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老朱、地瓜燒(下)

作者: 普蘭

導讀(三)、太行,梯根村 老朱哇哇亂嚷:鄉親們、鄉親們、我胡漢三又回來啦……,打馬就要進村。我怒:你小點聲,一會兒鄉親們都躲起來了,我們吃啥? 下了天梯後,峰回路轉,面前忽然現出個村子來,宛若桃源。樹木蔥籠褐黃,交錯掩映著農舍。泥土泛著溫暖的光澤。回望天梯,那些億萬年前曾是海底的岩石,如今孤獨地化為堅硬高山。溝壑縱橫,仿佛是大海未退盡的 ...

(三)、太行,梯根村

老朱哇哇亂嚷:鄉親們、鄉親們、我胡漢三又回來啦……,打馬就要進村。我怒:你小點聲,一會兒鄉親們都躲起來了,我們吃啥?

下了天梯後,峰回路轉,面前忽然現出個村子來,宛若桃源。樹木蔥籠褐黃,交錯掩映著農舍。泥土泛著溫暖的光澤。回望天梯,那些億萬年前曾是海底的岩石,如今孤獨地化為堅硬高山。溝壑縱橫,仿佛是大海未退盡的淚水。土色的岩壁上有天然褐紅色花紋,似描繪波濤洶湧的岩畫。山體很高,看起來如堡壘般高不可攀。用人力開鑿的這段陡坡,以前是連接郭亮村和外界的唯一通途。

而這個不知名的村子卻看起來恬淡靜謐。依在太行的懷抱中。光線從山那邊齊刷刷地過來,浮塵飛舞在陽光下,萬物自由地舒展。我們被陽光愛撫著,仿佛又成了孩子。

歡呼雀躍著跑進村子,時近正午,肚子實在是餓了。兩人又都未吃過早飯。本以為很快就會回旅舍,卻不曾想貪玩到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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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昨晚是誰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五點半早起看日出的。

也不知是誰從六點賴到九點才出門,哼哼唧唧地不肯起來。

六點開始,隔半個小時我報一次北京時間。

老朱連眼都不睜一下,不是說“天還黑著哪。”,就是說“大冷天還是被窩裡舒服,對吧?……”,

一會兒咬牙切齒地說“起來了起來了”,他那床被子都快掉下去了。

再一會兒開始打鼾,沒了動靜。

我八點出門,在他耳邊輕輕說:我先出去轉轉,你再睡會兒。

他迷迷糊糊地說:你要去哪裡?干嘛不睡個回籠覺。

其實我也漫無目的,說一會兒就會回來。老朱開心地一緊被子,做夢去了。

我先是誤打誤撞來到了真正的郭亮村。農舍錯落在山谷的一邊。伴著條結了冰的小河。裡面有巨大的石頭。

這條向上的道通向遠處高大的山谷間延伸。有攝影人一大早就扛著腳架爬上屋頂巴巴地等日出。

我在雜亂的灌木和土丘間攀上爬下,還給那幾個拍照的潑冷水:今天好像是陰天哦……

與幾只才出生不久,被圍在石頭豬圈裡的小狗嬉鬧了好一陣。它們活潑潑的無憂無慮。眼睛明亮清澈。

其中一條黃毛黑臉的小家伙長得特別像我的來來。他哼哼哈哈的過來,想要往石頭上爬。

我想伸手去摸摸它們,但圍欄太高了,夠不著。另兩只小狗趕緊蹦跶過來,著急地在下面跳。

我把相機的肩帶垂下去,它們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撲騰著衝過來。

兩只小狗打起了架。

早上出門時,外面天已大亮了,滑雪場一夜造雪,銀白色亮晃晃的。一只小狗被栓在電線杆子上,衝我歪著頭。

我過去摸摸它的小腦袋:誰這麼缺德?你很冷吧。

昨晚去外邊解手時,滑雪場的造雪機正不停吹雪,幾道白霧在月色裡漫天飛舞。我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沒有感到特別冷,雪沫隨風吹到我身上。仰頭看天上。

