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的幸福在哪兒裡?
加德滿都的陽光從北京時間的12點,到尼泊爾時間的深夜11點,到達加德滿都,10個小時昏沉的思維中,混亂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從機場到泰米爾,車子行駛在夜色的迷茫中,看到阿嘎從小巷子裡晃晃悠悠的走出來,接過我們手中的背包,又開始相信男人也是可以信守承諾的。
阿嘎為我們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家庭酒店的小而溫馨收容了三顆疲憊的心靈,濃濃的倦意抵擋了窗外轟轟的鼓點、歌聲,半夢半醒聽同屋女孩講述在西藏的奇遇,我竟然入夢。
耀眼的陽光,小小的房間,熱鬧的街道,泰米爾同每一座熱鬧的城市一樣的直觀。阿嘎帶我們去吃當地的皮薩餅,清淨的二樓沒有客人,倚窗而坐,看清楚每一扇開放的店鋪,尼泊爾老板微笑的雙目,游客們放松享受的愜意。飯後,燃一支香煙,看輕煙如蛇渺渺升空,在這條街道上空徘徊。
買好了第二天去博卡拉的車票,我們乘出租車去猴廟。一進廟門,看到那雙布達的眼睛注視著我,眼睛裡有靈魂和美麗,它普度眾生、播撒真理。下午三點的陽光依然火熱,金色的佛塔燦爛光芒,朝拜的人們托著虔誠的一顆心,前來述說自己的千般妄想萬般憂愁。我坐在長廊裡,看年長的女人在做祈福的儀式,據說,她們每天都在這裡做同樣的事情,每一天每一天,對她們來講,這就是生命的意義。人群越來越多,都是棕色的面孔、濃黑的眼眸,女人彩色的長裙,男人素白的長衫,慢悠悠的,在高低錯落的眾多佛壇間朝聖。
傍晚,猴子們都出來覓食,它們在廟裡玩耍,看到游客手中的食品袋就會搶奪,即使在這樣溫文友善的寺廟,猴子表現的仍然是原始的意願。站在猴廟平台,可以看到加德滿都全貌,城市頓然如火柴盒般渺小,如果,可以把我們的心胸隨時放在高處,把一切看小看輕,便可以收納所有的發生。
陽光下,一道彩虹忽然掛在加德滿都上空,白雲之上,清晰的弧線散發著寧靜的光彩,我相信,這是大自然信手捏來的綢帶,只有他才擁有隨心所欲的能力。
博卡拉的雨季一路的或明或暗,一路的霧鎖群山,一路的美景如花,即使午飯的路間餐館,也是紅磚綠樹、流水小橋、鮮花佛像,正是我喜歡的情調。
到達博卡拉時,細雨濛濛,輾轉間找到了最浪漫的酒店,因為躺在房間就可以看到費瓦湖,因為在天台上可以看到魚尾峰,因為房間對面的酒吧露台上,繪有一雙智慧的眼睛。
簡單的梳洗後,三個女人要去逛街,走在細雨中,三三兩兩的游客、密密麻麻的店鋪,漫無目的、滿目芳芬,各色的飾品、各種手工藝品、精致的、粗糙的、真的、假的。累了,想去大餐,完全敞開的餐廳,可以看到雨點落地化作梅花,閃爍的燭光、周到的侍者、朦朧的樂曲、冰甜的奶昔,還有期盼的徒步穿越,我仿佛聞到了幸福的香氣,而這種幸福只能我一個人享受,沉醉其中無法轉述,愛我的和我愛的人都在圈外,我遠離了他們,只肯自己獨享,人是寂寞的還是孤單的?
第二天,陰雨。我們找來朋友推薦的向導商量路線,他說,我們這樣6天的徒步路線,難度不大,而且能看到很美的雪山,等到天晴了,就可以出發,這段時間山裡人少,吃住行不會那麼擁擠,現在是雨季的結尾,很快就會過去。聽這樣寬心的話,我們也開始放松,繼續在街頭巷尾的閑逛,頗有收獲:2條蜜蠟項鏈、1條蜜蠟手鐲,其實,都屬於西藏特色,但,那份濃郁的異鄉風情令我愛不釋手。累了,坐在酒店房間的陽台上,看街上旅行者的身影,看當地人游行的長隊,大喇叭裡喊著口號,每個人都手舉標語,他們的身上正流淌著投身國家、為自己吶喊的熱血。
第三天,陽光普照,在酒店的天台上,看到魚尾峰美麗的折回曲線,如白色鯉魚尾扭動著翹向天空,甚至有銀色的魚鱗閃著水光,最美的雪山忽然呈現在眼前時,竟有難以確信的無措。我知道它千年萬年的等待,看遍滄桑世間,即使更多的人心懷憧憬的敬仰它的美麗,而它,平靜依舊,不可方物。
來到費瓦湖碼頭,租一條彩色帆船,船長陰郁的面容略帶憂傷,與我們的興奮並不合拍。帆船飄來飄去,看費瓦湖面上輕霧的舞蹈,船長帶我們到湖中心的一座小島,依舊是當地人朝拜的廟宇,依舊是虔誠的雙唇,對神的敬愛已經滲透到他們的血液中,一輩子不離不棄。船長也走進廟中跪拜,出來時,額間一粒朱砂,看到他的臉色似有微微的柔和。
離開費瓦湖,租一輛出租車到老城區,那是當地人生活的地方,她們衣食住行的原生地,喧鬧而原始的店鋪、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頭巷尾的叫賣,生活的必需品,簡陋又重要,尤其那些漂亮的花布,五顏六色,似盛開的鮮花,正是尼泊爾姑娘身上的長裙。試了幾件彩色的長群,穿到我身上都有點不協調,我沒有她們那樣安靜如水的雙眸,沒有她們那樣圓潤的曲線,沒有她們那樣深棕光潔的皮膚,無法展示尼泊爾民族的風情萬種。
