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3日晴
凌晨1:30到達葉城,由日土至此,日夜兼程,行了整整28小時。仍舊是臥鋪車,卻比拉薩到阿裡的“藏羚羊”好上很多。傳說新藏線是海拔最高的進藏線路,嚴重的高原反應,常常讓人望而卻步,我倒是毫無體會,因為是從高處往低處行,反而一路平安無事。但這一路上的景致,我相信是所有進藏線路中最差的:荒垠的戈壁,裸露的山脈,一派灰黃,讓人提不起精神,除了偶爾竄出來的野駱駝,讓人眼前一亮,實在沒有可觀之處,多半時間,我都在睡覺。
途經三十裡營地遭遇了史上最嚴格的檢查,每個人的行李一一打開,仔細翻檢,耗費了一個多小時,所幸我早有所准備,將行李蓋在被子下面,蒙混過關,不然那兩大包東西,真要弄亂,又得讓我收拾上好一陣。登記身份證,倒是見慣不怪了,從西藏一路行來,充分體現出身份證的重要性,記得從獅泉河到日土縣,同車有人沒帶證件,最終被譴下車去。新藏線上的食宿點也很糟糕,好些店鋪都已關門,或許這個時節,除了貨運,已沒有多少游客來往。
到葉城後,直接去到車站樓上的旅社,一覺睡到8點,與我同屋的是車上的女孩子,父母在阿裡,這次是要去喀什的親戚家玩耍。天亮後,一同打車去往喀什,她極力邀請我去她家裡住,盛情難卻,便應了下來。葉城到喀什近300公裡,路況很好,平坦之致,4小時便到了,直接領到親戚家裡,收拾洗漱,等著吃午飯。在外面混得久了,每每到了陌生的地方都不會怎麼見外,主人也很熱情,把我當自家人一樣。
飯後,我先去火車站買下16號發往烏市的車票,之後便背著相機乘公交車去往清真寺。司機、售票員,講話我統統不懂,報站也是維語,想讓他們到了清真寺提醒我下車,費勁地比劃了半天,總算明白。此後在老城區問路,似乎也沒一個人能聽明白,有的還以為我是老外,跟我講英語。真想此時能尋到一位漢族同胞,能正常溝通,在這裡,充分體會到漢語的無助,我們才是真正的少數民族。
下午的太陽著實曬人,在清真寺門前,尋了一處陰涼地方,打望過往人群。相比飄雪的阿裡,此時的喀什,真讓人覺得溫暖,只需穿一件短袖,褪去厚重的外套,整個人覺得利索多了。喝了一杯蜂蜜、酸奶、冰渣混在一起的飲品,很是解渴。人們大都躲在樹蔭下乘涼,老人、小孩,男女老少,無論裝束、相貌,都與漢族有太多的差異,讓我瞧著新鮮。好像之前在西藏都沒有如此好奇,或許是因為新疆離得太遠,對維族也接觸太少,少見多怪了。
9月14日晴
早上7點多,天還一片漆黑,按新疆時間,現在應該是5點吧?捱到8點,去火車站換票,因為覺得城裡沒什麼好玩,紅其拉甫,路途又太遠,無人同行,也不想一個人受累了,原本此次並沒計劃在喀什游覽什麼,還是早些離去吧。竟然還有當日的車票,不過8:31的慢車我是趕不上了,只得又添了100元改簽了晚上的快車。本打算今天好好慶賀一下,因為是我30歲生日,又恰逢中秋佳節,結果又得再次收拾整理行李上路。其實這樣也好,旅行,不就是送給自己最好的禮物嗎?去年的此時,我專程去了洛陽,前年呢?不記得了。
之後趁著有些時間,又去了趟老城區,仍舊是漫無目的瞎逛,算是臨行前的作別。清真寺內傳來厚實的誦經之音,雖然聽不懂,卻莫名地覺得神聖,佇立著聆聽。
艾提尕爾清真寺始建於1442年,後另經重修擴建,始具今貌。艾提尕爾,意為節日禮拜場所,每逢禮拜日和節日,成千上萬的伊斯蘭教徒集結在禮拜寺及大門內外的廣場上,身著節日盛裝的維吾爾族男青年會跳起“薩滿”舞,場面十分熱鬧,
只可惜此次我沒有趕上這樣的好時節。
對面馬路的老巴扎內,人頭攢動,叫賣聲此起彼伏,遠比這邊的新巴扎熱鬧。閑著無事,便擠進去看個究竟:食品、衣物、生活用品,品種繁多,目不暇接。那些頭巾、木碗、銀餐具……都想統統搬回家,因為考慮到此後的行程,不得不打消購買的念頭,只閑逛一番,卻也很享受。爾後想想,能在此作一名小商販也不錯,賣些自己喜歡的物品中,過過小日子。
夜,車輪飛轉,圓月高懸天際,清輝,不時從窗前掠過,偶爾會映照在身上,雖然短暫,卻讓我心情愉悅,那是月的光芒,中秋之月,生辰之月。記得一大早就收到薛姐姐的祝賀短信,很是感動,這麼多年過去,她仍然記得我的生日,而我,卻一點回憶不起她是哪月哪日過生。還有家人,朋友,都沒有將我遺忘,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祝福,對於遠在他鄉漂泊的我,卻是最好的禮物。
盡管我買的是硬座,上車卻發現上座率差不多只有六成,於是,我便挑了一處三人座位,這下可以踏踏實實地躺睡到烏市了。由於此前喀什的騷亂事件,對於獨游南疆,我還是有所顧忌,僅作為順道游覽,想著下次能有機會走趟沙漠公路,應該是很棒的。喀什,這個多年前便烙印於我的行走地圖的南疆小城,便這樣匆匆而過,沒有遺憾,期待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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