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守望者

作者: jialiping0801

導讀西雙版納的暑熱隨著飛機落地麗江而徹底消失了。盡管此時天色已晚,盡管麗江的夜異常喧囂,盡管我們沒有飽餐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叫,盡管客棧的房間並不是讓我們很滿意。但,這一切都不是問題。雲南,麗江,依然在燈火闌珊處給了我們些許心靈上的慰籍,讓我們有足夠的體力和精力沿溪水,過小橋,徜徉在麗江幽深的巷子裡,沉浸在燈影朦朧的夜幕中。 已是午夜時分, ...

西雙版納的暑熱隨著飛機落地麗江而徹底消失了。盡管此時天色已晚,盡管麗江的夜異常喧囂,盡管我們沒有飽餐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叫,盡管客棧的房間並不是讓我們很滿意。但,這一切都不是問題。雲南,麗江,依然在燈火闌珊處給了我們些許心靈上的慰籍,讓我們有足夠的體力和精力沿溪水,過小橋,徜徉在麗江幽深的巷子裡,沉浸在燈影朦朧的夜幕中。

已是午夜時分,我們還興趣盎然地在一家、一家小店裡挑選,為明天的游逛置辦行頭。波希米亞大花裙,彩色小圍巾,怯粉、艷藍的繡花鞋,松松垮垮的民族風格上衣。望著滿眼的花花綠綠,心裡也盛開了一朵大大的怯怯的花兒。明天,就從明天開始,我們要像花兒一樣綻放在麗江清麗的天空下!

清晨,從太陽射進木窗的第一縷陽光開始。我起床打著哈欠推開小門。涼爽的空氣,一下讓我清醒:天,這裡不是版納了啊!於是趕緊把厚實的衣服往身上套。站在木樓的回廊上,望著山下一層層古民居的屋頂,心中蕩漾出一絲喜悅:“麗江,我回來了,在你更加美麗的秋天回來了。” 洗澡,化妝,換衣服。收拾停當,我們倆搖搖擺擺地下樓,扭搭、扭搭地邁出了客棧的大門。

吃飯,喂肚子,飢餓又開始讓我大腦一片空白。坐在餐廳裡,明明是吃頓早餐,我卻拿足了派,裝模做樣地拿個菜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阿牛看著直樂我,於是,隨手拍下一張我拿派的PP。沒想到,一看片,呵,那架勢還真拿捏得到位,不解釋,儼然一個淑女正准備吃西餐,嘿嘿~~~~我心裡偷偷直樂:“行頭置辦得不錯,混搭得很協調嘛,俺還從來沒這樣淑女過呢。”

游逛,繼續在麗江的街頭游逛。去郵局,寫明信片,進古樂坊看納西姑娘和一位老人描字做畫,一家、一家鋪子挨個溜過去,一下晃蕩到了四方街。人頭攢動,熙熙攘攘,花盆花壇木架子,長假前的准備似乎已經開始了。我站在大水車前發呆,阿牛突然竄上來對我說:走吧,去流著小水兒,下面,那個地方。“天吶!”我一聽,一下樂噴了;“你還記著呢,那是束河!”

出麗江新城,轉眼車就飛奔在有著原野的公路上。“我一直想,騎著自行車去束河,身邊是大片、大片的原野,在盛夏開滿向日葵”坐在車上,我喃喃自語。由此,對束河的所有想像開始了。

進大門,放眼望,新建的鋪子似乎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那麼干淨整潔地排著隊,一流碼下去。拉著阿牛的手,緊著跟她說,這裡沒勁,要往裡面走,那才是真正的束河古鎮。

或許束河真的是太小了,或許是我的記憶太深刻了。我們穿著繡花鞋的腳丫子,就那麼出溜出溜,輕輕快快地進到了古鎮。望著被清澈的溪水纏繞的一家家酒肆、飯館、客棧、店鋪,看著繁茂的樹葉枝枝丫丫從房前門後,窗前牆角齜出一片片翠綠,花花、朵朵透過牆頭、院門的縫隙綻出一抹艷紅,嗅著古民居在陽光下散發的那種特有的原木的味道,我知道,束河到了。