星星不特別多,天幕很高。

我順著道又往前走,山那邊有點發紅。前邊旅舍住滿了人,正紛紛出來。滑雪場裡已准備就緒,工作人員走來走去。我看看那雪道,才那麼點長,坡度也不陡,根本就不刺激。

我只帶了相機、一瓶酒和畫具。

我回到公路上,往另一條道走。

這個地方,真是個地質寶庫。赤紅色的岩體是堅硬的石英石。

其實這條路就是老板所說的看日出的地方。通往天梯。而我並不知道,只是想隨便走走,看看時間差不多就回去找老朱,我還想去山的那一面看看崖上人家。

太陽真的升起來了,我吐吐舌頭。開始在路上跑。馬拉松的袋子在背後晃。

一片片的樹慢慢退後,空氣很清新。昨天上山時對老朱說:這裡海拔很高吧,我怎麼耳朵疼。

他暈死了。

找了塊地方做瑜珈。於絕壁之巔,風掠過耳邊。

樹葉在細碎私語,對面崖上有人邊走邊唱。小鳥在枝頭跳躍……

向太陽致敬。

喝幾口小燒。繼續前行。

發現個好地方,景色開闊。我在地上翻石頭玩。發現一片能畫佛像的大石片。

撿了幾塊小石頭,一時興起,在那塊大石片上畫老朱和我的呆傻樣子,還一本正經的拍照。石頭與太行的陽光、土地融在一起。

說起這個“呆傻”,是我們在來時的路上,看見田間農舍的牆上刷著條標語:小孩呆傻野外玩火拘留監護人。沒有標點,讀懂之後把我們樂得不行,就一直拿這個來鬥嘴。

我沒舍得丟掉那塊瘋狂的石頭,便把它揣在我的雷鋒帽裡,想給老朱。

忽然我接到他的電話,我說在山上哪,說不清在哪兒。你別過來了,我十點能回去。

老朱想來找我的。現在他只能自己去逛了。

我想再往前走走。在拐彎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個三層的炮樓。

而且這是一個開闊的地方,四周山勢一覽無余。右邊就是剛才過來的地方,那裡的山非常高大陡峭。峽谷深深。

而左邊就像連綿的土丘。我覺得更像沙盤上的模型。

這裡光線很好又暖和無風。我逗留了一會兒。回過身時看見一個大媽正在眺望遠方。我便問她再往前行是哪裡。

她說天梯嘛。我問還有多遠,結果把半裡地聽成了八裡地。直說這麼遠啊,不去了不去了。

我又掏出昨天老板給的地圖看,發現並沒有這麼遠,才知道聽錯了。

大媽住在下面村子裡,在路邊賣點山貨。她換不開錢,我便用所有的零錢買了些柿餅,和她告別。

天梯是什麼樣的,我倒想去看看。

過了炮樓後,光線很曼妙。

逆光,道旁的樹以深色大山為背景,我忽然想到怒江了。

我看到了天梯,沿山谷垂直向下。有個牌牌介紹。看上去還挺高的。我便打電話給老朱,你趕緊過來,快點,跑過來啊……

路邊有賣山貨的村人團手站在一邊閑話。路基上擺著竹編的籃子和蛇皮袋。我看到了艷艷的紅果,很饞,但沒零錢了。

我坐到另一邊的石梯上等老朱。從這裡看過去,村人和背後的連綿大山那樣自然地融為一體。他們樸實的臉讓我覺得親切。

我脫了外套,曬太陽,拍拍照,有點冷了就喝口酒。不時張望著來時路。

老朱真是跑過來的。他遠遠的揮著手。那些起伏的山巒如此多姿。我難以形容此時的心情。

我催他:快點兒快點兒。

其實他跑得很快了。他在下邊打聽要半個小時到這裡,便一路狂奔。然後說:搞什麼,你一大早出來才到這裡啊。

我們在路基這兒坐。我問他:有煙麼。然後指那些紅果說,想吃。

老朱不及休息,拿煙,買紅果。我給他酒,他眼睛發亮:你帶出來啦。

我們很快下行。茅草很高,密密的,夾雜於在石縫間,四周是太行壯闊的景色,太陽暖暖的。

這條路看起來妙不可言。

沒走幾步,碰見了前兩個月去雲南,在飛來寺同車去西當的一個伴。他們浩浩蕩蕩三十多人。真是巧。抽了會煙聊幾句便互道別。

我和老朱走得開心,想唱山歌,他五音不全,我恨恨地:可惜高靈靈不在。

