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啟程計劃趕不上變化。2008年的出游一拖再拖，直至立秋。目的地也作了調整，由煙台之行覆蓋了紫砂之旅。是多事之時，還是好事多磨？答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依然憧憬未知的旅途。 生活中充滿了太多的變數，很多事情都不可預測。奧運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不斷告訴自己：隨遇而安吧。靜心等待，等待一個最佳狀態。 L15次，北京至煙台。8月14日下午三點，當我背著行囊，攥著車票，踏上列車的時候，我知道這次出游已然成行。 終於上路了。車窗外，過往的風景，迅速喚醒著因久未放風而已顯疲態的心。 一邊感受著火車與鐵軌急速摩擦時產生的撞擊聲，一邊和阿達輕聲哼唱起了樸樹的那首《衝出你的窗口》。 “快從你的窗口衝出，就用你頭也不回的速度；快穿過這最幽暗的山谷，尋找那贈送給你的禮物。你是自由的，自由飛舞的……” 遠方不用我再去想像。暫時放下紛紛擾擾，帶上心情一起去旅行。 登陸長島 一路風塵加小雨，我們一行四人於第二天下午三時抵達長島。由於出行之前功課做的充分，接站和食宿等事宜都已安排妥當。彙總整理出的功略，就像是指南針，引領著心的方向。 把長島放在首位，還是參考了巍子的建議。朋友的話，一定要放在心上。 不在蓬萊做任何停留，把寶貴的時間交給了這個四面環海的小島。旅途，也是一段人生，總得學會取舍。 我們入住於北長島的店子村，熟慮之後的選擇。阿達與漁家樂的冷大哥攀談起來，直切主題，在各種路線信息中做著選擇。 店子村距離兩個重要景點都很近，步行就可。權衡之下，九丈崖很快寫入了行程中的第一站。 一個明智的選擇。一次夕陽下的觀海。 亦動亦靜，九丈崖 風景區的售票處儼如一名忠實的衛士，硬邦邦地戳在入口旁，靜候游客往裡遞錢。掏出四張百元鈔票，換取了四張兩日內有效的北線風景區的門票。這年頭，心情是需要花錢買的。 逆人流而進，邊照邊走。不能遺落一丁點兒景觀，要對得起這四張價格不菲的通行證。 遠遠地就聽見了海浪的聲音，漸行漸近。加快步履，我和阿達奔上了一處高聳的圓形觀景台。 面朝大海，迎上海風，大口大口吞下新鮮空氣，舒心養肺。人，生於自然，理應融於自然。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反倒成為了一種奢求。 已近黃昏，游人退去多半，我們盡可以獨享各個最佳的取景角度。兩位老媽跟過來，不緊不慢梳理起頭發，把背影永久地繪入了九丈崖。 海水隨風湧動，猶如千萬軍馬，掠地攻城，直擊陡峭崖壁。後浪推及前浪，騰空而起。一顆心砰砰直跳，仿佛就要衝出胸口，墜入懸崖。腿腳不爭氣地有些打顫，晃晃悠悠向後撤去。 觀景台的西側，是動人心魄的驚濤拍岸。東側，是遍地平鋪的鵝卵石。我們把寧靜留在了最後。 恐於來勢洶洶的漲潮，加速向西前進。彼此叮嚀著，開始了與時間賽跑。 一塊塊或大或小的岩石，散落在猙獰的旋渦之中，時隱時現，好像一個個拼命掙扎的人。拍起的浪花，猛虎般撲向渺小的人類。 夕陽時分的大海，我要敬而遠之。 行到游人止步，坐看水霧朦朧。置身於天然的美容院，既不用算計金錢，也無須擔心風險指數。肌膚濕漉漉，軟綿綿的，絕對保證喝足水分。 我靠在老媽身邊，把目光投向天際。沒有對話，沒有淚流。 