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號雙號過暑天

作者: Mingkaiyehe

導讀“夜裡下雨白天晴,打的糧食沒處盛。”這裡好早以前我姥姥說的,我現在有空兒就把小時候從姥姥那裡聽來的話學給少爺,一遍遍地樂此不疲,為了吃我做的飯,少爺只好屈尊在家當三陪了。 雨又下起來了,這回沒等到夜裡,我掃陽台上的水,想著少爺去游泳走時沒帶傘,不過沒等他回來,雨就又停了。天氣越來越詭異了,周圍的氣氛也一樣。 又想回幾十年前,媽媽教我� ...

“夜裡下雨白天晴,打的糧食沒處盛。”這裡好早以前我姥姥說的,我現在有空兒就把小時候從姥姥那裡聽來的話學給少爺,一遍遍地樂此不疲,為了吃我做的飯,少爺只好屈尊在家當三陪了。

雨又下起來了,這回沒等到夜裡,我掃陽台上的水,想著少爺去游泳走時沒帶傘,不過沒等他回來,雨就又停了。天氣越來越詭異了,周圍的氣氛也一樣。

又想回幾十年前,媽媽教我數手背上的骨突,突為大,坑為小,一月大,二月小,三月大,四月小,數到七原地折回,八月還大……身邊有人歡呼起來,7月31和8月1挨著,可以連開兩天車了。

這些天上了街,總也忍不住要去看車牌,一心想在滿街的單裡撿出雙來,找見一輛是出租,又找見一輛是警車……

我和少爺坐在金城坊街一家餐館的樓上,靠著窗,對面是金融街購物中心的正立面,隔著一片綠地,看得正著,我覺得這裡有一點像上海的新天地,就有那麼一點兒點兒,神似。人也像,還是我們兩個,只是其中一個長高了一截。我們在地下一層的華潤超市裡買了兩本書,然後沿著月壇南街一路往西走,路邊小店裡買瓶飲料邊走邊喝著,感覺夜晚的北京街上原來也滿有味道,平時出來得太少了。

趕上一個不那麼熱的天,我們就去香山,下了公交車順著買賣街緩緩地往上走,進了門一片蔥綠,綠得像南方的山一樣,北京原本綠不成這樣,這是有了高科技在裡邊。

我特別喜歡雙清,那院子舊舊的,舊得有味道,門口高高的石階上去,裡邊一池碧水,一處亭軒,幾間磚石平房外觀雖簡樸卻很高,很涼爽,客廳的後門外卻是條盤山道,汽車可以一直開上來,一個字:“巧。”

可這回少爺執意登頂,就放棄雙清,走走歇歇,一路往上,隔不遠就有樓堂庭院,寫著山泉泡茶。從頂上坐索道下來,就連眼鏡湖、多寶琉璃塔和碧雲寺都看得真切了。

回來在四環邊上就下了車,往路邊的權金城去,一座大樓,第一回見到這麼大的權金城店。走進了發覺不對勁兒,門口服務員列隊一排,問現在能用餐嗎?答曰洗浴。扭頭往隔壁那棟掛著漢拿山牌子的大樓去,依然洗浴,看來今天少爺這頓韓國燒烤是吃不成了,城裡邊好好的權金城漢拿山,到了四環邊上都不烤肉改洗澡了。

四環以外的地方確實更適合開車,以汽車的速度往窗外望去,樓很新很漂亮,如果下車來走,就會發現在嶄新的樓與樓之前,還有很多不那麼漂亮的破破爛爛。

城裡就不一樣了,雖然舊,卻到處收拾得干干淨淨的,還有好些大樹,比房子還要高。我家樓前原來有三棵這樣高過房子的大樹,春天開一樹紫花,夏天撐一棚綠葉,葉子很大,大得像把團扇。

可有天下過雨之後其中一棵樹倒了,整個蓋在我家車上。那天院子裡像過節似的,物業找來園林的專門隊伍,干了大半天才把那樹搬走,裝了滿滿一卡車。

車沒有砸壞,打開車門開起來就走了——那天單雙正好是我的號。頂上有個小小的凹坑,不細看都看不出來。可是樹沒了,剩下的兩棵也砍去了大部分枝葉。園林的人說,這種樹根太淺,容易倒栽,所以後來不種了。

對了,忘了說到鳥巢了,鳥巢給我印像最深的,是賽場裡那輛小車,好像就是那遙控小汽車,少爺就有一輛,場上用來運送標槍。還有鳥巢院子裡那一大片水面,種著蘆葦和睡蓮花。

我總覺得奧運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在我的日程裡這件事的高潮好像已經過去,所有的難題都已經解決,所有的興奮都已平息。一撥人的開始就是另一撥人的結束,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衝過涼之後,泡上一杯茶,然後坐在開著空調的屋子裡,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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