束河是安靜的,束河是優雅的,束河是樸素的,束河是甜美的。於是,我坐在溪水旁,依靠著咿呀的水車,安然地享受著它給我帶來的這一切幸福和快樂。

拉著阿牛的說,一邊走,一邊給她介紹。儼然是個束河的老住戶一樣:“看,就這間酒吧,上次我來的時候,坐在樓梯口照了張像。它那時不叫這個名字,叫:37º℃2 。嗯,這條街道很繁華,所有游客從新區那邊過來到村子裡去,都必須經過這條街。”咿,這邊上是家客棧啊!“候鳥”我晃動著腦袋,怎麼也想不來當時這裡是家客棧。

走,看看去。話音未落,阿牛就竄進了院子。哇~~~~~超級喜歡噢!我站在“候鳥”的院子裡,從心底發出了驚嘆!

秋天的太陽已經少了夏季灼熱,把清爽透明的光從深邃湛藍的天空中投撒到院子裡,投撒到滿院子的花花草草上,投撒到木桌上,藤椅上,投撒到一張有著花廊頂棚的大床上。陽光的味道混合著一股濕漉漉的氣息,從院子裡石頭地的縫隙裡,從一叢叢的花草中,從門邊的小溪裡開始在我的鼻腔裡彌漫。嗯~~~~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醉了!在海拔2400多米的束河,我醉了。

“有人嗎?”我們高聲吆呼著。“有”隨著聲音走出一個男人,聽口氣應該是客棧老板“看看房”沒打量對方,經直仰著頭往樓上看。

“好,一層這裡是兩床的標間。樓上有大床間,貴些。”隨著聲音,我們探頭看了一層的房間,又仰頭看樓上。呵,還三進的院子呢。我們隨他跨進二道門,向裡面的院子走去。“你們上樓自己看吧”口氣冷淡,漫不經心。

阿牛早在我前面三竄兩竄上了樓。我跟在後面,拎起快拖到腳面的裙子,邁開穿著艷藍繡花鞋的腳,跑上了樓。“美女,你好輕盈噢!”身後傳來一句調侃。“咿~~~~這話我怎麼聽著這麼別扭呢!你到底是誇我還是貶我呢?!”拎著裙子,我站在二層的樓板上,扭身回頭向底下的人投去一瞥。“哪裡是貶你哦,真的是在誇你嘛!你看,你上樓一點聲音都沒有哈。”他話接的到很快,哈哈~~~~~~~我突然爆發一陣狂笑,然後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過房間,我們倆重新站到那個陽光融融的小院裡。我邁著輕盈的步伐,踱到院裡酒吧的門口,依靠著門,往裡面打探。“美女,你這身打扮好酷哦。”聲音從邊上傳來。“是吧”我邁腳走進酒吧,循著聲音的方向,搖晃了一下帶著一朵大粉花兒的頭,一種炫耀的神情躍到臉上,心裡為這身艷而不俗的裝扮喝彩!好!鼓掌~~~~~

“怎麼著,談談價吧!”三個人重新回到了院子裡,陽光,讓我眯起眼睛,開始定睛打量對面的人。

一件套頭衫,雖然舊但卻有著柔軟的質地,在陽光裡更顯得暖暖的,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明顯有著破洞,白色休閑鞋沒有了新鞋那種愣白的顏色,經過磨礪,也已經變得柔和多了。這身打扮真的和這個院子的氛圍搭調。一切都看著不經意,卻有著一份刻意的貼切與和諧。

