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3(2007年7月29日)
今天是我們甘南之行的第一天,起了個大早,穿了一件大紅的衣服,帶個好兆頭吧!王在酒店大堂等我們,介紹了司機給我們,姓張。鑒於我對金鼎牛肉面的不敢恭維,張師傅帶我們去了一家叫國保的牛肉面館。在上海有段時間牛肉面也是遍地開花,家家都自稱是最正宗的。在蘭州不這樣,據說沒有一家敢自稱是最正宗的,你看哪家門口坐的人多就去哪家吃。我們去的那家門口坐了不少人,還等了會兒座。味道還行,比金鼎好,因為都是清湯面,和我們在上海吃的咖喱味的很不同。馬子祿也是自助游的書上推薦的,但這次沒吃到,聽說比金鼎要好。吃完早飯,到車上一看,連雲港的母女早到了。媽媽也算老人了,照顧她坐副駕駛的座了,我們三個就當仁不讓地坐了末排。王給我們介紹了導游,小馬,是大二的學生,兼職導游,人高馬大,健健康康。我們一行十人就這麼出發了。
先上蘭臨高速,路邊的景色相當乏味。不過算是看到了洮河---黃河的支流之一。前一天剛看了黃河,之後的幾天又可以看到大夏河和白龍江,甘南的三河一江都可以看到。到甘南前先路過臨夏回族自治州,一路上看到了無數多的清真寺宣禮塔和新月形的尖頂,但沒有看到特別宏偉的,小馬說回來時讓我們參觀南街清真大寺。臨夏的格桑花開得正好,在高原的陽光下是那麼的艷麗和張揚。我們正趕上草原上的香浪節,小馬介紹說現在正是草原上格桑花開的季節,牧民們都離家聚在草原上過節,多想看看草原上開滿鮮花是什麼樣子呀!也許是一路上的景色有點單調,我的網友睡了,只剩我和我的同伴還在談笑。這時,我們的車子過了回藏分界線----土門關,正式進入了甘南藏族自治州。這是多麼奇妙的時刻啊!時間和空間就這樣同時轉換了!景色頓時不同了,農田變成了牧區,光禿禿的山變成了綠色,遠處群山環繞,路邊流水潺潺,一小片一小片的草地,有黃色的油菜花,還有不知名的小草,頂部呈紅色,在小溪間成簇成簇的生長,隨風搖曳,有一種說不出的自然和美麗。這就是我對甘南的第一印像,那麼的清新美麗,那麼的淳樸自然,可又是那麼的突如其來。對甘南的感覺是和四川相似的秀麗,只是山勢沒有那麼險峻,地勢也更開闊些。我個人覺得四川是中國最美的省份了,雖然我去過的地方不多,但感覺相當的好。我的同伴也有同感,他在四川工作過兩年,但我覺得他的靈魂留在四川了。正聊著,變天了,天上烏雲密布,很快雨點就打在車窗上了,心裡很是郁悶,畢竟出門旅游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同伴卻信心滿滿,相信他的神力一定能重新把太陽召喚出來的。真是十裡不同天,不出十裡,太陽果真發威了,看來我的同伴真是太陽神呀!這只不過是他初試牛刀,一路上他又發了好幾次威。雨過天晴了,心裡重又陽光普照。我的網友也醒了,多麼乏味的夢!
