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粉成都——川行散記之一成都這地方,別的不說,就是美女多,自古有“揚一益二”之說,讓成都人陶醉了千年。《優雅》力推“紅粉第一城”的美稱、美國人比奇更在權威的《國家地理》雜志向世界派發“東方伊甸園”的洋名片。用紅粉伊甸來描述成都,我覺得最恰當不過。當年馬可·波羅贊譽“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是他在美女環抱的春夢中悠悠醒轉的感慨。其實塵夢裡的天堂,無非就是山好水好美食美女,這一切,恰好被波羅在江南遇上了。今天再到蘇杭尋美女,恐怕會有點失望。哪裡經濟發達,美女就往哪個地方鑽,古往今來都這樣。東北的美女在大連,華北的美女在北京,江南的美女在上海,華南的美女在深圳,西部的美女,自然在成都。成都流過岷江水遍地芙蓉花,水好花多,水做女人花襯容貌,成都自然成了風情萬種的紅粉之城。成都對我的誘惑,先是《成都:耍家的天堂》,然後是《搜索成都》、《成都粉子》,幾本閑書讀了半年,再在手機裡看完易中天的《讀城記》。我覺得書裡的臥游漸漸無味,就在這個夏天,買了機票直飛成都,一下機就坐車到東風大橋頭的錦江之星,放下行李就走向春熙路。平時一說到逛街就累,這次興致勃勃,流連於這條繁華的商業街,純粹是為了看粉子。都說春熙路美女多,在這裡看粉子好。中午街上人不多,但是走過的成都粉子都很美。她們身材不高,但絕對勻稱;她們好吃慵懶,但是身材苗條。那個膚色,真是國色呢。四面高山環繞,陽光太少眷顧這片盆地,無狂風大雨多雲霧空氣潮濕少塵灰,這些自然地理條件造就了成都女人白晰的肌膚。全國女人要數成都粉子最白,白是女人第一靚色,一白遮了百醜,有了肌膚勝雪的首要條件,成都粉子能哪個不美?!時間懼怕金字塔,太陽懼怕成都粉子。夏天太陽的白光照在成都粉子的身上,也會感到慚愧。或者真是這個原因,太陽才較少地照射在這片土地上。成都粉子也許是為了故意羞羞太陽,所以特愛穿吊帶衫露肩裝,你在街上隨便看看,十個准有八個露著肩膀。這就成了成都街頭一道為亮麗的風景。走在街上的粉子,一個個昂首挺胸。都說女人挺好,細看之下,成都粉子天生有這個條件,因為成都粉子十之八九都是大波女。我私下想,這絕對是成都飲食中麻辣的功勞。成都粉子的巨乳有多吸引人,石映照的《中國城市的1000個細節》寫到成都這樣一個細節:“成都青石橋市場,是一個批發綜合市場,分賣海鮮、賣花卉、賣寵物等多個專業市場。有一天,一個正賣排骨的小伙子因被一漂亮的女子吸引走神,一邊看著暴露女子的乳溝,一邊習慣性地剁肉,突然,一砍刀下去,頓時就將自己的3根手指頭剁掉了。市民討論到這條新聞時說:女人有那麼好看的?要不,老輩子也不會說了:穆桂英好看,就是要殺人。”羅敷好看,人們也只是來歸相怨怒而已,而成都粉子的那個酥胸,可稱奪命消魂乳啊。也許是岷江水的滋潤麻辣的刺激,成都粉子個個芙蓉如臉。成都這地方是天府之國,物產豐富生活便宜,大家都不用為生計太過操勞太過奔忙,所以成都粉子臉上總帶著輕松的笑意。粉面雪膚身材嬌小笑口常在,成都粉子可謂幸福矣,美得令人羨慕極了。只要你和一個粉子說起川妹子,她說是啊川妹子個個都很白,成都是個悠閑的城市,有都江堰的苛護在農村滋養城市的年代成都從來是歲歲古年不知飢饉的。進而引出“少不入川,老不離川”的古語,“到北京才發現自己官小,到深圳才發現自己錢少,到海南才發現自己身體不好。如今,到成都才發現自己結婚太早”的新論。 總之,說起粉子她們有沒完沒了的話題,也有近乎自戀的自豪。這樣說,成都的粉子,可謂完美矣。要我找點美中不足,成都粉子的缺點,那是對腿腳的修飾上。女人的打扮,最重要的是一頭一腳。而成都粉子上街,平拖平涼是最常見的,波鞋也穿得極普遍。高跟之美,成都粉子絕少尋見。其實身材偏矮的成都粉子,極需要高跟鞋所帶來的挺拔與婀娜,也許成都粉子都把注意力放在上半身的,臉若桃花香肩窄窄還有波峰隱現,男人的眼睛已經很沒空閑了,夠了夠了,只有那些先天不足的才在腳上打扮用心思。成都粉子對自己的天生麗質很有信心,所以她們上街打扮可說是隨意的,不像大連女人那樣濃妝艷抹,不像上海女人那樣從頭到腳細細的修飾,也不會像深圳女人那樣敷那麼多層粉,成都粉子要的是自然而然的輕妝淡抹,她們確是這樣做的。
