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命太陽谷之二:匪夷所思太陽谷

作者: qm

導讀同伴病了在房裡休息,麗江又在下雨。安排好一切就到網吧來了。太陽谷之行是一個無法磨滅的記憶,生活的一部分,旅行中不喜歡寫日記,歇下來了才有心情寫點東西。大概要在麗江呆幾天吧,等同伴病好了,再由大理、昆明一路玩回去。 言歸正傳 太陽谷的山是看不到路的山,連綿一片,那麼高那麼遠,人走在其中湮沒得沒有一絲痕跡,路彎彎曲曲呈之字形延伸進森林裡 ...

同伴病了在房裡休息,麗江又在下雨。安排好一切就到網吧來了。太陽谷之行是一個無法磨滅的記憶,生活的一部分,旅行中不喜歡寫日記,歇下來了才有心情寫點東西。大概要在麗江呆幾天吧,等同伴病好了,再由大理、昆明一路玩回去。

言歸正傳

太陽谷的山是看不到路的山,連綿一片,那麼高那麼遠,人走在其中湮沒得沒有一絲痕跡,路彎彎曲曲呈之字形延伸進森林裡。

騎騾子翻過高山,穿過原始森林,進入太陽谷第一個營地新安屯。一片平地上搭建了一排木屋,就是西部太陽谷旅游公司的營地。

知道沒法阻止我們上山,黑衣男人提前在我們之前上山。我們的困境之一就是他總先於我們到達一個地方然後撒播謠言,藏民一碗米飯也敢要我們付5元。這就是淳樸的藏民?

下了騾子我先去找藏民了解情況,留在原地的同伴首先受到旅游公司的刁難。一番交涉後旅游公司態度惡劣。我說到此為止吧,見了局長再說。他們立馬緊張起來,請我們進入他們居住的木房子,端來茶水,聽我們把整個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安排我們吃午飯。

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和同伴來旅游的,快樂地來快樂地走,不論我還是同伴,不能有任何的心理陰影,把問題解決了,讓黑衣人付出相應的代價就行了。不過我們的想法和旅游公司顯然背道而馳。他們只是代黑衣人向我們道歉,沒有任何的處理,並把我們納入他們的服務範圍,把我們當成兩人旅游團對待了,給我們公布了一系列收費細則,安排我們的行程。我們拒絕了,說考慮後給他們答復。

晚上見了旅游局長,我將我們的遭遇說了一遍,重點說到安全問題。我們是幸運的,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我們不希望其他的游人也遭遇我們這樣的事情。局長表示要嚴肅處理這件事情。我們要求結清帳目後離開,局長不許。不難理解,帳目清了也許我們第二天就下山了。我說過我要在互聯網公布我的遭遇的,這麼走了帶走的就只是負面的記憶。我說我們只是反映情況,至於旅游局怎樣完善內部管理與制度我們沒有權利過問,我們希望太陽谷的旅游事業得到完善與更大的發展。

第二天我們找旅游公司經理結清帳目離開,包括一百元的資源管理費和一百六十元的住宿費用。住宿非常不值,在那個木房子裡提供睡袋、氣墊與棉被,可惜四面透風,一人八十元凍成兩根冰棍,一夜無眠。我們笑稱自己凍得不是人。

我們騎上自己聯系好的騾子按我們不走回頭路的路線起程去南子榮,穿過原始森林,非常美,整個森林只生長一種樹,樹干白色,彎彎曲曲向各方伸展,樹葉一簇簇,有點類似雞蛋花的樹葉,像彎曲傘柄下一把把綠傘,地上長著台蘚和地衣,沒有灌木,清爽通透,一覽無遺。南子榮如果沒有我們先前和後來的經歷可以說是一個世外桃源。在四面樹木環繞中一池碧水靜靜躺在森林中,倒影著藍天白雲。林邊有藏民的牛棚,一種用木材搭建的數平方米的房子,底層架空,用一根樹干鑿出數個疙瘩作為梯子,屋子中央有一個火塘整天整夜點著火,燒水衝茶泡饃,取暖。炊煙在屋子上空裊裊升起,在綠色的林子作背景下顯現為一條輕輕飄揚的淡藍色的煙柱。

我們的馬夫是一個中年婦女(不懂漢語)和一個年輕女孩。女孩很有靈氣,我們為她可惜,當然她若果到的城市也許就普通得可以了。女孩懂一點漢語,主要是很聰穎。在我們坐在一個藏民牛棚裡烤著火喝著酥油茶,嘗著又干又硬的饃時,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從屋外傳來。我們的心猛地收縮了,尋聲來到屋外,女孩趴在地上哭得呼天喊地。一問,說是山下村子裡她媽媽生病了,來人把她叫回村子去。哭著女孩騎馬下了山。我們懷疑她媽媽去世了,否則何以傷痛如斯!我的淚窪窪地流下來。我的同伴心裡充滿恐懼。我相信我的同伴那一刻能理解我為何不再看《藏客》的下半部分,那是我不能承受的對生命無奈的悲哀。

