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虎跳峽之渡江 2001年7月23、24日
由瀘沽湖回麗江後即買了第二天到大具的票,乘車地點在紅太陽古路彎賓館停車場,早上七點半。
住在古城青年旅館,每人一個床位,20元,領一套干淨白色床單被單,一條櫃匙。浴室和衛生間在一樓。晚上把東西大概收拾了一下,第二天裝包的時候發現買的正版古樂cd不見了,昨晚分明放在櫃子裡的呀,估計在我沒有留意的時候被順手牽羊了,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沒有鎖上櫃子?我在大研納西古樂會買的cd,五十元,就一晚就與我分道揚鑣了。同伴的cd和我的放在一塊,在小店買的比我的便宜20元,還在。也許聽到我的cd來源正版,單單把我的拿去了。
在古城買了包子、饅頭和雞蛋,在車上吃了一點。到大具的旅客都是徒步虎跳峽的,國內國外、男男女女坐滿一車子。經過三個多小時的盤旋山路於中午十一點多到達大具虎跳峽旅店。由此到大具新渡口還有十多公裡。大家一起商量好每人再付中巴司機十元吃過午飯後搭乘該車去新渡口。
同車的老外自己徒步去新渡口。
烈日暴曬,連綿山脈一片荒涼。車子停下來說到了,一間木屋賣過渡的票,一人十二元。付錢後得到一張注明渡人數的紙條。背起行李下山去渡口。彎彎曲曲的小路望不到頭,連山腳金沙江的影子也看不見。當地人也有過渡後上山的,他們沒有帽子沒有傘,沿途采擇樹枝做成草帽戴在頭上,用完就丟棄在山路上。高原的陽光毒得厲害,不一刻脖子就火辣辣地痛。之前我的手臂已經曬掉兩層皮了。不像帽子的草帽我也會做,這回揀了個好看現成的戴在頭上,哈哈果然陰涼。下到半山,有老外在山洞裡藏包。一般的旅行包起碼三十斤以上,那些高近一米的包就更不用提了。虎跳峽有些路段太危險,背包過不去,不少老外因此把包藏在山洞裡回頭再取。一個光頭沒戴帽的老外看到我戴草帽,也在地上揀了頂戴到頭上。
約莫走了一個小時來到山腳江邊,此處為虎跳峽上、中、下虎跳中的下虎跳,滾滾金沙江在這裡很平緩,數十米寬的江面,江水土黃色,渾濁不堪。對面是絕壁,在接近江水的絕壁上鑿了一排疙瘩,人渡江後就從疙瘩爬上絕壁再爬到山上去。一條金屬結構機動小船停靠在岸邊,先我們而到的老外正在上船。(注:這批不是和我們同車從麗江到大具的那批,別誤會他們徒步比我們乘車還快了哈哈。在古城口七點左右也有中巴載客去大具,上車再買票。)
船小,一次只載七八人,船工有三人。我們等下一批過渡。
十分鐘光景,我們渡過金沙江,手足並用爬上絕壁,重心前靠,彎腰,以免掉進江裡。
過了絕壁是浮土的山體,踩在前面人的腳印走過浮土,來到堅實的地面。我們都大汗淋漓。
同行有兩個醫科大學的教授,兩個福建教師和一個小孩。林裡有一塊大石頭,我們斜躺在上面歇息,集集涼風,要能睡一覺多幸福啊呵呵。他們先上去了。
背著行李是我們走不快的原因。徒步虎跳峽一般不帶行李,理由前面已經說過。背著數十斤重的包我們爬得像蝸牛。望不到頂的山啊可不是鬧著玩的。我當時的計劃是去太陽谷後走稻城經成都回廣州,過了虎跳峽直接去中甸再入得榮,背包的另一個意圖是我想知道自己負重能徒步多遠。