落日的光暈逐漸縮小，以肉眼察覺不到的速度。不想避開視線，就這麼一直默然相對，哪怕刺痛了雙眼。能夠感知，就很滿足。等到生命凋落的那天，這樣的刺痛都將無法祈求。 “快點，走吧。”阿達這個指揮官下達著命令。 我積極配合，起身而返。一邊悶頭趕路，一邊照應老媽。出門在外，凡事要小心穩重。安全第一。 回到觀景台，繞行至東側的海邊。踩在腳下的鵝卵石大小不一、圓潤有別。層層疊疊的觸感，最適宜足底按摩，力道強勁。 抬頭掃視，阿達和婆婆，已經彎著腰，尋寶去了。 快樂俯首皆是，全在於自己有沒有心情去探索與發現。我奈不住寂寞，撅起屁股，在一堆亂石中，刨來刨去，精選出了幾個稱心的小石子。捧著一手的彩色“巧克力豆”，美得大呼小叫。 光線暗淡下來，一層灰紗浮動在空氣中，影響了視線。到此結束吧。若每個人都跟我們一樣童心狂瀉，美麗的石頭灘將會愚公移山到天涯海角。 掉頭沿原路返回。身後，浪濤深情地躍向灘頭，轟轟然有些像雷鳴。 海浪與海岸，億萬年的相擁，至死不渝。 快樂的背後，望夫礁 檢票窗口前的一段上行路，擁擠著很多男男女女，基本上都是衝著鐵板魷魚去的。路邊小攤裡，刺刺地躥出縷縷白煙。 十元，四串。老媽不吃，我代勞。鹹香鮮嫩，嘴角掛渣。其實早飯我已經吃得挺飽了，就是嘴饞，閑不住。 精神旺旺，不懼爆曬。順著下坡，我們卷進了戲水的人潮，分散而站。 人聲，浪聲，風聲，聲聲入耳。我也來了勁頭，赤腳而行，在望夫礁下的U型小橋上倘來倘去。 小橋僅容兩人並排行走。低矮狹窄的橋面，加大了通過的趣味性。海水翻騰出的一團一團啤酒沫輕盈跳動，爭搶著和我握腳，前撲後湧。如同T型舞台上下的明星與歌迷，友好互動。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驚呼，裹在了一片歡騰之中。就在人們欣然與海浪合影的時候，有誰還會為一段遙遙無期的守侯而悵然？ 阿達不讓我去攀爬望夫石。太晦氣。他說。當然這只是玩笑。 巨型礁石迎風矗立，好像一個神色凄然的妻子，苦等著出海打漁的丈夫。孤獨的身影，最終化作了千年的守望。 誰不向往執子攜手，與子偕老的愛情之路？看著大海，才知人類的不堪一擊。 出海野游 ，驚喜連連 本來計劃是去鳥島的。冷大哥的幾句輕描淡寫，讓我們改變了主意。租用一條漁船游玩，花費150元，值。 從月亮灣回來，大家都蔫蔫的。逃離出熱浪襲人人聲鼎沸的海濱浴場，沉悶氣色逐漸消退。正在盤弄“彩豆”之時，約好的漁夫推門而入。 動身啦。四個人的表情由陰轉晴，笑逐顏開，向著漁家樂的後方走去。 阿達緊跟漁夫大哥，舒眉展眼，熟絡感情，了解著當地人的生活狀況。 長島人致富的最佳途徑，應該是全力發展旅游產業。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們擁有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 談談笑笑間，濃重的海腥味道飄然而至。兩條木制漁船，乖乖地停靠在岸邊。第一次出海野游，順利起航。欣喜之情，形於辭色。 又是一天的夕陽海景，迷戀上了這樣的寧靜，不能自拔。星羅棋布的船只，伴著海浪哼起的搖籃曲，恬靜熟睡。日落而息的姿態，熨帖著內心的紛亂茫然。 我們試探性地建議漁夫大哥是否可以把船開得更遠點，但他似笑非笑，不作回答。裝沒聽見？還是故作神秘？ 山東人就是山東人，給出的答案，讓我們大為驚喜。 前方的一座小島，就是目的地。山體上釘著三個大字：釣魚島。有意思得很。此釣魚島，非彼釣魚島。