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日西窗夜話,一說就是一個通宵。看到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我高興著最難熬的一刻終於過去。雲去喊緣和寧起床,過了一會兒,緣過來說:寧剛剛從床上坐起,楞著,說我不去了,便又倒頭大睡。看來,剛剛我沒睡是太正確的不過,否則,聽大家的意見是不會錯的。要去爬山的一組人馬也起來了,我們一起出發,走到村口,就各奔東西了。我們要去看拂曉的南湖,他們要去山上看日出。
南湖在一片靜謐中。
傳統的徽式建築的翹檐粉壁,湖邊的垂柳窕楊,湖中的月洞小橋,也都靜靜地、靜靜地把身姿映在水中。沒有風,沒有一絲風,我們恍惚著哪個是真哪個是影。
晨的空氣是如此的香甜,讓我忍不住一吸而再吸;晨的南湖是如此的寧靜,讓我克制著出聲的意動。
老徐和梅在一棵樹下停了下來,梅正積極地向老徐討教關於相機和攝影的知識;雲和緣沿著牆邊走了另一條路,正在取景拍攝。我沒有帶相機,也沒有參與知識的學習,我沿著湖靜靜地走著。我想把南湖的美放進心中,偷偷地永存。
我和雲在橋上相遇,又與緣在橋下碰面,我們交流著心中的悸動,等待著清晨第一縷陽光的照射。
安靜,是此時的南湖。
梆——梆——梆——古巷中傳出農婦用棒槌洗衣的聲音,擊碎了南湖的沉靜,卻又令南湖的幽靜更加凸顯。詩人賈島的“推與敲”的功力,就這樣直接地明白地展現在我們眼前,這次第,怎一個佩服了得!
我們認為我們所見到是最美的,呼喚老徐也從這個角度來看看。老徐沉穩地答道他那裡也相當不錯。後來梅說,他跟在老徐身邊,看老徐取景的過程,覺得專業人士的眼光的確獨到,讓他受益非淺。
天色更亮了,小村裡的人們也漸漸活動起來了。第一縷陽光始終沒有落下,看看天上厚厚的雲層。我們只能悻悻而歸,遺憾,也是美的,至少他留下了想像的空間。
經過月沼,我們看到了可愛的竹制的工藝品,便向當地的老鄉訂貨。因為天色已經很亮,我們決定來看黃昏是的月沼。回到居善堂,吃了早餐,就是回屋補覺。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樓下傳出崔健的搖滾,就把我吸引到了樓下。久別了,音樂!久別了,搖滾。
陽光透過天窗灑了下來,成一柱柱的光幕,照出了空氣中的塵埃。屋裡的空氣中游蕩著香煙的氣息,搖滾懶懶地嘶吼,眼前的一切怎麼就像城中的懷舊酒吧,有些懶,有些煩,有些超然。隨著節奏輕輕晃動自己的身體,指間夾著支煙,心想來杯JIN&TONIC就更完美了。
在這樣的氛圍中我們吃了午餐,感覺自己睡眠不夠,想起了村後那片小山岡,抱了防潮墊,我們到樹下休息。
周圍一切都是靜的,風是輕的,只有鳥兒在快樂無憂地唱著什麼。我卻沒有睡著,身體平鋪在草地上,眼睛閉著,感覺是如此的放松,大腦卻拒絕入眠。是擔心眼前一切的易逝嗎?還是根本就想清醒地收藏一切的美好?
