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發,都是一個從凡間奔向天堂的開始; 每次回歸,都是一個從天堂回到凡間的終結 今天,在街上看見了一輛綠色的三菱越野車,忽然就想起了阿茸,那個陪伴我們一路奔赴梅裡盛宴的善良的藏族司機!現在當我坐在電腦前,耳邊響起扎西頓珠的《川藏路》,梅裡的一幕幕就如同電影閃回一樣,將我的思緒拉向香格裡拉。。。。。當飛機降落在中甸的機場時,已經離原定到達時間晚了四個小時。在出發前就知道中甸一直大雪,但我們仍然按原計劃出發,或許是希望有個奇跡吧。電話裡阿茸說他會在機場門口接我們,手裡拿著一串佛珠。當一個面色黝黑、帥氣、挺拔的小伙子出現在機場門口時,我知道那就是雖通過電話卻從未謀面的阿茸了。他先是忙著將我們的行李放上車,然後小心地將佛珠掛上,我知道我們將與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同行了!車到了古城的門口,照慣例司機會把車停在停車場,旅客自己將行李背到客棧,阿茸問我們要了客棧的電話,細心地詢問了客棧的具體位置,然後說我開車送你們過去。車在古城邊上繞來繞去,我知道他是想盡量靠近客棧,盡量讓我們少走路,車終於開進了客棧的大門。因為臨行前做了大量的工作,住的地方、吃的地方,我們都已找好,所以司機並不能有任何好處可拿,可阿茸似乎並不在意,他細心地為我們安排一切,盡量滿足我們的意願,卻一定不會有過多的枝葉。這一切也許就預告了我們之間的相處將是雲南故事裡最美的一段記憶。
可惜,出發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在去松贊林寺的路上,阿茸遺憾地告訴我們,他車上的坐墊剛剛被偷了,經我們追問才知道,那是手繡的藏飾坐墊,值不少錢,而阿茸說因為他的車坐過兩位活佛,所以有些可惜。說這些時,他的表情是淡淡的,並沒有太多的氣憤。我一直覺得他不是一個很輕易就願意表達的人。只要沒問,也就無話。其實他很帥氣很年輕,不過20幾歲。他的聲音、動作、處事似乎都和他的年齡很不相當,顯得成熟和老道。我不知道他怎麼形成這樣的狀態的。
我喜歡看他笑的樣子,笑起來有著羞澀的燦爛。沿路似乎都有他的朋友、老鄉,老的、少的。而之間又都有著不少的距離。他帶著我們,卻揣著自己的世界,對我們有著一些些視而不見的隔離。我們是梅裡的路人。這一片則是他生活的空間,無數次行走中的驛站。晚上,阿茸帶我們來到一家很火的餐廳,這是當地人才知道的餐廳,老板好客、善談,火鍋的滋味讓人回味。晚上,來到古城的四方街跳舞,毫無疑問,動作固然是一塌糊塗的,引得身邊的藏族老人不禁樂了起來,卻絲毫沒有排擠的意思;或許自己民族的文化被外人所認可,也是他們能引以為豪的地方越來越多的旁觀者開始加入到跳躍的行列中來,圓圈在不斷地擴大中不停轉動,歡樂的音符撒滿了香格裡拉這片世外桃源純淨的天空 許多人過得並不開心,繼而用各種方式、滿世界尋找著夢想中的快樂 其實他們始終沒有了解,真正的快樂,源自於人性中最簡單、最純粹的那一面 但是這一面,恰恰是不堪重負的現代人,在行色匆匆的人生旅途中最先舍棄的東西 。我們終於前往梅裡雪山了!一路上風景如畫,並非鏡頭所能撲著的。阿茸總是在問:要不要停車?要不要照相?可我們怎好意思一次次地停車呢。如果旅途之於你,不是匆忙從一個標志性地標趕向另一個地標的概念,那麼那些交談、那些歌聲、那些一閃而過的面孔,不就是最好的風景嗎?而這些又怎能用相機留下的呢。奇跡!我們終於迎來了奇跡。連續數天的風雪天,終於在我們到達後,天空奇跡般的放晴了!梅裡十三峰毫無掩飾地嶄露在我們面前,我們是幸運的。一定是帶來足夠的誠意和善良,卡瓦格博才給了我們那麼大的驚喜。神光立在蓮河之畔。我心皈依。在去西當溫泉的路上,阿茸指著河岸邊的一個村莊說,那是他的家,斯農村。我喜歡這個名字,一個個白色的藏式房子被掩隱在樹木中,背靠神山,面前是滾滾的瀾滄江,阿茸說,他們家那裡也有冰川和溫泉,最特別的是,瀕臨消失的熱巴舞,也只有他們村的小伙子和姑娘會跳了,可惜道路塌方,我們此次無緣斯農了,但也許這也給了我一個再次來梅裡的理由,想像一下,一群群健壯、英俊的藏族小伙和姑娘,圍著篝火,跳起那原始、粗狂的舞蹈,會是怎樣一幅情景啊!在西當溫泉等待騾子時,我們一再讓阿茸先走,不必陪著我們;因為他還要徒步回家,還需要翻過塌方的地方,可他說那怎麼可以,一定要把你們送上騾子才行,揮手道別時,阿茸一再叮囑要小心啊,一定要小心!我不知道怎樣去描述雨崩,至少在我第一眼見到它時,並沒有給我驚艷的感覺。然而,我不想用一些華麗的詞彙去描述無數人向往的雨崩神村,其實我覺得雨崩是樸實無華的,樸實得教想像的空間無限大。每個向往它的人都應該在身臨其境中,看見不同的風景,對這種樸素得出不同的認識。它就如同一個屏障,將繁華的物質世界與豐富而原始的精神世界相隔離開。在那裡手機只能當時間看,穿著簡樸的衣服,吃著簡單的飯菜,甚至連澡都不必洗,但卻在那裡找到了最原始的快樂。城市中許多人過得並不開心,繼而用各種方式、滿世界尋找著夢想中的快樂,其實他們始終沒有了解,真正的快樂,源自於人性中最簡單、最純粹的那一面 ,但是這一面,恰恰是不堪重負的現代人,在行色匆匆的人生旅途中最先舍棄的東西。 再見到阿茸時,已是三天後,我們從雨崩出來時。當經過10個小時的跋涉,當經過無數的驚險、無數的恐懼後,我們終於經尼農來到了西當。暮色中再見到阿茸、再見到那輛綠色的越野車時,我們恍如隔世。真想抱著阿茸哭一場,不知是因為恐懼、勞累還是別的,但終究沒有,我們默默地上了車,默默地馳向了飛來寺。第二天,我們沒有按原計劃回中甸,而是在飛來寺修整了一天,但這也給阿茸帶來了損失,我們過意不去,提出補償,阿茸笑著說沒有關系,你們好好休息。而他自己不願我們為他在飛來寺訂房間,而是回到德欽去住,第二天又來接我們。離別的時刻終於來臨了,在去機場的路上,大家都默默無語,說些什麼呢?一切的不舍與留戀,又能改變什麼嗎?當那輛綠色的越野車從我的視線中消失時,我忽然很想問問阿茸,我們之與別人,對他來說是不是最特別的呢。回來很多天了,總是不自覺地與阿茸發著短信,很想知道他在做什麼,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我與那種我所夢想的無拘無束的生活保持著一絲絲的聯系。我還是希望再次去雲南,去看他,還是希望那時見面的時候,他都很好。扎西德勒!願神山保佑你們,我親愛的藏族兄弟!附:阿茸電話:13988723303

(納帕海的清晨)

(松贊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