我們的心情因女孩的凄慘哭叫蕩然全無。我們心裡充滿悲哀。我突然明白,接著的意外會更多,只要我們出現一點轉機,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會發生。我開始思索下一步的何去何從。

回到新安屯,下騾子休息。我叫來中年婦女的丈夫另作安排。然後和同伴打算到下面的廚房弄點吃的。中央電視台在太陽谷拍攝志願者野外生存的狀況,下面有一個廚房專門給電視台工作人員做飯,負責的兩個領導昨晚上找我和同伴聊天,早上見到他時說我們盡管到廚房吃,不收錢。我當時並不知道他管著廚房,雖然他們告訴了我們他們是縣裡的領導。當時我們拒絕了。

在下面見到從山上下來准備到次仁錯扎營的志願者。其中的廣州志願者邀請我們同行。我們同意了。我們累了,我們打算和他們在次仁錯一起扎營休息兩天然後再作打算。我們回去退掉了騾子,找經理租睡袋、睡墊、帳篷。只是我們忽略了一點,我去租露營用具就可以了,同伴叫了廣州籍志願者一起上去,結果遇到總監的刁難,之所以說是刁難是因為我們是散客,旅游公司和政府都無權不許我們在次仁錯扎營,這麼一說為了不影響這些志願者我們只好深明大義了。

還有讓人意外的是出外旅游見到同鄉總是驚喜的,那些電視台工作人員總有一些大驚小怪:你們怎麼認識的呀?怎麼那麼快就熟絡了呀?他們是誰呀?工作人員一律是藍衣服藍帽子,常常一群群坐在木房子邊上曬太陽。我們很少搭話。

志願者分為兩隊,紅衣服的是太陽隊,黃衣服的是月亮隊。事實上他們是演員,按電視台安排的做,由經驗豐富的人員做領隊。野外生存,我們認識的由得榮縣政府機關抽調上來為電視台工作人員做飯的和負責醫療的醫生很是不屑一顧:這麼好的條件還野外生存?那倒是真的,整個得榮政府作後盾,生存有什麼困難?電視台工作人員的優越感也讓他們不以為然。

我們只是游人,只想按照自己的旅游方式游玩完畢就離開。那裡的匪夷所思是我們在後面慢慢領教的。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要一點尊嚴,做人的尊嚴。旅游局長對我們說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我們的要求是我們要自己玩,玩完就離開。我和同伴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我們不屬於這裡,這裡的原始是我們不能想像的。我們在新安屯獲得了尊重,不論藏民還是得榮縣政府工作人員,對我們都不錯,我們平復了心理創傷,這就是我們要見領導的原因。

那樣燦爛的陽光,那群冷漠看著我們的電視台工作人員,我們的尊嚴我們的傲氣我們的結局!馬夫回家了,我們決定走路去次仁錯,據說只是三十分鐘的路程。我找旅游公司經理要一個免費導游,他們許諾過。他說都派出去了,我說那就你吧,他說他不行。我當時並不知道旅游公司和下面廚房的後勤工作是分開的,我說我找一個志願者,他不能有意見,然後我到下面廚房找那些年輕人做免費導游,他們說領導同意了就行。找他們的領導談了幾分鐘,知道這些在廚房為電視台工作人員做飯的人都是從得榮縣政府抽調上來的機關工作人員。呵呵難怪電視台的人優越感那麼厲害。領導同意隨我挑人,最快報名的是“總統”,一個很高大很健談的男人,“總統”的外號是我們給他取的,他喜歡在我們面前朗誦“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我們接上:那你就跳進火裡等等。由他帶我們去次仁錯,當晚返回。

次仁錯並不是一個很漂亮的湖,但是當地藏民的神湖,他們稱之為“長壽湖”。橢圓形的湖面平靜如鏡,深藍色的湖水清澈透明,夕陽下泛著粼光。在那裡我們見到已經扎下營寨的志願者,小談了一會,然後繞湖一周。和總統談了很多,我去西藏的知識派上用場,和他談藏民風俗,談藏傳佛教等等。回到志願者營地,總統老鄉四川登山隊隊長李佳林給我們看太陽谷地形圖,不知他從哪裡弄來的,連得榮縣政府也沒有,旅游公司給我們看的是志願者行走路線圖,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李佳林是月亮隊的領隊,希望我們能在太陽谷多玩一些日子然後和他一起去四川稻城。這是野外生存的行家,和他一起玩一定很好玩也一定不會有太多的危險,起碼不會有人禍吧。我們說到時再說。其實我們不會到稻城了,因為我不去。而他還要在太陽谷呆十天。

