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甘青川15日游記之附錄一—莫高窟簡介

作者: 潘嘉琰

導讀莫高窟屬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俗稱千佛洞,坐落在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以精美的壁畫和塑像聞名於世。它始建於十六國的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歷經十六國、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等歷代的興建,形成巨大的規模,現有洞窟735個,壁畫4.5萬平方米、泥質彩塑2415尊,唐宋木構崖檐5個,以及數千塊蓮花柱石、鋪地花磚等。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內容最豐富 ...

莫高窟屬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俗稱千佛洞,坐落在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以精美的壁畫和塑像聞名於世。它始建於十六國的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歷經十六國、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等歷代的興建,形成巨大的規模,現有洞窟735個,壁畫4.5萬平方米、泥質彩塑2415尊,唐宋木構崖檐5個,以及數千塊蓮花柱石、鋪地花磚等。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內容最豐富的佛教藝術聖地。近代以來又發現了藏經洞,內有5萬多件古代文物,由此衍生專門研究藏經洞典籍和敦煌藝術的學科——敦煌學。但在近代,莫高窟受到騙取、盜竊,文物大量流失,其寶藏遭到嚴重破壞。1961年,莫高窟被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公布為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之一。1987年,莫高窟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是中國四大石窟之一,四大石窟還有:龍門石窟、雲岡石窟和麥積山石窟。概述莫高窟位於中國甘肅省敦煌市東南25公裡處的鳴沙山東麓斷崖上,前臨宕泉河,面向東,南北長1680米,高50米。洞窟分布高低錯落、鱗次櫛比,上下最多有五層,莫高窟俗稱千佛洞,規模宏大,內容豐富,歷史悠久,

它始建於十六國時期,據唐《李克讓重修莫高窟佛龕碑》的記載,前秦建元二年(366年),僧人樂僔路經此山,忽見金光閃耀,如現萬佛,於是便在岩壁上開鑿了第一個洞窟。此後法良禪師等又繼續在此建洞修禪,稱為“漠高窟”,意為“沙漠的高處”。後世因“漠”與“莫”通用,便改稱為“莫高窟”。北魏、西魏和北周時,統治者崇信佛教,石窟建造得到王公貴族們的支持,發展較快。隋唐時期,隨著絲綢之路的繁榮,莫高窟更是興盛,在武則天時有洞窟千余個。安史之亂後,敦煌先後由吐蕃和歸義軍占領,但造像活動未受太大影響。北宋、西夏和元代,莫高窟漸趨衰落,僅以重修前朝窟室為主,新建極少。元朝以後,隨著絲綢之路的廢棄,莫高窟也停止了興建並逐漸湮沒於世人的視野中。直到清康熙四十年(1701年)後,這裡才重新為人注意。近代,人們通常稱其為“千佛洞”。

莫高窟現存北魏至元的洞窟735個,分為南北兩區。南區是莫高窟的主體,為僧侶們從事宗教活動的場所,有487個洞窟,均有壁畫或塑像。北區有248個洞窟,其中只有5個存在壁畫或塑像,而其它的都是僧侶修行、居住和亡後掩埋場所,有土炕、灶炕、煙道、壁龕、台燈等生活設施。兩區共計492個洞窟存在壁畫和塑像,其中魏窟32洞,隋窟110洞,唐窟247洞,五代窟36洞,宋窟45洞,元窟8洞。

藝術特色

莫高窟是一座融繪畫、雕塑和建築藝術於一體,以壁畫為主、塑像為輔的大型石窟寺。它的石窟形制主要有禪窟、中心塔柱窟、殿堂窟、中心佛壇窟、四壁三龕窟、大像窟、涅磐窟等。各窟大小相差甚遠,最大的第16窟達268平方米,最小的第37窟高不盈尺。窟外原有木造殿宇,並有走廊、棧道等相連,現多已不存。

莫高窟壁畫繪於洞窟的四壁、窟頂和佛龕內,內容博大精深,主要有佛像、佛教故事、佛教史跡、經變、神怪、供養人、裝飾圖案等七類題材,此外還有很多表現當時狩獵、耕作、紡織、交通、戰爭、建設、舞蹈、婚喪嫁娶等社會生活各方面的畫作。這些畫有的雄渾寬廣,有的鮮艷瑰麗,體現了不同時期的藝術風格和特色。中國五代以前的畫作已大都散失,莫高窟壁畫為中國美術史研究提供了重要實物,也為研究中國古代風俗提供了極有價值的形像和圖樣。據計算,這些壁畫若按2米高排列,可排成長達25公裡的畫廊。 莫高窟所處山崖的土質較松軟,並不適合制作石雕,所以莫高窟的造像除四座大佛為石胎泥塑外,其余均為木骨泥塑。塑像都為佛教的神佛人物,排列有單身像和群像等多種組合,群像一般以佛居中,兩側侍立弟子、菩薩等,少則3身,多則達11身。彩塑形式有圓塑、浮塑、影塑、善業塑等。這些塑像精巧逼真、想像力豐富、造詣極高,而且與壁畫相融映襯,相得益彰。

它是一個九層的遮檐,也叫“北大像”,正處在崖窟的中段,與崖頂等高,巍峨壯觀。其木構為土紅色,檐牙高啄,外觀輪廓錯落有致,檐角系鈴,隨風作響。其間有彌勒佛坐像,高35.6米,由石胎泥塑彩繪而成,是中國國內僅次於樂山大佛和榮縣大佛的第三大坐佛。容納大佛的空間下部大而上部小,平面呈方形。樓外開兩條通道,既可供就近觀賞大佛,又是大佛頭部和腰部的光線來源。這座窟檐在唐文德元年(888年)以前就已存在,當時為5層,北宋乾德四年(966年)和清代都進行了重建,並改為4層。1935年再次重修,形成現在的9層造型。

莫高窟的壁畫上,處處可見漫天飛舞的美麗飛天——敦煌市的城雕也是一個反彈琵琶的飛天仙女的形像。飛天是侍奉佛陀和帝釋天的神,能歌善舞。牆壁之上,飛天在無邊無際的茫茫宇宙中飄舞,有的手捧蓮蕾,直衝雲霄;有的從空中俯衝下來,勢若流星;有的穿過重樓高閣,宛如游龍;有的則隨風漫卷,悠然自得。畫家用那特有的蜿蜒曲折的長線、舒展和諧的意趣,呈獻給人們一個優美而空靈的想像世界。

