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樂章 桂香似海,情定西子
十月的杭州,四處都飄蕩著迷人的桂花香,“好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或許,我們該趁此佳節,去尋找一下傳說中的“滿隴桂雨”。
睡到自然醒,從“如家”出來,小巷子裡的早點鋪都已經收攤了,只好順著池塘巷走出去,找到一家現攤蛋餅的店,買了兩個蛋餅拎上充當早餐。前一天被新版的杭州地圖“陷害”了,總找不著合適的公交車,光打車來著。這一天,我們決定,靠兔兔和小咪的聰明才智在杭州城裡溜達一圈。去公交車站前,到藥店買了支金霉素藥膏,小咪擠啊擠啊,那藥膏似乎總也停不下來,細細地一直往外冒著藥膏,在兔兔的小拇指上塗滿了淺黃色的膏藥,兔兔就這麼舉著小拇指,晾晾它吧。等到坐上了公交車,先到了六公園,再從那轉車去滿隴。公交車很擁擠,小咪和兔兔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坐下,一會,上來一對顫巍巍的老人家。小咪就把座位讓給了那個老奶奶。車子剛駛出不遠,坐在兔兔邊上的老奶奶忽然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艱難掏出了一小張的小紙片,遞給兔兔,指著兔兔的小拇指說,快擦擦吧!兔兔那個汗顏啊,而小咪,在邊上,幾乎已經笑翻了。天哪,杭州的人,怎麼都是這麼熱心而善良的呢?難道,真是秀山麗水陶冶出了他們這樣的美麗心靈?!
到了三公園,換了輛Y3去滿隴,沿途路過斷橋、龍井問茶等景點。由於弄不清楚究竟該在哪站下車,上車時就詢問了司機,可他似乎也不甚清楚。倒是車上的一位阿姨熱心地說,我知道你們該在哪下,你們坐我前面,到時候我喊你們吧。不過阿姨說的話帶著當地的口音,我們,實在聽不太明白,只好連猜帶蒙了。可是啊,她裡裡外外流露出來的熱情,真的讓人難以抗拒啊。
車子好不容易穿過擁擠的斷橋附近後,終於接近了龍井,看到好多人利用周末時間來龍井品嘗當地的美食及茗茶。不過阿姨指點的下車地點和我們從地圖中看到的似乎不太一致,商量之後,我們決定,聽自己的,任別人指點去吧。又過了一兩站,終於到達滿隴,下車,看桂花雨去!
其實,當時我們還並未完全理解,什麼叫作“桂雨”,所以,當我們看見滿隴其實並沒有諸如柳岸聞鶯或曲院風荷這樣的景點時,不是沒有一點點失望的。看到路邊的涼棚裡,一株株的桂花樹下,或三兩朋友,或一家人,大家團坐,或飲茶,或吃飯打牌,實在不明白,這裡,怎麼會讓大家這麼趨之若騖的?!除了感覺到隱約環繞在身邊的桂花香氣外,我們沒有看到“桂落如雨”的美麗靈動。直到一天後,當我們身處沈園,親眼看到滿樹的桂花點點隨風飄落、香溢滿院的時候,才明白——原來,在滿隴,我們錯過了怎樣的景致。原來,所謂的“滿隴桂雨”不是怎樣一個景點,而是,邀知己,或家人,圍坐樹下,品桂香幽幽沁入心脾,飲茶或吃飯的時候,點點桂花飄落在你的衣服上、身上,甚至是桌面上,你的食物裡,和著清香的龍井飲盡滿口滿心的幽香。那樣的桂花,真是香落如雨,花香似海的。站在桂花樹下,深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連呼吸,都變得那麼芬芳深邃,如幽幽長長的暗香,浮動著,跟隨你走遍杭州城。
一路溜達著,買了些只有乒乓球大小的柿子,回到了Y3車站。甜蜜的柿子啊,一掰兩半,直接就能吃下肚了,真好啊。前一日吃得過飽,所以兔兔和小咪決定,省略去今天的午飯,穿過蘇堤後再繞回西湖新天地附近,去臨近西湖的“雲水”品嘗下午茶。
Y3帶著我們在十幾分鐘後到達了“花港觀魚”附近,有很多對准新人在這裡拍攝婚紗照,我們,看見湖裡的水流湍急,當初魚群嬉戲的景致雖然不復存在,但,遠處的保淑塔和近處西湖上的龍型大船還是給西湖增添了不少亮麗的風景。那日正是周六,無數的旅行團在這裡彙聚,路邊行人不斷,連蘇堤的入口處,也是人潮洶湧。穿過人群,我們悠閑地往蘇堤上漫步而去。
