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我父母的家也不知搬過多少次。大三那年暑假回家,又是一個新家。
新家依然建在一個山腳下,矮矮的山,山上有綠綠的草,山頂上有大朵的白雲在遠處飄蕩。
吃過午飯,一個人跑到山上去看野花。山路上安安靜靜的,沒有人。蟈蟈和別的蟲子叫聲很歡,更襯出山野的寂靜。那些蟲子都要我到了他們跟前,才住了聲,我往前一走,他們又若無其人地開唱了。
微微的風中,遠處的人家、廠房、廣場,全都有一種親切而無聲的感覺。好像那些遠離游人目光的花兒,年復一年,自開自落。凋零和綻放,全都是無聲。
這種時候,有時會想起那首英格蘭民歌-----“我們曾經終日游蕩,在故鄉青山上”。《一路平安》,《友誼地久天長》。
然後從山頂上,往山的另一側走下去。那裡有一片果園。青的果實在茂密的葉子中間時隱時現,張著調皮的眼睛四處亂瞧。好像那些不知煩惱的孩子,什麼都是新鮮,什麼都是好奇,什麼都是驚喜,什麼都是成長。
果園的腳下一條小河,黑色的,這一片土地都是黑色的,很奇怪。
河邊的濕地上有著不知名的野花,藍色的,有並不耀眼的光澤和自尊。
穿過果園的時候,看到幾個人。而且,他們從裡面出來的地方,居然是一所教堂!
磚紅色的建築,美妙的弧頂,肅穆莊嚴的十字。
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我面前。那個小教堂。
那是我第一次在這個小城看到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