中午先到甘南州的首府合作吃午飯。合作不過是個小鎮,因為有了米拉日巴佛閣從而在我心中有了好印像。到了家叫芙蓉酒家的,店面倒是不錯,可是太欺生,我們干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上一個菜,白白地被廚房裡撲鼻的辣椒味嗆死。周圍比我們晚到的倒是開了好幾桌,都是當地人。門口有賣水果的,好便宜,我買了最喜歡的李子,網友買了桃子,同伴買了梨,咬不動,成了滯銷商品。門口的街上,隨處可見身穿絳紅色僧袍的喇嘛來來往往,很有藏區的味道,感覺很好,真是到了藏區的邊緣。雖說桃飽李傷,但我還是吃了很多的李子,因為一直沒有吃到午飯。這時又下起了冰雹,真是雪上加霜,雖然談不上是又冷又餓,但總算讓我們的馬導下定決心換家飯店,結果在街對面的飯店湊合了一頓,味道還不錯。
總算可以參觀米拉日巴佛閣樓了,這時天又放晴了。一路上好天氣總是伴隨我們,不知是誰的功勞。佛閣樓外是一圈紅色的轉經筒,色彩艷麗,不長,但是和我在西藏到處可見的金色的轉經筒不同,那種色彩已經能夠震撼人心了,趕快拍了幾張照,就換了鞋進佛堂參觀了。這是藏區僅有的兩座九層佛樓之一,是白教在安多藏區的主要寺院。很新,是1998年重建的。始建於清朝乾隆年間,文革被毀。內部很精致,但是居然沒有人講解,小馬說這裡的喇嘛不肯講解,她又知道的少,不敢亂說。天哪,居然比我這個只知道一點皮毛的人還不如,我失望透頂。還好我對於藏傳佛教的教派和米拉日巴的經歷還略知一二,但也是稀裡糊塗地參觀了一下。之後,我懷著十分忐忑的心情問我們的導游,郎木寺和拉蔔楞寺有沒有講解,在得到有專職導游的答復後總算安心了。
之後,我們又參觀了一個藏獒基地。五個月的小藏獒很溫和,不會咬人,很友好,很渴望人類的愛撫,但是成年後的藏獒卻是另一番景像了。它們被關在大鐵籠裡,看到我們後躁動不安,又吼又叫,怒氣衝天,我們快閃吧。
今天到郎木寺住宿。沿途的最後一個景點是尕(ga)海湖。可是居然又下雨了,雨越下越大,天上烏雲密布,絲毫看不出有要停的意思。轉臉一看,我的同伴那位太陽神居然睡著了。我的神哪,怪不得雨不肯停了,你快醒醒吧。小馬問我們有什麼打算,天還早,直接開去朗木寺又不甘心,可是下雨玩湖最沒意思了。想個折衷的辦法吧,車快到尕海湖時看,如果不下雨就去湖邊玩。這是多麼大膽的假設呀,可是這時太陽神醒了,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指天發誓說十分鐘後雨停。阿波羅發話了,雨還敢不停嘛。十分鐘後,雨停了,山間還出了道彩虹。天哪,我真是愛死阿波羅了!這才是第一道彩虹。
陽光下一路上美景不斷。甘南的最大優勢就是尚未完全開發,人煙稀少,團隊游客更少,真是世外桃源。這在尕海湖得到了最好的體現。若大的尕海湖邊只停著我們一輛車,只有我們幾個人。尕海湖是甘南地區最大的淡水湖,其實更像是一塊大濕地,在高原刺目的陽光下水草呈現出紅、黃、綠各種顏色。湖畔一片靜謐,偶爾有幾只水鳥從湖面掠過,剩下的只有相機的哢嚓聲了。畢竟有3500米了,走得稍快點就有點心跳的感覺了。青藏高原,我又來了,就愛這燦爛的陽光,就愛這觸手可及的雲朵,就愛這種心跳的感覺。
帶著我們一天的好運氣和好心情到了我們今天的目的地----郎木寺。途中看到了白色的山峰,我們以為是雪山,可小馬說那是則岔石林,不在我們的行程中。事後,讓我的同伴深以為恨事,據說則岔石林的山峰像格薩爾王手下的勇士和將軍,但憑你自己的想像力了。