天!怎麼?怎麼?束河居然能出這樣的帥哥?! 我開始揉眼睛了。個頭不足一米八也有七八,身材應該是略顯消瘦,盡管穿一件寬松套頭衫,也一點不顯得魁梧。算是方正的國字臉型,皮膚光潔,顏色是那種經過了高原陽光長期的灼曬,無數美女夢想中的泛著微紅的麥粒色,挺拔的鼻梁,周正的嘴巴,一雙夾雜著憂郁、淡然卻又是清澈的眼睛。我認為,男人,有著漂亮眼睛的人不多,就是算被人評為好看,也是些什麼濃眉大眼,英氣逼人,可這一點也不符合我的口味。嘻嘻~~~這個有著一雙我喜歡的眼睛的男人就是“候鳥”客棧老板李紅宇。

本以為開過玩笑後,我們交流的氣氛會很輕松。沒想到一開口卻又變了味兒。“你哪裡人呀?”我們向他投去詢問的眼光。李紅宇竟然都不抬頭,看也不看我們一眼,漠然地吐出三個字:“納西族。”“切~~~扯吧你!騙誰玩兒呢!”我和阿牛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句話。說完,倆人相互會心一笑。從來都是這樣,有外人,我們倆兒團結如一人,沒外人,我倆兒掐個頭破血流。

面對我們的挑釁,帥哥依然很平靜,沒有一點要應對的架勢。“哼哼,留個電話吧”帥哥低垂著眼睛,攏拉著額頭上的一縷頭發,順手,從酒吧門口的桌子上拿個張名片遞給我們。動作漫不經心,一幅很不以為然的神情,沒有一絲想搭古我們的樣子。“切~~~~什麼呀!”我和阿牛揣著手,顯擺著腳上的繡花鞋,故做欣賞地在院子裡轉了又轉。哈哈!這裡還有只大貓眯呀。突然發現了正在廊下大床上酣睡的大黃。倆兒人撲上去,開始逗貓,一下失去了剛才好鬥的神態,變得柔聲細氣的了。我們開始嬉笑,開始眉飛色舞,開始流露出女人對小動物特有的喜愛的神情,早把李紅宇忘到了一邊。

玩了會兒,倆人覺得沒勁了,准備離開。邁到門口,我大聲衝著酒吧裡喊:“李紅宇,我們走了啊,要住提前給你發信息。”在拿名片的時候,我一下記住了他的名字。走到門口的小木橋上,扭頭看見他從酒吧出來,應著我們:“好的。”我們揮手:“再見!”他歪著頭,倚靠在酒吧門框上的姿勢很好看。

在束河最燦爛的陽光裡,我們拉著手一路消磨著浪漫時光。穿小巷,過石橋,進店鋪,轉民居,東悠西逛,在寧靜古樸的村子裡,沿著淙淙流動的溪水,不認方向,不辯道路地走下去。

這樣的時光真好!天藍藍的,陽光暖暖的,風爽爽的,水涼涼的。

喜歡什麼就看點什麼,小衣服,小首飾,小玩意兒多的不可勝數;渴了,就隨便坐在一家酒吧咖啡屋裡聽著音樂,慢酌細飲;新奇,就推開大門輕輕踱進去,上樓看看房間,下樓在搖椅裡坐坐,我們倆兒甚至在一個獨門小院裡,聞著滿院子的花草的清香,蕩著秋千,看著魚池裡的小魚游來飄去,開心地逍遙了一番。餓了!倆人相對一笑:吃飯去!於是,拎著裙子飄然而去。

坐在鮮花盛開的餐館裡,聽著門前嘩嘩的溪水,喝著冰爽的啤酒,吃著熱氣騰騰的腊排骨火鍋,聽著若有若無的吉他聲從風中傳來,感覺生活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吃飽喝足,繼續消食散步。又見小水車,又見候鳥客棧。倆人又相互看了眼:回麗江?取行李,搬家?嘿嘿~~~~OK!

