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大新行

作者: buddytom

導讀風雨大新行序言: 在痛苦和快樂中,在風雨中,在大新,我們享受了生活最完美的一面。 大新,一個擁有德天瀑布的地方。從南寧出發,車行在逶迤的山路上,看著遠遠的那山,那田,還有隱藏在山角的那小村子,心中升騰起一種“久在磐籠裡,復得返自然”的愜意感。 印像裡,山應該是雄壯的,或如泰山,或如黃山,總是與蒼石、翠松連在一起。但廣西的山卻與北方絕 ...

風雨大新行序言:

在痛苦和快樂中,在風雨中,在大新,我們享受了生活最完美的一面。

大新,一個擁有德天瀑布的地方。從南寧出發,車行在逶迤的山路上,看著遠遠的那山,那田,還有隱藏在山角的那小村子,心中升騰起一種“久在磐籠裡,復得返自然”的愜意感。

印像裡,山應該是雄壯的,或如泰山,或如黃山,總是與蒼石、翠松連在一起。但廣西的山卻與北方絕然不同。坐在車上,望出去,全是山,一座座的或綿延一路,或獨然而立;或巍巍然刺入青天,或漫漫乎平入天際;或三三兩兩,排路而來,或隱入薄霧,渺然而遠;山形變化,或如數學裡的正態分布曲線,平滑地流過視野,而或霹靂突出,露出山岩的滄桑。一眼看去,前後左右,一樣的綠,一樣的靜,恬恬的,是那樣清純,透著悠悠的靈氣。不到廣西,是永遠體會不到山也會如水般靜謐如斯的。

人行在山中,似睡非睡,不知不覺,就到了大新。後來,在大新游了兩天才知道,其實這樣的風景,大新隨處都是。看得久了,覺得天地間存在著不平等,為什麼把這些美景一股腦地堆在一起呢?當地人居住在其中,生長在其中,問問他們,竟渾然不以為美!

我們一行20人,包括幾個女孩子,在南寧原野戶外用品商店的組織下湊在了一起。目的地是新合石林,聽說是一個新開發的旅游項目,尚鮮有人知。從大新車站換車,約半個小時,就把我們拋到了荒郊野外。遠遠望去,除了遠遠的青山,還有幾塊黑黑的石頭,也沒見什麼。下車,各自背上重重的行囊,開始徒步。太陽已經高高地掛在天上,毒毒的,烤得死人。沿著沒有路的路,也就是道田埂,向著那幾塊黑黑的石頭前進。在組織出來之前,大家的本意是想來自助游的,當然,以游為主,結果,在這樣的環境裡,倒成了生存挑戰。一面是田野裡無盡的甘蔗,高及胸腰,走進去,劃得胳膊生疼,一面是過溝越田,找那遙遠的幾塊石頭。看似在眼前,或是沼澤,或是田地,根本就過不去。實在沒有路可走了,我們分兩批,分別找了個大岩石,在底下的陰涼。四周望去,竟全是白花的,大概是太陽的反光吧,大家的精神估計都高不起來了。就在兩塊石頭底下,我們簡單地休息了一下,吃了點東西,水一會兒也就喝光了。

既然來了,總得看看據說是科學家考查出來的新景觀的風景吧。於是,我們要成幾組,各自帶上哨子,向不同的方向出發了。我們幾個人本來想沿著小溪找找大水塘,可找來找去,根本就找不到。田裡的大片甘蔗把路擋在了我們僅存的一點毅力之外。別的人也或在休息,或在猶豫不該到這樣的殘酷環境吧。有四個人還是走了,回大新,再到德天瀑布去了。其實,在這樣的情況下,離開團隊是很危險的。挑戰一下生存能力,也未嘗不是一種生活,不必為沒有美景而可惜,離開城市,去進行生存挑戰,本來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下一步的計劃,去徒步到五公裡外的恩誠鄉休息,扎營睡覺。本來是約好下午七點鐘到的,可是,這裡也沒有什麼風景可看,而且,大家的體力消耗地很大,也沒有繼續呆下去的打算,於是,大家討論了一下,提前出發了。下面這一段路是我們的行程中最艱苦的。背著高及頭頂的行囊,覺得人軟軟的,走在田埂上,搖搖晃晃的。頂著烈日,向著大山而去,我們的目的地就在大山裡面。聽導游講,那裡是自然保護區,有一片清清的小瀑布,可以游泳,可以圍著樹吃龍眼。在當時,這樣的環境簡直就像是童話一樣,大家心裡都充滿著希望,走得也飛快,我們幾個居然落後了好遠。