艷麗的色彩,飛動的線條,在這些西北的畫師對理想天國熱烈和動情的描繪裡,我們似乎感受到了他們在大漠荒原上縱騎狂奔的不竭激情,或許正是這種激情,才孕育了出壁畫中那樣張揚的想像力量。



風格演變

莫高窟現存有壁畫和雕塑的492個石窟,大體可分為四個時期:北朝、隋唐、五代和宋、西夏和元。

開鑿於北朝時期的洞窟共有36個,其中年代最早的第268窟、第272窟、第275窟可能建於北涼時期。窟形主要是禪窟、中心塔柱窟和殿堂窟,彩塑有圓塑和影塑兩種,壁畫內容有佛像、佛經故事、神怪、供養人等。這一時期的影塑以飛天、供養菩薩和千佛為主,原塑最初多為一佛二菩薩組合,後來又加上了二弟子。塑像人物體態健碩,神情端莊寧靜,風格樸實厚重。壁畫前期多以土紅色為底色,再以青綠褚白等顏色敷彩,色調熱烈濃重,線條純樸渾厚,人物形像挺拔,有西域佛教的特色。窟內頂部和四壁滿繪壁畫。頂及上部多為天宮伎樂。下部為夜叉或裝飾花紋。中部壁畫除千佛外,主要畫佛傳故事、本生故事和因緣故事。其中本生故事有割肉救鴿、舍身飼虎、九色鹿等。西魏以後,底色多為白色,色調趨於雅致,風格灑脫,具有中原的風貌。典型洞窟有第249窟、第259窟、第285窟、第428窟等。如第243石窟北魏時代的釋家牟尼塑像,巍然端坐,身上斜披印度袈裟,頭頂扎扁圓形發髻,保留著犍陀羅樣式。

隋唐是莫高窟發展的全盛時期,現存洞窟有300多個。禪窟和中心塔柱窟在這一時期逐漸消失,而同時大量出現的是殿堂窟、佛壇窟、四壁三龕窟、大像窟等形式,其中殿堂窟的數量最多。塑像都為圓塑,造型濃麗豐滿,風格更加中原化,並出現了前代所沒有的高大塑像。群像組合多為七尊或者九尊,隋代主要是一佛、二弟子、二菩薩或四菩薩,唐代主要是一佛、二弟子、二菩薩和二天王,有的還再加上二力士。這一時期的莫高窟壁畫題材豐富、場面宏偉、色彩瑰麗,美術技巧達到空前的水平。如中唐時期制作的第79窟脅侍菩薩像中的樣式。上身裸露,作半跪坐式。頭上合攏的兩片螺圓發髻,是唐代平民的發式。臉龐、肢體的肌肉圓潤,施以粉彩,膚色白淨,表情隨和溫存。雖然眉宇間仍點了一顆印度式紅痔,卻更像生活中的真人。還有在第159窟中,也是脅侍菩薩。一位上身赤裸,斜結瓔珞,右手抬起,左手下垂,頭微向右傾,上身有些左傾,胯部又向右突,動作協調,既保持平衡,又顯露出女性化的優美身段。另外一位菩薩全身著衣,內外幾層表現清楚,把身體結構顯露得清晰可辨。衣褶線條流利,色彩艷麗絢爛,配置協調,身材修長,比例恰當,使人覺得這是兩尊有生命力的“活像”。

唐代壁畫是多種經變圖,壁畫題材主要有5種:

1.佛像畫。出現較多的單身佛像和菩薩像,如藥師佛、盧舍那佛、觀音、勢至、地藏以及密教題材的菩薩像。

2.經變畫。有阿彌陀、彌勒、東方藥師、觀無量壽、法華、寶雨、維摩詰、勞度叉鬥聖、觀音、文殊、普賢、報恩、華嚴、天清問、思益梵天清問、金光明、金剛、楞伽、密嚴、報父母恩重、降魔經變等20余種。隋和唐前期經變種類較少,場面宏大,構圖謹嚴,內容精練,每一壁一鋪,後期種類增多,內容豐富,構圖充塞,一壁二至三鋪,甚至經變畫下還增加屏風畫,以補充經變的內容。

3.佛教史跡畫和瑞像畫。唐後期出現,為傳自西域於闐以及天竺、尼婆羅、犍陀羅等地的佛教傳說,如於闐舍利佛毗沙門天王決海、尼婆羅阿耆波爾水火池、中天竺波羅奈國鹿野苑中瑞像,犍陀羅分身瑞像等數十種題材。

4.佛經故事畫。隋代逐漸消失,至晚唐復又出現,有善事太子入海等。個別洞窟繪《賢愚經》的故事20余種。

5.供養人畫像。形像服飾描繪細致講究,形像逐漸增大,晚唐已出現等身大像。並從四壁下部進入入口甬道兩壁。場面宏大、結構嚴謹的河西歸義軍節度使張議潮及河內郡夫人宋氏出行圖,是重要的歷史畫卷。其規模極為宏偉,表現出天國的壯麗圖景。石窟造像五代時已喪失生命力,宋代起步入衰退。

五代和宋時期的洞窟現存有100多個,多為改建、重繪的前朝窟室,形制主要是佛壇窟和殿堂窟。從晚唐到五代,統治敦煌的張氏和曹氏家族均崇信佛教,為莫高窟出資甚多,因此供養人畫像在這個階段大量出現並且內容也很豐富。塑像和壁畫都沿襲了晚唐的風格,但愈到後期,其形式就愈顯公式化,美術技法水平也有所降低。這一時期的典型洞窟有第61窟和第98窟等,其中第61窟的地圖《五台山圖》是莫高窟最大的壁畫,高5米,長13.5米,繪出了山西五台山周邊的山川形勝、城池寺院、亭台樓閣等,堪稱恢宏壯觀。

莫高窟現存西夏和元代的洞窟有85個。西夏修窟77個,多為改造和修繕的前朝洞窟,洞窟形制和壁畫雕塑基本都沿襲了前朝的風格。一些西夏中期的洞窟出現回鶻王的形像,可能與回鶻人有關。而到了西夏晚期,壁畫中又出現了西藏密宗的內容。元代洞窟只有8個,全部是新開鑿的,出現了方形窟中設圓形佛壇的形制,壁畫和雕塑基本上都和西藏密宗有關。典型洞窟有第3窟、第61窟和第465窟等。

莫高窟經過連續近千年的不斷開鑿成為集各時期建築、石刻、壁畫、彩塑藝術為一體,世界上規模最龐大,內容最豐富,歷史最悠久的佛教藝術寶庫。這些藝術珍品不僅反映了中國中古時期宗教和社會生活情況,同時也表現出歷代勞動人民的傑出智慧和非凡成就。

