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日記(三)禾木、黑湖

作者: 月菲

導讀9月17日晴 早起的鳥兒有食吃,6:30就被老大(暴走族)叫醒,迷迷糊糊上山,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禾木的日出又如何能錯過?我們算是早的,可以占個好位置,陸續有人上來,不一會兒,山上便擠滿了長槍短炮。天色漸明,山腳的村落,依舊籠罩在一層淡淡薄霧之中,四周都是那些金黃樺林,炊煙漸起,雞啼牛鳴,這,便是禾木的晨了。雖然未能觀賞到紅日躍然天邊的景像 ...

9月17日晴

早起的鳥兒有食吃,6:30就被老大(暴走族)叫醒,迷迷糊糊上山,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禾木的日出又如何能錯過?我們算是早的,可以占個好位置,陸續有人上來,不一會兒,山上便擠滿了長槍短炮。天色漸明,山腳的村落,依舊籠罩在一層淡淡薄霧之中,四周都是那些金黃樺林,炊煙漸起,雞啼牛鳴,這,便是禾木的晨了。雖然未能觀賞到紅日躍然天邊的景像,但這薄霧離迷的風姿,也讓人不勝歡喜。

想要等到雲開霧散,再拍一些清晰的片子,怎奈霧越聚越濃,絲毫沒有消散的跡像。雖然等來的是一次失敗的日出,但那雲霧裊繞中的禾木之晨,也是難得的美妙,心滿意足下山。朝陽已然斜斜地傾灑在身上,漸漸驅散這守候一早的寒意。路過山下的白樺林,飽霑了陽光的金黃葉片,和那從枝葉間穿透而入的光線,營造出一個夢幻般的世界,我陶醉良久,不能自拔。那朦朧的光,朦朧的葉,讓人滋生出無限溫情。

中午如願地又吃到了大盤雞,從禾木開始,我們差不多每天都要吃一份,太過癮了,而我每次吃完便要去小睡一會,真讓他們羨慕。很冷,只能趁著白天有陽光時多曬曬自己,我還很愜意地泡腳半小時,第二天再走果然不再痛了。

午後,帶著些許的慵懶,在村邊閑逛,又是一片茂密的樺林,身姿挺拔,枝葉繁茂,那銀白色泛光的樹皮,更是點睛之處,這番秋色,著實讓人流連。遍地是厚實的落葉,雖有些濕潤,卻阻擋不了我的親近,仰面而臥,嗅著泥土與落葉的芬芳,真想將自己掩埋其中。或許,這便是我之所以喜愛秋的原始衝動吧?秋的色彩,秋的落葉,秋的天際,還有秋的氣息……在這樣的林間,靜靜躺著,微閉雙眼,了無思緒,或許,這才是享受深秋最愜意的方式?

後來發現老大走丟了,知道他一定又跑到某地拍攝去了,體力暴好的人,我們也不再尋他。在那金黃松軟的落葉上,很享受地躺著,滿目都是暖人的黃色,很讓人感動,這便是秋的色彩,令我最為迷戀色彩。原路返回,去到村口買了明信片,抱了兩只很甜的哈密瓜,便早早地回去了,不想再多耗費體力,因為還要徒步兩天才能到達喀納斯,一定得節省能量。喝茶、磕瓜子、聊天、曬太陽,閑散地打發這余下的時間,只等老大回來開飯。

9月18日陰轉雪

今天的計劃是走到黑湖,如果沒有遇上老大他們,估計我昨日就乘車出去了,徒步實在是體力活。大姐她們的馬匹將我的行李馱上,我只需帶著照相機徙步,總算有了繼續走下去的動力。10點出發,因為道很窄,路面也有些濕滑,不能走太快,倒還覺得比較輕松。在山頂回望遠處的禾木,許下再來的心願,真希望她能一直這樣寧靜怡人。

午餐在一處樹林進行,空氣清新,鳥啼溪潺潺,簡單地吃了面包、火腿腸,還有連中秋節都沒有吃到的月餅,心裡想著晚上到了黑湖又可以吃上大盤雞。繼續出發,一路說說笑笑,不覺間已看不到馬道,起初還沒太在意,以為再走一段就能與馬道彙合。可走了近一小時,仍舊沒有馬道,甚至連便道也看不見了,只能拿著棍子在前面開路。一定是走錯道,我們大喊了幾聲,無人回應,先前明明看到有人從山上下來,怎麼我們上了山卻沒了人影?唯一的辦法是原路返回,並沿路仔細查看馬道。

看!馬道!當我們行到山下,看到山的另一側,那毫不起眼地馬道時,禁不住歡呼起來。之前緊繃著的神經總算可以放松一下,真擔心天黑前還早不到路。這段迷路插曲,耗費了我們兩個多小時,原本以為可以輕松收工,現在看來又得加班了。騎馬隨後出發的大姐和姜心也一直沒遇到,因為走岔路,此時也不知道她們是在前方還是在後面。所帶的少量食物已經用完,本想著她們騎馬一定能很快趕上我們,便沒有帶太多干糧,盡量減輕負擔。

飢渴開始侵蝕身體,估摸著快傍晚六點了吧,老大漸漸撐不住了,不時地要休息,可能是太餓犯低血糖,頭暈。我心裡只一個念頭,走快些,到了目的地,能泡碗方便面,便是莫大的安慰。我反倒比之前走得更快,突然發現後面沒了老大蹤影,難道他頭太暈摔下山去?或是被野獸叨走?我在山間大喊幾聲,無人應答,有些害怕,又不敢離去,便在山坡上等他。大約過了半小時,老大才出現,原來他到山溝裡拍照片去了,真是痴迷,路都走不動了還這麼耗體力。

夜幕降臨,我們仍在行走,不知還有多遠才到黑湖。天空開始飄雪,越來越冷,只得加快速度,更要命了餓得不行,真是痛苦。翻上一座山嶺,終於,看到遠處有幾座蒙古包,散落在那片白雪皚皚的山間。難道就這是黑湖?我以為它至少像禾木一樣是個小村子,或是有幾幢房屋!有一兩家商店!這顯現出准備有多不充分。闖入一個較大的蒙古包,裡面有幾位馬夫和游客正在用餐,我也顧不得禮節,抓起塊面合子就往嘴裡塞,真是餓瘋了。

姜心和大姐還沒到,雪越下越大,天已漆黑,真替她們擔心。大約9點多,總算聽到馬隊的聲響,老大趕出去看,果然是她們,再次相見時,我都有些想哭,覺得這一天真是太苦,此時如見到親人一般地激動。晚飯是吃拉面條,在這麼偏遠的地方,能有得吃已經很不錯了。晚上8個人,男男女女,相識的,陌生的,全擠在一張大坑上睡,一布之隔的蒙古包外,是凜冽的寒風和漫天飛雪,苦難的一天總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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