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禮前的准備)
2008年2月16日
我依舊還在回憶Udaipur,間隔的時間是久了一點,所以我一直努力的想要記下每個細節,記錄著點滴的回憶。其實,這些事情一直在我的腦海裡不斷的被調出來,反復的倒帶……整個古城,圍繞著孔雀湖而建,在皇宮的周圍除了有各類客棧,還有很多土生土長的當地居民,雖然這裡已經是現代化的旅行勝地,但是有些人還是保留著傳統的生活方式和宗教信仰。成群結隊的婦女們依舊延續了在湖邊洗衣服的傳統,寬大的台階,從巷子口一直延伸到水邊,這裡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社交的場所,洗衣服只是一種形式,關鍵在於是完成一次信息的交換,張家長李家短整個小鎮都知道。只是這一套社交方式是與旅行者絕緣的,外來的人可以坐在台階上欣賞這樣的場景;可以乘船泛湖的時候用相機記錄這些畫面,在他們眼裡,這好像是一件外星球的事情,其實不管來自哪個國家,我們的祖輩們不都是這樣生活而來的嗎?在距城市宮殿不到200米的地方,有一座印度廟Jagdish Temple,建於1651年。樣式同以前在尼泊爾見到的差不多,陡峭的台階高達40米左右,進入寺廟必須脫鞋,不用擔心當你回來時,鞋子被穿走,門口各有兩個看鞋的人,你只要支付一點點小費,他們不僅能把你的鞋子保管好,而且在你回來時,他能立即在數百只鞋子中,為你找到。印度廟一般也是鴿子等鳥類的聚集地地方,偶爾踩到鳥糞也是平常事,另外,在大理石的地面光腳走路,沒太陽的時候冰涼,有太陽的時候火燙,絕對是冰火兩重天;好在印度航空的空嫂發給我們厚底的襪套,看來這是在印度旅行的必備品之一,不僅能保護腳底,還能防鳥糞。“Hindu”翻成中文正好是“印度教”。 印度教是一個龐雜的宗教體系,囊括了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甚至互相矛盾的信仰和實踐。既是縱欲享樂的宗教,又是自我折磨的禁欲主義的宗教;印度教為素食者。牛在他們看來是神牛。據說英國人來到印度之前,整個印度有數百個邦國,各自為政,以信奉印度教和伊斯蘭教為主,英國為了挑起印度內部的民族矛盾,找人假扮印度教的人,在清真寺前殺了一頭豬;又找人假扮伊斯蘭教徒,在印度廟前殺了一頭牛,以這樣極端的事件挑起了兩方的矛盾,並且愈演愈烈,最終英國人漁翁得利。寺廟的石塔上,有很多雕刻,講述著一個個故事,沒有當地的向導,是無法讀懂的。我們去的那天,正好趕上了一個宗教儀式,由長老帶領眾教徒做法式,作為虔誠的一部分,所有在場的人員,一律禁止拍照,我無法理解他們動作中的意義,只能帶著敬畏體味這異域的心跳。在Udaipur的三天裡,我們一直在從不同角度觀察城市宮殿,分別從內部的參觀;在宮殿外的游船環湖;在日落中看夕陽照紅城牆;在宮殿對面拍攝夜色中的城堡。已經能夠把錯綜復雜的巷子記得熟透。經常一天內要來回路過許多同樣的商店,店裡的伙計總是不厭其煩的同我們打招呼,我們也總是微笑著過門不入。自打我們昨晚受邀去參加婚禮,穿啥衣服出席,就成為我們的一個話題,我打算做一套印度莎麗去參加。在Udaipur,聚集了很多裁縫店,就像在上海外國人集中出沒的地方,多的是做旗袍的商店一樣。好像全世界的裁縫都是男的,這樣也不例外,他們提供印度傳統服裝的制作和改良。距離我們住處不遠的地方有家大裁縫店,路過這麼多次,終於我們要走進去做衣服了。走進店裡一個英國女孩盤腿做在他們的踏上,身邊已經堆放了成山的衣料,想必她已經挑了很久。裁縫們也個個和顏悅色,耐心的為她一遍遍展開布料又疊上。我們同女孩也相互打了招呼,一起評論著衣料。她來印度已經超過10次了,每次來印度都比到Udaipur,總會做很多衣服帶回去,可能她的工作是服裝買手,已經是這店裡的老主顧了。忽然,她相中了我脖子上的絲巾,是一條在中國買的絲巾,上面繡有蝴蝶的圖案,每次旅行的時候我都會帶著,主要是遮擋太陽和風沙的。英國女孩在鏡子前反復試戴我的絲巾,愛不釋手,一直贊美圖案漂亮,手感好,引得裁縫們也一一過來看料子。印度也有絲的面料,大多裁縫店裡也一直炫耀自己的布料是“Silk”的,不過他們的絲料摸在手上,感覺還是比較粗糙的,不比不知道,當印度絲遇到中國絲,區別就就出來了,紛紛贊美中國絲綢的順滑手感。這下英國女孩更來勁了,使勁兒讓我把絲巾賣給她,並讓我隨便開價,裁縫們也幫著她說服我割愛。我很好奇,為什麼她如此的執著,原來她對所有蝴蝶圖案的東西都無法抗拒。後來我告訴她:這樣的絲巾,在中國到處都有,很普通,而且品質都是一流的。“聽得她眼睛都綠了,決定要盡快來中國。