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蒼水出身書香門第,“審言堂”的序言有一句說:“如果不是因為戰爭,他會安靜的過著每一個春夏秋冬,因為戰爭,他投筆從戎,付出了一生的心血,贏得身前身後名。”我不相信他是為了所謂的身前身後名而做出的抉擇,而門前的塑像也只能看到他被廣為歌頌的戎裝一面;但是到了雅致的後園,卻清楚的顯示非高尚的文人所不能為。

冰槎講堂是張蒼水生前讀書的書房,前面有一個更小的前院,去年秋天老翁寄給我的照片中,即使結了果實的柚子樹,也還是很清秀。

中國古代文人歷來講氣節,但是在明末清初這樣一個劇變的年代裡,表現得尤為剛烈。張蒼水以一介書生,投筆從戎,畢生致力於反抗民族壓迫的鬥爭。雖然在舉事之初,他已經清醒的看到明之氣數已盡,然而士大夫的大義讓他在海上孤軍堅持抗清達十九年之久。

摩挲院中面目模糊的小獅子,追憶那段離我們已經很久遠的歷史,士大夫這個階層在中國已經消失,而“十九”這個數字卻在腦海中久久縈繞,振聾發聵。一個人可以用一輩子中唯一的一次風華正茂的十九年堅持自己的理想,也算是得其所了。
我的同學老翁,在大學裡做了四年的班長,不是沒有人不滿、妒忌,但是沒有人不承認他是一個不自私的人。他可以為了達到王老師對我們班的展覽近乎苛刻的完美要求,獨自一個人在教室裡忙到凌晨3、4點,然後翻牆進宿舍。他的外表文質彬彬,但是卻可以在我們班闖禍的同學躲起來的時候,去跟對方“談判”。我對寧波先入為主的好感,完全是因為老翁。
畢業數年,當初最意氣風發的同學都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的時候,老翁是我們同學中,唯一的一位還在堅持自己的理想。個中艱辛無法用紙筆描述,每位業內人士都清楚。

紀念館入口的門楣上寫著“近聖人居”,張蒼水如果泉下有靈,一定很樂意有這樣執著無私的寧波後輩在他的故居裡工作。
而我也一直記著在畢業設計到收尾階段,煩躁地亂扔書本紙筆的時候,平靜的替我收了尾的老翁。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裡,一輩子能有一位這樣的好朋友,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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