走走歇歇終於爬上山頂公路。烈日下的公路比烘爐好不了多少。路邊有一個用木柱和塑料布搭的棚子在賣水,我們在路邊石塊下坐下來買了一大瓶水灌了部分進肚子,在將剩余部分分裝在兩個瓶子了掛在身上繼續前進。
公路上偶遇從虎跳峽的另一端橋頭徒步虎跳峽後過渡去大具回麗江的徒步客,碰面說說各自還要奮鬥的距離,互勵後各自前行。
從渡口爬上公路沿公路到中峽旅店八公裡,其中經過核桃園,門票30/人。
在核桃園有小路下山去中虎跳,路為核桃園的人所修,從中虎跳上山到中峽旅店的小路則為中峽小學教師張老師家所修,鐮刀鋤頭歷時五年,兩邊均收取導游費10元/人和對方的過路費數元。徒步虎跳峽走這兩段小路是其中的重要環節,虎跳峽的精華在於中虎跳,旅行社開發的虎跳峽游游的是上虎跳,游客安全有保障。看中虎跳必須自己去。
我們沿公路走走歇歇數小時,傍晚時分到達中峽旅店,一幢建在路邊的兩層房子,二層面臨路邊,地勢和路面一樣高,因此在路邊看上是一層,在屋下面另有一層門口方向與上面的一層相反,門前有一空地可遠眺玉龍雪山。我們訂了樓下的房間,安頓好行李馬上點菜做飯,呵呵還好動作快,菜很快上來了,邀請比我們早到的福建教師一起吃飯,還有一個孤身上路的男人,也讓他免費湊份子了,呵呵一班人熱熱鬧鬧,讓入住早動作慢了點的游客干瞪眼,都住在這裡,一個個慢慢輪吧呵呵。我們可是餓得要發昏了呵呵。
輪侯洗澡費了一些時間,完事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深山的夜晚好恐怖,金沙江於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之間咆哮而過,中虎跳浪濤拍岸,隆隆巨響一聲接一聲不斷敲擊我們的耳膜,屋外面是黑漆漆死一般的的深山。眾人歸房聲息全無的時候,簡直感覺不到生命的存在。屋裡是一盞昏黃的電燈,旅店自己發電,電停燈熄,了無聲息。
徒步虎跳峽之中虎跳
7月25日
一早大伙兒都起床了,去大具的去大具,去橋頭的去橋頭,各奔前程。
吃過早餐由張老師的妻子帶我們下山去中虎跳。
張老師妻子個子比我們略矮,黑黑的臉龐黑黑的皮膚,手臂和腿出奇地粗,比我們還要小幾歲,有幾個孩子,一邊給我們講自己家的故事,一邊擔心我們走得是否安全,不時停下來等我們,有時候扶我們一把。
山很高很陡,昨晚下了大雨,路顯得濕滑和泥濘。走過了才能想像路是怎樣在五年裡一鋤頭一鋤頭修出來的,碰到大雨路衝掉了還得重修,十元的導游費太值了。山高路遠路險,上山下山幾趟來回也就帶那麼幾個人,掙的是實實在在的辛苦錢。據她說其家的經濟環境是近年修路後帶游客去中虎跳收點導游費和路費才好起來的,已經在中峽建了一幢房子准備開設旅館,缺資金還沒有裝修。我腦裡不其然地冒出一個念頭,帶路實在是很費勁的活兒,會否一天張老師家經濟好得可以不再帑銖必計了,成立一個私營中峽導游公司,呵呵當然是不掛牌地下經營,招募一些山區的小孩作導游,自己則在家裡坐收佣金?