看在她要來中國消費的份兒上,我沒有收她的錢;作為交換,她讓裁縫按照我的要求為我做了一條半身裙,算在她的賬上。就這樣我在印度成交了一筆“生意”,其實也談不上誰賺了誰的錢,而是一次誠意的交換;一次盛情的邀請;希望將來有一天她真的能來中國,也能為中國的絲綢而流連忘返。原來,莎麗都是要根據尺寸定做的,一整套莎麗,不是我們之前理解中只要一塊長大布包裹在身就可以了。其實分3個部分,上衣,裡群和莎麗。普通人的莎麗就是一件緊身的短袖,只要顏色同莎麗的顏色搭配就行了。但是如果要做的精致,在上衣的設計上,就頗為費心了,除了顏色,還有款式,還要考慮花紋和刺繡與莎麗之間的協調。所以沒有24個小時是難以完成的。一整套上好質地的衣服價格也是不菲的。由於我們只有半天的時間,所以就打算做一條經過改良的具有印度風格的半身裙,款式很簡單,穿著也方便。 定做的裙子5個小時後可以取回,剩下的時間是用來浪費的。在Udaipur的三天裡,我們照列在下午的時候,找個屋頂打盹兒;這裡有適宜的溫度;涼爽的清風,若有似無的節奏;只可惜這裡大多數地方都不賣酒,否則午後的微醺,配上空氣中彌散的香料味道;應該是一種最好的催眠方法。
婚禮的起點從孔雀湖邊開始,准備從傍晚開始,男方的親朋好友們陸續彙集在城市宮殿範圍內的一個五星級酒店的湖邊餐廳。來賓中的所有女性都穿著印度莎麗,其中不乏西方和中國的女人的身影;所有的男性都是西裝革履,不過會多一樣與眾不同的步驟,就是包頭;在餐廳的中間,有一位年老的手藝人,桌上放幾打顏色艷麗的布料,所有的男性嘉賓輪流坐到他面前,在他熟練而有力的動作下,一會就把長布條包成了帽子狀,腦袋後面還留有一長截像辮子一樣;一位澳大利亞的賓客告訴我,感覺頭很重,腦袋有些暈,我猜想可能帶緊箍咒就是這種感覺吧;看到有些小男孩難受的表情,讓人忍俊不止;好在這樣的頭飾只在最隆重的儀式才需要佩戴。看到一個“紅頭阿三”不稀奇,看到一群的陣式,的確很壯觀。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儀仗隊分列兩邊,現場樂隊一遍又一遍地打擊著熱鬧的鼓點,這是穿著傳統的服裝;騎著盛裝的白馬;在眾人的簇擁下;從院子裡踱出來;然後樂隊開道,所有的男人都走在白馬的前面護駕,所有的女性就在白馬的後面跟隨,行程了一個上百米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穿過皇宮的車道,往碼頭走去,一路的熱鬧,換成沿途的祝福。我們被簇擁在這幸福的隊伍中,聽不懂周圍的印度女人們都在說什麼,不過大致的意思是這衣服很漂亮,包包在哪裡買的等等…… 反正這是全世界女人不變的話題。又遇到昨天那個帶N記D字頭相機的女孩,她換了一套衣服,款式自然延續她的知性和時尚,不過今天的問題換成是怎麼能照孔雀湖裡的水上宮殿夜景的倒影呢?由於我們的要在晚上9點的火車離開Udaipur了,所以只能送隊伍到碼頭,沒有時間繼續參加在水上宮殿舉行的婚禮了,雖然我們已經在第一天的下午坐船游湖的時候登陸過水上宮殿,看過夕陽下的金色的城樓,但是錯過了正式婚禮的儀式部分,確實很可惜。沒辦法,人在旅途,總有遺憾。回到古城的某個屋頂餐廳,在等待外賣的時候,驀然回首,撇見水上宮殿上空的煙花,綻放在夜空裡,倒影在湖心裡,然後散落的煙花墜落在湖面上;霎那的絢爛,只留下天空中的一縷煙雲,隨風而逝。想必此刻的婚禮儀式已經結束,從此世界上又多了一對夫妻。一直以來我都害怕參加婚禮,因為害怕看到自己的身單影只;更害怕聽到總是有熟人關切的問我的婚期,這更是讓我無言以對;沒想到在印度的20天,遇到的婚禮比我過去5年參加的還要多,該來的總是躲不掉。這年頭過著乏味的生活不稀奇,有著不快樂的婚姻也沒問題,哪怕閃婚又閃離的人都能招搖過市,唯獨寧缺勿濫的大齡未婚女青年無所適從。離開古城的那個夜裡,TUTU車穿行在狹窄的車水馬龍中,就如同我們來的那個清晨,“India,the place you never want to say goodbye.”這是在Udaipur的第三天留在自己space上的唯一的一句話。這裡是因為旅游者而興旺的古城,各種生活設施俱全,連日用品都是大家叫的出來的那些大品牌,多少從泰國進口而來。我想如果以後要找一個印度地方呆,這裡會是另一個選擇。10個月過去了,我還會懷念起那寫嘈雜、紛亂、繁忙的巷子,會想起我們在那個古城裡的特殊待遇;會想起我們失而復得的腳架;會想起那堵日落裡的金紅色城牆,或白色的宮殿,猶如飄在孔雀湖上的蓮花,綻放在夕陽下……完成於2008年11月30日 上海 雪中蓮

(金色的城牆)

(下午茶時,遠眺)

(印度廟的雕刻)

(翱翔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