如果不想在春熙路看,那就進太平洋百貨,從售貨員到顧客,都是秀色可餐的。走累了,可以走進青青茶館,或良木緣咖啡,在消磨如水的光陰中看街上粉子匆匆走過。成都看粉子的首選,自然是夏天一個晴朗的午後走到春熙路,你會看到和陽光一樣耀眼的膚色,和夏天一樣飽滿的乳房。但是當我離開成都在開往樂山的車上再看《成都粉子》時,我讀到“走在王府井和太平洋百貨之間的過街天橋上,望著麥當勞臨窗的那一排座位,高高的吧桌上,坐著一個個衣著光鮮的少女。走近的時候,把腳步放慢,讓目光悄悄透過玻璃窗向下,吧台下正是春光無限,男人們可以清楚地看見少女們短裙下雪白的大腿、各種顏色的底褲,如果運氣好的話,還可能看見更為豐富的內容。”我吃了一驚,把幾天來在成都拍的照片拿出來看,看到王府井天橋那一張,果然如此!但是即使我還在成都,我也沒有興趣再走到那座天橋。對於女人,從高往低看是欣賞,從低往高看是下流,從古到今看是風流。 我倒是在一場小雨來臨時進了大慈寺喝茶,茶罷雨住,我打的到望江樓去打望成都歷史上的名粉。在蜀中有三個千古流芳的大美女,人們送她們三個美名,蜀中名女卓文君、蜀中才女薛濤、蜀中名婦花蕊夫人。望江樓就是紀念薛濤的。這粉子從小寫一首好詩,可惜紅顏薄命,一生過著“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的迎送生涯。但是成都人卻十分懷念這位才女,薛濤愛竹,今天望江公園的竹種得比任何地方都多。無獨有偶,花蕊夫人愛芙蓉,那個愛種花的痴情皇帝孟昶就城牆上遍植芙蓉樹,成都的粉子,就是這樣被成都的男人寵著。這些粉子,無論是君王愛妃,還是妓女之身,都寫得一首好詩,薛濤有91首詩存世,在唐代女詩人中絕無僅有。她的《贈遠》最能體現這個粉子的本色:芙蓉新落蜀山秋,錦字開緘到是愁。閨閣不知戎馬事,月高還上望夫樓。這個粉子有過人的才思和美貌,但卻在逍遙自在任人選的迎送閑愁中過了一生。劍南節度使韋皋很贊賞她,每有盛宴必定召薛濤前來侍宴賦詩,還想把她留在身邊做校書。他贈給她的一首詩就這樣寫道:萬裡橋邊女校書,枇杷花下閉門居;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妓女一傍大官,自然就成了名妓。一時間名士如蜂,踏破門檻,我想這粉子這時也是很樂意享受這種燈紅酒綠迷倒眾生的生活的。李德裕、元稹、白居易、牛僧儒、令狐楚、輩慶、張籍、杜牧、劉禹錫、張祜等唐時名人,都與她有過詩文酬唱。這些人中,薛濤與元稹的感情最深,幾乎到了相托終身的地步。那年薛濤四十二歲,有點美人遲暮的感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才在這個時候走到她身邊,那就是比她小十一歲監察御史元稹。她天生肌膚細膩白皙,又懂打扮,情場老手元稹很快忘記了年齡為薛濤熱烈的愛融化了。一年如膠似漆,元稹還是走了,留給薛濤的是無盡的相思。正當她“淚濕紅箋怨別離”時,元稹在浙西與年輕貌美的劉采春形影不離呢。薛濤注定要獨坐黃昏,留下無盡的詩篇讓後人惋嘆,她的一生,繁華而寂寞,她的美貌給她同時代的人留下深刻的印像,她的詩篇讓後人懷戀。望江樓上的一副對聯或許可以安慰她受傷的靈魂:古井冷斜陽,問幾樹批把,何處是校書門巷?大江橫曲檻,占一樓煙雨,要平分工部草堂。花蕊夫人比她幸運得多,人間的榮華富貴她享盡了,三千寵愛在一身也體味了。話說這個花蕊夫人費貴妃,歌妓出身,她身材婀娜,粉面櫻唇,“花不足以擬其色,蕊差堪狀其容。”孟昶最寵愛她,花蕊夫人最愛牡丹花和紅桅子花,於是孟昶命官民人家大量種植牡丹,孟昶除與花蕊夫人日夜盤桓花下之外,更召集群臣,開筵大賞牡丹,取悅於她。孟昶與花蕊夫人夜夜逍遙,每每醉後,花蕊夫人就穿著一件淡青色蟬翼紗衫翩翩起舞,那裡面隱約地圍著盤金繡花抹胸,乳峰微微突起,映在紗衫裡面,引得這個風流皇帝心神搖蕩。孟昶就是這樣一個寧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但是真到國破家亡時,花蕊夫人就寫下亡國之痛的詩句:君王城上樹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這樣的詩句,愛詩的成都男人讀了一千年也總覺得不是味,我想因為這首詩,所以成都人芙蓉也不種了,誰會為這樣一個損男人的粉子種花啊,管你成都還叫不叫蓉城呢。但是花蕊夫人對孟昶是一往情深的,即使被俘後身屬宋太祖,但是她還是在房中供著孟昶的畫像,成都粉子的敢愛敢恨,在此也可見一斑了。成都的粉子就是這樣,有點麻有點辣卻讓成都人舍不得,如果說薛濤和花蕊夫人的故事太遠,那麼天天吃著麻辣豆腐讀著《成都粉子》的成都人,該會記得晚清的陳麻婆、民國的康素珍,如果說他們是成都的村姑,那麼鄧婕、翁虹、舒燕這些名粉,足以讓紅粉成都名符其實。在成都勾留數日,都市紅顏,一日千面,然而離開成都,看看相機裡拍的粉子,就那麼回事,有些記不起在哪條街拍下的了。倒是錦江之星的前台陳泫穎,在我們川行中記憶最深,她的肌膚太白,她的笑容太美,說話太溫柔,服務太熱情,成都粉子的優點,她都有了,她才是我們熱烈思慕的成都粉子。

(街上的成都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