充滿遺憾的離開老區,我們去尋找幾個老寺廟,在經過一番的盤山路,來到綠樹掩映下一座高大的藏佛教寺廟,管理寺廟的是一個年輕的藏族小伙,他打開正殿的大門,帶我們看壁畫上的美麗彩繪。他說,他年少時就離開了西藏,在印度學習藏傳佛教多年,在印度數載學習後回來,修葺了這個寺廟,通過這座寺廟,在尼泊爾宣揚他的教義。走到後院,數十名在這裡學習宗教文化的男孩子們,他們席地而坐,在陽光下認真的寫著、讀著,清澈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我們。山後,還有學生們的宿舍,涼掛著磚紅色的僧服。
再穿過數條當地人居民區後,順一條小溪,藏著另一個古老的尼泊爾寺廟,爬上高高的台階,古老陳舊的幾座寺廟坐臥在山頂,但都大門緊閉,沒有開放。而這裡,開滿了美麗的三葉梅,各種顏色交織著,更像一個鳥語花香的花園,竟然還有一對戀人在長凳上坐著閑聊,還有兩個美麗的少女在花叢中間賞花,在征得少女的同意後,我們拍下了她們青春的笑臉,在鮮花的影射下是那麼迷人,尤其那兩雙閃亮的眼睛,如溫柔的湖水,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那少女追下台階,送來三支盛開的三葉梅還有她們那麼真誠的祝福。
黃昏時分,登上桑冉庫特看日落。略有陰霾的天空漂浮大塊白雲,費瓦湖像一塊藍寶石鑲嵌在群山中央,白雲的陰影則宛如寶石的瑕疵,一切都是定數。因為幾天的陰雨,我們看不到日落,也看不到太陽余暉照射在雪山上的那一精彩落幕,當把整個博卡拉盡收眼底時,那份遺憾已被一種另眼看滄桑世事的滿足趕跑,有時候,一個安靜的場面也讓人心潮起伏。三個人依舊在山頂接受冷風的吹拂,不想走,被北京的嘈雜污染的心情,多麼需要這樣的安謐、這樣的純淨和自然的原色。
明天就要開始徒步穿越了,晚上在燭光搖曳的酒吧裡,三個人各自懷揣心事,憧憬著穿山越嶺面臨的美景、艱辛。
綠野仙蹤第一天
早上8點出發,10點開始登山,我們的背夫加爾巴用最質樸的雙肩成為我們三個女生這幾天的依靠,上路了,我和露露姐甩開步伐邁向山坡,穿過一條河、越過一座山,看到無數的樹木花兒,聽著鳥鳴,與我們一樣熱愛玩耍的人很多,膚色各異,其中有一位爸爸最令人羨慕,他一人帶著4個小孩,最大的女孩大約十幾歲,照顧二個弟弟,最小的孩子還在他的懷裡抱著,並不著急趕路,他們只是享受一路上玩耍的快樂而已。
已是下午3點,在征得隊尾的同意後,我們走上這段路中最艱難的一段直上直下的台階路。我經常的回過頭,看我走過的那些路,這是我堅持向前的動力,大汗淋漓後,天漸漸黑下來,17:30到達ULLERI,與同樣遲來的另一隊人馬一起找了住處,休息。沒有電、沒有洗澡水,只有泡面,那味道,竟然意外的誘人。穿越的第一個晚上,只看到漫天的繁星,我們的房間只是三張床,頭頂著窗戶,不過,這樣就足夠了,在星星的照耀下,依然感受到幸福,就足夠了。
總結了第一天的經驗和教訓,我們決定要早點到住宿地,那一桶太陽能洗澡熱水,誰先到,誰才能享用呢!
第二天
7點,我們早餐後出發了,我和露露姐更加神勇,美麗的環境下,身心的快樂使我們沒有疲憊的感覺,尼泊爾的環境如此原始、純粹,令每一個在此徜徉的人都放松、愉悅。陽光毫不吝嗇地打在我身上,可以感覺到汗滴在皮膚上的流淌,我喜歡這種真實的、可以觸摸的肉體感覺,我喜歡陽光給我產生的變化,使我蒼白的肌膚變成健康的棕色,使我陰郁的眼睛看到明媚的金色,使我衝突的思維變成簡單的情感,治療我的身心。
我不知道運動是不是真的有利於改善心情,但是,旅游絕對調劑心態。
在一條條山間小路穿越中,在一個個民間小村休息後,在一片片草地的背景中,下午1點鐘,我和露露姐提前到達了計劃中的休息地:GHOREPANI。找到一家地勢很高的家庭旅館,放下背包,衝進小小的浴室,略有溫度的洗澡水衝洗著這兩天肌肉的酸痛,從心底湧出的燥熱逐漸清涼。伸展四肢後,坐在旅館一層的窗邊,厚厚的木質桌椅承載我輕飄飄的身體,一壺尼泊爾茶的香氣環釅空中,我的心也被泡在茶中,窗外的威武雪山,鎖住所有人的雙目,餐廳裡每張椅子上的人都默不作聲,靜靜地想著心事,靜靜地看著雪山。這座小小的村子被四周的雪山環繞,成為徒步者的首選。而明早的poonhill看雪山,是這個行程中第一個高潮。
第三天
早上聽到雞叫,三個人亂哄哄的爬起來,走廊裡,已經聽到紛亂的腳步聲,我們穿上衝鋒衣,背上相機,奪門而出。啊!蒼穹依然星空璀璨,星星如鑽石般光芒四射,誰說有錢什麼都能買到,縱有萬貫家財,誰能將這樣的鑽石作為首飾獻給新娘?