藏經洞

王圓祿(1850-1931),湖北麻城縣人,出身貧寒,略識文字。鹹豐、同治以來,王圓祿的家鄉湖廣一帶成為太平軍的主要戰區,加之“麻城連年荒旱”,王圓祿乃“逃之四方,歷盡魔劫”。約在同治末期隨湖廣軍隊來到酒泉,在肅州巡防營中當兵。後“厭心名利”,脫離軍隊,從盛姓道士“稽首受戒”,當了道士。“追後,雲游敦煌”,於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到莫高窟下寺安身。

1900年,在莫高窟居住的道士王圓箓為了將已被遺棄許久的部分洞窟改建為道觀,而進行大規模的清掃。6月22日,當他在為第16窟(現編號)清除淤沙時,偶然發現了北側甬道壁上的一個小門,打開後,出現一個長寬各2.6米、高3米的方形窟室(現編號為第17窟),內有從4世紀到11世紀(即十六國到北宋)的歷代文書和紙畫、絹畫、刺繡等文物5萬多件,這就是著名的“藏經洞”。

藏經洞藏經洞的內壁繪菩提樹、比丘尼等圖像,中有一座禪床式低壇,上塑一位高僧洪?的坐相,另有一通石碑,似未完工。從洞中出土的文書來看,最晚的寫於北宋年間,且不見西夏文字,因此可推斷藏經洞是公元11世紀時,莫高窟的僧人們為躲避西夏軍隊,在准備逃難時所封閉的。

莫高窟藏經洞是中國考古史上的一次非常重大的發現,其出土文書多為寫本,少量為刻本,漢文書寫的約占六分之五,其它則為古代藏文、梵文、齊盧文、粟特文、和闐文、回鶻文、龜茲文等。文書內容主要是佛經,此外還有道經、儒家經典、小說、詩賦、史籍、地籍、帳冊、歷本、契據、信札、狀牒等,其中不少是孤本和絕本。這些對研究中國和中亞地區的歷史,都具有重要的史料和科學價值,並由此形成了一門以研究藏經洞文書和敦煌石窟藝術為主的學科——敦煌學。

藏經洞發現之後,王道士盡了最大的努力,做了他應該做的一切。首先,徒步行走50裡,趕往縣城去找敦煌縣令嚴澤,並奉送了取自於藏經洞的兩卷經文。王道士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引起這位官老爺的重視。可惜的是這位姓嚴的知縣不學無術,只不過把這兩卷經文視作兩張發黃的廢紙而已。

1902年,敦煌又來了一位新知縣汪宗翰。汪知縣是位進土,對金石學也很有研究。王道士向汪知縣報告了藏經洞的情況。汪知縣當即帶了一批人馬,親去莫高窟察看,並順手揀得幾卷經文帶走。留下一句話,讓王道士就地保存,看好藏經洞。

兩次找知縣沒有結果,王圓箓仍不甘心。於是,他又從藏經洞中挑揀了兩箱經卷,趕著毛驢奔赴肅州(酒泉)。他風餐露宿,單槍匹馬,冒著狼吃匪搶的危險,行程800多裡,才到達目的地,找到了時任安肅兵備道的道台廷棟。這位廷棟大人瀏覽了一番,最後得出結論:經卷上的字不如他的書法好,就此了事。

幾年過去了,時任甘肅學政的金石學家葉昌熾知道了藏經洞的事,對此很感興趣,並通過汪知縣索取了部分古物,遺憾的是,他沒有下決心對藏經洞采取有效的保護措施。直到1904年,省府才下令敦煌檢點經卷就地保存。這一決定和汪知縣當初的說法一樣,都是把責任一推了之。王圓箓無法可想,又鬥膽給清宮的老佛爺寫了秘報信。然而,大清王朝正在風雨飄搖之際,深居清宮的官員哪望能顧得上這等“小事”。王圓箓的企盼如泥牛入海,杳無音信。

1907年,斯坦因到來,他通過宗教精神的交流將王道士俘虜了。斯坦因說:“道士之敬奉玄奘,在石窟寺對面新建涼廊上的繪畫有顯明的證據,所畫的都是一些很荒唐的傳說……我用我那很有限的中國話向王道士述說我自己之崇奉玄奘,以及我如何循著他的足跡,從印度橫越峻嶺荒漠,以至於此的經過,他顯然是為我所感動了。”

當時王道士把經卷賣給斯但因有三方面的原因:一是在長達7年的時間裡,他多次求助官方予以重視,而且是逐級上報,但無人過問,致使他灰了心。二是為了完成他的宏願,清掃洞窟,修建三層樓,架設木橋。三是唐玄奘溝通了他們的思想,斯坦因這個探險家追求事業的精神感動了他。因此他雖則思想極為矛盾,極不願意外國人將這些文物帶走,但在無奈的情況下,也只好讓了步。

當斯坦因把敦煌文物宣傳於全世界之時,當朝命官這才懂得了其重要價值,但他們不是考慮如何地保護它,而是千萬百計竊為己有。因此,一時間偷竊成風,敦煌卷子流失嚴重,這是敦煌卷子自發現以後最大的劫難,後來連醉心於壁畫的張大千也加入了破壞的行列。1910年清政府作出決定,把剩余的敦煌卷子全部運往北京保存。在運送的路途中,幾乎每到一處都失竊一部分。

大量經卷的散失,曾經使王圓箓感到非常痛心,因為藏經洞是他發現的,多年來在他保管期間從未發生過無故大量散失的事,官方如此掠奪,又如此貪心,使他感到極大的憤慨。所以,當1914年斯但因第二次到莫高窟後,王圓箓對他說了一段令人深思的話,《斯坦因西域考古記》是這樣記述的:“說到官府搬運他所鐘愛的中文卷子致受損傷,他表示後悔當時沒有勇氣和膽識,聽從蔣師爺的話,受了我那一筆大款子,將整個藏書全讓給我。受了這次官府的騷擾之後,他怕極了,於是,將他所視為特別有價值的中文寫本另外藏在一所安全的地方。”

破壞情況

莫高窟在元代以後已很少為人所知,幾百年裡基本保存了原貌。但自藏經洞被發現後,旋即吸引來許多西方的考古學家和探險者,他們以極低廉的價格從王圓箓處獲得了大量珍貴典籍和壁畫,運出中國或散落民間,嚴重破壞了莫高窟和敦煌藝術的完整性。