這妞這回單身跑徽杭古道去了。我托她帶煙給老邵。還真有點不放心她一個人。

太陽居然又亮堂堂的。昨晚預報是陰天。我喜形於色。我就是喜歡陽光。

我們在一塊岩壁這裡拍照,坐著休息。吃在上邊買的紅果。喝幾口小燒。

老朱咂吧著嘴:三塊錢,真不錯啊這酒。等於地瓜燒啦。

我說,可惜你沒把花生米帶來。

老朱道:我以為很快就會回去的。

岩石邊,用R1合影拍照,老朱一遍遍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跑回去調整。

他健壯的身體這樣折騰真不容易。

我不斷叫著再這樣拍一張,再那樣拍一張。

老朱氣極:你去弄。

我耍無賴:誰的相機誰弄。

我們都很感慨這裡溫暖的陽光,能這樣無所事事地坐在山間可是種享受。

下天梯後,入了片密密的林子。地上落滿針葉。我忽然想到了阿色大道。老朱也說像。

我們的身體早已經離開了轉經路,心卻永遠留在了那裡。

所幸,如老朱所說,我們都沒有空空的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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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這莊戶人家純屬偶然。

我倆在村口碰到的,用粗壯樹枝抬大石片的兩個老人,正蹲在地上干活。老朱剛才試過,說那石片足有六百多斤,他抬起可以,行走怕是難。

我們問老人此村的名字。他們用石子在地上寫“梯根“二字。應是取天梯腳下之意。飢腸轆轆的我們又問哪裡可以吃點東西。他們指指下面的一家。

我和老朱興衝衝的往那戶人家去。

大叔正蹲在屋裡做長凳。我倆說隨便吃啥都行,大叔說有餃子,把我們樂壞了。老朱提到小米粥,叔道:中。

我們實在熱愛這裡的陽光,天湛藍的。沒有一絲雲。我得意洋洋地說:看看,這就是人品的問題。

堆滿柴禾的後院我們瘋玩一陣。這邊屋子的瓦片很奇特,是反過來疊的。老朱說北方都這樣啊。

跑到廚房和大嬸聊天。老朱感嘆這裡的土灶和他家裡的一樣。

叔問我們喝山楂水不。他交給嬸子十多枚大山楂,用水洗了,泡開水喝。加了點糖。

叔端來兩個大搪瓷缸,帶蓋的。

我樂得合不攏嘴。這個茶缸好。需雙手捧著,暖手暖心。

山楂水很好喝。我和老朱都很巴適。

脫了外衣,教老朱做瑜珈。

我敲他的腿和背,伸直伸直,然後故意在我念數的時候很快,他念的時候不許他快。

這個實心實意的家伙,在我九月休假想去甘南的時候,他說,你坐車路過開封,我在車站給你送小吃來……

青山去爬他老家的括蒼山,老朱悄悄讓他給我捎回一箱甜美的桔子。

他和老王對於轉經的執著,是我沒有想到的。甚至超過了組織者青山。

我頗為感動。

這倆家伙只穿身上一套衣服就晃蕩過去了。還很搞笑地沒趕上去雲南的飛機。實在讓我不放心。

所幸神山眷顧他們,也見著了很多難得的殊榮,收獲頗豐。

老朱和老王轉經回來時,我很高興。他寫了封郵件給我,提到途中的種種,我很感動,他們是用心在走。

我們都是理想主義的流浪者,有時候,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是隨心去走。

嘻嘻哈哈一陣,嬸說餃子好了。

豬肉白菜餡的,我倆吃得歡。老朱去廚房盛餃子湯,又順帶了五六個在碗裡。我吃不完那麼多,往他碗裡放了幾個。

老朱吃蒜,一小口一小口的咬。

我掂了一個便往嘴裡塞。老朱大驚:有你這麼吃的麼?

嚼著嚼著,眼淚都快出來了,舌頭麻木了。

老朱說著原湯化原食,吃完餃子又去盛湯。

嬸問我們還喝小米粥麼?