夜色裡,跟著大隊人馬向山上走去,沒有人說話,只有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洞洞的前方晃動,我們急匆匆的腳步,好像夜襲戰地。大約40分鐘後,終於登上山頂,天色已微微發亮,在黑色的帷幕中,一字排開的雪山輪廓呈曲線圖,拐點連綿,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這麼壯觀的雪山群,我砰砰亂跳的心髒已經由於攀升而蹦變為驚喜而舞。踏在厚厚的草地上,找好位置,架好相機,等待著快門閃動的時刻。天色已呈金橙,第一縷陽光照在雪山的最高點,散發著如燭光最閃爍的光暈,很快,更多的雪山可以初見端倪,心跳加快,這輩子也許只能看到這一次,不能錯過雪山現身時的每一個瞬間。相機此刻成了最依賴的朋友,甚至比我的記憶還要重要,有時候我也在想,對於我,旅途中的什麼最珍貴,那些向人炫耀的照片?自我的心靈感受?美麗風景的經歷?一路上素不相識人的笑臉?還是偶遇到那些閃著金光的博愛的心靈?
隨著陽光的灑射,雪山在幾分鐘後成為光芒四射的主角,它千年萬年的巋然不動,面對著狂呼的人群,它對世間萬物蒼生有著怎樣的遺憾。在它的高大身形之下,草地上所有的人類都渺小如草,人們抓緊每一分留影、匆忙中無暇顧及它的哀怨,當太陽徹底跳躍而出,雪山已無法直視,而嘈雜的poonhill也慢慢歸於平靜,游客開始陸續離開,只剩下二個年輕的男孩子以雪山為背景的駐足。我們三個登上觀景平台,極目遠眺,連綿起伏不斷的群山在朝陽中疊疊層層,像極了家中那副迷蒙的水墨畫,世界真的很美好!
下山後,大部分背包客都已離開,加爾巴因為昨晚醉酒,不能與我們同時出發了,10點鐘,三個女生自己上路了。陽光依舊的灼熱,一個小時後,無意中回頭,竟然看到我們並行在雪山群中,而這個風景,甚至比在poonhill上看到的風景都美,魚尾峰翹然挺立,而在poonhil是看不到這個角度的魚尾峰的。取出相機,又開始攝取這樣的美景,好像這樣,它已屬於我了。在一個石頭堆砌的平台上,一位灰發背包客在那裡休息、聽音樂,他獨自一人,面含微笑的看著我們,充滿著長者的寬厚,更有男人的魅力,幫我們拍下合影,試圖令我們滿意。
森林之路躲避了強烈的日曬,我的手臂已經開始蛻皮,但,路越來越陡,而且還有蟲子鑽進鞋子、褲腳,下午6點半,終於到達了住宿地:TAPAPANI。冷水洗澡後,在只有一張桌子的餐廳吃飯,所有的人都圍坐在這張大大的餐桌邊,有說有笑,非常開心熱鬧。又碰到了那個帶著四個孩子的父親,他們一家人的旅行多麼值得回憶,晚上聽著孩子們的打鬧聲沉睡而去。
第四天
早上7點半出發,與那些路途上交會而過的向導、背夫們告別,他們都是勤勞的人,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汗水贏得生活的尊敬。路途走了一多半,已經對自己的體力充滿了信心,心情也格外的愉快,路上幾個漂亮的小村子阻止了我們的步伐,坐在高高的涼棚裡,看腳下的青山綠水,油然而生的滿足感,幾天的車馬勞頓,頗有成就,我們穿越了幾座山,經過了無數的村莊,看到了尼泊爾美麗的自然風光,感受到鄉間無比的安閑,頗有些貧瘠的物質生活決定著所有的旅客都是過客,只有當地人無條件地接受這樣的清貧,也保護著美麗自然的延續。
下午2點,在經過異常艱辛的一段爬坡後,到達了CHHOMEONG,找到了半山腰的一群旅館,在有中國人的一家安頓了下來,我衝進洗澡間,再次感受到極度疲頓後的放松,我感嘆:沒有經過苦難的人,不會珍惜現有的幸福。
我坐在路邊的椅子上等著後面一行人,她們在拍下珍貴照片後姍姍而來,時間尚早,她們洗澡,我則坐在餐廳裡看雪山在暮色中的隱去。晚餐時分,那個法國帥哥說,再向前走不遠,有一家更好的旅館,能看到更好的風景。那好,明早還去拍雪山日出。
晚上9點,旅館迎來了當地的民俗歌舞表演,我坐在二樓上觀看,直到眼睛已經睜不開,甚至不知道怎麼跌跌撞撞的回房睡覺的。
第五天
天蒙蒙亮,我們又背起那套行頭出發,真的呀,這個漂亮的旅館面對這雪山,旅館的平台上就是個觀眾席,將巍峨雪山盡收眼底,太陽姍姍來遲,拍不到日出了!有些遺憾,不得不承認,也許人生充滿遺憾。
喝過尼泊爾茶,嘴裡依然回味著茶香,我們出發了。今天的路很長,而且,有一段下坡路非常不好走,加爾巴*對我們提前叮囑。因為天熱,每天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又沒有條件洗衣服,一路上,丟掉了幾件恤衫和短褲,帶來的零食也吃光了,背包越來越輕,不過,強行鍛煉後的肌肉越來越緊,每次上下台階,大腿、小腿都疼,面對這麼多坡路,每次的疼痛竟然帶來痛後的快感,我猜想,這就是人類的自我保護機制吧。
