表示生命和變化,是達利作品中經常出現的主題。 繞到博物館正門,這裡的建築形像又變成傳統的古典樣式,羅馬式的愛奧尼克壁柱、圓拱形窗、上下兩段的經典構圖、淺黃與青灰的色彩搭配,當然古典在這裡決非直接的拿來主義,陽台、屋頂上的雕刻是頭頂面包、手持長矛的守護女神,讓原本端莊正統形像增加了一些嬉皮嘲弄的成分。門前樹立著一尊手臂撐著蛋形頭的人物雕塑,身前堆滿了大大小小、雕刻細致精准的人物、頭像等等,雕塑名曰《達利憂郁的卵形沉思》,不知道要表達什麼,又好像在表達什麼,整個令人匪夷所思! 這座博物館,光從其外觀看,現代的構造、多重的色彩、不同時代風格的整合,加之達利特立獨行的雕刻裝飾,他驚世駭俗的怪誕藝術已可見一斑!觀摩的游人來自世界各地,其中以學生居多,可以想見達利的奇思怪想對青少年是很有吸引力的。孩子們邊排隊邊互相打趣,給本就不平靜的博物館更增添了一種嘈嘈切切的氛圍。很幸運,只排了幾分鐘隊就買到了票。 圖2、菲格拉斯

薩爾瓦多·達利(Salvador Dali,1904-1989),1904年5月11日生於西班牙菲格拉斯,1989年1月23日逝世。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超現實主義畫家,以探索潛意識的意像著稱。他是一位具有卓越天才和想像力的畫家。在把夢境的主觀世界變成客觀而令人激動的形像方面,他對超現實主義、對二十世紀的藝術做出了嚴肅認真的貢獻。達利的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除了他的繪畫,他的文章、他的囗才、他的動作、他的相貌、他的胡須和他的宣傳才能。他用所有這一切,在各種各樣的語言中造就了超現實主義這一個專有名詞,去表示一種無理性的、色情的、瘋狂的而且是時髦的藝術。達利年輕時在馬德裡和巴塞羅那學習美術,曾兼收並蓄多種藝術風格,顯示出作為畫家的非凡技能。但是,直到20世紀20年代末期,才由兩件事情促使其畫風日臻成熟。一是他發現了弗洛伊德的關於性愛對於潛意識意像的重要著作;二是他結交了一群才華橫溢的巴黎超現實主義者,這群藝術家和作家努力證明人的潛意識是超乎理性之上的“更為重大的現實”。

為從潛意識心靈中產生意像,達利開始用一種自稱為“偏執狂臨界狀態”的方法,在自己的身上誘發幻覺境界。達利發現這一方法後,畫風異常迅速成熟,1929~1937年間所作的畫使他成為世界最著名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家。 *走進博物館,回廊環繞中間是個露天的庭院,當中安置著一輛老式汽車,車頭站立著一位頭發梳成冠狀,身材前突後翹十分異常的女子雕塑,雙手向兩側伸展,似乎胳膊上還纏繞著蛇,怪異、不懂!庭院周邊是爬滿長青藤的弧形牆面,顯得很幽古神秘,牆上的一個個窗洞又站滿了各種立姿的小金人像,這裡近距離看清楚了,人像是女性身體男性頭顱的雌雄組合體!

館內收藏著達利在各個創作階段不計其數的畫作、雕塑等,其中不乏舉世名作,普遍被大眾知曉的是下面幾幅。在達利所描繪的夢境中,以一種稀奇古怪、不合情理的方式,將普通物像並列、扭曲或者變形。在這些謎語一般的意像中,最有名的大概是《記憶的永恆》(1931)。三個停止行走的時鐘被畫成像面一樣柔軟的物體:一個疊掛在樹枝上;一個呈九十度直角耷拉在方台的邊沿上,好像馬上要溶化掉似的;另一個橫臥在像長著嬰兒臉的奇妙生物上。好像這是時間絕對停止的世界。這一切是在慘淡荒蕪的加泰隆尼亞的背景下出現。這是一幅幻像,一切事物不近情理,卻又表現了可知的物體。這些軟塌的鐘表,如今已成為人們心目中的超現實主義夢境物像的同義語了。