和白堤一樣,蘇堤上也是楊柳漫漫,綠意盎然。隨意地停留下來,找座橋,或者是湖邊,舉起相機,就是最好的角度。西湖,似乎從任何一個角度,不需要經過任何修飾,都可以直接入景。蘇堤上橫跨著五座石橋,每一座,都有自己的風韻。長長的堤岸,越走越遠,游人也漸漸少了起來。偶爾,有游人騎著租來的單車上橋下橋,或停在橋上左拍右拍,表情愉悅。路過某段蘇堤,看見湖邊生長著一株不高的芙蓉樹,樹上開滿了粉色的花朵。終於明白,什麼叫作“碗口大”的花朵啊,那些芙蓉,朵朵都有那麼大,吸引得蜜蜂蝴蝶留連其間。兔兔好不容易等到坐在花下的小男生離開,就撲了過去看個究竟。真的是美麗非常啊,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願意“芙蓉花下死”了。那樣的絕色“佳麗”啊,粉粉嫩嫩的,雖然沒有牡丹的雍容華貴,沒有梅花的清麗脫俗,但是,芙蓉花兼具了它們的所有優點,在華麗中帶著清雅,還帶著點點清甜的香味。樹下的我們忙著拍照,兔兔忽然看見我們隨意放置在湖邊石頭上的水瓶和小柿子被一拾荒者撿去了,遂大喊一聲。小咪見狀,立即奔過去,一把搶回了我們的小柿子。據後來小咪形容,兔兔遇見狀況,一點行動的意思也沒有,只會大喊一聲,呆呆站著,估計是等著手腳麻利的小咪出馬奪回財產吧。兔兔一陣干笑,嘿嘿嘿嘿,兔兔臉上最有用的不就是嘴巴嗎?其他器官,大眼看不見,長耳朵也聽不見,全都接近於擺設啊……小咪一陣懊惱,但也只好悻悻不語了。
沿著蘇堤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看到的都是兩側湖面上的美麗景致。小咪的腳腳,在前一日的繞湖暴走中,已經光榮受傷了。而兔兔,早在出發前就磨破了腳後跟,一路上無奈地穿著涼拖溜達呢。好不容易走到了曲院風荷,天啊,我們兩個強人,據說西湖足足有28公裡,我們兩天時間內,繞著湖幾乎走完了一圈,如此,能不把腳走壞嗎?!於是,疲累的我們決定從斷橋坐車到湖濱路去,然後再晃蕩到西湖新天地附近的“雲水”去。
從湖濱路下來,沿著湖邊慢慢走去,小咪忽然在馬路的拐彎角上,找到對面二樓的那個“青藤茶館”,一陣欣喜啊。但商量過後,我們,還是決定去“雲水”坐坐。在馬路對面看著“青藤”,兔兔忽然對小咪說,小咪啊,要是你在這裡忽然遇見一個熟人,你會和他說什麼呢?!小咪目瞪口呆狀,估計是被兔兔雷到了吧……
又繞進西湖,近水前行,路過一長段曲折的石橋,橋上沒有欄杆,只有矮矮的供行人暫時休憩的長條石欄。小咪沿著湖邊走著,忽然大叫一聲,哎喲,啊……有恐高症的兔兔頓時被嚇壞了,心裡撲騰撲騰一陣亂跳,天啊,小咪該不是掉到湖裡去了吧?!轉頭一看,小咪正衝著兔兔壞笑呢。兔兔那個害怕啊,又那個氣憤啊,這個壞小咪,昨晚兔兔被刀切了手指,今天她要是再掉進了西湖裡,我們兩個倒霉蛋,在杭州遇見的可都是些什麼事啊?相信一定不是美麗的風景和艷遇,而是兩個倒霉蛋驚悚游杭州了!小咪見兔兔嚇得不輕,嘻嘻哈哈地樂個不停,似乎連腳上的疼痛都忘記了。可憐兔兔的小心髒啊,一直到走完那段曲曲折折的石橋,都沒有緩過勁來。
終於“安然無恙”地到了“雲水”。在若干次被兔兔誤導成“水雲”後,兔兔倒是清醒了,可小咪已經徹底被繞暈了,以後屢屢說起的,都是“水雲”!哈哈。坐在“雲水”沿路邊設置的茶座上,看著西湖,相隔不到五米,真的近在咫尺啊。似乎一伸手,就能抓住湖面上飄蕩的白雲,一探頭,就能看見水裡嬉戲的魚兒。午後三點鐘,我們就這麼安靜地享受著屬於我們屬於西湖的安寧時光。湖面上氤氳著,沒有很強烈的陽光,但忽然,太陽從厚厚的雲層裡探出腦袋來,衝我們輕輕笑了一下。如美人展顏,整個西湖,一下子就光芒萬丈起來,水面上金光閃閃,波光粼粼中,帶著金色的燦爛跳躍舞動著。立刻,太陽又隱在了雲層裡,不見蹤影。而西湖,也似乎是魔術師手中變幻的圖畫,一下子就失去了光芒,青青地泛著波紋。又一瞬,太陽再次調皮地跳出來和我們打招呼,遠處有船只劃過水面,泛開一層層的波光,小小的如閃爍在夜幕中的小星星,那麼燦爛奪目。路過的行人都被吸引住了,所有人,或駐足觀望,或舉起相機,在微風的搖曳中,看光耀西湖,柳拂湖面。我們慶幸,這樣美麗的午後,坐在西湖邊,看到這樣美麗的西湖,即使握在手中的只是一杯尋常龍井,亦能溫暖我們一生。戀戀不舍的,永遠是最美麗的。休憩過後,我們決定,換一個地方血拼,為我們的杭州之旅畫上一個最完美的符號。小咪帶路沿著“青藤茶館”門前的馬路前進,那個路口邊,小咪忽然很神秘地對兔兔說,兔兔啊,要是你在這遇見了哪個熟人,你會和他說什麼呢?兔兔絕倒,可愛的王小咪啊!