1907年,英國考古學家馬爾克·奧萊爾·斯坦因在進行第二次中亞考古旅行時,沿著羅布泊南的古絲綢之路,來到了敦煌。當聽說莫高窟發現了藏經洞後,他找到王圓箓,表示願意幫助興修道觀,取得了王的信任。於是斯坦因就被允許進入藏經洞揀選文書,他最終只用了200兩白銀,便換取了24箱寫本和5箱其他藝術品帶走。

1914年,斯坦因再次來到莫高窟,又以500兩白銀向王圓箓購得了570段敦煌文獻。這些藏品大都捐贈給了大英博物館和印度的一些博物館。大英博物館現擁有與敦煌相關的藏品約1.37萬件,是世界上收藏敦煌文物最多的地方,但近年來由於該館對中國文物的保護不力甚至遭致失竊,因而受到不少指責。

1908年,精通漢學的法國考古學家伯希和在得知莫高窟發現古代寫本後,立即從迪化趕到敦煌。他在洞中揀選了三星期,最終以600兩白銀為代價,獲取了1萬多件堪稱菁華的敦煌文書,後來大都藏入法國國立圖書館。

1909年,伯希和在北京向一些學者出示了幾本敦煌珍本,這立即引起學界的注意。他們向清朝學部上書,要求甘肅和敦煌地方政府馬上清點藏經洞文獻,並運送進京。清廷指定由甘肅布政使何彥升負責押運。但在清點前,王圓箓便已將一部分文物藏了起來,押運沿途也散失了不少,到了北京後,何彥升和他的親友們又自己攫取了一些。於是,1900年發現的五萬多件藏經洞文獻,最終只剩下了8757件入藏京師圖書館,現均存於中國國家圖書館。

對於流失在中國民間的敦煌文獻,有一部分後來被收藏者轉賣給了日本藏家,也有部分歸南京國立中央圖書館,但更多的已難以查找。王圓箓藏匿起來的寫本,除了賣給斯坦因一部分以外,其他的也都在1911年和1912年賣給了日本的探險家吉川小一郎和橘瑞超。1914年,俄羅斯佛學家奧爾登堡對已經搬空的藏經洞進行了挖掘,又獲得了一萬多件文物碎片,目前藏於俄羅斯科學院東方學研究所。

近代,除了藏經洞文物受到瓜分,敦煌壁畫和塑像也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目前所有唐宋時期的壁畫均已不在敦煌。伯希和與1923年到來的哈佛大學蘭登·華爾納先後利用膠布粘取了大批有價值壁畫,有時甚至只揭取壁畫中的一小塊圖像,嚴重損害了壁畫的完整性。王圓箓為打通部分洞窟也毀壞了不少壁畫。1922年,莫高窟曾一度關押了數百名俄羅斯沙皇軍隊士兵,他們在洞窟中煙熏火燎,破壞不小。1940年代,張大千在此描摹壁畫時,發現部分壁畫有內外兩層,他便揭去外層以觀賞內層,這種做法後來引發了爭議,直到現在依然爭論不休。

屈辱簡史

光緒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道士王圓箓發現"藏經洞",洞內藏有寫經、文書和文物四萬多件。此後莫高窟更為引人注目。

1907、1914年英國的斯坦因兩次掠走遺書、文物一萬多件。

1908年法國人伯希和從藏經洞中揀選文書中的精品,掠走約5000件。

1910年藏經洞中的劫余寫經,大部分運至北京,交京師圖書館收藏。

1911年日本人橘瑞超和吉川小一郎從王道士處,弄走約600件經卷。

1914年俄國人奧爾登堡又從敦煌拿走一批經卷寫本,並進行洞窟測繪,還盜走了第263窟的壁畫。

1924年美國人華爾納用特制的化學膠液,粘揭盜走莫高窟壁畫26塊。

歷史現狀

敦煌自古以來就是絲綢之路上的重鎮,一度頗為繁華,周邊石窟寺亦頗多。除了莫高窟,還有西千佛洞、榆林窟及東千佛洞等,共同組成了敦煌石窟群,其中西千佛洞和東千佛洞通常被看作是莫高窟和榆林窟的分支。西千佛洞位於莫高窟西南30余公裡的黨河北岸崖壁上,呈東西向排列,全長2.5公裡,現存北魏、北周、隋、唐、五代、西夏、元的洞窟22個、壁畫約800平方米、彩塑34身,它的洞窟形制、塑像和壁畫的題材內容、藝術風格均與莫高窟十分相似,但由於歷史上的保護不周,目前殘損坍塌較甚。

雖然早在20世紀初就有羅振玉、王國維、劉半農等人在北京、倫敦、巴黎等各地收集、抄錄敦煌文獻,但對莫高窟的真正保護開始於1940年代。1941年至1943年著名畫家張大千對洞窟進行了斷代、編號和壁畫描摹。1943年,國民政府將莫高窟收歸國有,設立敦煌藝術研究所,由常書鴻任所長,對敦煌諸石窟進行系統性的保護、修復和研究工作。1950年,研究所改名為敦煌文物研究所,依然由常書鴻主持,到1966年以前,已加固了約400個洞窟,搶修了5座唐宋木構窟檐,並將周邊10余平方公裡劃定為保護範圍。1984年,中國政府進一步將敦煌文物研究所升格為敦煌研究院,充實了科技力量,開展治沙工程,積極利用數字化技術和其他技術來加強保護工作。由於呼吸產生的二氧化碳對壁畫會產生潛在性的破壞,近年造訪莫高窟人數增加,因此對日常參觀人數應該加以限制。

莫高窟堪稱世界最大的藝術寶庫之一。

以下按我們游覽的順序介紹十個洞窟和藏經洞陳列館

第29窟

此窟建成於晚唐時期,是覆鬥型方形窟,中間的塑像是釋迦牟尼,左右侍奉的是兩大弟子迦葉和阿難。屋頂為覆鬥型,壁畫是西夏補繪。

從窟形上可以看出該窟是標准的中晚唐時期的洞窟之一,據前室西壁門北和門南保存下來的毗沙門天王、毗琉璃天王和千佛來判斷該室原建年代是晚唐,其余壁畫為西夏重繪,佛龕私古代暖閣,龕內馬蹄形佛床上有清代重修的九身塑像。