在山區當教師的妻子還是比較受人尊敬的,只是眾所周知教師的待遇從來得不到保障,尊師的背後是家徒四壁。也有游客到張老師家拜會他聊得投機他不收導游費費或只收一點點帶下中虎跳的,也許人都需要理解與尊重,這點金錢取代不了。我是不喜歡客套的人,那個就免了呵呵。
山路在樹林中開出來,蜿蜒而下,窄小僅容一人經過,約莫半小時光景到達中虎跳,滔滔江水奔湧而過,驚濤拍岸。我們打算在此盤桓一日,從中虎跳過核桃園再回中峽旅店。先付過導游費,叫張老師妻子不必等我們,只管上山做自己的事情或帶其他游客下來。大概她看出我們並不甘心僅僅呆在中虎跳,一再交代我們不可太近江邊,千萬別走小路到核桃園,因為昨晚一場大雨把路衝掉了,太危險。我們應著好的好的,心裡盤算著沒人敢帶我們過去就自己摸過去。我們到江邊去了,她在上面看了我們約十分鐘,用當地話和江邊的轎夫說了點什麼才一百個不放心地上去了。
因為大雨,江水暴漲,江心一塊平日可以攀援上去游玩的岩石已經被水淹過了,因為陰天沒有陽光,我並不急著照相。感受著江水的壯麗與咆哮,我有一躍而進的衝動。
我們盤算著怎樣到核桃園那邊去,兩個轎夫走過來要求和我們一起玩。後來告知原是張老師妻子不放心我們,叫他照看,他見無法阻止我們到那邊去索性就帶我們過去,免出事。
小路有紅色的指示箭頭。比較危險的地方是一段集合了滾石、水流和泥石流的地方,腳下是只容一只腳過的浮土,玩命的一段,因為水流的衝刷隨時有石頭從上面掉下來,敲中腦袋凶多吉少,必須在數分鐘之內過去。因為昨晚上的大雨,水流大增,泥石傾瀉。我先過,抬頭望,石塊骨碌骨碌滾下來,低頭,石塊刷帽檐而過掉進江中,驚得轎夫大叫:“快爬上去!快爬上去!”路已被雨衝掉看不到了,我被他一叫連忙越過小溪爬上土坡。問:“往上還是往下?“答曰:“往上。”我往上爬了一小步,乖乖,腳下踏著的是從山上衝刷下來的浮土,流動的,我整個往下平移數釐米。不敢再動,趴在泥石流上狀如壁虎。回頭,兩轎夫正協助同伴越過小溪,看著數顆石塊從上面滾下來掠過同伴的腦袋掉進江中,驚得轎夫面無人色。身下是滾滾金沙江,我自己已命懸一線了,看著同伴安全過來,再問:“往上還是往下?”轎夫緩過神來,答:“往下。”這浮土往上往下都躲不過將我連泥帶土瀉進江裡,不敢造次,采取平移的策略,小心翼翼等高線移動,終於看到另一端的小路,跳下。安全。沒有告訴轎夫這件事情,怕把他們嚇著了,不是鬧著玩的。
我們大概與猴子血緣更近一點,轎夫對我們的表現贊不絕口。回程時候我在數秒內跳過小溪,回頭看到同伴幸運地躲過一塊近十釐米直徑的石頭,感覺我們的運氣真是不錯。出於對我們身手的放心,轎夫帶我們攀過懸崖回到中虎跳。
張老師的妻子帶了三個老外下來,兩男一女,正費盡唇舌告訴他們路衝掉了危險,過不得核桃園。老外不懂中文,看不懂手勢,急得她滿頭大汗。國民還是淳樸的,珍視他人的生命。應她的要求我們告訴老外路沒了過不去,老外看著我們下來的,不信,只好又應張老師妻子的要求撒了謊我們沒有過去呢,返回來了。老外很是不屑一顧,大概認為中國人膽小。我心底裡想說的可是去吧去吧,好玩著呢。
女老外留下,兩男老外上去了,看得我們笑起來,箭頭指示的通行小路是先下江邊再爬上山,他們竟然記得我們下來的路,攀懸崖上去了。看他們爬上去,我和同伴到江邊玩。與江水近距離接觸幾乎聽不見彼此說話,鑽岩石,拍照。江中旋渦甚多,浪濤翻卷散落滿天星光,這是中虎跳奇景之一“滿天星”,狀如其名。四點多一轎夫來把我們叫上去了。上去時男老外竟然在,笑容可鞠和我們打招呼,說是因為滾石太多不敢過返回來了,一時間變得謙恭有禮。人齊了山民們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有懶懶的夕陽,在江面卷起一條彩虹。
因為走小路過於危險,除了早上核桃園那邊帶了四個人過來之外,其他的游客都走公路到中峽。回到中峽旅店天幾乎全黑了。傍晚入住的十數個廣東游客興趣盎然圍著我們詢問下面中虎跳的景況,當下與他們分享我們的經歷並告訴他們可以找某轎夫當導游,因為他有膽量帶你走最危險的路,不想得到的回應是:“啊,那麼危險啊!我們不走小路也不去核桃園了,我們到中虎跳看看就行了。”道不同呢,感覺頗遺憾。同伴遭遇同樣的結局,說我:“你叫他們找敢帶他們走最危險小路的導游不是叫他們去送命嗎,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不要命啊。”當下豁然,分享也要看對像呀,我注重的是過程,而他們要的是結局。
