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滄桑話天狼:狼圖騰與結束語

作者: 書山府尹

導讀****本文半年前曾全文登載在攜程這裡,共12章。此後在形成文集時,對原文結尾部分作了全面修改,變成了13章。鑒於在其他網站有一些指向攜程這裡的鏈接,現重新上載修改後的結尾部分,以保證作者在攜程上的文集與其他來源文字上的一致性。**** 12.狼圖騰 已經是九月下旬,蒙古旅游黃金季節過去,“戈壁旅游”旅店變得冷清。除了我之外,只有兩個以色列游客。我是在 ...

****本文半年前曾全文登載在攜程這裡,共12章。此後在形成文集時,對原文結尾部分作了全面修改,變成了13章。鑒於在其他網站有一些指向攜程這裡的鏈接,現重新上載修改後的結尾部分,以保證作者在攜程上的文集與其他來源文字上的一致性。****

12.狼圖騰

已經是九月下旬,蒙古旅游黃金季節過去,“戈壁旅游”旅店變得冷清。除了我之外,只有兩個以色列游客。我是在等待三天後回北京的火車,以色列人在籌劃去西部阿爾泰山巴彥烏列蓋,參加每年一次十月初舉行的金鷹節。屆時,來自於四面八方的訓鷹人把獵鷹帶來參加比賽,據說場面非常熱烈。

在旅店裡遇到以色列人之前,我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節日。我對以色列人說,如果早知道的話,說不定我也會安排去看看,但現在已經不可能改變計劃了。

蒙古獵鷹在國際上的名頭非常響亮,每年都有許多獵鷹走私出境,買主多是中東地區的阿拉伯王公貴族。在金鷹節比賽時,組織者會把抓來的動物,主要是狼和狐狸,放出來作為捕殺目標。其中,獵鷹殺狼是最刺激的。

“你多半不會喜歡那種場面,” 旅店女主人私下對我說,“我帶游客去過,比賽很血腥很殘忍,他們幾個人覺得很難承受。”

蒙古人對狼的態度比較復雜,但他們確實大量殺狼,這一點是沒有疑問的。

首先是牧民,與內蒙古牧民一樣,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會殺狼,很簡單,因為狼攻擊咬死他們的羊群。牧民們還會追蹤成年狼找到狼窩,殺死裡面的幼狼。但是蒙古牧民不做斬草除根的事情,他們會留下至少一只幼狼。

其次是獵人,蒙古人認為,殺狼需要勇氣,特別是男人,殺死狼像征他是一個勇敢的男人。在蒙古有許多獵人俱樂部,最受尊敬的俱樂部成員,是殺狼數目最多的人。

意大利人馬可波羅在他的游記中,曾經描述過他跟隨忽必烈汗出獵的經歷。出獵隊伍超過10000人,包括訓鷹師,賓客,官員,僕人,嬪妃,忽必烈自己坐在固定在四頭大像背上的竹閣裡面。

“那些為捕狼而專門訓練的獵鷹體型碩大,非常強壯凶猛,”馬可波羅寫道:“什麼樣的狼都不可能逃出這些巨鷹的利爪。”

蒙古人對狼身上的東西情有獨鐘。狼皮用來做皮帽,或者掛在牆上作為裝飾;狼肉與內髒器官多數拿來入藥,據說包治百病:如果你腸胃不好,吃煮狼腸會幫助消化;如果你有痔瘡,服狼直腸粉會有奇效;如果你的前列腺發炎,只需把狼舌頭掛在脖子上。佩戴狼的關節骨能幫你避邪,而喝新鮮狼血,你就會吸入狼的精神與力量。

“孤星”系列蒙古國旅游指南的作者科恩有一次得了重感冒,他的蒙古朋友的妻子給了他一些狼肺,告訴他慢火煮了吃,但切記不可以放入洋蔥。他照著做了,感冒症狀無影無蹤,立馬活蹦亂跳。

從心理上,蒙古人對狼是尊重的。在首都烏蘭巴托,有以狼命名的酒吧,樂隊,在紀念品商店裡,掛毯,氈畫,手工藝品,狼的形像是主要題材之一。即使是深受狼害的蒙古牧民,他們也是把狼當成值得尊重的對手,而不是必欲除之而後快的敵人。

“我今天出門,見到了一只狼。”如果有蒙古人這樣對你講,他是在告訴你,因為見到了狼,他將會有好運氣。

蒙古人認為狼是祖先嗎?