1036年,李元昊攻占瓜(安西)、沙(敦煌)二州,瓜、沙遂歸轄於西夏。西夏王朝篤信佛教,在瓜、沙造窟頗多,大多是重修前朝舊窟,在莫高窟重修了六十個洞窟,此窟即是其中之一。主室窟頂藻井呈方形,畫團龍卷瓣蓮花井心,井心的浮塑團龍,龍身細長靈巧,張牙舞爪。四披和佛龕內頂部畫棋格團花圖案,其簡潔整齊,色彩艷麗,顯示出鮮明的裝飾意味。四壁頂部有一圈飛天繞窟飛翔,下畫千佛,壁面以白色為底色,佛像用石綠勾畫,色彩清淡。佛龕下畫供養器物,兩側馴獅,昆侖奴各一身,獅子背負火焰寶珠。

第332窟

此窟建於初唐698年前後,又名“聖歷窟”、“李克讓窟”,是這一時期的經典洞窟之一。

洞窟形制為中心塔柱式,西壁開有佛龕。這種形式的洞窟,在莫高窟為數不多,別有特色,既利用了空間也增加了壁畫和塑像的內容。塑像以三世佛的形式立於主室,中間是現在佛——釋迦牟尼,左邊是過去佛——燃燈佛,右邊是未來佛——彌勒佛。

西壁佛龕內塑像有臥佛(5.6米)及弟子像。釋迦已入涅磐境界,弟子正在哀痛之中。弟子身後繪制的十棵娑羅樹,完美無憾地把佛祖涅磐時弟子舉哀的氣氛映襯、烘托得更加莊嚴肅穆、哀傷悲涼。優雅的飛天散香無聲;鮮艷的花朵簌簌墜落;美麗的樹木紛紛飄零。為了更進一步地配合這一主題,在南壁繪制了一幅莫高窟出現最早的表現佛祖涅磐前後過程的《涅磐經變》。這幅經變畫,在前朝單幅畫面,單一情節的基礎上發展為大幅的多情節經變,人物造型、衣冠服飾也已唐朝化,並且構圖靈活、布局自由、氣勢宏偉、規模宏大,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幅經典作品。

藏經洞陳列館

敦煌藏經洞陳列館是敦煌研究院陳列中心所轄的專題陳列館,位於敦煌莫高窟南區北端三清宮內,與聞名中外的“藏經洞(第17窟)”毗鄰。三清宮俗稱下寺。清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五月,湖北麻城人王圓箓道士於該寺側發現藏經洞,後以私售藏經洞文物和募化所得,於清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重修前三清宮,寓居於此。該寺為藏經洞文物發現、被盜之重要見證,歲月既久,失於修葺。敦煌研究院於藏經洞發現百年之際,修復重建此寺,辟為“敦煌藏經洞陳列館”,展示藏經洞精美文物及發現、流散之史實,以昭示後人。

藏經洞陳列館內辟王圓箓道士舊居,藏經洞開鑿、封閉、發現、流散、被盜史實陳列和敦煌研究院收藏的藏經洞出土文獻、佛經等文物真品陳列,以及臨摹的現收藏於英國博物館和法國吉美博物館的絹畫和紙畫精品陳列等。

第17窟——藏經洞

莫高窟今編第17窟,俗稱“藏經洞”, 縱275釐米、橫473釐米、高523釐米,位於第16窟甬道右壁,建於唐大中五年至鹹通三年(851-862年)間,是晚唐釋門河西都僧統(宗教領袖)洪?(biàn)法師的禪窟,他圓寂後改為紀念他的“影窟”(紀念堂)。

窟平面近於方形,覆鬥形窟頂,從地面至窟頂高約3米,正壁(北壁)貼壁建長方形禪床式低壇,壇上泥塑洪?像,身後畫菩提樹,枝葉相連以示洪?在菩提樹下坐禪,左側(東)畫比丘尼,右側(西)畫近侍女,左壁(西壁)嵌大中五年洪?告身敕牒碑一通。

這尊洪?彩塑像,高0.94米,身著田相袈裟,通肩裹體,結跏趺坐,作禪修狀。頭部顱頂豐隆,面部飽滿,額角和顴骨輪廓豁朗,額部和眼角有皺紋,目光含蓄有神,眉頭略蹙,若有所思。眉脊、眼角、鼻准、嘴角表現出中年高僧莊重矜持的神情和氣派。造型寫實,保存完好,是目前已知人物肖像彩塑留存至今時代最早的優秀作品。附屬洪?像背景的壁畫,繪菩提樹和樹枝上懸掛淨水瓶、挎袋及樹兩側執扇的比丘尼和執杖近侍女。比丘尼雙手持團扇侍立於樹下,身著袈裟,團扇飾雙鳳圖案,樹上飛著一對綬帶鳥。近侍女又稱優婆夷,是供奉高僧的女信徒,在家持五戒修行,敬奉三寶,供養高僧,照料僧統、寺主生活起居的女子。這身近侍女像,身著圓領缺胯長衫男裝,頭綰雙髻,腰束帶,左手執巾,右手持杖,眉清目秀,容貌端莊,但愁眉輕鎖,表情木訥,塑造了一個謹行慎為,小心翼翼的都僧統婢女的形像。面部表情雖算不上生動,但顯示畫師的線描和設色技巧已達到極高的水平。衣褶的暈染,以及樹葉正背面的不同顏色,使畫面顯得層次豐富,空間感較強,整體效果相當生動。是晚唐人物畫的代表之作。 11世紀初,位於莫高窟的三界寺僧人移洪?像於他窟,將該寺多年收藏的大量佛經、佛畫、法器以及其他宗教、社會文書等,秘藏於此窟,砌牆封閉窟口,並於壁面飾以壁畫,故而俗稱藏經洞。

清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道士王圓箓在清除莫高窟第16窟甬道流沙時,偶然發現了藏經洞。窟內藏有公元4世紀至公元11世紀初的文本、絹畫等文物5萬余件,內容涉及到了中國古代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學、史地、醫藥、科技、民族、宗教、藝術等各領域。文書大部分是漢文寫本,少量為刻印本,漢文寫本中佛教經典占90%以上,還有傳統的經、史、子、集四部書,具有珍貴價值的“官私文書”。除漢文寫本外,還有為數不少的少數民族資料:如古藏文、回鶻文、於闐文、粟特文、突厥文、希伯萊文、梵文等。

第16窟

建於唐大中五年至鹹通(851~867年)年間。窟主為晚唐河西都僧統吳和尚。該窟的上層為第365窟(七佛堂),頂層為第366窟,均為吳和尚獨立開鑿的系列窟,窟前倚崖統建三層木構窟檐,即“三層樓”,為清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王圓箓道士主持修建。