在延安路上閑逛了一會,去了杭州解百,我們徹底被那個新樓舊樓A座B座的解百給繞暈了。兔兔憤慨地說,難怪叫“杭州解百”呢,原來設施還停留在解放前啊!哈哈哈哈,小咪狂笑……
又沿著浣沙路走了一氣,感覺似乎離我們想去的武林路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而此刻,已經接近傍晚下班時間,路上的公交車擁擠不堪,連打個車也不容易。研究過站牌後,我們決定,走不動了,打車去吧,否則,等我們走到銀泰,估計只有喘氣的份了。拐進某條略小一點的馬路,兔兔遠遠就看見一輛的士似乎正要下客,於是狂奔過去,不顧前面的客人還在結帳,直接爬進了後座,小咪隨後跟上。等車子開動的一剎那,兔兔突然聽見車窗外一個人說,剛才,被她們搶先上車了!啊?原來,兔兔我搶了人家的的士啊?忽然想起,似乎是,當時他們似乎是站在路邊的,只是出手,哦,不,是出腳不如兔兔快罷了。看來,兔兔身上的零件,也不全是擺設品嘛,有些,關鍵時候還是有點小用處的呀。
路上有點擁擠,聽到的士裡的廣播正在采訪朱兆瑞,那個神奇的用299美元飛遍東南亞12個國家的自助游狂人。兔兔頓時覺得,在自助游這條路上,兔兔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很多的東西需要學習和改進啊。終於到達了銀泰,一下車,看見熟悉的商場,兔兔心裡那個激動啊,啊,終於可以繼續血拼了!即使我們都還餓著肚子呢,沒有關系,感覺不到飢餓了,我們衝進去吧。逛蕩了一圈又一圈,小咪買了件風衣,兔兔看中的紫色長款大衣不參加活動,只能悻悻而棄。我們終於都累壞了。於是兔兔說,不逛了,我餓了,我們吃飯去吧,吃飽就回去,明早還要去紹興呢。小咪一疊聲地說,好好好。可是,等出了銀泰,小咪忽然指著另外一座大商場說,進去看看?兔兔似被加滿了油的F1賽車,立即激動萬分地說,好好好,進去瞧瞧。於是,又殺了進去。小咪大笑,兔兔啊,你不是說累了嗎?不是說不逛了嗎?是不是等一下我再指著某座商場提議你,你又會激動地衝進去呢?兔兔不好意思了,那那那,誰叫杭州的折扣這麼誘人呢?!
終於結束戰鬥,站在天橋上,有點茫然,不知道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吃點什麼比較好。於是,溜達下來,問問某座商場門口正在為自己餐廳招攬生意的一個服務生,他建議了若干餐廳後,我們都不甚滿意,決定自己再找找。所幸,往前走不多遠,就看見碩大的招牌,顯示,我們就在“知味觀”某個分店附近。於是,坐進了“知味觀”,也好,就讓我們從哪裡開始,再在哪裡結束吧,一個很完美的圓圈,不是嗎?進店,點了西湖牛肉羹、涼皮、夫妻肺片和糟菜毛豆。非常非常美味的說,菜色鮮亮、味道精致、造型美麗,那頓晚飯,直讓我們拍著圓滾滾的肚皮,無比地心滿意足啊(哈哈,回想起來,我們的形像,實在不咋的,一副爆發戶或黃世仁剛吃飽飯的模樣,欠缺的就是在嘴裡叼上一根牙簽了!)……
打了車回到“如家”,回想起這兩天的杭州之行,如同蓄謀已久,終於追到的美女,揭開面紗,對我們回眸一笑,真是千嬌百媚啊。而我們,忽然,就這樣醉倒在杭州的美麗中,如當街,被一場最美麗的艷遇擊中!

(碗口大的芙蓉花)

(金光閃閃的杭州西湖)

(波光粼粼的杭州西湖)

(涼皮、夫妻肺片和酸菜毛豆)

(西湖牛肉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