回答是肯定的,今天多數蒙古人會指稱狼與他們祖先存在特殊的關系。但至少就我所了解的,所有這樣說的蒙古人的根據,都是來源於《蒙古秘史》中蒼狼與白鹿的故事。《蒙古秘史》在蒙古國流行的程度,遠遠超過在內蒙古受到的關注,加上成吉思汗熱日益高漲,導致了蒙古人普遍的接受狼與祖先的聯系。這樣的現像,應當是不奇怪的。

那麼狼真的是蒙古人的圖騰嗎?

如果把圖騰簡單定義為像征祖先或部族的某種物體,那麼鹿與熊應當首先看成是蒙古人的圖騰,因為它們是比狼更有實物證據的圖騰。在蒙古境內北部,有許多青銅時代的稱為“鹿石”的石刻,在蒙古出土古墓中,有匈奴時代的鹿形的刺繡墓葬,這些考古資料事實,符合對於圖騰的基本定義。我自己在蒙古旅游中,也親眼看到過史前的鹿形岩畫。至於熊圖騰,在蒙古東部的一些部落,發現過古代對於熊的圖騰文物,而有些祭祀熊的民間風俗,一直保留到了今天。

相比之下,反而是對狼的圖騰缺少考古證據。蒙古人以狼為圖騰的說法,來自於今天的學者對古文獻的詮釋,而這些古文獻,除了《蒙古秘史》以外,全都不是蒙古人自己寫的。即使是絕對相信《蒙古秘史》中關於“蒼狼”說法的權威性,也還是要考慮到《蒙古秘史》成書的時候,已經是中世紀了。成書以前,蒙古人如何看待狼與祖先的關系,充其量是不確定的。當然,缺少考古證據並不表明狼圖騰現像一定不存在。從中世紀後期開始,佛教在蒙古居支配地位,繼續強調自那以後圖騰信仰的重要性,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假定狼圖騰確實存在,它塑造了蒙古民族的文化與性格嗎?

答案是否定的。眾所周知,薩滿教才是佛教傳入以前蒙古人最重要的信仰,成吉思汗本人就是薩滿教虔誠的信仰者。據我所查找過的資料,沒有發現歷史上蒙古薩滿教與圖騰信仰有實質的聯系,從而,在針對塑造蒙古民族文化性格的論證中,實在很難把圖騰信仰擺放在高於薩滿教的位置。

《狼圖騰》小說回避的一個重要歷史事實是,在漫長的歲月中,蒙古民族忍辱受欺的時候,實際上要多於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十九世紀末期,更是走到了滅亡的邊緣。也就是說,蒙古的歷史並非總是充斥著狼性的歷史,蒙古人的性格也絕非狼所呈現的性格。如果把蒙古人對鹿的圖騰也引入討論,不難得出結論,狼圖騰塑造了蒙古民族文化的推斷,是不能夠成立的,因為無論如何,不能說鹿具有與狼同樣的性格。

有機會也來蒙古旅游吧,當你走進一個真正游牧人家的蒙古包,喝著滾熱的奶茶,與一個普通的游牧家庭交流,細致觀察他們的生活,你就會理解什麼才是蒙古人的真實性格:寬容,樂觀,責任感,這些才是最准確的描述。