此窟為莫高窟大型洞窟之一,覆鬥形頂,中心設馬蹄形佛壇,壇上存清代改修之宋塑一佛,二弟子,兩協侍菩薩,四供養菩薩共九身塑像。佛壇西設背屏直觸窟頂。四壁壁畫為重層,表層為西夏所繪千佛,色彩單調、千佛一面、缺乏生機,晚期佛教藝術之衰落足見一斑。窟頂為西夏浮塑貼金的四龍團鳳藻井,四坡為貼金棋格團花圖案。甬道南壁有王道士為表其修三層樓之功德,而建造的木碑。



第428窟

這是敦煌早期最大的中心塔柱式窟。前部人字披頂。此窟壁畫內容豐富,北壁繪說法圖、降魔變等;西壁繪金剛寶座塔、涅槃變、二佛並坐等;南壁為說法圖、盧舍那佛等;東壁的佛本生故事畫較為突出;其中南側繪薩綞太子舍身飼虎,故事說:國王大車的三個兒子,一日入山狩獵,見一母虎領數幼虎,飢餓逼迫,將食其子。三太子薩綞願舍身救濟,以干竹刺項出血,投身崖下,以身飼虎。二兄將薩綞飼虎事還告父母,國王及其夫人趕至山谷,抱屍痛哭,收拾遺骸起塔供養。這兩幅故事畫都以三條橫卷相接,呈連環畫構圖,用筆簡練,手法寫實,圖案化的群峰和樹木既表明了故事發生的環境,又具有濃厚的裝飾效果。

本窟供養人像有一千多身,是敦煌石窟中供養人最多的洞窟,說明此窟可能是由當地各寺院比丘集資所建。

這是北周時期最大,也是最具有代表性的洞窟之一。從窟形結構來看,這個窟具有早期洞窟的特征:主室靠後設中心塔柱,塔柱四面開龕,龕內塑像除佛以外還有這一時期出現的弟子,塔柱前頂是仿木結構的“人”字披屋頂,四壁上部有影塑千佛。這種影塑是用模子翻制好以後貼上壁面的。

壁畫有平棋、人字披等各種裝飾圖案,有佛傳、本生故事,有供養人像、金剛力士等。其中平棋圖案在同類題材中最為出色。所謂平棋,是指洞窟平頂部位摹仿木構建築“交木為井”的結構方法,以縱橫連續的布局組成的裝飾圖案。其形式是兩個方井的四角錯套,外加邊飾,形成一個井心和八個三角形的內外岔角。這種平棋圖案色彩瑰麗,構圖規正,氣氛莊嚴穩定,造型統一而富有變化。

人字披圖案,在仿木構的土紅色椽子上面畫石綠竹節和雲氣,在椽子之間都畫有一個立式或坐式的供養菩薩,或伎樂飛天,或蓮花化生。這些大小相同、造型類似、動態一樣、方向一致、排列對稱的形像,與忍冬蓮花、藕荷、禽鳥、彌猴、黃羊等動植物協調地組合在一起,顯得格外清新別致,富有極強的裝飾效果。

東壁門兩側的壁面上,畫了《薩埵太子舍身飼虎》和《須達那太子施像》兩幅大型本生故事。這是莫高窟最大的本生故事畫。畫面都是長卷連環畫的形式,分上、中、下三層。門南側的《薩埵太子舍身飼虎》呈“S”型,門北側的《須達那太子施像》呈“之”形。

《薩埵太子舍身飼虎》故事說:國王大車的三個兒子,一日入山狩獵,見一母虎領數幼虎,飢餓逼迫,將食其子。三太子薩綞願舍身救濟,以干竹刺項出血,投身崖下,以身飼虎。二兄將薩綞飼虎事還告父母,國王及其夫人趕至山谷,抱屍痛哭,收拾遺骸起塔供養。這兩幅故事畫都以三條橫卷相接,呈連環畫構圖,用筆簡練,手法寫實,圖案化的群峰和樹木既表明了故事發生的環境,又具有濃厚的裝飾效果。

這幅畫描繪了從施像到施子等十七個場面,人物形像,衣冠服飾均為中原式,山巒、樹木、房屋等既是故事情節的環境,又是情節的間隔;既有裝飾性又富有生活氣息,這是早期故事畫受到中原繪畫影響後的一新發展。

這個窟裡畫一千二百多身供養人像。這在莫高窟也是首屈一指的。供養人像是當時真人的肖像,是宗教的“功德像”,也就是各窟的窟主。由於數量眾多,畫像程式化,千人一面,只是在民族牲、身份等級和男女性別等方面有所區別。盡管都有題名,但不一定肖似本人。

第249窟

此窟位於莫高窟窟區中段,雖無明確的造窟供養發願文和文獻記載,但從洞窟形制、壁畫內容和藝術風格看,其營建時間應在西魏時期。此窟平面方形,覆鬥形頂,正壁(西壁)居中開一圓券大龕,龕身較低,這是莫高窟西魏時期新出現的洞窟形制。

正壁龕內塑善跏趺坐佛,高2.4米,繪火焰紋背光;龕內兩側及龕頂各畫供養菩薩、飛天及婆藪仙和鹿頭梵志。龕楣畫忍冬、伎樂化生和禽鳥,上接窟頂正披,下承束帛龕柱。龕外兩側畫供養菩薩和飛天,左右脅侍塑像均已無存,現存背靠左壁(南壁)、右壁(北壁)裡端的二身菩薩塑像,均經後代改塑,原形盡失。前壁殘毀,左、右壁大體為自上而下的天宮伎樂、千佛、藥叉的格局,中層千佛中央各畫說法圖一鋪。

左右兩壁上部的天宮伎樂,在天宮城門內露出大半身,頭戴寶冠,裸上身,披巾,腰系裙,有的舞蹈、有的吹奏樂器,動作誇張,氣氛熱烈,表現天宮的歡樂和幸福。中層的千佛,以衣著、頭光、身光的不同配色以八身成組的循環排列,形成斜向的條條光帶,表現諸佛的“佛佛相次”而“光光相接”的景像。左、右壁大面積的千佛中央,畫說法圖。右壁說法圖,立佛居中,兩側各二身菩薩,立於寶池中的蓮花座上。佛光上方為飾獸頭和雙鳳的華蓋,兩側各二身飛天,上面的一對是穿大袖長袍的中原式飛天,下面的一對,半裸,帔巾長裙,手捧蓮蕾或作散花狀,雙腳倒垂頭上,屬西域式飛天。左壁的說法圖與右壁對稱,形式略同,花蓋飾獸頭、雙龍,下部有寶池蓮花。兩壁說法圖下畫供養人行列和藥叉力士像。

