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地行知樂--安龍古城

作者: Southseagull

導讀安龍位於滇、桂、黔三省結合處,屬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在幾千年歷史的洪流中,貴州屬苗嶺偏遠地帶,而安龍更是偏遠外的偏遠,偏居於西南一角,西接雲南,南面與廣西隔著南盤江。在300年前,這裡曾是明朝的安籠千產所,名字有“牢籠”之意。當永歷帝被清軍追趕到此處時,它變身成南明小朝廷的都城。安龍是我們這次行程中唯一一個單純感受古代歷史氣息的地 ...

安龍位於滇、桂、黔三省結合處,屬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在幾千年歷史的洪流中,貴州屬苗嶺偏遠地帶,而安龍更是偏遠外的偏遠,偏居於西南一角,西接雲南,南面與廣西隔著南盤江。在300年前,這裡曾是明朝的安籠千產所,名字有“牢籠”之意。當永歷帝被清軍追趕到此處時,它變身成南明小朝廷的都城。安龍是我們這次行程中唯一一個單純感受古代歷史氣息的地方。

早上在酒店享受提供的自助早餐,出酒店門往右拐幾十米就到了招堤入口處,門口的牌坊上一副張鴻藻的楹聯,“我從日本歸來,漂大海、渡長江,經許多無邊風月,還是此間極佳;人到招堤覽勝,懷招公、建亭閣,真正是有愛河山,於斯千古留名”。 招堤建於清康熙三十三年(1694),安籠鎮游擊招國遴捐銀兩干兩,修建了一條長200余米、寬兩米多的石堤,後人為了紀念招國遴,把它稱為“招堤”。招堤方圓約5平方千米,有雄勁的山巒,雋秀的小峰,碧綠的湖水,潺潺的小溪,更有十裡荷花,百畝蓮塘。

一般的旅游團是不到此處的,雖然已到國慶節日期間,只有三三兩兩的老人和本地人在此悠閑地享受早晨的清靜。守在門口的工作人員一下子認出了我們不是本地人,攔住我們收五元一張門票。沿著曲橋邁入了十裡荷花中央,雖然眼下不是觀荷的好時節,看不到接天的碧綠和嬌艷的荷花,而是令人遺憾地帶些枯黃,但當徐風吹來,望著偶爾搖曳的風荷,仿佛在天地間綿延不絕,自由自在地展開,也禁不住令人心曠搖醉。我們沿著曲橋走向遠處幾座涼亭,不一會兒有絲絲陽光從雲層透出來,在這個一步一景的荷花池中,順著陽光的方向可以看到荷葉青色的葉脈和映在水中的倒影,偶然間一兩尾魚兒在搖擺的荷葉下游動。其實細細觀察,還是能從千萬片荷葉中找出一兩朵頑強盛開的鮮花,挺立在周圍的殘荷敗葉間,不由得讓人佩服它們鮮久的生命力。

沿著一池池的荷花地走了一大圈,我們來到荷池旁的一座銅雕。這座女性雕像英姿颯爽,她就是名垂青史的布依族領袖人物和民族英雄王囊仙。

在雕像基座的銘文刻著她的生平和事跡,“王囊仙又名王阿從,女,南籠府(今安龍縣)洞灑人,布依族,生於清乾隆四十二年(公元一七七七年),自幼勤奮好學,立志報國。清朝雍正暴力實行政土歸流後,官吏、地主欺凌百姓,掠奪土地,高利盤剝,激化了朝廷同在農民之間的矛盾。為反抗清朝封建壓迫與剝削,王囊仙、韋朝元等志士於嘉慶二年(公元一七九七年)正月初五在南籠領導了以布依族為主體的各族人民起義,義軍所向披靡,據險扼要。西據關領,東圍歸化(今紫雲縣),軍鋒直指定番(今惠水縣),威逼貴陽。其勢如暴風驟雨,迅猛異常,在短期內席卷貴州西部和南部以及滇、桂部分地區。清廷驚恐,太上皇乾隆和嗣皇帝嘉慶親自部署,派雲貴總督勒保等率雲貴、兩廣清兵前來鎮壓。王囊仙、韋朝元率義軍英勇抗擊,重創清兵。起義終因力量懸殊而失敗,數以萬計義軍將士和各族群眾慘遭殺戮。王囊仙、韋朝元、王化明等人被俘押往京城。他們寧死不屈,於嘉慶二年十二月初七(公元一七九七年十二月四月)在北京英勇就義。”

沿著招堤公園牆邊的綠蔭小路,遙望到對面小山坡的烈士陵園,那裡高高矗立著一座英雄紀念碑,紀念1935年過長征的紅軍。

隨之來到半山亭前,張之洞之父張桐任安龍地方長官時修建的半山亭之涵虛閣。乾隆年間,知府楊彙在長堤西邊的金星山上建了一座亭子,名為“半山亭”。道光年間,張之洞的父親張瑛任興義知府,半山亭之涵虛閣建成之初,張父遍邀安龍的社會賢達和名流來此飲酒賦詩,以示慶賀,年僅十一歲的張之洞初生牛犢,作《半山亭記》,“……城東北隅,雲峰聳碧,煙柳迷青,秋水澄空,紅橋倒影者,招堤也。緣是數裡,蒹葭蒼蒼,有閣巍然。峙於岩畔者,魁閣也……”以其灑脫的文筆,洋洋灑灑數百字將半山亭周圍的景致鮮活地描繪了出來,頓時文驚四座,張之洞的神童之說由此傳揚開來。據說在安龍,現在每臨高考,家長們都要帶孩子來此跪拜張之洞的塑像,希望張的在天之靈能夠保佑自己的孩子金榜題名。我想,他們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像張之洞一樣,不僅小時候被譽為神童,而且像他一樣功成名就,畢竟一個神童長大以後能任兩廣總督、湖廣總督、軍機大臣、體仁閣大學士的並不多。