同音同字，多少有點侵犯商標權的嫌疑。 對於游客，小島如何冠名不太在意，它的質量才是極度關注的。外出旅行，野性之美就是質量的保證。只需一眼，我就愛上了這個釣魚島。五十分鐘的自由活動時間，絕對是意外之喜。 小船開到一個破落的碼頭下，飄來晃去，很不老實。我們手扒腳蹬，踉蹌著上了岸。老媽腿腳不靈，被眾人連拖帶拽，才成功登陸。 這裡，不講形像，丟掉矜持，帶上心情就好。 期待值不斷被刷新，滿意度不斷被改寫。藍天。晚霞。飛鳥。大海。島嶼。與天地相融，心情不好都難。難怪李白能夠潑墨而出“一生好入名山游”的千古佳句！聽著天籟之聲，不帶任何思緒，更不會坐愁紅顏老。 旅行，是醫治心病的最好良方。 又是一輪嘁哩喀喳的瘋狂拍照，與給我們領路的工作人員形成著鮮明對比。一枚紅色徽章特意被我別在了胸前，印有“中國加油，BEIJING2008”的字樣。借用某人之話，此行為有點“二”。鏡頭中的畫面是自然風光，不是人造鳥巢。 拍照完畢，阿達和婆婆同時打開話匣子，求知好學去了。一個，和專業的驢子互道背景；一個，和滿臉滄桑的大叔交頭接耳。而我，總習慣當一名旁聽者。 形形色色的人，也是旅途中的一道風景，不能略過。 時間颼颼而去，還未來得及盡享這片心靈浴場，就要匆匆與之告別。埋下的，是我們的戀戀小島情。 漁船安全返航，駛進“港口”。就在我們都以為該跟漁夫大哥念“感謝信”的時候，又一個驚喜猛然彈出。 三個長長的漁網，拖進船裡。每一截網絲上都沾滿了收獲。小蟹，小魚，小海星，小魷魚，小海螺。一個個海之生靈，被我們兜回了住處，心滿意足。 這趟出海“遠行”，又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吻別長島 在長島盤桓不到兩天，但每個人的心情都輕揚飽滿了許多。一路上的豐盛回憶，滿載而歸。 離愁別緒，無限延伸。站在渡輪上，穿過蒙蒙霧氣，想把那個長滿了大風車的地方再次看清。除了努力記住每一處細節，別無選擇。 與長島的這次夏季之約，悄然儲存進了我的記憶之門。每一個片段，都將安睡在心的深處。 細品“張裕博物館” 轉戰煙台，已過晌午。安撫好嗷嗷待哺的胃，我們頂著滴瀝的雨水，直蹈攻略上重點推薦的張裕大酒窖。 百年歷史，民族品牌，果然名不虛傳。展示大廳的整面牆壁上，洋洋灑灑書寫著張裕人的無盡驕傲。創始人張弼士，把紅酒的釀造工序引入到古老的中國。一個世紀後的今天，醇厚的果香，早已彌漫大江南北。 站在歷史的走廊，恍如隔世。采摘。運送。破碎。壓榨。倒桶。過濾。窖藏。驗酒。裝瓶。早期釀酒的每道工序，鮮活再現。我哈著腰，轉圈子，把玻璃展板下的模型示意圖用眼睛敲入了大腦。 偷拍一張，得逞。一個帥哥擺手阻止，鄭重警告。那表情就像是課堂上的老師制止作弊行為一樣，嚴肅。我低下頭，訕然離開。 按照牆上的指示牌，我們下到地窖。一彎又一彎的階梯設計，增添了幾分神秘感。邁步在昏暗陰濕的通道，猶如地下尋寶。 重頭戲揭開帷幕啦。巨大的橡木桶列隊歡迎著一雙又一雙的贊嘆之眼。傲然挺立的身姿之上，系著朵朵“紅花”。昂首帶笑的神情，好似榮歸故裡的戰士，黝黑中沁出著紅潤。我和它們擁抱，握手，貼耳傾聽久已遠去的故事。 領軍者，是三個百歲桶王。每個“人”的胸前，都佩帶上了榮譽勛章，訴說著光輝歲月。我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之情，又擁又吻，合影留念。 情感得以釋放，腳步有所挪動。我們七繞八拐進入了一個品酒區，有些謹慎。