老朱腆著肚子:中

嬸端來鹹菜,就著小米粥,很好喝。

老朱一碗又一碗。還要示範應該怎麼喝粥。

他不用筷子,一只手托著,左轉右轉,發出豬一般的聲音,把我逗死了。

我記得他喝了四碗粥。

嬸坐門檻上看著他直樂。

我總覺得老朱倒不怎麼像南方人,他的個子和脾氣都接近於北方人。

但老朱斬釘截鐵地說他的幾代祖先都是臨海人。

我們和大嬸閑聊,這裡就她和大叔住,兒孫都在縣城。

我說你真是好福氣啊,有兒有女。

大嬸笑。

老朱說,我們其實就喜歡這裡。

我說那下回再來就住村裡吧……

時間已經不早,我們要上路了。

老朱剛才在路上不知把圍脖擱哪兒了。

我恨恨地說,看你啥時候把手套也掉了。

昨天他已把毛線帽子給弄丟了。

我又說,要不把手套串個繩子,掛你脖子上吧。

其實我也是個沒頭腦,從小到大不知掉了多少回東西。

上學第一天就掉鉛筆盒,嚇得不敢回去……

這老朱原來也和我一樣。

本想原路返回天梯,正好可以找找圍脖。這時候嬸在門口說:下來四個人。

我推推老朱,你去問問人家看見你的圍脖沒有。

還真給老朱撿回來了,他在村口抬石頭,把圍脖擱那兒了。

大叔告訴我們回郭亮可以走另一條道,平路多。近些。

他送我們到路口。揮手告別。

我們時間無多,走得很快。

沿著排水溝在山腰橫切。

我和老朱都覺得此行不虛。

昨天上山時我說這兒肯定有逃票路線,這山那麼大。老朱今天也看到了來穿越的好多驢子。

他笑說他們背得好多呢。太誇張啦。

太行的景色讓人溫暖。此刻,我們行在草木間,看遠處山巒起伏。

不久便到了絕壁長廊。我看著老朱背著馬拉松桔紅色的背包,和高高的丹崖下,顯得那麼小。

我們終於能用走的方式來親近這座偉大的建築。

六年時間,十三位勇士,用雙手,打壞了幾千把錘子,生生開出了這條希望之路。

在險峻的自然面前,人的毅力太偉大了。

來南太行的路上經過一個愚公洞,我總會想起那個著名的移山的故事。

從郭亮返回時,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老朱和我聽廣播,聊天。吃剩下的花生和巧克力華夫。

我不小心把花生灑了一地,正要清理,老朱急,

這種我和老王都撿起來吃的……

我們聊這聊那的,老朱說起青山來開封時,告訴老朱,我那次不肯要他的頭燈,還揚言和他斷交。

青山很悶,至於麼。

我不好意思地笑,那件事過去挺久了。

長城回來,青山忽然買了個昂貴頭燈給我,說給古古和老朱也買了。但我死活不要。

那回是說了重話。

老朱說,古古和他都拿了。你說的話也太那個了吧……

忽然聽到單田芳的評書,勾起我們很多回憶。

我們走錯了路,沒有從輝縣上高速,而是開到了衛輝,一路問人,終於轉到了正道。

只剩下一個小時不到。我心裡有點急。

老朱和我開玩笑,說老天要留你,我也沒辦法。

我只好陪笑,一會兒倒水,一會兒遞煙。

說您累不累啊,給您捶捶腿吧。

老朱哈哈大笑,回過臉說:你你你,也有這個時候。

我惱,揪他耳朵欺負他。

他喊:姑奶奶,我在開車……

一會兒停車,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才發現原來這個地方比鄭州還要遠,暈死了。

老朱超速猛開。高速上一輛輛車被我們甩在後面。

我拍拍他,雖然剛剛鼓勵了你一下,但你還是不要超了。

不久前我勉勵他說:如果趕上火車了呢,就親你一下,沒趕上就算啦……

他哈哈笑,回過臉問:真的?