這幅畫出現在博物館內達利的臥室裡,被高高懸掛在床頭上方與天花接壤的牆面上,很大很寬的一幅針織毛毯畫。房間比較暗,在這種環境裡看過去,畫面隱隱給人一種憂郁、晦澀的感覺。臥室裡的床、沙發、櫃子等陳設,無一不反映出濃厚的超現實主義格調。想想現實的嚴酷,達利雖然可以把鐘表畫成停止的,可時間的流逝從來就沒有停歇過。達利這樣的怪才終究也不得不被時間帶走。

《追憶往事的少女》,用玉米、瓷器和硬紙板等材料制作的雕塑。女子頭飾是一個大面包,面包之上是兩個墨水瓶,中間站立的是米勒《晚禱》中的兩個人物。它們被看作是少女性壓抑的標志。面部在兩個既像少女的裝飾物又像是發辮的玉米的襯托下,爬著一些帶有性暗示的螞蟻,它們集中於額頭的一側,也許這像征她的回想內容。少女顯得豐滿又富有性感。

這件作品於1933年參加巴黎獨立沙龍的超現實主義畫展時還鬧了一個笑話。畢加索來畫展觀摩,他的愛犬一下子撲上去吃掉了那塊大面包。因此,這件作品是1970年在原來的胸像上重新安了一個面包。有意思還有件展品,在一個燈光昏黑的屋子裡,達利的兩副黑白畫掛在紅牆上,地板上擺著米黃色的鼻子和鮮紅嘴唇形狀的沙發,幾步樓梯上到這些對面的一個台子上,通過由大量絲質材料卷曲包裹的門框看出去——,一個性感女人的美麗面龐誕生了!這是美國女影星梅•韋斯特的面容,她的美貌和俏皮話遠比她的演技要著名得多。尤其是那個性感嘴唇紅沙發,一再地被家具制造商們復制生產,成為流行時尚的代表。圖3、博物館庭院、美國女影星梅•韋斯特、《追憶往事的少女》、《記憶的永恆》

1929年8月,達利25歲的那年夏天,他的好友——超現實主義詩人保羅-艾呂雅和他的妻子加拉造訪了達利的寓所。.這位俄羅斯的少婦,端莊賢淑,身材迷人,她以超現實主義的詩作而為人們知曉。

達利仿佛受到了神的啟示,他一眼就愛上了這位朋友的妻子。加拉從比自己年輕9歲的達利眼神中也看到了自己日漸淡忘的純真,加拉憑直覺感覺到只有這個青年人,才會改變自己的一切。5年後,達利與加拉正式結婚,並相伴走過了半個多世紀。

達利一生鐘愛加拉,在他的諸多作品,加拉經常成為畫面中的視覺形像,她給達利的創作帶來了無限的創意。1982年7月,妻子加拉離開了人世。達利把自己關在家中,處於半狂亂狀態,從加拉死去的第二年起,達利就再也沒有拿起畫筆。《眺望大海的加拉於18米外變成亞伯拉罕·林肯像》藝術家能自覺地將有關美學規律和構成方法應用到創作中。人像與人像的疊加,在達利看來也可以有特殊的甚至令人意外的表現方式。他將林肯的肖像進行放大虛化,再與縮小放置於畫面中心的畫家妻子加拉的肖像以雙重意像的方式並置,加拉深色的頭發巧妙地組成林肯肖像的眼睛,畫面充滿了神秘的氣息,觀眾的視線在大小肖像之間變換。 這幅畫懸掛在中央大廳的一側,尺度之大,要看清楚必須退到大廳另一側的牆邊。加拉眺望的窗外地中海霞彩,變成了林肯的額頭,視覺效果十分神奇而富趣味。

大廳的牆壁都是用當地的石材裝飾,玻璃圓頂,拱型窗戶,與穿插在一側的旋轉樓梯,構成多重風格的雜交。大廳正面是一幅從頂到底的巨幅油畫,還有各種怪裡怪氣的雕塑、裝飾,使這裡成為博物館的交流中心,當然,另一幅《帶犀牛症候的加拉》也是達利眾多以加拉為模特作品之一。

這裡的展品陳列,既有傳統方式一幅幅掛在走廊、展室牆壁上的畫,也有結合樓梯間拐角處、門洞口用各種雕刻布置裝點,讓人們在參觀的過程裡時刻感受到藝術家那躁動的情緒和特異的才能。

