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08年的最後一天,我們一行4人從廣州出發直奔西安,臨走前的簽名已改為—長安,長安,我來了。。。。。。
晚上10點多到了鹹陽機場,氣溫大概是零下4度左右吧,還能承受,感覺像進了冰箱。坐上去往美倫酒店的機場大巴,在大巴上,朋友習慣性地問巴姐----“靚女,請問行李放哪裡?”,結果被巴姐瞪了好久,後來得知我們是從廣東來的才釋懷,各位廣東的朋友,到了西北不要叫人家靚女,貌似有不敬的意思。到了美倫酒店,再往東走幾百米(注:北方人指路都愛說東南西北,廣東人估計都分不清),到了騾馬市商業街的佰連酒店,雙人房標間會員價179大洋,三天人均270大洋。
酒店附近很熱鬧,離回民街、鐘樓、鼓樓也不遠,其實就是在市中心。我們安頓好後就去回民街覓食。可惜當時天色已晚,北方的夜生活不如南方,都早早收工了,我們只能在冷清的街上晃蕩,找到一家小店(名字沒記住)隨便吃了些烤肉串、烤魚、牛肉羹、饢(nan,二聲,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寫)。評價是:挺上火的,但是味道不錯,牛肉羹口感粘稠但不辣,其他烤的東西都是辣的,上面都撒了孜然、花椒等香料,饢的味道一般,很多粉,很干,但烤得熱乎乎的很香。同行的一個朋友很欣賞,我則不然。
覓完食回來,整條回民街幾乎空了,因為已是凌晨12點,2009年已悄然而至。回去的路上,聽到鞭炮聲,那種火藥的味道立時勾起童年時過年的記憶,沒有鞭炮的新年總有些索然。我們一行人說說笑笑,不期然抬頭,看到了點點的燈光----孔明燈!可惜當時匆匆出來,沒有帶相機,無法捕捉到夜空上徐徐上升的孔明燈,殘念!忽然旁邊一對情侶大聲驚呼,我們赫然發現,原來他們也是廣東人,哈哈,新年異地遇老鄉。
回到酒店,暖氣洋洋,立馬洗漱入睡。
第二天早上,我們直奔回民街去吃傳說中的羊肉泡饃。按照西安朋友的指點,我們到了老劉家,點了4碗優質羊肉泡饃(16大洋一碗),店家給我們發了8個饃,我們就被請到了2樓掰饃。這個饃大概碗口大小,1cm厚,硬硬的,據說掰得越小越好,我跟另外一個女的只掰了一個,對自己的食量要有准確的評估,掰完後交給店家煮,期間點了杯酸梅湯開胃,酸酸的,還OK。那個饃等了快20分鐘才煮好,熱騰騰的泡饃端上來還是很具賣相的,尤其是羊肉的香味四溢,入口時羊肉的味道噴薄而出,羊騷味十足。不過如果不吃羊肉的人,估計會落荒而逃,正如我面對鹹魚一樣。那個湯也不錯,店家特意加多了湯,唯一不好的是味道太鹹,吃到最後,我只能望“羊”興嘆了,我的口味也算重,但還是下不了嘴。離開時看到一家子上來,非常專業,一坐下就拿碗掰饃,掰得快速均勻,竊以為西安人民天天掰饃,指力應該不錯,掐人快准狠,我又開始天馬行空了,哈哈。
吃完泡饃,我們就打車去火車站,司機沒有把我們送入站,說是規定的士不能進火車站,我們只能自己走進去,火車站就在一堵城牆後面。妖!還不如坐公車去,一路走去,很多黑車圍上來,堅決不為所動。到了火車站,見到很多輛游5,要去有個鐵牌子的地方排隊上車,我們先去華清池,再去兵馬俑,這樣安排是為了保證回來的時候有座位,因為兵馬俑是終點站,末班車是六點。
我們先去華清池,感覺一般般,只是幾個沒有水的大坑,不借助文字解說,實在看不出什麼門道。“春寒賜於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實在無法把《長恨歌》中那種朦朧曖昧的描寫與眼前這幾個灰色干涸的坑聯系起來,加上周圍絡繹不絕的游客,還有收費的溫泉洗手,此刻想到的只有惡俗二字。反而是附近幽幽的石榴樹和湖上漂著的冰凌讓人稍覺安慰。大唐盛世的氣勢、奢華和霸氣,豈是這種5毛錢洗一次手的小販行為所能比擬的。
之後我們就去了西安事變的遺址,就在華清池內。看了一下老蔣當年的臥室,逃亡時跳的那個窗和那幾個碩大的彈孔。國內的歷史書對於老蔣的負面描寫太多,主觀意識過重,導致我對這個人物沒太多認識,但我個人認為他也是民族英雄,抗日的主力可是國民黨,所謂“消極抗日”之類的描述,不過是勝利者掌握了話語權而已。
看完了華清池,就直接搭游5去兵馬俑了。這是此次西安行的精華所在。秦皇橫掃六合,席卷天下的軍事帝國從兵馬俑就可見一斑。淡季的門票為65元,我們還花了36元請一個導游為我們講解,看文物是“三分看,七分聽”,這個錢是不能省的。
首先去一號廳,大廳有個藍色的大LOGO,是世界遺產組織的標志,進去後馬上見到一個巨大的兵馬俑牽著一個現代的小孩,狗尾續貂!此刻要跟兵馬俑的管理處提倡一下老胡的名言----切勿折騰!