我還發呆呢,阿牛已經把馬車叫來了。倆人竄上馬車,一個看著有四十多歲年齡的大叔彬彬有禮地對我們說:“你們不要說價錢,我不會做生意,怕別人笑話我。”最後,我才知道,阿牛和人談得價錢是倆人5元。

這裡放著楊大叔的故事暫且不談,只說我倆兒駕馬車出束河,乘出租趕回麗江,上獅子山,登坡爬高回客棧,打包,取行李,結帳,然後,汗流浹背地背著大包下山坐出租趕到束河,再和楊大叔接頭,趕著馬車一路殺向候鳥。

“我們定你的房”阿牛信息發過去。“好!”就一個字。“知道我們誰啊,你就好?哈哈~~~”阿牛又發信息過去。對方有些遲疑。回的:“房間有,沒有問題”哈哈~~~~~~~坐在車上,我們倆發出一陣狂笑,李紅宇被搞暈了。

印像中,沒說兩句話,就是進門打了招呼,玩笑了兩句。問:“知道發信息的是誰麼?”答:“我猜應該是你們倆。”哈哈~~~~~我們又衝他無所顧及地大笑起來。

晚上,我們倆按著客棧MM的提議去找那兩個成都老夫妻的小吃店,走了一大圈也沒有見到。回來向紅宇打聽,他馬上走出酒吧,說,我帶你們去,是巷子口嘛。於是,把我們倆領到了小四方街,走進邊上的小巷子。對著那窄窄的一個小門說:就是這間啊,可惜,關門了今天。盡管沒有吃成飯,但我們從內心感謝紅宇,對他的好感從從此開始。

接下來,我們忙著把東西在客棧攤開鋪滿,忙著去找繡花鞋,忙著收拾明天准備去香格裡拉的東西,忙著找飯吃,忙著洗澡做面膜,總之,忙得是不亦樂乎,也沒空去惦記那個李紅宇了。

臨睡前,把留下的大包小包交給他,叮囑說明天7點給我們開門,我們是八點的長途。他叫我們放心好了,小妹一定會按時開門,東西也會收好。順便問了句:“沒有貴重的吧?”我們倆又瞪了他一眼:“瞧你那小心樣兒,丟了不怪你!”紅宇笑了,在影影綽綽的燈光裡,顯得有種孩子氣的純真。這天夜裡,電閃雷鳴,雨一直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我不停地翻身,想著,明天,香格裡拉,後天,梅裡雪山。

香格裡拉是我們這次旅途的第三段行程,在這裡暫且不提這三天發生的驚心動魄的事件,只說和紅宇的聯系。

坐在曾經吃火鍋的飯店,對著聖潔的梅裡雪山,心裡無比爽快。一大鍋犛牛肉混合著各種蔬菜端上了桌,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引得周圍的食客都探鼻相望:什麼好吃的東東啊?我倆占了個最大的桌子,盡管人少,可我們鍋大呀,點的菜多呀,所以,坐在那裡特別坦然,絲毫沒覺得過分。

吃飽了肚子,倆人開始相互噴。你一句我一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來我往,就像京戲的開場鑼,叮個郎當敲響了。噴著噴著,阿牛說,想明天就趕回束河,不再在中甸耽擱了。我算了算時間,有點緊張,但也還來得及,於是同意這樣辦,她便開始忙著給紅宇聯系房間。

她一邊發信息,一邊念給我聽,我撅著犛牛肉吃多了的厚嘴唇,哈哈大笑。這哪裡是什麼定房啊,明著是逗人帥哥嘛。我正樂著,沒想到阿牛風向一轉,對著我來了。跟紅宇說什麼:要兩個最好的房間,我簡直受不了那個老女人了,要徹底分開住!

天!我把筷子舉在半空中,遲遲忘了落。我招你惹你了啊!憤懣,極度憤懣,飽脹的犛牛肉和著悶氣一起上頂,忍不住讓我打起了嗝兒。

我急忙抓起手機,頭也不抬地對阿牛說,告兒我李紅宇的手機號,然後快速鍵入:“我不是老女人,我是jialp啊。你別聽那個丫頭片子的,也就我能這樣寵著她,讓著她。哼哼!”按下發送鍵,成功!暗地出了口氣,似乎比剛才打嗝舒服多了。哼哼,憑什麼詆毀我呀!