以狼圖騰來解釋蒙古民族的歷史,以狼性來定義這個民族的文化特征,實在是把一個演繹出來的抽像概念,延伸誇大到了荒唐的地步。

13.結束語

三天後的早上八點,我結束了蒙古之行,坐上返回北京的直達臥鋪車。

午夜前,列車停在了二連浩特。過關需要轉換車輪,有一大段停車等候時間。許多乘客下車來,活動活動,購買些零星物品。我走進站內小小的超級市場,各色商品食物琳琅滿目。在蒙古熬了幾個星期,此刻見到什麼小吃都覺得親切。回到中國了。

從旅行的角度,這篇蒙古游記到此算是結束了,該說的故事差不多都說了。這是我寫過的最長的一篇東西,超出了最初計劃的篇幅。

我在第一章中曾經提到過,我這次去蒙古的動力之一,是小說引發了我的好奇心,使我感覺到我的第一次蒙古行,忽略掉了許多應當留意的東西。小說給我的印像最深的部份,也是小說中最重要的部份,是作者在結尾處的長篇“理性探掘”。那些有關游牧文化與游牧精神的議論,使我感到新奇。

然而當我真正再次踏上了蒙古的土地,一塊遠比內蒙古地區有更多的游牧文化的土地,一塊承載了蒙古民族更多的悲歡離合,起落興衰的土地,我開始感覺小說中的觀點,是沒有根基的。

我不是搞文史的,今後也無意從事這方面的工作,但旅途中觀察思考的結果,使我產生了強烈的願望,那就是回國後,用文字記述下我的感受。

我不接受游牧文化代表積極進取,農耕文化代表保守消極,這樣的分析歷史進程的思維模式;我不認為缺乏創新基因的游牧文化,會產生富於探索欲望的游牧精神;我尤其不能同意以“狼羊精神之爭”這樣一種極端簡單化的,與文革的“儒法之爭”大同小異的論證方式,來解釋復雜的中國文化與歷史的全部過程。

首先,這樣的模式與歷史事實相悖,其次,這樣的模式否定了人類文明進步真正最根本的動力,那就是思想、文化、科學、宗教、生產活動,所有這些東西的綜合。游牧文化先天上的不足,使得它不可能生成上面列舉的對文明進步必不可少的東西。至於對某種動物的圖騰崇拜,鹿也好狼也好,如果我們相信這樣的非常原始的行為,會衍生出一種先進的文化從而推動歷史進步,那就已經近乎於相信神話了。更何況,圖騰信仰在蒙古游牧文化中,從沒有起過核心的作用。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游牧民族沒有閃光的時刻,或者對歷史沒有起過良性推動的作用。成吉思汗與他的子孫們,曾給歷史帶來了這樣的推動。然而,這種推動是世界大征服所產生的直接後果,並非他們開始發動戰爭時候的本意,也不是當時的任何人能夠提前意識到的。不可否認的另外一面是,他們的推動埋葬了無數的生命,摧毀了無數的文明。

要找出人類歷史上英雄造時勢最強大的例子,恐怕非成吉思汗莫屬。成吉思汗是一個極為不尋常的人物,他創造出無敵的戰爭藝術,憑借他的智慧與心胸,帶來歷史的重要轉折。但是不管他有多麼大的個人才能與魅力,他都沒有能在歷史上留下屬於他自己的永久的痕跡,他是十三世紀颶風的核心,但他同樣不擁有可以塑造文明進步的實質內容。

回國以後,我開始比較多的關注與《狼圖騰》有關的討論,許多人在討論中,對在當今社會中倡導“狼性”提出了異議,這與我的看法一致。不同觀點的討論總是有益處的,即便是小說本身,實際上也強調了要在“狼”與“羊”之間取得平衡。

真正使我不安的,是我國學術界許多學者對“狼性”無條件的贊美。這種無條件的贊美,集中體現在小說問世時,學者們對於《狼圖騰》的社會意義的定位:“在這個‘與狼共舞’的時代,想要‘必先為狼’—必先充分、透徹地了解狼和狼的精神。”

我們的民族與社會,什麼時候變成了“必先為狼”?並且還“狼”的理直氣壯!知識階層本應是社會的良心,怎麼可以如此趨炎附勢,去迎合利益集團的需求?