看了山川河流、看了綠地稻田、看了雪山草地,此行帶給我那麼多新鮮的美景,我更加深信,即使是最渺小的百姓,與世無爭,安靜恭良,也能夠令自己的生活充滿希望和幸福。今天是在山裡住宿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能回到博卡拉,於是,戀戀不舍與即將結束的艱苦成為心中的矛盾,既舍不得美麗的山谷,又渴望柔軟清潔的睡床。因為放松了時間的約束,我們一路上邊唱邊走,我喜歡的那首:隱形的翅膀:每一天,都在孤單絕望中堅強,每一天,就算是很受傷也不閃淚光,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飛過絕望……曾幾何時,這首歌成為鼓勵我的刻言,每天在輕軌裡默唱,但,在這裡唱這首歌是另外一種感受,是自由、快樂、釋放、實現、飛奔的暢快。加爾巴告訴我們,那幾間綠色房子就是目的地:TOLKA,我們向著目標衝去。下午四點半,衝到了目的地,旅館老板娘胖胖的,最喜歡她家到處的鮮花,尼泊爾人民把鮮花散在自己的房前屋後、樓上樓下,即使在破舊的泥盆裡,也種植著盛開的鮮花,養眼養心。依舊是尼泊爾茶,而其他的什麼菜點,我已經沒有記憶,但,每日坐看雪山,慢慢品茶,對我,是最美好的時刻。今夜,是山中的最後一晚,冷風而過,我依舊等到星辰閃耀,那漫天的星星、如棉絮般密布的銀河如此迷人,我無法描述仰望黑絲絨幕布上墜滿寶石的心情,只能靜靜地看著夜空的閃爍,晨星、煙波浩渺、風雲蕩漾,在歷史的長河中,只有天地依舊,長相思守。第六天
看日出,成為每天的習慣,7點,我們在旅館的二樓看到雲彩遮住了雪山,幾天來,陰天還是第一次,繼而覺得慶幸,因為山裡的雲朵都那麼不一樣,都是那麼純淨而豐滿,鑲著金邊晃動著流蘇,不管是什麼樣的形狀,都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
喝過尼泊爾茶,踏上最後一天的路程,穿過這個村莊,經過若干的草地、麥田,我們就會達Pedi,然後乘車回到博卡拉。這個村莊大大小小的孩子們跟著我們討要錢、巧克力,這是整個穿山過程中碰到的第一場乞討情形,所慶幸的是,發生在最後一天,我們都有些難堪和緊張,不知如何應對,只有加快腳步離開。很明顯,山這邊的生活更加艱辛,這個村莊不是穿越的必經之路,所以,游客相對減少。
經過5天的鍛煉,我們已經成長為戰士,面對崎嶇的山路毫無懼色,在一段陡峭的亂石下坡路之後,又是一個村莊,有很多游客在這裡住宿,加爾巴說,從這裡可以看到連綿的雪山群,可以看日出日落。只是今天陰天,雪山躲在雲後不肯現身。說話間,細雨絲絲,打開隨身攜帶的雨傘,繼續徒步,時停時落的雨滴,不能阻止我們前進的步伐,只是,置身於一大片梯田裝的稻田時,那翠綠色的大片整潔,打動了我們,拍照,留下最後一天的記錄,保留心中最溫暖的角落。
到達Pedi,已是下午4點,計程車趕到時,已是大雨滂沱,山裡電閃雷鳴,預示著一場好雨的到來。我們冒雨裝上行李,又在雨中駛向博卡拉。出山便沒有雨,只有咖啡夜店的霓虹閃爍,山裡山外,兩個世界。還是那間酒店,還是那個服務生,放好行李後,一行人去吃晚餐,當地的饃饃店、還有炒面,據說是鬧市中的當地特色小吃店,絕對正宗。
飯後,與旅行社結賬,購買了後天一早去藍毗尼的長途車票。想到明天還可以泡在博卡拉,竟然有一種幸福的甜蜜。
博卡拉的陽光照常升起,這個沉沉的懶覺,使精神振奮,已是中午時分,我和露露姐決定租輛車去找吃魚的村莊,好多年沒有再騎自行車,晃晃悠悠的就向山裡出發,暖洋洋的山風迎面而來,沿著費瓦湖畔,騎行在山間小道,依山傍水,山路彎彎,,我們看到了依山而建的旅館,橘紅色的尖頂,藍色的圓形房子,與自然環境渾然一體,充滿著智慧與人性的光輝。途經漁村,沒有停留,還想看看前面有什麼更大的誘惑,然,騎行的路越來越顛簸,前面已經完全是石子路,於是,我們回頭,選擇大樹下的魚館坐下午餐。老板胖胖的,友善的笑著,鄰桌的游客我們推薦特色魚,老板憨憨的點頭稱是。魚,很鮮,但做法,不敢恭維,我對吃向來不挑剔,走到哪兒吃到哪兒,走到哪兒都不放過特色菜,這樣,卻更增加了我的驕傲:中國的美食世界第一,所向無敵。
慢悠悠的騎車向回家的路,湖上的天空雲彩飄飄,在雲彩間,有幾只滑翔傘迎風而展,傘翼如五彩的大鳥徘徊在空中,巨大的翅膀滑過我的心間,曾經最向往這樣的自由生活,可以任意飛翔,也曾經對發問的朋友說過,下輩子要做一只飛鷹,只要有一雙翅膀就可以到世界各地。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道傷,如今,我丟失了我的翅膀,人間好像就是令人神傷的地方。
我喜歡夜晚在這個街頭徘徊,安靜的一個人,買了街頭的小吃,邊走邊吃,迎面一個很小的,大約3、4歲的小男孩擋住了我的去路,他穿著牛仔帽衫,大眼睛閃動著,異常漂亮的一個孩子,只是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擋住我為什麼,我正要蹲下來和他說話,他媽媽跑過來抱走他,嘴裡還在呵斥他,這時,我才忽然明白,他是想吃我手中的羊肉串燒,大概是餓了。我愣在那裡手足無措,有些討厭自己反應如此慢,沒有滿足那個小男孩的願望,真的懊悔,我又不敢追過去,怕冒犯了他的媽媽。那個孩子的眼睛一直在我眼前晃動,我又走回去找到那個媽媽的小店,她家賣戶外用具,我買了一件背包罩,按照她說的價格付了錢,然後,問她的孩子在哪兒裡?她往裡指,看到兩個小小的男孩子在地上熟睡。她說她有兩個兒子,有笑又有淚地說,我要把他們養大。我說,你的兒子好可愛!然後有些心酸,有些無奈。至今,那個小男孩的臉依舊清晰地印在我心中,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忘。
回到酒店,整頓行裝,明天就要離開博卡拉,最後一個夜晚,讓夢中的那個人再次回來吧!