“你,趕緊給他回報我們的情況,路上的見聞。”阿牛沒讓我的氣喘舒坦,就開始布置新的任務。好好好,於是,我把最近這些天寫的現場報道一一發給了紅宇,炫耀的同時,心裡也有點竊喜:“嘿嘿,本來就不是老女人嘛,哪有這樣充滿詩情畫意的老女人?!”當我的短信像炮彈一樣一發接一發射出的時候,接到了紅宇的信息:“文筆很好,詩情畫意。”嘿嘿,我笑出了聲,這回徹底得意了。

夜晚的梅裡雪山,顯得異常聖潔。推開我們房間的窗戶,讓它純淨無瑕的光芒照射進來,仿佛自己也披上了一層神聖的光,像個仙女一樣飄飄然了。

和以往一樣照開不誤的懇談會在繼續,並沒有因為明天倆人的分居而顯得別扭。照樣開的是熱熱鬧鬧,轟轟烈烈。我們倆從來都這樣,要不就相互詆毀,要不就同流合污,經常是兩個人為點屁事兒,高談闊論,情緒激昂,不是憤世嫉俗到極點,就是歡聲雷動到極致,開懷大笑,頓足捶胸,擰成一團,直到上氣不接下氣。這樣十足的瘋子式的交流,從我們離開北京開始,到今天已經上演了近一周了。

調侃從李紅宇開始,由版納豆豆客棧的張宏,到娘們兒兮兮的包車司機小馮;從高大魁梧的野像谷森林警察岩忠,到和我們一路走過野像谷森林棧道的身殘志堅的小廖;從麗江客棧狡猾的老板老葉到束河的馬車夫楊大叔,還有帶我們來梅裡雪山,被嚇得驚恐萬狀的司機老扎西,還有在危難之中給予我們幫助的好心的獨機爺爺,他們各個鮮明的人物特征,讓我們倆片兒刀一樣的嘴巴一一評判過來,最後,在倆人前仰後合的笑聲中落下帷幕。

再見紅宇是從梅裡雪山下來,一路兼程過奔子欄,馬不停蹄殺回香格裡拉,腳丫子都沒有停,買上車票直奔麗江。終於在夜幕降臨時分,倆人一身迷彩打扮,酷酷地、風塵僕僕鑽進了候鳥客棧。

黃昏的余暉裡,紅宇站在院子裡抽著煙,見我們進門,急忙迎了上來,急切又熱心地說:“你們回來了,熱水已經給你們燒好了,一開就能洗澡。對了,你們在梅裡到底出什麼事了?”我們背著包頭也不回,不耐煩地對他說:“啊呀,我們可沒功夫和你說話,我們太累了,這一天跑得要死人了,快餓死了,先去吃飯哈,回來再說。”

等我們放完包,走出門的時候,看見紅宇還站在院子裡。那幅神情好像已經恭候我們很久了。“感動”,在瞬間讓我們疲憊的身體裡蕩漾出一絲暖意。接下來的日子就像我們倆當天睡的豪華大床間一樣,那是相當的舒適與愜意,與此同時,我們也和紅宇混熟了。

或許是我們的旅行經歷很讓他感興趣,或許是客棧裡MM們一幅嗲腔嗲調的樣子讓他看膩歪了,而我們這樣開朗率真幽默的性格讓他感到耳目一新,總之,只要我們三人聚在一起高談闊論的時候,紅宇的臉上始終綻放著燦爛的笑容,並且,很快我們成了推心置腹,無所不談的好朋友。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緣分”吧。