吃飯洗澡休息,准備第二天徒步高路。
徒步虎跳峽之徒步高路
7月26、27日
高路相對於低路而言。低路是沿江柏油路,安全,路程短,一直延伸到橋頭。高路是山路,翻山越嶺,十七公裡,徒步需一天。
大抵按規則辦事如有意外可怨天意弄人,否則只能怪自己沒有遵守游戲規則呵呵。
走高路的都是一早起床,一早出發。我在預定時間早上七點醒來,同伴還在呼呼大睡。一路走來沒有歇息過,昨天又爬了一天,不忍叫醒她。我們不趕時間,倘然想睡個懶覺,第三天再走也無妨。
十點起床,陽光明媚,天青氣爽。高山天氣變化厲害,難得有好天氣,商量後決定繼續前行,徒步高路到橋頭已經不可能,有兩個方案,一是到half way(中途客棧)住宿一晚,二是到山民家裡借宿一晚,第三天再徒步到橋頭。
half way 是高路途中山民開的旅店,名揚海外,老外除非不留宿,否則幾乎都到half way 住宿,就算天已經黑了也要爬到上面去。half way 的店名、峽谷中旅店自制的徒步線路圖和說明、高路全程指示箭頭與說明皆英文,人們更多地知道一個旅店叫“tina”而非“中峽”(中峽旅店),虎跳峽更多地像是為外國人服務,也許和徒步高路的國人遠遠少於外國人有關。
據說虎跳峽一天的門票收入十多萬元。數數到上虎跳的旅行團就明白此言非虛。
看中虎跳的十數個廣東人已回來,預備徒步到half way 後下公路到橋頭。問其為何不徒步全程,說是問過山民,高路自中峽旅店至half way 一段有風景,其後沒有了。事實上高路的美景存在於從half way 出發七公裡後,穿越沒有人煙的森林到達山口二十四拐,左邊是玉龍雪山十三峰,右邊是哈巴雪山。峽谷中金沙江如一條玉帶繞過玉龍雪山再從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之間奔騰而過。
上午十一時從中峽旅店出發,翻過一座大山,於下午一時半到達half way 。本來可以更早,我們慢悠悠地在山上游蕩,喝山泉水,連衣服也洗了耗去不少時間。(注:衣服可不是隨便找個泉眼洗的,在山上有引水渠,山民喝的就是山泉水。乖乖,我們可不能做違反公德,污染水源,讓別人喝洗衣水的事情,我們在一個分流渠口洗的,那些水不提供飲用,直接流入金沙江。金沙江是滔滔黃泥水,喝不得。)
烈日下山路都要給烤掉一層皮了,滿眼是刺眼的陽光。
在 half way 點菜吃飯,飯桌設在天台,圓圓的樹樁鋸成的凳子,在背面釘一塊木板,蠻有情調的。不足之處就是蒼蠅太多了,還有天台下面是廁所,很干淨,味道可不怎麼樣,都飄上來了。我們右手拿勺子吃飯,左手拿筷子趕蒼蠅,一邊吃一邊不停地趕,很惡心也很滑稽吧。
入鄉隨俗吧,我們要奮鬥的可是十多公裡的山路,交通工具是四條腿,一人兩條腿呵呵。
這個惡心的印像讓我們決定不留宿,繼續前行。心裡不明白老外們為何視此處為天堂。等我徒步完高路我就萬二分理解了。高路是一片連綿山脈,一座山連著一座山,看不到盡頭。一早出發,不斷上山,下山,穿過沒有人煙的森林,繞過一圈圈等高線,又餓又累,日將落,天將黑,別說是有吃有喝有住有熱水洗澡的half way ,就是一間破屋也會讓我感覺是天堂的。
下午二點從half way 出發,一路等高線,算了一下速度,背著數十斤行李我們每小時可走四公裡。如果能夠保持這樣的速度,晚上八點可到達橋頭。一種理想算法,這可不是公路,天黑了在山上別說認路,怕連自己都認不出了。
我並不太樂觀,這一路上不會碰到同路的徒步者,甚至對面而來的也不會有。我們沒有在約定俗成的時間出發,我們將一路孤身兩人。
七公裡內尚有村落與人煙,之後我們開始進入森林。居高望遠,玉龍雪山、哈巴雪山清晰可見,俯視金沙江繞山而過,林木青蔥,涼風習習,風景如畫,美不勝收。
