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口的美麗

作者: 陝西方曉蕾

導讀在樓房林立的城市裡,能獨享一份田園風光,怕只有我了。我當然沒有能力置一園土地,把自己放逐於田園之中;亦不能如梭羅般的放棄俗世諸多的享受結廬於湖邊,盡享大自然的田園美景。但是,上天垂顧我,讓我的居所無時不被田園風景所包圍。 你也許不相信我的所言,甚至你親臨了也未必能感受到它的美麗,可這種美麗的確存在。你不妨聽聽我的如實描述吧。 首先映� ...

在樓房林立的城市裡,能獨享一份田園風光,怕只有我了。我當然沒有能力置一園土地,把自己放逐於田園之中;亦不能如梭羅般的放棄俗世諸多的享受結廬於湖邊,盡享大自然的田園美景。但是,上天垂顧我,讓我的居所無時不被田園風景所包圍。

你也許不相信我的所言,甚至你親臨了也未必能感受到它的美麗,可這種美麗的確存在。你不妨聽聽我的如實描述吧。

首先映於你眼簾的是一株桃樹,它在這棟樓外梯子口處的花園最邊上,不大,卻枝葉繁茂。春天的時候,斜刺在路基上空的枝條布滿了粉紅色的桃花,人從樹下過,桃花落滿肩。而後便結滿密密麻麻的果實,讓每一個路過的人都充滿了期待。終於等到桃子成熟了,累累果實壓彎了枝頭,路人只要稍微一縱身就會摘到桃子。小孩呢,最喜歡趴在大人們的肩膀上去享受這種喜悅。沿著路往裡走,路兩邊的花園中更是驚喜連連,有一年四季盛開的月季;有春季盛開的櫻花;有夏季開的木槿,木槿有幾種,純白的,粉紅的,還有肉色的;秋天呢,有菊花;到了冬天,就是腊梅。若你是開車或者騎車來的,走的是另外一條路,你會看到路邊人家門前的大花園不比任何一戶農家人家門前的風景差,長長的花園中,一年四季花枝招展,雖然都是一些叫不出名的花兒,可是那種樸素的美麗,總是能讓你駐足欣賞,並且感嘆不已。

這些當然只能是小兒科了,只能算是整個田園的籬笆牆而已,更美的風景在樓的前面。這兒的面積並不大,只有幾百個平米吧,物業原來是留著花園的,起初也種上了草,栽上了各種各樣的樹。但幾年下來,草沒有了,樹呢?卻變成了桃樹,李樹,麥李樹,還有一種帶刺的花椒樹。桃樹、李樹和麥李樹年年開花結果,自然風光無限,不說也罷。值得一提的是花椒樹,就在樓房的進門口,左一株,右一株,如同兩個門神似的。它小的時候,大家都不在意,才三四年,花椒樹已經枝葉招展了,枝丫橫七豎八的伸向四方。花椒樹雖然有刺,惹人厭煩,但卻沒有一個人去折它,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它。花椒樹已經開花結果了,六月間,花椒成熟的時候,我下班路過,順手摘了幾粒,回家做了一道鮮椒魚,味道真是如眾不同,心想下次繼續如法炮制,可是哪有下次?再看的時候,只有花椒樹和花椒葉了,果實空空如也。雖覺遺憾,但那幾日,從鄰家廚房裡飄出的花椒香味卻沁人心脾,讓我久久回味。我在心裡暗笑:財主讓阿凡提聞香味而付錢,我卻是聞花椒味卻不用付費,其樂也。

因這棟樓住了不少退休老人,本來的花園便被他們化做幾塊,分種各種不同的東西了。這是老人們與物業艱苦奮鬥的結果。蘿蔔白菜,各有所愛。老人們也是如此,都有不同的愛好。譬如一單元的老太太,她那一小塊地在最東頭,她既不種蔬菜,也不種果樹,而是全種花,根據不同的時令,種不同的花。小小地裡一年四季都有花兒開放。我對花沒有研究,認不全,能數出的幾種計有指甲花,芝麻花,雞冠花,芍藥,菊花等。還有一種花,有點像罌粟,年年一大片,花落了,還有挺大的果實,樓裡人第一次見了,被嚇了一大跳,立馬有人報警了,警察來了,確認是與罌粟一個科的虞美人,虛驚一場。最好看的還是經久不敗的喇叭花,也不知是自然生長還是老太太種的,卻年年都有,從初春開到初冬,紅的白的粉紅的,甚至還有紫的,各種顏色的喇叭花,爬滿了了她的園子,煞是好看。我十分羨慕,曾偷偷收集種子,在自己的陽台上種了幾株,竟然也花意盎然。

另外一個單元的王爺爺呢,卻愛種菜。不大的地塊又被他平整成了許多小塊,一壟一窪的。茄子一行,辣子一行。黃瓜一架,南瓜幾株。有時也埋上幾行蔥蒜。他種的南瓜最有趣,出苗後,讓瓜藤往邊上的桔子樹上爬,爬得高高的,結的瓜呢就懸在空中。別的南瓜都是大大的,長的圓的都有,可王爺爺的南瓜一律只有拳頭大,圓溜溜的。王爺爺也不吃他的南瓜。春暮我就看見那南瓜在那兒,可到了冬天,瓜藤都黃了,金黃南瓜了還在那兒。

這只是樓前,房後也是一派田園風光。從我家客廳那數米長寬大的窗子望出去,是對面一戶私家房的四樓頂。幾百平米的樓頂簡直是一個大菜園。那兒的菜園不是樓前這些老爺爺老太太們侍弄的菜園可比的。它品種齊全不說,而且一年四季都可見女主人耕作。我知道那家是個有錢的主兒,他把自己的屋頂弄成一片田園風光,自然是想修身養性,豈不知,幾米之外的我,也是這片田園風光的受益者。

其實,我的這些描述遠遠不及現實的美麗。但我知道,在樓房林立的城市裡,能獨享一份田園風光,怕只有我了。所有的感受是要用心的,而如今這個社會又有多少人會心儀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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