此窟壁畫內容中最富特色最有意趣的是窟頂四披的壁畫。覆鬥形窟頂,中心飾垂蓮藻井,四披“圖畫天地,品類群生”;上部為天空,是神仙的世界,正披(西披)畫阿修羅王、前披(東披)畫摩尼寶珠,都是典型的佛教題材;右披(北披)畫東王公,左披(南披)畫西王母,較多地體現神仙思想;四披下部繞窟一周則盡是山林野獸及狩獵等地上人間的生活場景,構成天地神人共處的想像空間。

窟室正壁上方正披上,中間畫阿修羅王,赤身、四目四臂,形體高大,腳立大海中,手擎日月,雙龍護衛。身後為須彌山,山上忉利天宮,雉堞巍峨,是佛教所謂三十三天天主帝釋的居處。須彌山兩側畫雷公、風神、辟電、烏獲、雨師、飛天、朱雀、迦樓羅(金翅鳥王),頗有雷電交加,風雨並至之勢。大海兩側有仙人在宮殿裡修行,有羽人奔波,鹿和彌猴飲水覓食。

窟頂前披上,中間畫兩個勇猛健壯而兩肩有羽的力士,捧舉著蓮花摩尼寶珠。周圍有翩翩起舞的飛天,振翅欲飛的朱雀、孔雀,龜蛇相交的“玄武”,奔騰跳躍的“烏獲”,舉足行進的“開明”,拿大頂耍雜技的力士。開明前有一猿猴,蹲踞樹上,作眺望狀,十分生動。

窟頂右、左北披分別畫東王母和西王母,兩相對稱,這是中原地區漢族傳統的神話題材。右披的東王公上部惜已殘毀,僅存下部四龍引車,文鰩飛躍等。騎龍持節的二方士,分隨龍車前後;頭頂豎耳,雙臂生翼的羽人;頭似鹿、身似馬、背生翼的飛廉;虎頭人身、頭生雙角、手足有爪、兩臂生翼的中國力士烏獲;人頭鳥身的禺強奔馳導引在前;人頭龍身,背生雙翼的開明尾隨於後,上有白鶴相伴翱翔。在壁畫的白底空隙間,以青綠點染繪成一點一拂的浮雲及富有旋動之感的天花,表現了神仙流雲,滿壁風動的氣氛。畫面下部繪橫條連綿的山戀,在樹木叢生的林中,有游食的野豬群,驚悸的野羊,奔跑的麋鹿,驚逃的野牛,凶殘的白狼。中部有騎士追刺野牛和急轉身軀張弓射虎的狩獵場面,這是敦煌最生動的狩獵圖之一。

窟頂左披的西王母,據《山海經》記載:“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發戴勝”,住在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後,黑水之前的昆侖山上。但壁畫把西王母畫成身穿大袖長袍,頭梳高髻,面目端正的貴婦形像,乘四鳳駕車,鳳車頂置垂蓋,杆頭掛彩幡,車尾斜插旌旗,隨風飛揚。車旁有鯨鯢文鰩騰躍,前後有飛天,兩旁有方士騎坐彩鳳,舉幡持節相隨,前有烏獲、羽人開道,車旁白虎奔跑,車後開明護衛,上有白鷺俯衝飛臨。畫面下部繪山林動物,有悠閑漫游吃草的野牛,伸頸嚎叫的犀牛和驚跑奔逃上山的馴鹿。前側是一只饞涎欲滴的豺狗,尾隨偷襲一只彎角山羊,迎面又有凶殘的餓狼擋路攔截,山羊進退無路,躊躇不定的狀態,刻畫得十分生動逼真,與貪饞的豺狼恰成對比。

第249窟的壁畫,在繼承外來佛教藝術的基礎上,融入了漢魏以來中國傳統的神仙思想和表現技法,形成了一種新的風格,充分顯示了佛教和佛教藝術不斷中國化的特色。

第231窟

此窟為中唐的代表窟之一。據東壁門上陰嘉政之父陰伯倫及其母索氏供養像和題記得知,此窟開鑿於公元839年,是敦煌世家豪族陰氏所建,亦稱陰家窟。主室窟頂為覆鬥形,頂部為華蓋式藻井,周圍飛天旋繞。窟頂四披居中畫說法圖,周圍布滿千佛。西壁開錄頂帳形龕,設馬蹄形佛床,殘存塑像三身,龕內壁畫聯屏十扇,畫《薩埵飼虎》、《善事太子入海》等本生、因緣故事。錄頂四披畫瑞像圖四十幅。其中西披中央有一造型奇特的雙頭佛像,此像一身二頭,高肉髻,身著袈裟,兩手下垂,兩手下各站一人,身穿長袍。據史料記載,這是源於古代犍陀羅國(今巴基斯坦)的雙頭瑞像。

西壁龕外兩側分別畫《文殊變》和《普賢變》。南壁畫《天請問經變》、《法華經變》、《觀無量壽經變》;北壁畫《彌勒經變》、《華嚴經變》、《東方藥師經變》。東壁門南畫《報恩經變》,門北畫《維摩詰經變》。吐蕃占領時期,新的經變題材不斷出現,一改盛唐時期一壁一幅經變的格局,取而代之的是多種多樣經變題材,這是各種宗派林立的反映,它們適應了善男信女不同的思想和要求,豐富了石窟藝術內容。

第96窟

此窟所供奉的彌勒大佛搞35.5米,膝間寬12米,是世界第三大坐佛,也是莫高窟第一大佛。始建於武則天證聖元年(695年)。唐代碑銘稱其為“北大像”。早在唐載初元年(689年),洛陽僧人法明等撰《大雲經》四卷,上表武則天,言“太後(武則天)乃彌勒下生,當代唐為閻浮提主(佛教以人世為閻浮提,閻浮提主即皇帝、人主)”,並頒布天下,以此預示武則天稱帝是“上承天命”。天授元年(690年),武則天稱帝後,“敕(chì)兩京諸州各置大雲寺一區(座),藏《大雲經》”,並多次下令造大佛像。當時敦煌為沙洲,推測695年在沙洲的莫高窟建彌勒大像,與上述背景有關。