早上7點准時出發,走出房門前,房對面的那雙佛眼依然慈愛的微笑,數以萬計的游客來來往往,都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有了溫暖感覺。
前世藍比尼舊車廂、舊座位,車子出發了,在山間穿行,可以看到雲層在山坳裡的漂浮,可以看到朦朧的樹、田野,好像又回到了徒步的景像,上天真的慈悲為懷,在離開博卡拉的最後時刻,我又真切的體會到那山林曾經如此美麗,如此與我接近。
中午1點半,我們到達了白德瓦,繼而坐上一輛出租車直奔藍比尼——世界佛教中心,佛祖釋迦摩尼的誕生地。一路上,看到的竟然是貧窮落後。在大門口,守衛攔住了出租車,需要乘人力三輪才能進入寺廟中心,可是,門口沒有人力車,我們三個背著大大的行李,正午的太陽下,徒步進去,lisa一定得哭了,而且,她上火,嘴唇已經腫得像兩條香腸了。此刻,一輛面包車要駛入大門,我們急忙跑去和人家商量搭車,司機和善的立刻答應了我們,幫我們托行李。坐上車後,我默想:老天,我願意做個好人,好人有好報。和司機聊天,得知他是尼泊爾寺的工作人員,並且給我們指點裡面的情況,還把我們送到中華寺。我們千恩萬謝,司機也只是靦腆的笑笑,做一個善良的人吧,這樣才能感到世界的美好。
早聽說中華寺不留宿客人,但是,lisa還是想去用她的虔誠感動裡面的中國和尚,lisa信佛,她覺得出家人吃齋念佛,應該悲憫天下,更何況我們是從中國來到尼泊爾的朝拜者。只是,我知道,會碰壁的,因為有太多的中國人說過,中華寺不肯收留任何游客,除非你有很多錢送來獻給寺廟。因為這裡的水、食物都是從國內運過來的,成本太高,和尚們還要享用呢。我想不碰壁,申請在寺外看行李,果然,十分鐘以後,lisa和露露姐因為打擾了大和尚的午休而被呵斥出門,lisa委屈而不解。而我們背起幾個大包,向韓國寺走去。
韓國寺的值班人員是尼泊爾人,他讓我們做了登記手續,帶我們去房間,告訴我們現在食堂還有飯菜,去吃飯吧。食堂很大,異常干淨,也很清靜,四周的書架上有各種各樣的書,旅游、宗教、歷史、人物傳記,感覺大部分書是游客留下的。午餐的韓國泡菜、土豆、米飯,清淡又香甜。飯後,我放松自己,在舒適寬敞的房間裡看書,她們則去四處轉轉。
已近傍晚,我起床洗衣服,並在寺內參觀,韓國寺還在建設當中,因為是集資建寺,工程時斷時續,他們顯然是在用自己的力量表達出家人對修行的認識,寺廟的風格古樸素淨,灰色的佛塔,一如樸素的真理,襯托著中華寺的金裝碧瓦。晚飯時分,二位姐姐回來,是去中華寺與大和尚切磋佛法了,不管怎樣,中華寺依然是我們心中最神聖的所在。
Lisa的嘴腫得更加嚴重,夜不能寐,而我,與她同床,卻沒聽到她晚上獨自哭泣,我真是太沒心沒肺了。
第二天早6點起床,早餐後,去聖母寺。這是釋迦摩尼出生的地方,紅磚房子裡,珍藏著久遠故事的痕跡,對面,兩棵異常高大的菩提樹枝繁葉茂,說是佛祖誕生在菩提樹下,注定與佛教結緣,有些人,是帶著上天的任務降臨到人間的,他們拯救蒼生於水火,把混沌的心靈點亮。如今,那棵最大的菩提樹下,有打坐冥想的智者:韓國寺的僧人、居士,還有來修行的一位中國人。
綠草茵茵的廣場,巨大的蒲團暴露在陽光下,那一群紅磚壘起的蒲團雕刻時光的過往,依稀還可以聽到幾百年來誦經的回響。我感到沉重不堪,我不懂是不是因為我對宗教的無知造成了茫然若失。
出了聖母寺,我們租人力車去往各國在此地修建的寺廟:緬甸寺、德國寺、印度寺、尼泊爾寺、泰國寺、越南寺、中華寺。每個寺廟都呈現出自己國家的宗教宣講主題,但人心向善是眾望所歸。
午飯後,我們決定離開藍比尼,因為lisa的嘴腫得更加嚴重,這裡根本不具備任何醫療設施。乘當地的公交車,到達白德瓦,買好明天第一班車去加德滿都的車票,我們在車站附近的一家旅館安頓下來,三張床、不干淨的床單、枕頭,“反正就一個晚上,忍了吧!”我安慰自己。
百德瓦街頭喧鬧而嘈雜,每一輛車都冒著黑煙,卷起路邊的塵土後揚長而去,找不到干淨的飯館,我們向那裡最熱鬧的一個集市走去,比較幸運,有一家略帶裝修的餐廳正在營業,推門進去,還真的干淨,叫了momo,只為填飽肚子。