我心想,趕不上的話就簽七點的那趟吧,就是沒座而已。

老朱一句話不說,公裡牌看上去好快地掠過。

進城時只剩下十分鐘左右。

我問老朱剛才放的歌好不好聽,他說一般,其實根本沒聽,他這一路太緊張了。

他安慰我說,這青海過來的車一直晚點,放心好了。

我們在火車站廣場聽見了後一班車進站的廣播。

我急得叫:老朱,快點快點。

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而且我和火車站有仇,回回坐車都要趕。

老朱說來得及,別急。

我們衝進站,就差一秒車就走了。

跳上車,來不及說再見。我的腿都軟了。

老朱隨著車跑,

說到家告訴我一聲。

我趕緊把石頭取出來扔給他……

車上,他發消息來,你還欠我一個擁抱……

笑,回他,過期作廢。

火車離城漸漸遠了。

如果說開封城牆邊的暖陽斑駁,

朱仙鎮的陽光融著生活味,

黃河邊的陽光充滿了風的聲音,

繁塔的陽光塗下歷史的影子,

那麼南太行的陽光就是自然而山野氣息的,此刻它們正像海水那樣一波波湧過我的身體。

無法忘懷。

我已醉了。

回想我和老朱從第一天的裝模作樣假正經,到最後一刻好得差點扭打在一起。真是好笑。

我們都很在自己的狀態中,且樂在其中。

我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態。

《非誠勿擾》裡,舒琪對葛優說:氣味相投你知道麼,動物隔了幾十公裡都能聞到彼此身上的味道。人也一樣……

無論是古古,青山,老朱,還是因為環西湖、因為怒江、亦或轉經而認識的朋友,及一直在網上默默鼓勵我的所有朋友們。相識是緣,我自當珍惜,

從南太行回來的路上,我總是想唱起何勇的那支歌。

我只有一張吱吱嘎嘎響的床

我騎著單車帶你去看夕陽

我的舌頭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嘗

我有一個新的故事要對你講

……

後記

跟著我征戰多年,掉過無數次又回來的寶貝水瓶,這回落在了老朱的手裡。

沒辦法,基本弄不回來了。誰讓我是沒頭腦呢。

不過,這廝答應給我弄個軍用水壺來,吼吼。

老朱喜歡我那桔紅色的馬拉松包,看他三陪那麼辛苦,一高興,賞他了。

這回老朱開車來來去去的,我總覺得自己的雙腳好像沒踏過開封城的地氣,不認路。

我跟他要求,下回來我要自己走。

他道,好,我們走街串巷去。

我回:中,順便撿點瓶子沽酒喝……

最後想認真的對老朱說聲:玩得很愉快,感謝。下次再那麼見外,帶我去招待外地人的景點,給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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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

郭亮有四個自然村:郭亮、另山、會逃寨和不疊凹。一般所說的郭亮主要是指位於河南省北部地區輝縣市的太行山-萬仙山風景區,與山西省晉城市陵川縣接壤。

郭亮村,是為紀念東漢義軍將領郭亮而取的村名。據載,郭亮帶領兵馬駐守漢王寨,官兵多次進玫不能取勝,後收買了郭亮的部將周軍,周軍自以為地形熟悉,用兵守住山口,企圖困死郭亮,郭亮在馬頭山上掛起一只山羊,羊蹄下放一個戰鼓,山羊不停的蹬擊鼓面,發出擊鼓聲,郭亮以此為掩護,帶兵從會逃戰到郭亮休整後,轉移到山西省。數日後,山羊餓死,鼓聲停止,周軍上山一看,原來是中了懸羊擂鼓之計,一氣之下吐血而死,被埋葬在山下的周軍場。這就是郭亮村的由來,懸羊擂鼓、周軍場的典故皆出於此。

郭亮村位於太行腹地,據考證,自秦漢時期,就成為兩省客商往來休息的驛站。

這裡房子倚山崖而建,村前咫尺是百米懸崖,村後是高聳的山峰,自古交通閉塞,出山艱難,只有一條小路通向山外,天梯是郭亮人的必經之路,720級台階,鑲嵌在200米高的絕壁上,最窄處20多公分,險要處須側身才能通過。多少年來,郭亮人吃的油鹽醬醋和日用品都是從天梯下背上來,買來的牛犢、小豬都有是從山下抱上來,長大後,卻要繞道30多裡經山西地界下山去賣,天梯險峻,不知有多少郭亮人失足落梯,輕者致殘,重者喪命。

天梯是郭亮的生命梯,也是郭亮的苦難梯、貧窮梯。1972年,不甘苦熬的郭亮人在黨支部書記申明信同志帶領下,向絕壁要生路,要通道,全村挑選出13個青壯勞力,組成突擊隊,用土專家、土辦法在紅岩絕壁上測出隧道線,聚在天梯下舉拳面壁,發誓要鑿穿絕壁,打出通向山外的大路。

為讓鄉親們能走下山,申明信帶領十二位壯士。在無電力、無機械的狀況下全憑手力,歷時六年,村民王懷堂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大家硬是在120余米高的石英丹崖上鑿出1250米長,6米寬,4米高的隧道,開出石方26000產方米,打禿鋼钎10多噸,打爛鐵錘四千個。修路沒有錢,就賣掉牛羊、藥材、山果,集資購買鋼錘、鋼銼,突擊隊員每天的伙食費只有1角4分錢,一日三餐喝玉米粥配自家腌的老蘿蔔。上至70歲的老人,下至十幾歲的娃娃輪流上工地,清理石碴,人人肩頭成繭,十指流血。在工程最困難的時候,輝縣教育局100多名教職員工在局長原永同志的帶領下趕來援助,加快了工程進度,1977年5月1日竣工通車。

絕壁丹崖由距今14-10億年濱海環境的沉積岩構成。

插圖:



(1、行在路上)



(2、樹/畫像/我們在太行)



(3、賣山貨/紅果/瓦/溫暖)



(4、老朱)



(5、絕壁丹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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