之後山路蜿蜒往上,海拔越來越高,樹木遮天閉日,雪山、金沙江皆不見,滿目蒼松,意外遇一老外與中國女子,說是中午十二點從橋頭出發,四個多小時走到這裡。我告訴她再走九公裡就到half way。彼此祝福。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依此推算我們將於晚上十點到達橋頭?他們沒有行李,我們每人有數十斤的行李。我不再想到達橋頭與否的問題,不再休息,全力翻山。
陽光已隱去,樹林裡傳來一陣緊過一陣的寒意。看不到山有多高,看不到路有多遠,感覺像掉進深淵。我的同伴不知危險,竟然邊走邊興致勃勃拿手機出來把玩,問我能不能不走啊。我說你好好看看有沒有信號,撥個電話給雲南110,或許半夜裡能趕過來救我們出去。
我只有一個念頭:翻山。我們必須在天黑前翻過這座山。如果山的那邊如這邊一般景況,既無路下到公路,又無村莊和水,那我們這次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在山上過夜不被嚇死也被冷死。摸黑到橋頭,呵呵免了,別掉進山窟窿裡才好。
每上升一段,每經過一個轉彎,我都期望是山口或山頂,都不是。向上!向上!累嗎?很累!餓嗎?很餓!但這些都不重要,小命重要呵呵。
終於終於,山路豁然開朗,林木漸漸蕭疏,朗朗晴天展現眼前。傍晚六點多我們到達山口:二十四拐。
沒有任何事物阻擋我們的視線,回頭看看中虎跳,大雨滂沱灰蒙蒙一片,一條彩虹架於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之間。再看前面,夕陽無限,山下是翠綠的農作物和約隱約現的牛羊,雪白的村屋掩映在高大的核桃樹間。如果山民善良,我們可以借住農家,若不然,可下山到公路上,有人煙就好辦事。
這是高山,看著近走著遠,沒有一小時別想走到村莊,要到公路,再加一小時吧。拍下彩虹,不敢怠慢,全力下山。
一小時後到達村莊,遇一農婦,問山下公路有旅店否?答曰有。婦人面容和善,再問其家可有地方借住一宿?婦人大喜,迎我們進屋。屋子很大,開有前後門。正對後門一大屋為廚房,做飯吃飯吃早餐皆在裡面。左右兩邊分別是兩層樓房,一邊是睡房和客房,一邊圈養牲畜和堆放雜物。中間是天井。見過婦人丈夫,一個心地善良、黑壯敦實的男人,正在燒火。我們呼夫婦兩人大哥大嫂。
當晚我們在此留宿,和主人家相談甚歡。
第二天一早由主人表哥向飛虎帶路再上二十四拐。天陰欲雨,不復昨天陽光燦爛,濃霧遮掩了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這次走捷徑上山,在向飛虎的帶領下我們攀絕壁上去,呵呵刺激得很,在近九十度的山坡上連一個腳的位置也沒有,踩著只容三分之一腳的土,手抓草,手足交替,把重心分散到雙手雙腳中,一步步攀援上去。攀援岩石時就更加小心了,呵呵小命還是要保住的。
途中遇到三隊老外,一隊國內游客。他們一早出發,是勤奮的小蜜蜂。
高路號稱有二十八拐,走過二十八拐才算走完高路。在二十四拐上有一大石,上書“二十四拐”和“二十八拐”(英文)。問村民,說高路只有二十四拐,就是下山的二十四個彎。二十八拐的說法是中峽人胡說的。我腦裡泛起一個念頭,國人迷信者甚多,將二十四拐說成二十八拐是否與意頭好不好有關?
高路已走,精華已看,決定由村子下山到公路賞賞低路風光。路程約七公裡。
午飯後告別村民,一小時後下到公路。天不作美,下起傾盆大雨,用風衣將背包裹起,一路玩玩鬧鬧於傍晚七點走到橋頭。
橋頭遇賊,一夜不得安眠,遂回麗江。
徒步虎跳峽歷時四天。其後虎跳峽連續下雨,後來者不復再見陽光下近在咫尺的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不見中虎跳因浪花飛濺斜陽光線折射形成的彩虹。又因核桃園和中峽張老師家矛盾白熱化,兩邊小路不再相通,欲全程徒步小路者只好由核桃園小路下去,到中虎跳返回,再由中峽張老師家小路下去,到中虎跳返回,以攬勝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