作品的種類很多,油畫、素描草圖、水彩、雕塑、家具、室內天棚上的大型壁畫、用鏡子反射表現的立體裝置等等,全面反映了達利在各個時期的創作。

一間小展室裡還有其他藝術家的幾幅寫實油畫,猜測是達利的收藏或者拿自己的作品與別人交換而來。其中一幅小畫是達芬其著名的《蒙娜麗莎》,但被異想天開地在唇邊畫上了兩瞥小胡子,猛一看似乎變成了男人。而另一幅達利作品《宮女》,是對馬德裡普拉多美術館的鎮館之寶委拉斯凱茲《宮女》的另類演繹,同樣的人物,服飾、姿勢、動作依舊,俊俏的面龐卻被一個圓蛋形遮掩住。。。。。這類玩弄經典的作品,不禁令人欣笑開懷,真是幽默詼諧的改編!看來,現在流行的網絡“惡搞”,現代派藝術家早就實踐過了!

雖然自己決不是達利的愛好者,他的那些東東幾乎都是我們常人難以體會、不可理喻的,但博物館就像是一個大型的潘多拉魔盒,身處其中,時時都會被達利出人意表的奇思怪想所吸引,人的思維始終處於未知、好奇、聯想、探求的狀態,咦?原來畫是可以這樣畫的;啊,家具可以做成這種樣子;哦!原來人還可以這樣想像……,物質有這麼多層面、這麼多內在、這麼多方位。作品在內容、形式、手法、色彩等方面,可以說多數都不符合傳統意義的和諧與優美,充滿了達利自我炒作、標新立異的追求與表達,但從怪誕、荒謬的背後,可以看到他非常的想像力和顯示的強烈信心,他一生都不斷探索和進步。博物館的一切表明,達利從生活到創作,都是一個十足的超現實主義身體力行的實踐者。

不懂達利實在無足輕重,大師是不可解釋只能感受的。這裡我們只要得到慨嘆、幽默、刺激甚至驚嚇,就夠了,仿佛在無邊無際的虛幻夢魘中歷險一番,或許這正是博物館吸引全世界各地游客蜂擁而來的主要原因吧!

博物館旁邊還有一個達利珠寶館,裡面藏有達利創作的稀有珠寶。進入這個規模不大的黑屋子,一兩件首飾看過去,立刻,平常心被撞擊,情緒被調動,眼睛盡可能地睜大……。自己從來不對珠寶類的東東過多關注,可達利的這些著實令人驚奇!

從構成珠寶的原材料來說,無非也是黃金白銀、珍珠翡翠、水晶鑽石等等,種類無出胸針、項鏈、戒指、耳環、發飾等等,但這些珠寶的構成方式、造型卻十分另類,充滿了達利那種夢境中的形像和潛意識裡的概念,設計構思和那些繪畫、雕塑等如出一轍,但運用在這裡,使得一些極其平常的黃金、寶石散發出達利的幻想光芒。

那個“軟鐘”的形像在珠寶上也有所體現,紅瑪瑙與白珍珠鑲嵌的“嘴唇”…,鑽石通過不同角度可以看到隱藏在背後的面孔…,一只“眼”形的掛墜,中間晶瑩的藍寶石瞳孔有達利的簽名……,最令人稱奇的是,一顆心型掛墜,中間紅寶石嵌成的心襯托在黃金外殼上, 紅心會一收一縮有節奏地蠕動,珠寶被賦予了生命與活力!實在讓人嘆為觀止!這顆“會跳動的高貴的心”,這是達利專門為加拉設計的,愛情和創作的完美結合,達利、加拉真幸運。這些珠寶雖然也多是奇形怪狀,卻件件細密精致,小巧的尺度,使得個個美麗異常,比達利的繪畫、雕塑更具親切感與親和力,還散發著難以抗拒的魔幻性!觀摩到此,由衷地為他的藝術奇才所折服!圖4、《眺望大海的加拉於18米外變成亞伯拉罕·林肯像》、珠寶

菲格拉斯,達利的城市離開博物館和珠寶館,沒有太多的時間,只能在周圍轉轉。小鎮的街道不寬,房子多數保留了古典的樣式,半舊不新。到處是賣紀念品的小店,裡面多數是達利作品的復印和仿制。最普遍的就是那些變異的“軟鐘”,各種造型的擺設,個人只覺得怪異,缺乏美觀。想想達利在這個小城出生、成長,度過青少年時代,在外求學、游歷,成就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又回到這裡創建博物館,並繼續自己的創作探索直到最終離世,達利一生幾乎涉足了所有的藝術載體,除了博物館裡的繪畫、雕塑、裝飾、家具、珠寶,那些廣場上、街道中、櫥窗裡安置的各種雕塑,讓人隨處可以遇見達利。他的肉體生命已經停止,但他的藝術狂想卻遠遠沒有終結,小城正是他超現實主義思想彌漫、張揚的載體。