佛像為石胎泥塑彩繪,即在原山的砂礫岩的坯子在石沙岩體上鑿出佛像的大體形狀,再用草泥壘塑、用麻泥細塑,最後以顏料著色繪彩而成。所以大佛的開鑿工藝,乃集石刻、雕塑、繪畫於一身,而且八百多年尚能保留。從外面看,這座塔形九層木結構建築,呈塔式層層朱紅色飛檐凌空,攢尖高聳,檐牙錯落,鐵馬叮咚。下七層依著山壁,上兩層呈上翹的星狀頂蓋,洞內平面為方形,窟身為方錐形,窟頂為漏鬥形。此樓巍峨壯觀地保護著塑像,歷經千年的風風雨雨。為了窟內光線充分,在大佛正面留有小門和幾處明窗,游人可由此近距離地瞻仰大佛的面容和身體。從大佛殿正殿入內,因距離太近,猛抬頭,感覺無比高大。巨佛面部線條柔和,表情於端莊嫵媚中微露凌然之氣,肌體豐腴,外袍衣角處雕龍繪彩,建於唐武則天時代,其莊嚴和氣勢不言而喻。泥塑雖然巨大,但形像依然栩栩如生,人物造型豐滿圓潤,手法細膩寫實,技巧成熟,彩繪精致富麗。特別是那只肥碩阿娜的手,每個手指都富有生動的韻律感。佛左手手指微曲,手心向上,右手手心向前。坐佛面容慈祥寬厚,與樂山大佛相似。用泥巴和麥草做出的絲綢質感衣服穿在佛像身上,衣擺處似一陣清風拂過,自然皺摺,其藝術水平可謂爐火純青,這是唐朝佛教盛行時期的作品。佛像罕見的龍紋服飾也證實了這是出於政治目的的宗教宣傳。這尊巨佛因多次重修,已非唐塑原貌,但仍不失雄偉壯觀的氣勢。

此窟前的建築為九層樓,是大型木結構窟檐建築,原建時為四層,經晚唐(874~879)、宋代、清代、民國、20世紀80年代五次重修,窟檐逐漸由原來的四層改為五層、七層、九層。現在的五開間九層樓式窟檐是民國時期(1928-1935年),由當地的士紳、僧人等集資重建而成。重建後的九層樓窟檐依山矗立,檐分雁翅,鐵馬叮當,巍峨壯觀。已成為莫高窟的標志性建築。

第130窟

建造於盛唐開元至天寶年間(7世紀上半葉)。供奉彌勒佛坐像,佛像高26米,是莫高窟的第二大佛,相當壯觀。它位於北大像(第96窟)之南,又稱“南大像”。與96窟的大佛建造方法相同,在外面鑿了三層崖壁,再建木質閣樓,將佛像隱蔽在內。建造年代也為武則天時期,整個工程歷時29年,宋代曾經補塑過。

由於大佛頭部離地面較遠,為調整透視關系,古代匠師將佛像頭部塑得較大,高達7米之多,超過人體正常比例;又在佛像的眼瞼雕出較深的斜面,嘴唇也多塑了幾個面,利用來自洞窟前明窗的光線在這些面上投下的陰影,使得在20多米以下抬頭仰視的人覺得佛像五官輪廓分明,比例適度,高大雄偉。窟頂為宋代(西夏)浮塑五龍滑蓋藻井,用於襯托佛像的莊嚴神聖。

佛像面寵豐滿、長眉細眼、神情莊重之中帶著恬靜的微笑。佛像坐姿四平八穩,雙腿下垂,兩腳著地,輕柔而自然,質感很強。彌勒佛的手指傳說有四個關節,這尊坐佛五指呈蘭花形,而每根指頭微微翹起,形態優雅,被以後的佛像塑造者模仿。佛像衣紋簡練流暢,搭於左膝上的左手塑造細膩圓潤,富有質感。佛像腹部以下袈裟的紅色和右手經過宋代重繪、重修,其余部分均為唐代原貌。

洞窟窟形為上小下大的方錐形覆鬥頂窟。甬道南北壁上部各開一龕,下部分別繪有供養人像。甬道南北壁畫晉昌郡(現甘肅省瓜州縣)太守樂庭瓌(guī)極其夫人“都督夫人太原王氏”禮佛圖。曾被宋畫覆蓋,20世紀40年代宋代壁畫剝離後得以再現。由於長期被流沙掩埋,受潮氣侵蝕,此畫已受到嚴重損壞。主室南北壁各繪高約15米的巨型菩薩坐像一身,上部為宋代所繪飛天,長約2米,姿態飄逸,是敦煌石窟中最大的飛天圖像。

第148窟

據前室《唐隴西李府君修功德碑》記載,此窟是敦煌大族李大賓於盛唐大歷十一年(776年)開鑿。

主室佛壇上,塑涅槃像,長14.7米。“涅槃”是梵文的音譯,意譯為“滅”或“滅寂”,是指佛陀釋迦牟尼八十歲時,肉身雖已入滅,但精神卻達到不生不滅、常樂我淨、永不輪回的最高境界。這也是佛教徒們所追求的終極目標。佛右脅而臥,面型豐滿、雙眼微閉,左手自然放於左腿之上。衣紋柔軟,隨身體起伏而變化,一副安然入睡之態。佛像經過後代重修,但佛像衣褶的處理,線條流暢,還可以看到唐代彩塑的特征。

涅槃像後塑有佛弟子、天人、各國王子、佛姨母、菩薩等舉哀像72身,為西夏補塑,此72像與孔子72門生之意暗合,可以看出受儒教文化的感染之深。他們神情各異,悲歡不一,表示他們對佛法的理解有深有淺,對生死的不同態度。修行較高者神態平靜,而尚未脫離塵俗清恩的,以為佛祖真的死了,嚎啕痛哭。還有佛身下的,竟有翻筋鬥者,是佛的反對者們。整個畫面動靜對比,醜惡良善表現逼真。

南北壁佛龕內原塑如意輪觀音和不空絹索觀音,已毀。現存清代塑造的過去佛和未來佛。窟頂為盛唐時所繪千佛,雖經一千二百多年仍色彩鮮艷。

東壁門南北兩側分別繪《觀無量壽佛經》和《東方藥師變》,規模宏大,尤其是殿堂、角樓、院落、回廊、水榭等建築結構復雜,布局嚴謹,繪制精細,是研究唐代建築的珍貴資料。前室現存中唐塑造清代重修的二力士、二天王、二獅子。

內窟門的頂拱上有一千手前眼觀音像,面目猙獰,為密宗教派所供奉像。密宗的佛像多以猙獰面目示人,謂其先令人懼而後敬。


精選遊記: 敦煌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