回到旅館,洗漱完畢,在走廊盡頭的天台上看星星,天台上還有一人,中國人,就是在菩提樹下打坐的那個人。Lisa 與他在中華寺也曾經見面聊天,這麼巧,他住在對門。自然,我們坐下,一起聊起了在藍比尼的感受,他是個奇人,在藍比尼的10天裡,他在菩提樹下過夜,每天不斷思考、與佛交流求得真經,他說自己此行收獲頗豐,感悟了全新的認知,獲得上天的教化。他說歷史上,這裡曾經是最繁華的人間,佛祖誕生於此,被選擇造化眾生。我的困惱也與他訴說,他用“輪回”為我答疑解惑,愚鈍的我半知半解。聊到深夜,想到明早就要出發,與他道別珍重,大家都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管是崎嶇坎坷,一笑而過吧!
早上7:15就等在車站,9點鐘,車子來了,一路上昏昏沉沉,下午5點到達加德滿都,進城前的大堵車,不亞於北京三環早晚上班高峰期。打了一輛出租車,到泰米爾區找huma,不過,huma沒有空房間了,我們在同一條街的西藏賓館住下,很貴也很舒服。
又是一個沉沉的懶覺,在藍比尼,好像是那麼特別的一個經歷。
杜巴廣場搬到huma,此後的幾天,就在這裡安營扎寨了,再也不會背著大背包到處亂跑了。下午,計劃去杜巴廣場,沿街徒步,一路上寺廟大大小小,街頭巷尾,隨遇而安。杜巴廣場上人頭攢動,擠滿了擺攤賣貨、聊天閑談、旅游拍照的人,高大的神廟建築坐落在廣場中間,大都是印度風格,那些精美的建築和雕刻,在熙攘的環境中逐漸變老。根據lp的介紹,我們依次觀賞,每座神廟都有自己的傳說,建築和宗教信仰在這裡達到了完美的結合,木雕、石雕都充分表達了這片土地上的思想,崇尚人性和自然,這裡的每一塊石頭和木片,都向人們訴說著曾經的歷史故事。在這裡,你可以觸摸幾百年前,那個朝代的古跡,可以如此近距離接觸流逝的年華。
在神女殿,很幸運,我們一睹當今庫瑪麗女活佛普拉提-莎克亞的風采,那個10歲女孩在5分鐘內完成了微笑、招手、俯看、轉身、離去的程序,留下了我們這些發呆的游人,我們也是被這樣一個女孩子的身份震懾了。至今不能忘記那個女孩子的臉龐,就像中國的京劇臉譜,畫滿了油彩,那雙大大的眼睛撲朔迷離,沒有人讀得懂。
傍晚,夕陽西下,余暉落在起起伏伏的杜巴廣場,也落在我身上,光陰是最公平的,對全世界都是公平的,要對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負責任。
第二天一早,我們又來到了這裡,迎來朝陽,整個廣場和建築呈現金色的線條,你可以更加清楚的欣賞那些尖頂神廟,還有雕刻著神和人的圖騰。一座一座,仔細的看,雖然每個故事都成為歷史,但是,人類的智慧和思想的自由歷歷在目。
中午,逛完整個杜巴廣場,我們租車去帕斯帕提納神廟,到達時,天氣陰霾,走到半山腰,細雨紛紛,撐起傘,站在二十多座白塔中間,俯看神廟及圍繞著神廟的那條河,依然香煙繚繞,這是人間與天間的溝通,這裡安靜之極,能聽到細雨唰唰,大片的綠樹叢林,金碧輝煌的廟宇,據說,神廟的尖頂是純金白銀。就在這裡想心事,就在這裡祝福愛能夠永久、愛能夠純粹而真誠,就在這裡說出心底的願望吧,讓聖靈為我指引方向:當周邊充斥虛偽和謊言時,我如何面對;讓聖靈堅定我的信仰,即使更多看到肮髒和醜陋,也不要污染我的身心。我不是那種豪氣萬丈的人,喜歡把事情放在心底不肯坦露,即使面對超然若定的神佛,我依舊細語輕言我的彷徨,只有在這裡,感受到自然和諧的召喚,我願意表達我不輕言的矛盾、困惑、衝突和受傷。
節日的帕坦早上7點,我們趕到長途車站去帕坦,二十多分鐘即到。走到帕坦的杜巴廣場門口,買票准備進入,售票的尼泊爾中年男人聽到我們講中文,便微笑的和我們用中文問好,他講中文很棒的,他說他專心致志的學過二年中文,然後告訴我們就在今晚,帕塔有傳統的民族活動,一年一次,是濕婆等六大神仙降臨人間,到時,整個帕塔的民眾都會參加,熱鬧非凡。我們三個,當然決不放棄這樣的機會。
帕塔的杜巴廣場和加德滿都的不太一樣,也許是因為人少,我更喜歡這裡,整個廣場布置有序,紅磚的皇宮和灰石的神廟呈三排縱列,石獅、石像、石獸各具特色,惟妙惟肖的性愛木雕、神女木雕都如藝術品般展現,鴿子在廣場上空自由飛翔,任意的在那些守護神像的石雕上落腳,當地人也在神廟裡或坐或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與別人毫無干系。走過廣場,向更深的巷子裡找去,一座座年代久遠的神廟和美麗的花園在深處,花園裡開滿鮮花,有彩色的壁畫、房屋和玩耍的孩子們,人與神和諧相處,相知相愛。