一進展廳,最吸引眼球自然是著名的銅車馬。銅車馬共兩輛,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最重的青銅器,按照2:1的比例鑄造而成,我一直以為殷商的司母戊大方鼎才是最重的青銅器,現在才知道原來銅車馬才是“青銅之冠”。一號車前駕四馬,後有圓形傘蓋,車廂為方形,寓意“天圓地方”,有馭手立於傘下,傘柄可以隨著太陽移動,起到遮陽的作用。二號車是蓬蓋,車門和車窗至今都可以打開,有馭手跪坐在前,車蓋是橢圓形的,似龜殼。
如果只看不聽,實在覺得沒什麼了不起。但是聽導游講,這兩輛車出土時,已經碎成3000多塊碎片,是後來修復完成的。裡面不止有銅,還有其他金、銀等其他金屬,各類金屬都能融合在一起鑄造,堪稱奇跡。要知道,各類金屬的熔點都是不一樣的,溫度的控制要求非常高,難以想像以當時的條件,竟能造出此類作品。銅車馬的車蓋厚度僅為0.1~0.4cm,即便憑現代工藝,要制造如此大而薄的物件,難度也是很高的。而且銅車馬上的箭鏃如今依舊鋒利如昔,而且每支箭鏃的誤差非常小,因為當時已經采用了現代的標准化、流水化生產,每個工匠只負責一項工藝,完成後刻上自己的名字,倘若作戰時武器無故損壞,根據武器上的名字追究責任人,秦推崇韓非的法家思想,出劣質品的工匠估計下場凄涼。銅馬身上纓絡、鏈條和馬的鬃毛都用非常細的銅絲制成,非常細致逼真。最令人震驚的是,傘柄運用了多種機械工藝,除了可以自由轉動外,還藏有暗器,而且至今仍能使用,展廳有仿制的傘柄給游客觀看,但仿制品也無法盡得其真傳,隔幾個月就得重新換一把。
把時間軸向後推至兩千多年前,面對這些精美絕倫的器物,只能感嘆今不如故啊。倘若今人能有秦匠的鑽研精神,我們何愁不能強國。秦能席卷天下,並吞八荒,與其精湛的軍事工藝是分不開的。可惜此等良工能匠,竟無法將其技藝傳世,全被暴秦活埋於墓中。獨夫之心,日益驕固,縱使其陵墓有頭枕驪山,腳踏山川,世世代代做高官的格局,最終也是“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
看完銅車馬,我們就去另一展廳看兵馬俑。此刻再次覺得請導游是必須的,看著一個個姿態各異的兵馬俑,完全看不出什麼門道。經解說,我們才知道原來秦軍的布陣是有規律的,前三排是敢死隊,不穿盔甲,身無軍功,但是殺敵一人官升一級。秦俑出土時,色彩鮮艷,但當時技術條件有限,不久就被氧化了,成了我們現在見到的灰色。據考究,當時秦軍的衣服色彩有紅、綠、藍、紫。特別要說的是,紫色是一種比較難以調配的顏色,又再次證明了秦匠的非凡智慧。
兵馬俑中表情各異,官階各有不同,這從他們的服飾、頭飾都可以判斷出來。一般來說,鞋子頭越翹,有頭飾的,褲子越長的,官階越高。
將軍俑身穿魚鱗盔甲,腳著方口翹尖履,肚子微微凸出,雙手立劍。衣服上的八個結相當於我們現在的軍功章,每殺敵36人系一結。將軍俑的食指微微上揚,據說就是所謂的“趾高氣揚”。
跪射俑的身份是弩兵,呈跪立握弩姿勢,由於年代久遠,木制的弓弩已經腐爛。他的發髻與其他兵俑不同方向,挽在左邊,是為方便發射弓弩。其鞋底的紋路中間疏兩頭密,已經考慮到了摩擦的部位,並采用了防滑設計,非常獨具匠心。
還有一個秦俑,肚腩微凸,面目清秀,盔甲精美,導游說他是個南方人,官職應該是參謀之類的。正所謂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將,自古關中出帝王。此外,我們還發現一個非常修長清瘦的兵馬俑,類似小丸子的面條身材,與周圍高大健壯的俑形成強烈對比。導游告訴我們,這個是由於當時人手不夠,請周邊的鄉鎮企業幫忙燒制的。哈哈,山寨產品原來秦代已有之。
每一尊兵馬俑的姿態、神情,甚至身上的盔甲、發飾都不一樣,所用的物品結構精美復雜,讓人嘆為觀止。所有秦俑的頭部都可以取下來的,因為頭部和身體分開燒制,和馬俑身上有個大洞的原理一樣,為了散熱避免變形爆裂。 這個龐大的地下軍團,只是秦始皇陵墓外面的御林軍而已,真正的秦皇陵墓鑒於技術原因,還未發掘。倘若有朝一日公諸於世,想必會震驚世界吧。秦始皇13歲就開始修建他的陵墓,直到秦二世胡亥即位還未竣工,墓中的工匠甚至曾被臨時征為軍隊以對抗陳勝吳廣的起義。古人這種“死生亦大也”的觀念非常強烈,帝王就更甚了。可惜無論何等輝煌的陵墓,甚至收天下之兵,據億仗之城,臨不測之淵,終逃不過楚人一炬。後人游秦陵,感嘆欽佩的始終是那些默默無名的工匠。
P.S.秦是個很愛平衡的國家,士兵將軍都愛梳中分,連馬也不例外,非常俏皮,嘻。
從兵馬俑出來,我們趕上了游5的末班車回到西安市區。此刻早已飢腸轆轆,經西安朋友介紹,我們去了建國路的飲食一條街,吃石鍋記的爛泥鰍,泥鰍微辣嫩滑,夫妻肺片爽辣,期間還叫了一根“豪情飛面”,就是有一小哥拿著一團面拉成一條,在你面前飛來舞去,然後丟下鍋去煮,技藝一流,味道一般。天氣很干冷,天天吃辣實在有點怕了,好在西安有王老吉,我們天天都抱著老王吃飯,贊!
寫得好累,未完待續,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