得知這裡可以免費品酒，每個人都作出了迅速反映，一哄而上，生怕失去沾便宜的機會。中國人多，沒辦法，打小就形成了如此的條件反射。 一手干白，一手干紅。找位坐下，端起酒杯，悠悠晃動中，靜聽導游講解。 紅酒講究一個“品”字。觀其色，嗅其香，嘗其味，是品酒的三部曲。飲用之時，還要注意先淡後濃，先弱後強的順序。每個步驟，無不流淌著濃濃的小資情調。略酸微澀的口感，並不是人人都能夠玩味出高雅境界的。 回旋到地上的現代展廳，斂足細看。最吸引人的，是現場制作白蘭地的一套簡易微型設備。投下三枚硬幣，就可品嘗一小杯蒸餾而出的清醇液體。趣味教學的生動展示，值得大力推廣。學習知識，不能死記硬背。 張裕打造博物館之舉，措意良苦。紅酒文化的特色展，還真讓我開眼，充滿不少新奇。滿意指數，五星。 出博物館，雨一直下。撐開傘，滴落的雨點偶爾打在肩上，冰涼爽潤。清清淡淡的時光，順著雨水，滑入了記憶的土壤。 每一天的旅途，都會贈予一份小小的禮物。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攬著老媽相依而行，我的臉上漾起一絲幸福的笑。 煙台山，逍遙游 多雲的天氣，最適宜出行。43路終點站，煙台山。 剛一下車，就有一股鹹鹹的氣流，拂過全身，讓我透心涼，心飛揚。城市的步行街沿海而建，形成一條長長的月亮灣。依傍著大海的煙台山，坐落在步行街的西邊。山色迷蒙，郁郁蔥蔥。 買過門票，坐在木椅上，我們啃著面包，先把早飯解決掉。太陽朦朧的身影，都快當頭照了。時間？是我們支配它，而不是它統治我們了。 拍拍衣服上的面包渣，出發。 繞過山前跟牌匾似的三個金黃大字，我們緩步而上。公園裡，清淨得就像是私家園林一樣，可以閑庭信步。植物香草氣息，飄柔在空中，療養著心情。 一座二層小樓，靜臥山間。美國領事館舊址，一行小字明晃晃地烙印於其身。看似輕松的步伐，已經邁進沉重的歷史中去了。很少有耐心能像現在這樣仔細瀏覽一下沉睡了一個多世紀的屈辱歷史，我和老媽微皺眉頭，默念著一張張猶如暮鼓晨鐘般的圖片和文字。 第二次鴉片戰爭以後，英法聯軍逼迫清政府簽定《天津條約》，使得當時的煙台淪落成一個通商口岸。人仰馬嘶，炮火連天的灰色光影，在無數黑白照片中撕扯著難以撫平的創傷。從十九世紀中期到二十世紀中期的百年長河裡，有多少生靈在侵略者的彈指間灰飛湮滅！ 從陰暗霉味的“鬼屋”衝出，幾縷光線從雲層中穿射而下，吻著臉頰。生活在新中國的陽光下，真好。干它一大杯新鮮空氣，繼續上路。 一陣慷慨激昂的說話聲，掀起了一波小小的漣漪。側身望去，婆婆正坐在路邊小賣部的電視機旁，與人家熱火朝天議論著什麼，上前一瞧，原來是在觀看奧運會男子110米欄的預賽。鏡頭一直對准著那個讓全中國為之驕傲的亞洲飛人。 且看這個焦點人物，目不斜視，從鏡頭前喪喪而過。哎？怎麼回事？這不是他的風格吧。不祥預感，在幾分鐘後得以驗證。大家都在猜想著決賽之時，他與古巴小將“蘿蔔絲”的精彩對決將會如何如何。可一轉眼的工夫，他那退場離去的背影給億萬觀眾做出了不可思議的交代。 我十分不幸，為此還被可惡的黑蚊子叮上五個大紅包，奇癢難耐。事實就是事實，接受吧。與其抱怨，不如寬容。 “走啦，走啦。”阿達不耐煩地揮手示意讓我們趕緊跟上，不要拖拖拉拉的。登上幾個石階，城市的地標建築燈塔，正以筆直的站姿向我們召喚。這就是山頂嗎，真是人性化的高度。我一點都不喘。四個人交20元錢，乘電梯，直升了望台。 煙台的天氣，陰晴不定，讓人有點狼狽。