金廟,是帕塔必去的地方,那裡完美呈現人們對神的敬重的表達,金身的釋迦摩尼神像端坐在內,接受著人們的朝拜和心靈的釋放,可以看出金廟保護得非常好,人們對他關愛有加。與喜愛拍照的二位姐姐走散,我一個人先行到達金廟,照顧金廟的老人,從蠟燭台下抱出一只大大的烏龜,應該年紀很大了吧,lp裡介紹說,這裡有幾只護廟神龜,或許已經上百年了。
穿越到金廟後身的花園,我看到那裡的孩子在打乒乓球,站在那裡看,想起自己上學時曾經就是這樣貪玩,從小長在四合院裡,那個與男孩子一起爬樹上房的小妮,經常猴子般在院子裡亂跑,三十年過去了,四合院依舊,物是人非。一個花白發的中年男人此刻面向我走來,微笑著與我招呼,我也禮貌與他問好,隨後他問我要去哪兒裡,我借機向他問路:我要去這裡的圖書館。他說他不知道這裡有圖書館,然後帶我去看蛇神,那是一張巨大的壁畫,整整一面牆上,二只蛇扭動纏繞,然後他給我講蛇神的故事、金牛的故事,我正驚詫於一個游客怎麼知道這樣的傳說,問他來自哪裡,他說是當地人呦,生於斯長於斯。我笑了,說我是中國人。他馬上說了幾句中文,還很標准呢,他也學過三個月的中文,而且非常喜歡中國。然後問我有去金廟嗎,不由分說,便向導般指引我前往金廟,我不忍心拒絕主人的熱心,隨他而去。再次站在金殿的釋迦摩尼像前,他說,每天他都來朝拜,這裡的人們都是這樣。他的聲音很輕、很溫和,交織著莫名的味道。
為了等到晚上的祭祀活動,我們在酒吧裡打發時光,終於等到晚上7點,天已黑,燈未亮,好在我隨身帶著手電筒。活動廣場聚集了上千人,六大神仙已經披掛整齊,頭戴華玲,身穿紅、黃、藍、綠、白、橙的緞服,他們是經過精心挑選的,身材魁梧、面貌端莊,濃眉大眼,不苟言笑。帶上面具,他們全身抖動,好像神仙附體,舞動著四肢,甩著長袖,旁邊有兩人扶攜保駕,伴著鼓聲浩浩蕩蕩的長隊向王宮挺進,讓我想起那首最愛的《折子戲》:你穿上鳳冠霞衣,我將眉目掩去,大紅的幔布扯開了,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卻投入情緒,如果人人都是一處折子戲,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別人生命裡,如果人間失去脂粉的艷麗,還會不會有動情的演繹,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戲,在劇中輕輕釋放自己的歡樂悲喜,如果人間失去多彩的面具,是不是也會有人去留戀去惋惜……你脫下鳳冠霞衣,我將油彩擦去,大紅的幔布閉上了……只是折子戲裡上演人間的悲喜,此刻表現的則是神仙的故事。沿途,家家戶戶都打開窗戶,二樓,女孩子們探出頭來,參與到這場民間盛筵表演中。
皇宮裡燈火通明,六神被圍在中間,上演著一幕幕祈福儀式,另有各種面具的化身參與其中,人們投入著巨大的熱情,樂隊也表現精彩。
活動結束已過午夜,鐘聲敲起,我們在余音回繞時離開了帕坦,人有時多麼無助,沒有切實觸摸的依靠時,便渴望一種精神願望的庇護。
毗斯伮水中雕像
毗斯伮是印度教中最古老的神,濕婆則是後來居上,成為至高無上的第一神仙。我們從資料中看到毗斯伮的水中雕像,尤為好奇,便早早趕到這個地方。這是一個活水池,潺潺的流水間臥躺一尊異常高大的石刻雕像,大約有十米高,這就是傳說中的毗斯伮,他靜靜的躺在水中,由十條大蟒蛇圍在中央,十條蟒蛇的頭圍成一圈立起,保護著毗斯伮的頭,他肅穆安詳,威武英俊,雙手緊握法器:海螺、輪盤、寶錐,有一種天然的威嚴和神聖。前來朝拜的人很多,把大把的鮮花拋在他的身上,人們虔誠的觸摸他的腳,以此希望獲得他給予的關愛。九點鐘,朝拜儀式開始,兩個僧人模樣的小童開始為他擦洗、梳妝,眼睛、嘴唇抹上厚厚的紅色油彩,一層層美麗的花環罩在他頭頂,然後隨著音樂的伴奏頂禮膜拜。每天如此。
