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匆匆來形容這次的旅行,或者說是出差更確切些。因為這次旅行是陪同即將離任的同事去的。緣此,自己只能在有限的範圍裡乘機過把旅游癮而已。周一晨離開上海,經杭州到屯溪。上次路過還在建造的徽杭高速路留下臨安段已經造好了,快捷不少。留下是杭州去安徽的公路的一個重要節點,這個地名好奇特。有次一輛旅游車的駕駛員在繞杭高速上錯過了這個出口,硬是多跑了半個多小時車程;更因為自己第一次去那裡也找了許久才找到它而對這名字悚悚地,從而記得特別牢。離開留下,一路過去,地名有的好聽,像玲瓏、太陽;有的氣派,如昱嶺關。昱嶺關是浙江與安徽的界點,汽車走到群山間的隧道中間,一塊地界牌一面寫著“安徽界”,另一面寫著“浙江界”。雖沒什麼意義,可也一新鮮。杭州到安徽的高速路,杭州人叫“杭徽高速”,安徽人叫“徽杭高速”,不過還是叫徽杭高速順口。進安徽界,民居的風格漸漸起了變化,尖的山牆變得平了,進而變得像一個“凸”字。到屯溪,雨下個不停。山裡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城鎮,傍著黃山的名氣自己也壯大起來,干脆也叫起了黃山,但人們仍然習慣叫它屯溪。屯溪以一條老街撐起整個市面,多賣筆墨硯台,可買者寥寥無幾。一爿整面牆裝著抽屜的中藥房,正正經經地開著,不掛羊頭賣狗肉,想必是沒幾個病家號了脈去那裡抓藥醫病的,不知道它以什麼支撐著,包括整個老街。老街少飲食店,一家小飯店開在邊上,生意倒不錯。凡食客進店,必被介紹“毛豆腐”。很不屑旅游地的土特產,如果是我自己去,那肯定是跟“毛豆腐”無緣了,但這次是叫了“毛豆腐”。有種悶悶地鮮味,像菌類;又軟塌塌地像臭腐乳,但不臭;像乳酪,也沒乳酪硬,入口即化,幾乎來不及品味,卻實實在在口裡留下了甚至不是鮮而是宜人的味道,有點妙。店家說是豆腐經過發酵長毛故名,考證得科學點就是豆腐在發酵中蛋白質分解成多種氨基酸,所以更鮮美,又知道一樣東西。

(屯溪老街)

(中藥房)
一夜雨,小鎮的窗口黃白相間,窗外空調不少。
第二天,天公露笑臉了。上黃山,黃山的妙在於沒到黃山,一路山勢平淡,可一進黃山,馬上就峻跋奇險秀美起來。這次沒有爬山,車直接開到紫光閣,真是峰回路轉,180度的急轉,大點的車尾巴就在路外了,坐車的比開車的更怕。 因為趕時間,這次僅僅坐纜車到了玉屏樓,在玉屏樓周圍稍稍走馬看花一遍就原路返回了。對於黃山整個的景區來說,只是窺一斑而已。但我不知道為什麼,看不夠黃山到了貪婪的地步,每次都依依不舍地離開,像冥冥中有種無形地吸力吸引著我不想離開,而且這種吸引不是一張黃山的照片可以了卻的,只有看到真實的黃山才會產生這種感覺,這次依舊。
本來說好同老喬一起去黃山,到臨走前卻脫不開身了,無奈。看老喬帶回的照片,又一次覺得黃山是一個值得去之又去的好地方。
黃山有二處印像特別深的去處:排雲亭和始信峰,雖不是二處大景點,但編排得錯落有致、神怪精細,令人叫絕。
這次老喬在排雲亭前拍的“仙人曬靴”是幾次拍攝中最理想的一次,實在喜歡,就把他的照片討來了。放在這裡:

(仙人曬靴)
觸目驚心的黃山“連心鎖”,不知道鎖的主人今天都安好嗎?假使有已經勞燕分飛了的,又不知道偶爾想起落在黃山顛的“連心鎖”時做何感想?還是先前已經去了山凹裡找回那把丟下去的鑰匙開了鎖再分飛呢?第一對把“連心鎖”鎖在黃山的情侶,尚可稱為浪漫,那麼以後的諸對便是俗不可耐了,看看這不堪重負的欄杆鏈就可以證明:
(圖略)
下山,驅車直奔宏村。以前不知道宏村,也不知道周潤發在那裡拍過戲。
在宏村時想:如果宏村沒有被開發成景點,讓我去那裡生活,會怎麼樣?向往不甘相互矛盾。向往它詩境一樣的青山綠水,白雲黑瓦,闊廊細巷?既如此,還不甘什麼呢?不甘它沒有南京路沒有徐家彙沒有歌劇院?這又恰是時時想躲避的嘛!可見人要超凡脫俗真是不易。自私地霸占著自己的優越,卻壓制別人的進步:人皆如此,大到美國;小到庶民。不知道當初宏村的先民是以什麼理念營造他的村落的:圍牆、水塘、溝渠,把自己圍起來與外隔絕?先民們真是不貪卻是吝嗇,他們擴張到一定地步就不想繼續擴張了,決沒想到後人們中有想要集團公司的甚至有想要跨國公司的。於是徽商黯淡了,大概就是這緣故吧。於是今天的口號是“做人要進取”了。進取做什麼?!人之樂,恰是不進取嘛。哈哈哈哈……

(宏村)

(寫生)
(原文出處:http://vividmancn.blogcn.com/diary,112574891.shtml
http://vividmancn.blogcn.com/diary,11257489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