認識紅宇後,我就一直在想,那年的春天,我就從這條街道上走過,緩緩地慢吞吞地,一家、一家的鋪子看過去。可怎麼就漏掉了候鳥客棧?一屁股坐在了邊上37º℃2的木梯上,想想真是有趣。都說人生處處都有缺憾,可什麼是缺憾啊?缺憾不就是那些你所知的卻不能實現的嘛,可那些你未知的呢,上帝又給你找補回來的呢,那又算什麼?就像那年,到了束河,發誓要住束河,卻與候鳥擦肩而過,而今,卻又在漫不經心中和它相遇,並成為我們旅程中一個身心驛站。

我們對紅宇的了解越來越多,也愈發喜歡他。這個看著非常年輕的帥哥乃四川樂山人,大學畢業後曾在銀行供職若干年。當年哥哥在束河盤下來這家院子後,改建成客棧,於是,派他出任CEO。在這樣的地方,在游客的眼裡,很多人認為那是過著天堂一樣的生活。作為一個客棧老板,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春去秋來,院裡院外,迎客送客,酒吧客房,再加上餐飲,天天一堆雜事,又談何容易!酸甜苦辣,可謂冷暖自知。好在紅宇,樂天知命,為人謙和低調,生活樸素,包容大度,加上對這片土地深深的摯愛,他這一呆就是三年。這三年也是他人生最為美好的時光,看著周圍的朋友同學或學有所成,或小有建樹,他依然很平淡地說:“不後悔。”

在束河的時光,是我們這次雲南之行中最悠閑、最愜意、最懶散、最逍遙的時光。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拉開窗簾,把已經撒滿院子的陽光放進來,讓窗台廊檐下的花花草草迷惑一下朦朧著的眼睛,讓清涼的空氣刺激一下心肺,讓啁啾的鳥鳴在耳畔當個小鬧鐘。洗漱完,清清爽爽地下樓,泡上一杯綠茶,拎一把藤椅,坐在束河碧藍的天空下,聽著院外小溪的流水聲,眯縫著眼睛,開始曬太陽。

記得剛離開束河,踏上我們的怒江之旅,就收到紅宇的短信“超想你們!”看罷,我們哈哈大笑:“我們更是超想你!”在六庫落腳後,我們就在網吧看到了紅宇QQ空間的最新博克“噴”,笑得我和阿牛快掉了牙。

沒錯,和紅宇說的一樣,在束河的日子的確是暫時結束了我們“驢奔”的生活,開始了“驢噴”的日子。其實,噴不就是聊嘛,不就是侃嘛。之所以用“噴”這個字,不過更形像點而已。口若懸河,侃侃而談,引經據典,妙語連珠,字字珠璣,句句妙語。說到高興處,盡可以放聲大笑,而不必猶抱琵琶半遮面,假裝矜持與斯文;說到憤慨之處,可以連挖帶諷,損話連篇,而不必躲躲閃閃;說到動情處,盡可以讓真情真意溢滿胸懷寫滿面容,而不必羞羞答答故作嬌嗔。這種真性情的“驢噴”讓我們彼此非常享受。

關於具體的“驢噴”片斷,可以詳讀紅宇的博克。說來想去,還真記不起來把他噴暈過。唯獨一次噴香水,大概是喚起了他對某種香水的回憶,深深陷入某種粉色記憶中,於是,獨自默默地抱著香水夢踱回寢室睡午覺,其他關於“噴”的過程,一般都是我們並肩作戰,大噴小噴齊上陣,你逗我捧,直到把對方噴暈了算。

沒多少功夫,總在院子裡晃蕩的我,開始被門外的游客認作老板,而面對進門看房的人,我也坦然地盡起了一個老板的職責。熱情地打招呼,請進來,作介紹,回答他們的問題,然後高高興興地送走或迎進來。幾天下來,著實有了點奪權篡位的架勢。放著我屁顛兒、屁顛兒地滿世界張羅,紅宇到落得了個清閑自在。經常是一句:“萍姐,你照應著客棧,我出去一趟”就撂鴨子走人了。受人之重托的我,自然是更加努力拉客,更加熱情介紹,更加開動腦筋,使出渾身解數,引客上門。阿牛負責打外圍,經常是在街上就把客人帶來了,我在客棧作裡應,把進門的客人給胡擼得舒舒服服,說得心花怒放。姐們倆天衣無縫的配合,足以讓紅宇安心睡覺了。