博物觀不遠處有座教堂,灰磚砌築的平凡形像,給這個充滿荒誕怪異情思的小鎮帶來一點莊重沉穩的氛圍,讓人感受到一份世俗的寧靜。告別達利,下一項要參觀的是修道院改建的美術館(Rehabilitation of Sant Pere de Roa),除了從外國專業雜志上找到的一張圖片,其它一無所知。雖然地圖上標注的地點離菲格拉斯不遠,但司機、地陪不要說認得,連聽都沒聽說過,費些周折才找到了正確的路口。

車沿著曲折的盤山路上行,兩旁的風景已悄然變成了群山翠嶺、寥廓蒼天,遠處雲霧飄渺、海天一色……。蜿蜒逶迤,山路越來越陡,但司機開得平穩而不減速,彎來饒去,前方約800米遠處出現了一幢房子,形像與我們資料上一模一樣,哈,終於找對了!可惜,大車也只能上到此地,剩下的路要自己爬了。

這裡真是人跡罕至,安靜極了,只有周遭的林濤暗湧,那座修道院越來越近,矗立在巍峨蒼山的腰畔,顯得十分孤獨又充滿神秘,隱隱散射著一種遠離塵囂的氣韻……,與不久前熱鬧的菲格拉斯小鎮對比強烈,令人感覺似乎走在出世的路上。大約,這樣的深山野谷才適合清心寡欲的修道生活?古時那些下決心要獻身宗教的人們,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到這裡呢?

走到近前細瞧,修道院的外牆都是不規則厚重毛石與青磚砌築,沒有太多的殘破,顯然已經被精心修繕過了。此時下午四點半過了,太陽已落在了修道院對面的山後,陰郁的天空下,斑駁的古舊昭示著歷史久遠的一種隱遁。

繞著外面走了半圈,局部有玻璃和鋼組成的通廊穿插在石牆中間,現代的技術與材料被運用在老房子上,更激起我門對裡面改造的猜想。由於時間已不早了,一路上就擔憂錯過開放時間。七拐八彎,找到修道院的門口,一問,還賣票!太好了,一行人欣喜地湧入。

門廊看起來是利用原來的磚石基礎加建的,一層是舊有的拱廊,二層磚石牆上是簡潔的鋼梁與金屬板屋頂,其後是個寬敞的內院,正廳、鐘樓都圍繞著,整幢建築依山勢而修建,中間大廳、鐘樓、地下室、側面庭院高高低低分布在不同的水平面上,配合了內外樓梯、台階、坡道,從這個內院就已經可以看出空間的穿插、轉折、層疊,很是豐富。

正中間的大廳完全還是古典的形制,柱廊與拱券林立,表面的石材看起來平整光潔,森嚴肅穆的氛圍籠罩期間;連接低下室的通道陡峭又狹窄,牆壁裸露著粗糙的石頭,顯露出修道院最原始的狀態。二層側向的一個庭院,馬蹄形拱券環廊,中間是口井,這裡呈現明顯的伊斯蘭風格,可以肯定,當初建造的年代,摩爾人一定統治這片地區。一間小的祈禱室被改成放映間,早先靈魂救贖之地成為向游客宣傳的窗口。在修道院的一個角落,還利用舊建築開設了一間咖啡廳,有著寬敞、帶拱廊的休息平台,從這裡眺望出去,是綿延的山谷與盡頭的無垠大海,除了綠色植物,再看不到任何有人煙的痕跡,真是令人心生敬畏的文明邊緣地。整個參觀過程裡,除了我們,再沒遇見他人,這個咖啡廳也是關門大吉。冷清的咖啡座,回蕩蕭索與落寞的滋味。內部的展品不是很多,有一些雕刻、石壁畫和挖掘出的遺跡,用玻璃隔斷保護著,每件展品都立著說明的標牌,可惜看不懂西文,不知這些藝術品有什麼背景,為何收藏在此處。其實,這幢歷史十分悠久的修道院,又在這麼一個孤立的環境中,被如此精心地修繕、保護,它本身就成為向世人展示西班牙文化傳承的一件藝術品。縱觀整幢建築的維修與加建,現代材料、技術、設備的運用適度、內斂、精簡,充分考慮地形地貌、尊重舊的本質和主導地位,新舊之間雖有對比卻並不突出,新舊不著痕跡地連接在一起,新被舊吸納而成為支撐舊的主動力。