博德納大神塔是我們下午的目標,據說是亞洲第一大佛塔。佛塔有兩層基座,金色方形塔身中央,依然是那雙布達的眼睛,非常醒目;金色塔頂有十三層成金字塔形狀,最上端的金色華蓋直指蒼天。塔座有八百多佛洞,每一個都有神悟的小石刻僧人。佛塔為中心,它的四周由大大小小幾十座寺廟圍成一圈,並有咖啡館在樓上錦旗飄揚,進過預算後,在可以看到夕陽正落在佛塔的那家咖啡館泡了起來。三個人點了不同的午餐,咖啡、奶昔、尼泊爾茶,從一點坐到四點,慵懶而昏昏欲睡,我賴在椅子裡,動也不動。弟弟一直說我像只懶貓,每次回家蜷縮在大沙發裡打瞌睡,媽媽還一個勁的鼓勵我這樣的行為,她覺得我勞累,在她這裡才能得到最好的休養。城市裡充滿了糜爛的競爭意識,心和心相隔甚遠,勾心鬥角、不擇手段的你來我往,人逐漸退化為野獸,露出本質的殘忍。好在,我只想躲開,遠遠的、甚至不想看,金錢好像對某些人真的至高無上呀,那就是他們心中的神。
黃昏已至,我收起瞌睡,看到金燦燦發光的佛塔,夕陽為它穿上了一件純正的黃金鎧甲,如此耀眼、光輝,就像一個發光體,散發著巨大的金色光芒,我相信那片片黃色都是純金打造,那工匠掏心掏肺、懷著虔誠要放好每一片。濃郁的金色威嚴四射,震懾著人間的詭秘。久久凝視著那雙聞名於世的眼睛,此刻,他顯得睿智傲人,冷靜無聲,吸納人們的思想,整理後歸還。太美了,震撼我心,我也被籠罩在那片金色光芒之中,沐浴馨香。
歷史的巴哥坦布爾上午九點從酒店走出,徒步到長途車站,中午11點到了巴哥坦布爾,幾經周折,住進了杜巴廣場,有一間特大房間的旅館,窗子正對著五層天神黑塔。這裡處處是歷史的痕跡,寺廟、佛塔比比皆是,尼泊爾最著名的:孔雀窗、黃金門、72窗等都在這裡,木雕、石雕的精美更是另一番境界的,需要細細的品味和欣賞,一二天時間是不夠的。即使之前看過那麼多的廟宇、雕刻,這裡的美和滄桑感依舊令人沉醉。
這裡的杜巴廣場面積很大,仍然擠滿各式廟宇、宮殿,各個時代的皇族在這裡建造,不同時期,風格迥異。
就這樣,我們在這裡住了3天,其中一天去游覽了巴哥坦布爾附近的古昌神廟,那個神廟以精美的石雕為名,尼泊爾的10元現鈔上就有其中一座,還有一座四世紀的古老武士石雕,保存至今已有千年,文明通過如此方式傳承於世。
在巴哥坦布爾,我們也趕上了這裡的民族活動,夜晚,村民自發組織的樂隊穿街走巷游行表演,大約有30多個樂隊,還有幾個是學生隊,其中一隊有外教老師做領隊,這名女老師在這裡工作已2年,教授孩子們英文,她年近五十,但非常活潑可愛,又跳又唱,感人至深。隨大隊人馬走到中心地段,這裡掛滿了彩燈、彩條,如白晝般熱烈,人們在這裡載歌載舞,並拜神求願,擠的水泄不通,祈福的鐘聲不停地被敲響,每個聲音都可以感動上天神靈。更有奇異的是,有四個人或坐或躺,坐著的好像被強行綁在那裡,一動不動,赤裸上身,手上、肩上、頭頂都頂著燃燒的燭台;躺著的被泥土覆蓋,只露出頭部,身上插有近百的銅燭台,悠悠地燃燒。我們不解,問周圍的人,但轟轟的鼓聲蓋過一起,聽不到講話的聲音。這也許是另外一種祈福方式吧,最虔誠的那種。
深夜兩點,我們才回到房間,興奮溢於言表,我又爬上五層天台去看星星,銀河璀璨,萬古流芳,無數星星徜徉在天河,有多少夢像流星般劃過不見蹤跡。
夜晚,面對面的是巨大的歷史建築,它們依舊沒有沉睡,幾百年來,它們又會有多少不眠之夜,曾經如此奪目的聖廟,在繁華落盡後,盡顯滄桑,黑夜為它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外衣,在它臨睡前,好像在對我說:蓋世英雄難免無常,榮華富貴猶如春夢。
在巴哥坦布爾的另一個主要活動就是購物,尼泊爾最著名的手工紙做成的本,那上面有花瓣和樹葉;麻質的床單,巨大的壇城繡在正中;五顏六色的棉麻圍巾、精美的銀飾,購物的衝動一下子爆發,呵呵,每個人收獲都那麼多。
購物今天是在尼泊爾的最後一天,晚上9點就要啟程回家了。於是,購物成為今天的主題。因為之前在巴哥坦布爾的放縱,已經買了很多,但是,那長長的友人清單,仍是需要填滿禮品,於是,面具、彩色手鐲、手繪筆記本、冰箱貼、吊墜、民族裙裝成為包中之物,一定不昂貴,但卻是友誼的表達。
離去深夜,我們悄然離去,在尼泊爾,每天看到的是幸福的人們,即使貧窮,他們依然面對,他們知道有神靈在保護他們,幸福會來臨的!

(在poonhill看日出)

(美麗的魚尾峰)

(徒步路上看到的雪山)

(金色的博德納大佛塔)

(毗斯伮神水中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