郎木寺坐落在四川和甘肅兩省的交接處,地名就叫郎木寺,當然也有座寺廟叫郎木寺。事實上郎木寺以白龍江為界,甘肅這邊有郎木寺,四川那邊是納摩格爾底寺,中間還有座清真寺。我們住在郎木寺寺院賓館,據說是活佛投資的。住宿條件在當地算好的,走廊窗外的山峰很美。和張師傅和小馬談好了第二天自費去花湖的價錢,張師傅要了兩百元的車費,我們四人肯定都去,其余四人也動心了。安頓好了以後,我們提出要去麗莎咖啡館,小馬看我們很有興趣,便去那裡安排晚餐了。可是到那裡吃晚餐不是好選擇。
郎木寺是一個在國外遠比國內有名的地方,據說是一個英國人發現的這個香巴拉。現在成了背包客的天堂,國外游客很多。麗莎是當地人,跟了個英國人學做英國菜,說了一口流利的帶口音的英語。麗莎的菜單據說也是英文的,小馬去點的菜,我們沒看到菜單。麗莎本人也無緣得見,倒是見到了她的兒子。麗莎咖啡館不大,我們十個人再一坐下就更顯得擁擠了。天還早,老外不多。有一個中年婦女邊吃邊抱怨,像是在說不好吃,估計也是游客。英國菜本來就口碑差。我們吃了最有名的蘋果派,是桃子味的,巧克力派也不錯,其實都是餡餅。牛肉匹薩是鍋盔。有兩個老外吃的不亦樂乎。我覺得還好,但是沒有氣氛,可能還是來得太早了。吃完晚飯,我們提出想換到達老酒吧去玩,媽媽看我們三人同行,便很爽快地放過她的寶貝女兒了。去達老早了點,便在街上隨便走走。一路上小馬說甘南這幾天來都下雨,居然讓我們趕上了好天氣,我們第二天的好運氣也讓她贊嘆不止。接連幾天都下雨,路上相當的泥濘,有點舉步維艱的感覺。到了一條小溪邊,很是清澈,猜想這就是白龍江了,因為沒有看到其它的水流,不過如此細小的溪流是很難讓人和江聯系起來的。轉念一想,當初看到的岷江的源頭也是如此的細小,就是它了。路上很難走,不想上山往寺廟方向走了。一路上當地的藏族小孩們恣意地玩耍,往白龍江裡扔著石頭,一群黑色的小豬更是在泥地裡奔跑。但街道兩邊都是商店了,漢文藏文英文的招牌,不是說麗江已死嘛,郎木寺還是香巴拉嗎?
差不多九點,我們進了達老酒吧,人很多,很多老外剛進晚餐。但是環境和氣氛都比麗莎好多了。牆上掛著唐卡,天花板上掛著小燈籠,我同伴頭上的居然就是阿波羅!藏族氣氛很濃,也很洋氣,沒有一絲漢地的氣氛,這一點尤其好。我們吃過晚餐了,就點了兩瓶果啤,挺好喝的,其它吃的東西就很少了,印像中好像只點了薯條。想起了在麗莎沒喝到酸奶,想點杯香蕉酸奶的,也沒了。說起來,任何一件事情都是講緣分的,一杯酸奶也一樣。不過我們和酸奶的緣分未盡。吃的東西不多,但畢竟秀色可餐。招待是個藏族小伙子,叫尕藏仁曾,20歲,真是千呼萬喚不過來,最後等他忙完了,我們的執著到底還是感動了他,過來和我們坐坐,喝了杯酒。他告訴我們他是夏河人,在青海念書,在這裡暑期打工。講了一些他的經歷他的愛好。我問他有沒有見過格薩爾王說唱藝人,他說小時候見過,不過很多都已經離世了。他讓我們到夏河去買一本書,叫《說不完的故事》,我們記下了,和他拍了張照,也記下了他的E-mail。相談之下,覺得他是一個有著深厚的民族意識和宗教情感的藏族小伙子。他告訴我們說他們安多藏族和康巴藏族都是藏族中的武士,言下之意要比西藏的白馬藏族高貴的多,他的祖先的高貴的血統至今讓他深以為傲,我很驚訝。我覺得佛光西漸不是什麼好事,但我們對於真真切切的藏族人的生活又了解多少呢?中間停了兩次電,氣氛更好,我嫌燈籠掛的太高了,還說了句傻話,說該點盞酥油燈,但酥油燈是敬佛的,還是點蠟燭吧。我們臨窗而坐,看到街上人煙稀少,有時又有一輛警車開過,小伙子說十一點都要關門的,我們戀戀不舍地和他告了別。
街上幾乎空無一人了。夜晚的郎木寺空氣清冷,也許穿得有點少,膝蓋似乎有點刺痛(後來成了我的網友的隱患)。抬起頭來,皓月當空,星雨落幕,預示著明天的好天氣和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