在這麼一個偏僻地方,按照自己的眼見推斷,美術館靠門票收入根本無法維持這裡日常的開支和維護費用,肯定有基金會或政府的財政支持。西方人對待小規模的文化遺產態度實在值得我們思考,這點也恰恰說明了發達國家的文明與富裕程度。

從美術館山上隱約可以看到我們今天最後一個參觀目的地,但實際距離遠比目測與地圖都上遠,下山上山,車又向北開了近1小時來到一個邊境小鎮,近在咫尺的對面山界就是法國了!瓦爾特 本雅明之墓(Passages,Homage to Walter Benjamin ),位於法國和西班牙交界處的海濱小鎮上( Port Bou鎮),為的是紀念哲學家和作家Walter Benjamin,它帶有更多政治上的意味。瓦爾特 本雅明由於受到法國政府和納粹德國的威脅,於1940年9月27日在此地自殺。墓圓於1994年5月落成,很明顯,設計師不想將他的作品看作一個紀念碑,而是通過作品表達他對那些在西班牙內戰和納粹德國恐怖時期為了逃離極權統治而穿越法西邊界的人的敬意。作品深深扎根於這片土地,與周圍的自然融為一體。墓如同一個長條矩形筒狀物斜插在山坡上,露出地面的是個簡單三角形,順著樓梯走下去,一面上部刻字的玻璃封住通道,往下看通道直抵海面,通道壁表面如鐵鏽般深沉。天色將暗,只能勉強拍片。

本雅明是德國猶太人,20世紀罕見的天才,是“歐洲最後一名知識分子”。他一生顛沛流離,曾在德國研究哲學,以一個自由作家和翻譯家的身份維生,後被納粹驅逐出境,移居法國;為了躲避蓋世太保,1940年又移居至西班牙這個邊境小鎮--Port Bou,還是被納粹追逐,只好選擇自殺。

同行的朋友中有位是人大美術系的教授,了解一些本雅明其人,告知上面的情況,讓對哲學方面一無所知的自己也懂點皮毛。每次與不同的朋友出游,總能得到有益的收獲,真好!

圖5、修道院改建的美術館(Rehabilitation of Sant Pere de Roa)、瓦爾特 本雅明之墓

計劃中的游覽都順利完成,可時間已快晚上七點了,這裡離巴塞羅那近200公裡呢!而且還要回去吃晚飯,不知能否在西班牙勞動法規定的時間內結束今天活動?一路往回狂奔,車剛進巴塞羅那市,看看時間所剩不多,道路上照例是擁擠,我們預先致電餐館把給我們的飯菜打包帶回酒店吃。路過餐館,以最快的速度拿上車,立刻走人。終於,我們的車在晚上九點整回到了酒店。

結帳、收錢、付小費,與地陪司機結算。再抓緊時間了解酒店周圍的情況,雖然旅行社告知酒店附近有直達巴塞羅那市中心的郊區火車,為了方便明天大家出行,和另一朋友先去探路,居然也不近,走路15分鐘才到火車站,搞清車次、開行時間、買好大家的車票才返回。本來今天時間緊張,午飯各人自己解決,隨便在菲格拉斯吃點,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肚!忙完一切坐下來一看表,已經快十一點!打包的飯菜雖然已經涼了,可還是被一掃而空,這頓飯真香!小貼士:

1、在加泰羅尼亞廣場東側有專線去菲格拉斯一日游的車。如果有“大眼睛”打折券,車費可以便宜3歐。另外火車站也有定期火車。

2、達利劇院博物館及珠寶館開放時間:10月-6月,10:30-17:45,(12月25日、1月1日休息)。7月-9月,9:00-19:45。閉館前30分鐘禁止進入。門票:10歐/人,

注意:門票含白色與黃色兩張券,白色進博物,黃色進珠寶館。珠寶館門在旁邊街拐角處,很小的一個旋轉門,很容易被忽略!

另外:很多攻略稱達利劇院博物館是熱門景點,有時甚至要排一小時隊才買到票。我們是在淡季去的,雖然買票沒費多少時間,但博物館裡人可不少,作好思想准備。

1、 修道院改建的美術館:門票3.6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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