這是一段愉快的經歷。當晚回到新安屯,天已全黑。吃過晚飯,看著漫天星光,我們不打算在旅游公司做價值八十元的冰棍了,夜色中我們走訪了幾個藏民的牛棚,一些熱情的藏族小伙子邀請我們再坐一會兒。時間不早,我們找經理重新租了帳篷、睡袋、睡墊,找總統等四個小伙子給我們在他們的帳篷邊上搭起來。有他們在,我們很安全,沒有人敢動我們。帳篷、睡袋、睡墊合計六十元,我們現在是價值三十元的冰棍。事實上帳篷不透風,比旅游公司木房子暖和很多。這是我在太陽谷的又一個奇跡,每晚短衣短褲,凍成冰棍,竟然安然無恙。

第二天是8月6日,我們租了馬去次仁錯,然後去黑海。電視台在次仁錯有活動,領導、群眾、電視台工作人員,湖邊都是人。可惜組織散漫,老半天還沒見動靜。志願者們在一邊歇著,隊長李佳林帶領民工扎木筏。呵呵,生存體驗!不知道中央電視台這個活動收視率是多少?廣東台搞了一個長征的,我雖然興趣不大,但看裡面的志願者都走得疲累不堪的,這裡的志願者可是個個細皮嫩肉,哪有一點風餐露宿的樣子。不過據說獎金一百萬,大家還是努力爭取參加。

我決定提前去黑海,結果等我們的馬夫等了兩個小時,派人催了數次依然無濟於事。深圳的女孩曾經和我們說過這裡的村民沒有時間觀念,一定要磨到某個時間才出發,我們當時還替村民辯解說他們牽騾子累,真的需要休息。這次我真切理解了她所說的話。我們租了騾子,卻不能安排自己的行程,不能決定自己的出發時間。我當時發了火,我的同伴也發了火。這是什麼鬼地方。

翻山的時候我問我的馬夫來回路線,十多分鐘沒有結果。我的同伴接著問,什麼也沒有問出來。我開始發覺問題所在,來回路線也許並不是我原來定的路線。呵呵每天八十元租騾子。好走的地方騾子走,難走的地方人走,翻山的時候人走,天,我已經很不滿意了。我們不是沒有騎過馬,我們說我們能騎穩,可是馬夫根本不管,就讓你下騾子。

這是座藏民揚言沒有騾子我們自己翻不過去的山。山口沒有樹木,路是由石塊鋪出來的,之字形,一高一低。疲累的騾子老是失蹄,為了我們的安全,馬夫不由分說要我們下騾子,山還是自己爬上去的。我不想有什麼閃失,也不想和他們分辨。將到山口,我要馬夫和走不動的同伴在下面等我,我翻過山去看看什麼環境,看看黑海是不是他們形容的那麼漂亮。在山頂,我走了一圈,天,那裡有一個被山頂風化的碎石流淹了一半的渾濁的湖,幾平方米的光景,慘不忍堵,山下是連綿不斷的高山,沒有樹木,只有表面一層野草。路在山與山之間延伸,沒有盡頭。美麗的草地?原始的森林?這就是他們所說翻過山就到達的黑海?

我和同伴向馬夫撒了個謊,說同伴病了需要藥,我們沒有帶上來,要回新安屯吃藥,以免產生更多的爭端和受到刁難。竭力解釋了半天,馬夫同意了。

歷史再度重演,山頂下雨了,如同去年在四川雪寶頂,我找了一塊石頭躲雨,我和同伴坐在石頭下面,決定明天就下山。呵呵這個鬼地方,自從我們把帳篷搭在總統他們旁邊的時候,我們開始面對更多曖昧的眼神。每天付八十元走沒有任何看頭的山路,看小得像池塘的湖,還更改了我們原定路線,匪夷所思!

回到次仁錯,下午六點多,電視台才開始拍攝,我們先去湖邊廚房吃粥。不久領導們和電視台工作人員也來了。總監問我和同伴是什麼關系?廢話!我們決定下山後,原來說好讓一卷膠卷給李佳林的,現在可以出讓五卷了。現在的柯達膠卷全是廈門分裝,質量根本無法和國外的比,也無法和原來澳大利亞分裝後在中國售賣的比,和國產膠卷已經分別不大。我的膠卷是英國產的,怎樣來的我就不說了。李佳林拉我到湖邊談膠卷的事情,變態總監發話了:“李佳林,別和女同志拉拉扯扯,注意影響。”旅游局長一聽這話立刻向我們走來看我們在做什麼。局長對我們友好,如果我們是亂搞男女關系的人,誰又願意沾上惡名?我就想一腳把臭總監踹進湖裡。我們已經承受了當地人以為我們和領導們怎樣怎樣的曖昧目光,我們如此孤立無援,死總監還要落井下石。

真是地獄。這是來自文明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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