不遠處傳來聲聲低語,睜眼看看,是耗子和剛也加入我們的隊伍。雲和緣從睡中驚醒,隨意地吸著煙,隨意地說著話,隨意地任躺任坐,隨意,是此時的主題。
山村小學的孩子們唱著《我的中國心》《春天的故事》等歌曲,和著鳥鳴,是我們隨意生活的背景音樂。
不知誰說其實當農民也不錯,可真正在享受農村生活的卻不是農民伯伯;休閑是相對與工作而言的,沒有的工作的忙碌,是很難體會休閑的適意的。曾經有過半年不上班整天呆在家裡及至抓狂經歷的我,明白這其中的奧妙。
我們回到了大屋,搖滾的音樂還在繼續著。大家討論要不要去另一個景點——木坑竹海,大部分人都選擇了放棄。懂得放棄,其實也是一種藝術。
接下來的時光,是我和雲的瘋狂采購史。村中的一切在我們看來都是那麼得棒,恨不得通通帶回家收藏,於是我們和我們的錢包就進行了艱苦卓絕的鬥爭。最後的勝利當然屬於我們,把薄薄的紙片換成了或方或圓或奇形怪狀的立體的物品,我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只留下了一張紙,准備回家打的用。
我們的戰利品有:竹筒若干(其中兩個超級大的,背著他們過村莊時,引起村人的陣陣驚呼哇哇聲不絕入耳,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硯台兩方(上面刻了全本的桃花源記);青花罐幾個(我對這類物品沒有免疫力);根雕一個;竹雕茶壺兩個(雲的最愛,不肯割舍一個給我);其他竹制品不勝枚舉。總之,我們打包的結果,是發現在消耗了大量的食品後,我們的行李不但沒有變小,反而變得更大,而且憑空多出了兩個紙箱(我和雲各一個)。
購物狂的本性暴露無疑。
晚上,大家都出發去燒烤去了。我卻不得不留在房間整理東西,否則明天早上五點出發,我怎麼來得及呢?收拾好東西,我一個人去尋找大部隊。在黑黑的村莊裡一個人行走,心裡有點怕。給自己打著氣,說人家前一批的朋友還在晚上捉迷藏呢,你這又算啥。繼續行走,聽到了大部隊的聲音,卻找不到向大部隊靠攏的路。繼續前進,發現不大對頭,怎麼反而離聲音越來越遠了呢。
返回大屋,找了這兩天為我們炒菜裝飯忙了個不停的小媳婦,請她帶我去河浜。這才與大部隊回合。大家都正嘴角流油忙個不停呢,我卻懶得動手,只是東逛逛,西走走,吃了兩塊人家的勞動成果了事。不勞而獲,可恥的行為!
據說,又是據說,燃放焰火時有人將整串的鞭炮揮舞著放,很有豪情的樣子,只可惜,我錯過了這精彩的一幕。真是遺憾得想找塊豆腐撞死算了。遺憾歸遺憾,今天的活動就這麼結束了,並且不可能再來一次。
五月六日
我們起得比雞早,因為我們都已經到了村口集合了,才聽見公雞打鳴的聲音。大家做上了汽車,一個個的精神都不大好,沒精打采的樣子。到了屯溪,分發火車票,居然有一張票價定為2元的混雜其中。我們都願意相信2元是正確的定價,可是顯然鐵路局不這麼認為。考慮到可能遇到的麻煩,我們請訂票人員把票價訂為53元的明顯我們吃虧不少的車票換給我們。
火車上,我們的大部隊被分成了兩路,6號和7號車廂各自盤踞小股力量。大家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大好,聊天也是有一搭沒一搭。車到南京,雲獲得了解脫,回到了伊的地盤。車繼續往上海開,我們就這樣小睡一會兒,聊一會兒,竟也終於混到了本此列車的終點站——上海。
在火車站合影之後,我脫離了大部隊。據說,他們還一起到火鍋城撮了一頓。我很羨慕,卻更想念我的大床。我要睡,睡,睡,睡他個本兒回來。
(完)
附:本流水帳公開的過程中,得到了很多朋友的指點與支持,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謝。對於你們提出的意見,我的態度是:虛心接受,堅決不改。各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下次活動見。
對本隊伍的人馬有疑惑的朋友,請您到漂泊者俱樂部去看看,會有更多的故事等著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