真喜歡這樣的生活,可惜所有美好的都好像轉瞬即逝,一轉眼就到了我們要離開的日子。 這天的清晨,紅宇早早叫小妹去菜場買新鮮的食材,說晚上要給我們做飯吃。

傍晚時分,我在小四方街等來了深圳過來的致遠,阿牛也帶著吉拉德從麗江回來。於是,紅宇一個人悶在小廚房裡,燒菜做飯。不多會,就從裡面伸著頭說:“萍姐,開飯嘍”

最後的晚餐,在酒吧暖意融融的燈光裡開始了。番茄炒蛋,瓜片蔬菜湯,麻辣魚,清炒小青菜,銀魚炒雞蛋,每一道都吃的我們是滿口生香,不住地稱贊紅宇,好手藝。看著我們吃的開心,紅宇自然高興,這時,我們才知道,他竟然有痛風的毛病,很多食物還不能吃。望著他給我們張羅的一桌飯菜,心裡在開始吃飽前先盛滿了“感動”。

離別的夜晚,並沒有因為明天的分別而顯得悲戚。已經快到深夜,大家依然是談興甚濃,沒有回去就寢的樣子。我緩緩走到院子裡,望望頭頂上的天空,有雲朵在飄動,輕盈地仿佛被風一下就能吹動。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吧?!我在心裡默念著。

客棧門口上的紅燈籠散發著誘人回家般溫暖的光;酒吧裡那一盞盞在尼泊爾燈罩的裝點的燈火更是充滿異國風情,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與柔美;大黃咪開始在院子裡靈活地跳動,飛檐走壁;門外小溪的流水聲也越發急促和清脆。候鳥在這個寧靜的夜晚,顯露出了和白天不一樣的風情。“愛候鳥,從此時,從此刻”突然想起今天在記錄本上的信手塗鴉,不禁開始有些傷感。

看著酒吧裡依然雙目炯炯地和致遠侃侃而談的紅宇,不禁回想起過去幾天裡和他一起的一幕幕情景。開始對我們一幅冷淡表情的紅宇;調笑我們時漫不經心的紅宇;衝我們露出燦爛笑容的紅宇;對我們充滿關切神情的紅宇;一起“噴”人時露出壞笑的紅宇;被我們擠兌時面帶羞澀的紅宇;讓我們“噴”暈時一臉驚愕的紅宇;陷入我們的“八卦”將信將疑滿臉困惑的紅宇;侃到興致處,放聲大笑的紅宇;言不在多,和我們心領神會的紅宇;神情專注煮咖啡泡普洱的紅宇;不苟言笑地在QQ裡混戰的紅宇;最多的還是那個站在院子裡,圍著那李紅宇特色的紫色小圍脖兒,龍拉著一縷蓬松的頭發,夾著一支香煙,用夾雜著憂郁、淡然、清澈、篤定的眼神,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過客,平靜而從容的紅宇。

午夜時分,大家相擁告別。“總是要說再見,相聚又分離,總是走在漫長的路上。”多少年了,許巍的歌聲總是會在分離的時刻響起,這不禁讓我的眼眶又有了熱脹的感覺,它讓我不禁感嘆:旅行,對我來說,早已不是簡單地看看風景,陶醉於自然之中。更多的是旅途中所遇到的人和事,是友誼,是愛,是感動,是回味。這些真誠而善良的朋友就像一粒粒璀璨的珍珠,串起我一段段美妙而難忘的旅程,而這一切,才是旅行給我帶來的最大的幸福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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