我們在疾風勁雨中，艱難地面對鏡頭，抬頭挺胸，強顏歡笑，只為證明到此一游。等我們降落到地面的時候，烏雲打著噴嚏已跑向了東邊。 雨過心晴，風清肺潤。與海尋歡，與山作樂的好日子不多了，抓緊享福。 燈塔旁的烽火台，引得我們再次精神抖擻。這處不易被游人注意的孤零零的遺址，曾經因燃燒狼糞而濃煙四起。“景兒”不可貌相，它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煙台”二字，正是由此而得名。 現在的烽火台是後來修建的，正品隨歷史已不復存在。雖是贗品，但也值得一覽。每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歷史人文的東西總要了解一些。用心去旅行，才會不枉行走的意義。 小小的煙台山，遍布著歷史的痕跡。山間的指路牌又把我們指向了一處二層別墅式的丹麥領事館舊址。優雅而不張揚的外表，與周圍景色融為一體。 試想一下，在房間裡擺一張柔軟的席夢思，然後四仰八叉地躺於其上，和著海風，來個“一枕小窗濃睡”。那感覺定然比吃它一大塊德芙巧克力要香甜百倍！ 清醒清醒吧。它不屬於我，我不屬於它。取出相機，自我安慰式地摁下快門。 所見越多，思念越多，想法越多。當想法遭遇現實，難免會求助於回憶。 人生，總是在前行中回憶，在回憶中前行，周而復始，直到末路。我無力改變什麼，也不用刻意改變什麼，平心靜氣地看待一切，享受當下，就好。 煙台山，一個可以醞釀出一點點貪婪念頭的清幽雅園。三個小時的樂逍遙，已是滿腦子的浮想聯翩了。 吃飯嘗鮮，終有一別 臨別前的下午，在步行街上閑閑散散，走走看看。我們舔蛋筒，吹海風，晾心情，誓把休閑進行到底。直到殘陽隱去，暮色圍攏，我們才與之作依依惜別。 是該有個總結性吃飯的時候了。來煙台的第一頓，也是最後一頓盛宴，居然是在公車上的“驚鴻一瞥”而快速決定的。 吃了兩天的比管蛸，終於可以換換口味了。奢侈一把，來上四碗鮮海參，一份天鵝蛋，和一盤豆腐悶黃魚。一桌子的鮮上鮮，看著就讓我口水直流。 但這一次，我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享用。總想讓老媽的這趟出游完滿，能夠高高興興地四處轉轉。希望盡己所能，給身邊的親人帶去快樂。總不要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時候，再去追悔莫及。 我一個勁兒地往老媽的盤子裡夾魚夾肉，讓她多飽口福。深知在眾多肉食之中，她只青睞海鮮。 “再吃點？” “不吃了，很飽了。”兩個老媽搖頭擺手，以示就餐完畢。 確認後，我才滿足地和阿達一起打掃戰場，把剩菜席卷而盡。 我的心願之旅，在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中，倏忽已過，真實而又飄渺。有家人相伴左右，一顆心了無牽掛，不再感到彷徨。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對自由的向往，哪怕是穿過了幽暗的歲月。想起了阿達經常唱起的那首《藍蓮花》。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遠，盛開著永不凋零，藍蓮花……” 為著心中那自由的世界，我們約定明年，背上行囊，再次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