有人說,我們生活在一個殘酷競爭的時代,巧取豪奪是普遍的社會現像,弱肉強食是成功的不貳法門。無論寄身在社會的哪個角落,你都必須遵循叢林法則,或者說好聽一點,社會達爾文主義,否則你將被碾得粉身碎骨。現實擺在那裡,恐怕沒有人否認這些社會現像的存在,但無論如何,不應當通過對於“狼性”的贊美,為這些社會現像提供合理存在的依據。

當我們的上層精英人士異口同聲贊美“狼性”的時候,我們可否想過,我們的先天就被劃入“羊群”的民工兄弟姐妹,要如何在“與狼共舞”的時代,面對這“必先為狼”的生存法則?

記住,沒有你樓下那位清潔工的認同,和諧社會不可能成為現實,這樣的道理應當不難理解。

為什麼在全人類提倡平等與社會公正的大環境下,我們反而會去擁抱屬於中世紀的野蠻理念?我沒有完整的答案,但我可以建議兩個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性,叫做十九世紀綜合症。

這種綜合症的論點是,十九世紀與西方打交道的屈辱歷史,教會了我們一個真理,落後就必然挨打,軟弱就必然受欺,要強盛就必須培養好勇鬥狠的精神,於是“狼性”登堂入室。這樣的推論過程表面上好像並不錯,問題是,我們的落後與軟弱,到底表現在了哪些地方?我們從挨打屈辱的歷史中,到底應當學到些什麼東西?

八國聯軍,辛醜條約,是我們的心痛。但回過頭來問一下,這些都是怎樣開始的?當我們從愚味的義和團頭上剝去愛國的光環後,我們看到的,是為了維持腐敗的滿清統治,中國老百姓所付出的慘痛代價。

鴉片戰爭是我們屈辱的開端,但也使我們開始懂得,天朝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不能靠對內的傳統暴力手段加以左右的世界。最早睜眼看世界的林則徐,他的悲劇,難道不正是因為他看得還不夠,他對世界的了解,還實在是太少?當我們讀到,西方列強尋求全球貿易市場,而他們准備的商業談判條件,必須以中國奏折的形式呈遞天朝的時候,我們恐怕已經笑不出來了。

更遑論今天人類文明的發展,早已經走過了鴉片戰爭的時代。今日民族強大的像征,已經不再是誰的血液中有更多的驃悍。新的時代要求新的思維方式,新的行為方式,而這些東西,絕不是強調過去的屈辱所能夠說明,也絕不是引進“狼”的理論所能夠涵蓋的。

第二種可能性要深刻得多,那就是幾千年隱藏於我們民族文化中蔑視社會公正的基因,與“狼性”形成了心理默契。這需要從我們民族文化的特點上來分析。

首先必須強調的是,華夏五千年文明,靠得是民族傳統文化的支撐,我們所取得的成就,靠的更是民族傳統文化中的精華。但這並不排除我們應當意識到自身的缺陷。

自古以來,我們有專為社會上層設計的文化,主要包含於我們的國學之中;我們也有底層大眾所認同的文化,沒有完整的理論,基本建立在實用基礎上。陽春白雪下裡巴人,“尊卑”兩者之間的利益,在重要原則上,經常是不一致甚至衝突的。

在早期文化形成中,宗教信仰的統一作用通常至關重要,但由於我們傳統上注重實用的特點,在我們自身文化形成過程中,宗教沒有成為重要角色。我們基本上是一個沒有宗教信仰的民族。