一邊走,一邊與伙伴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能振奮精神的閑話,口中早就干得快冒火了。帶的兩瓶礦泉水早就喝光了,路上,在小溪裡灌了些水,不管是不是干淨,還是帶上吧。向前看看,當地的導游已經帶著大部隊已經遠得不見了影子,我就奇怪他們為什麼走得這樣快。後來,等我們路過一個小村子,我想我是知道答案了。

遠遠的,轉過一片田野,看見幾個小屋子,那該是一個村子了吧。就在村口,又累又熱,還是在竹林下休息一下吧。村口有一小片池塘,有流水落下,中間散著幾大塊矗立的黑石頭,應該是天然的,旁邊環繞著一叢叢的青竹,咋看上去,整個是一個放大了的盆栽。從野地裡突然看到這樣的美景,很是驚詫不已。聽伙伴講,本來這裡是更美的,因為村民要采石蓋房,就炸掉了池子裡的一些石頭。聽了,不禁為村民的愚昧而感嘆!這樣的景致,如果放在城市裡,絕不會受到如此待遇的,可惜,零落於山村,竟然成了蓋房的荒石。

剛進村子,導游迎了出來,急問村中有沒有冰鎮啤酒。回答說這個沒有,不過有冰櫃。一聽心都要跳出來了,急急地進村,恍然中居然欣賞了一下村子的景色。雖然路很髒,但綠蔭與青竹點綴其中,風景很是不錯。進了村子,看見大家都在,一個還算高大的房子前面,零零散散地站著一大排的村民,感覺是全村子的人都到齊了。大概村民從未見過像我們這樣,背著高及頭頂的行囊,慌慌地進村,直奔冷飲而去的人吧。看過去,已經是扔了一地的牛奶包裝袋了。勿勿買了兩袋,居然才六毛錢。那時心裡想,多少錢一袋也要買的。吸一口冰涼的冷飲,一直痛快到心中。感覺是一生中最痛快的一次喝冰鎮飲料吧。問問他人,皆有同感。村民很友好,熱情地提供小凳子。但他們很窮,問問導游,知道全是壯族人,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窮,地裡不是有望不到邊的甘蔗嗎?呆了幾分鐘,補充了一些冰涼的井水,就該出發了。真想為村民們做點什麼,可是,來去勿勿,只能在出發前,回頭再看他們一眼,希望能有機會再來,並真誠地祝福他們,富裕起來時,能少些毀壞自己家園風景的遺憾吧。。

前進的路已經好多了,至少是可以並排走兩個人的村與村之間的路。既然補充了能量,大家走得更輕松了。上了一個小坡,回頭看看,山在背後,高高的,綠綠的,村子就在綠裡面。此情此景,倒是生出許多的詩意來。想起王維的“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但似乎所有的詩句也表達不出回首那一望的美景。

起風了,是山風,涼涼的,很是舒服。穿行在高高的灌木叢遮掩的村路,看著青山在路側聳然而立,大家興致很高,渾沒想到,我們的生存挑戰還剛進行了一半,大雨馬上就來了。

先是幾滴大大的雨點,還沒來得及撐上雨傘,雨已經瓢潑而下,身上已是半濕了。急急地加快前進速度,大家也不成隊伍了。有的帶了雨傘,有的,就在雨地裡淋著。雨越下越大,鞋子在泥中跋涉,粘上了厚厚的黃泥,重了不知多少斤。抬望眼,雨簾迷朦,青山隱在了雨霧之後,生出淡淡的水彩畫效果來。正疲憊不已,悵然不知所終時,路邊,忽然現出一個小屋,前面的伙伴已經進了屋子,我也趕緊衝了進去。