逛完招堤,我們坐出租車來到城中的十八先生墓,它位於安龍縣城北馬場壩,是南明永歷朝廷廷臣吳貞毓等十八人的殉難處---也是現在的南朝歷史博物館。

整個墓園依山拾階而上。從朱紅大門進去面對墓前的石牌坊,坊上有石獅、麒麟、人物、花鳥、雕工精細。坊後為十八先生墓,刻有十八人死節事跡絕命詩。坊上橫楣上從中間到兩邊刻有“千古巋然”,“成仁”和“取義”八個大字。明十八先生墓以細磚塊石鑲嵌成圓形。墓前立著一個小牌坊,額刻“明十八先生墓”。墓後有“明十八先生祠”,東西廂各一配殿。十八先生祠中有後人用十幾幅掛畫的方式描述了這段凄涼慘淡的南明舊事。我們靜靜仰面讀了整段歷史故事,一邊讀一邊還在討論在永歷帝和十八個臣子商議招李定國前來保駕的事情時,失敗之處僅僅在於忽略了那個不經意的泄密者嗎?是歷史的車輪已經無情地判別了他們的失敗還是他們輕視了孫可望輕視了細節的保密性?歷史的硝煙早已遠去,風中聞不到一點他們的氣息,只能遙想在他們臨終前是否會認可命運的安排還是依舊怨恨賊子孫可望?我們已經不可得知,他們僅僅留下了足夠讓後人感慨的悲壯。

而殿後拾階而上是“多節亭”,亭後石壁中央,有光緒九年興義府知府余雲煥補刻的“十八先生成仁處”大字。石牆壁上有李烈鈞、居正、王伯群、吳鼎昌、任可澄等題刻。蔣介石題“碧血千秋”,居正題“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王伯群題“浩氣長存”,李烈鈞題“瀛州神境”,吳鼎昌題“重如泰山”,任可澄題“藏碧輝岩”,胡剛題“浩氣長存”,劉時範題“天地正氣”。

當邁出歷史博物館厚重的門前,看到一張南明舊版圖,再回顧一下周圍的環境,腦子裡不由地想起當初永歷帝可憐的“行宮”和狀似乞丐的生活,想起了當時生活情況的描寫“皇帝一名,妃嬪幾口,月支銀若干。發放銀、米時,按冊點名呼喚。“這是當時孫可望任命的知府範應旭在造冊時的特別注明。落到這個地步,宮女、太監也只好自己但水、煮飯了。連平民百姓都不如,卻還想著恢復皇族的輝煌,這種末代的王孫的痛苦和折磨也是他們的祖先所料不及的吧。後人曾寫下了這樣一楹聯,上聯是“漠漠斜陽啼杜宇”,下聯是“萋萋芳草泣王孫”。

接著我們來到了不遠處新安鎮大同路上的“安龍博物館”,當地人稱之為明皇宮。整個博物館由門樓、文華殿,配殿和角樓組成,共設有兩館、兩個中心、兩個展廳,即南明歷史陳列館、數字博物館,游客服務中心、民族文化展演中心,安龍歷史文化展廳、民俗文化展廳。它建於2006年,在這個簇新的四方牆內,游人廖廖。院中心是文華殿,殿內朱柱鼎立,金色寶座上空無一人,高牆上掛著明朝歷代皇帝的畫像及行政管理體制圖。

走出明皇宮,正逢有一家人在街上大擺酒席。在正式婚宴前,自己請人炒大鍋菜請親戚朋友連吃三天,真是熱鬧非凡。忽然想起,南明的歷史離我們,真的是太遙遠了,在陽光底下像一縷煙一樣消失了。

中午我們找到城外的一家海鮮酒家吃一頓清湯魚,然後退房到昨晚的長途汽車站登上了開往貴陽的大巴。買票的人並不多,車站也並不像我們擔心的那般混亂,司機和售票員都在期待再多的乘客將汽車坐滿。但還是未能如願。車子又沿著昨日經過的北盤江大橋所在的花江大峽谷盤旋而上、盤旋而下。這座大橋是國內目前已完工的第一大跨徑的鋼桁加勁梁懸索橋,仿佛橫跨在雲霧間,據說比以前縮短了一個小時。到達貴陽時已近九點,訂酒店房間已經開始緊張了。好在電信的百事通還在最後留了兩套七天酒店的房子,總算不用整個城市亂跑。

到達中華南路的七天酒店後,我們正在向前台咨詢明天早從客運站開往鎮遠的班車,旁邊的旅友好心提醒我們,因為凱裡至鎮遠一段現正在修路,坐火車更合適。坐了大半天的車子我們連逛街的興致都沒有了,隨便在街上一家飯館吃了點東西就結束了今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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