於是陰錯陽差,我們的華夏文明,從未產生過一個被所有人認同的價值觀念。這一事實意味著社會的的惡性分割,造成了我們民族歷史進程中的許多問題。其中最突出的表現,就是認可甚至欣賞弱肉強食的社會達爾文主義。更具體點說,我們傳統主流文化最大的缺陷,就是缺少人文方面的平等與關愛,尤其是缺少對於弱勢群體的關愛。這一缺陷,在今天的人文大環境下,極容易產生負面效應。

由於社會達爾文主義心理因素大量存在,當贊美甚至推動“狼性”的理論出現,兩者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其實無需《狼圖騰》對“狼性”的推動,幾千年來,我們本來就是那樣的。

近年來,以尊孔為特點的國學勢頭很盛,大概可以算是一種統一文化意識的嘗試。這是件好事,但是不要指望這一次會成功,國學會從此成為全民族的道德文明基礎。孔夫子在中國文化中的影響就是那麼大,兩千年來,興的時候捧不起來,衰的時候也打不倒。國學的精髓奠定了中國人的許多重要倫理基礎,這是打不倒的原因,但國學的倫理核心,不是為社會大眾設計的,因此也不必指望會出現奇跡。

無論今後怎樣向前發展,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承受不了在社會生活中引入更多的“狼性”。

扯遠一點,八年前在耶路撒冷。

我們一行登上了據說是耶穌給出“登山寶訓”的那座小山,“登山寶訓”的主要內容,就是耶穌那八個“有福了”的句子。我們的導游是耶路撒冷大學的歷史教授,相當的博學。在聽完他針對耶穌寶訓的講解之後,我提了一個問題:“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這位30歲木匠傳播的信息,最終征服了世界?”

教授沉思了一會兒,回答我:“他把上帝帶給了普通人。”

早期的基督教是這樣,耶穌以博愛戰勝了強大的羅馬帝國。後來的伊斯蘭教也有同樣的性質。伊斯蘭教的迅猛發展,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它所嚴格倡導的平等觀念。我們的文化形成中沒有能夠產生為全民族所認同的理念,是因為我們早期的思想家們,沒有能夠提供這樣能夠凝聚大眾的東西,這是歷史的遺憾。

跑題太遠了。最後用一段典故結束全部文字。

大家可知道,誰是上世紀二戰後美國最重要最受尊重的人物?

你猜錯了。不是總統,不是將軍,不是工商巨頭,而是一個叫做馬丁路德金的普通黑人牧師。

為了爭取黑人在美國社會的平等權力,自五十年代中期開始,馬丁路德金投入了美國的民權運動。他堅決主張和平抗議,堅決反對使用暴力。他的不懈的努力,贏得了全美國全世界的同情,他的“我有一個夢”的演講,奠定了民權運動的道義基礎,風靡全世界,波動了億萬人的心弦。

1968年初,馬丁路德金遇刺幾個月以前。一天,他去南方一個城市演講,主題是反暴力民權運動。演講進行中,一個白人青年突然跳上講台,揮拳猛擊,馬丁路德金不抵抗,也不躲避,承受了重重的一擊,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他沒有講話,只是平靜的注視著那個白人青年。白人青年再度揮拳猛擊,同樣,馬丁路德金不抵抗,也不躲避,第二次又承受了重重的一擊。這時,警察衝上講台,帶走了白人青年。全場震動,全國震動。

美國的南北戰爭從法律上結束了奴隸制度,馬丁路德金所代表的平等與反暴力的理想,從道義上喚醒了全體美國人的良知,民權運動的目標再也不可逆轉。

今天的許多白人,在回憶六十年代動蕩歲月時承認,不管他們當時在表面上如何不請願,當聽到馬丁路德金的演講時,不知有多少人在良心的最深處承認,他們錯了。

如果說美國白人是強大的白狼,那麼馬丁路德金,這只溫和的黑羊,比所有的暴力強權都要高大千萬倍。

在美國近代史上,馬丁路德金比任何其他人都更多地改變了這個國家。

全文完

注: 本文已編入個人文集“行走天地間”。可在http://www.anibook.cn/ 中檢索找到文集內容的詳細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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