這是一個老婦人的家,主人對於我們的到來很是熱情。招待我們放行李,找凳子給我們坐。稍等了一會兒,大家慢慢地都進來了。彼此看看,一路的泥漿,一身的泥水,一臉的興奮,大家就這樣在小屋中聚著,談笑著。回頭想想,這樣的情景,這樣的經歷,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機會再來一次。或者,願意再來一次。小屋門前,長著一大片的龍眼樹,龍眼似乎是熟了,在雨水的衝刷下,越發顯得可愛起來。有人悄悄地摘了幾個回來,大家急搶而食之,甘甜入口,美不能言。有人說,屋主同意我們吃的。於是,大家都衝了出來,圍著最前面的一棵樹,急急地摘了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贊嘆不已:味道好極了!一群人,邊吃邊聊,手不停地摘著,嘴也不閑著地吃,一會兒就吃出一地的果皮來。屋主怕我們這樣吃不方便,提出可以摘回屋子慢慢地吃,但大家都寧願這樣圍著樹吃龍眼,感覺既新鮮,又熱鬧。嘗了一棵又一棵,品評著味道的優劣和果肉的豐薄,就在小雨中,一直吃到雨停天清。“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圍樹吃龍眼,王孫自可留。在如此地疲憊之後,冒著山雨,在農家門前,一群人,圍著一棵樹,如狼般的吃法,一輩子,大概也不會再有一次半次了吧。

雨過了,還要趕路,目標還在前方。留下三十元錢給屋主,補償我們的一份心意。屋主過意不去,竟然要我們再帶些走。久沒在鄉村,民風之質樸,令人感動不已。再往前走,路就好多了,竟然有石碴路可以蹭掉鞋上的黃泥。再走一會兒,就到了柏油公路。大家興奮地直叫,歌也唱了出來,感覺就要到家了一樣地高興。踏著寬寬的大路,邁著闊闊的步子,迎著雨後的微風,行囊在背,心情好得不能再好。路兩側,是高高的青山,我們就沿著公路,在青山中間走向恩誠鎮,今晚的目的地。

恩誠是一個被河水圍繞的小島,圍繞在叢山之中。其實,在來之前,我並不知道這個鄉有什麼特色。如今,這裡的水,這裡的山,這裡的村,都讓我感覺到,這是居住環境最美的地方。鄉口,是一條碧綠的河,站在橋上,風景如畫。水上浮著幾只白鵝,王勃的“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感覺就是這樣的風景的最自然最真實的寫照。河水是綠綠的,像綠寶石一樣地清,一樣地翠,水邊是一叢叢的綠樹和竹子,水向下游流去,在河床上有小小的落差,行成一排小瀑布。已是傍晚,夕陽尚在,新雨過後,從泥濘中走來,穿行在這樣的風景中,人生的樂趣,全在此了。

恩誠鄉比我們經過的小山村要富裕許多,感覺人口也多許多。村裡的主路就是這條柏油公路,兩側是或高或矮的屋子。這個鄉整個地座落在山坳之中,四面全是青青的,高高的像小饅頭一樣的山。聽導游說,我們要扎營的地方就是離鄉三公裡左右的自然保護區內。在恩誠鄉穿過,村民並沒有對我們的到來產生多少的好奇,與那個小山村產生了鮮明的對比。我們直接被導游帶到了漂亮的鄉小學。兩位老師給安排了休息的教室,並開始張羅晚飯。我們放下背包,急不可待地衝向村口的小河,要游泳去。

河水很清,雖然下游有鴨子在水面上游泳,但新雨過後,水很大,流得很快,也很干淨。我們游到橋下的小瀑布,躺在水的衝刷之下,舒舒服服地享受著山村的河水。有人竟然脫下內褲,美其名日全身按摩,有人躲在瀑布水簾的後面憋水。一直玩到天黑,也累了,就直接穿著泳衣,批著T恤衫,走回學校。感覺渾身都透著爽快和愜意,很是為那些沒來游泳的同伴感覺到惋惜

兩位老師的家裡只有一個自來水龍頭,大家排隊清洗了一下,換上了干淨的衣服,晚餐也就准備好了,很是豐盛,看得出,兩位主人非常地熱情。准備了一箱子啤酒,大家吆喝著,邊吃邊自我介紹,到此,互相還不認識呢。

天晚又下起了小雨,我們放棄了到野外扎營的打算,就在學校的教室和走廊支起了帳篷。要睡了,明天還有自然保護區的風景等著我們呢。

盡情地享受吧,因為離開這裡,周一大家又要各奔東西,為生計而奔忙了。能有這樣的閑暇,一群人,認識的,不認識的,聚在一起,在風雨中,既有狼狽不堪的經歷,也在大自然的美景中感受著純樸的鄉情,如今,坐在空調屋子裡,感覺晃如虛幻。留下些許文字,也算是給我們這些認識了的朋友們一起度過的一份真實的記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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