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人走西藏之八二郎山遐思

作者: zhangminghua0743

導讀二郎山遐思過了天全縣的峽谷以後再向西行約50公裡,一座頭上雲霧繚繞的大山就擋在了我們的面前。從地圖上看,這是二郎山。在我的腦海中,二郎山的名頭不小。很小的時候就聽父親唱歌謠:二呀嘛二郎山,高呀嘛高萬丈。歌謠的曲調激越而輕松,似乎說得就是當年解放軍修二郎山公路時的情景。我還沒有出門的時候,有一天我去看望母親,她對我說,二郎山高啊險啊,叮 ...

二郎山遐思過了天全縣的峽谷以後再向西行約50公裡,一座頭上雲霧繚繞的大山就擋在了我們的面前。從地圖上看,這是二郎山。在我的腦海中,二郎山的名頭不小。很小的時候就聽父親唱歌謠:二呀嘛二郎山,高呀嘛高萬丈。歌謠的曲調激越而輕松,似乎說得就是當年解放軍修二郎山公路時的情景。我還沒有出門的時候,有一天我去看望母親,她對我說,二郎山高啊險啊,叮囑我上山下山的時候要格外地小心。那時侯,我也不知道二郎山究竟像一個是樣子,雖然嘴巴上應答著沒有事,但心裡還是有些毛毛的。

大家心裡都有些毛毛的,於是我們就在山下稍事休息。休息的地方正對著山口,公路就在一壁刀削般的石壁前突然隱沒了。我們在公路坎邊席地而坐,頭上是一線蔚藍的天空,眼前是一個幽深的峽谷,對面是一壁壁掛般的小麥地和一戶嚴嚴謹謹的木屋。聯結木屋和公路的是一架凌空的鐵索橋,五根大鐵索,下面三根承墊著木板,上面兩根就是扶手和圍欄。他們都上那橋上去晃悠,我不感,因為我有恐高症。大家嬉鬧一會兒,就都談論我們所面對的進藏的第一座高山,設想著我們將面對的種種可能。我們今天的目標是前面的瀘定或者康定,而現在時間已經是下午了,即使前面有千難萬險,我們也要毅然前行。於是,在燒了一杆煙後,我們一個二個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理,加足了油門,就從那密林的縫隙裡鑽了進去。

公路沿著一條小溪蜿蜒而上,無論你從那個角度看去,收入眼底的都是密密匝匝的森林。那些闊葉的喬木占據了山上的每一寸土地,就連懸崖峭壁上也有它們的同伴在招搖。好些樹木的樹干上,包裹著一層厚厚的攀沿地衣,有些樹干一半枯死一半仍然枝繁葉茂,讓人感覺到生命的無奈和頑強。柏油路面在茂密的森林間漸漸升高,不知轉過幾個之字拐後,峽谷逐漸開闊,眼前的視野也開朗了起來。抬頭望去,已是半山之腰,頭上的樹木逐漸稀落,公路劃出的七彎八拐的線條已十分清晰,和白雲相接的山頂不規則地點綴著一團團低矮的植物,仿佛有人把綠色的地毯拿在那裡東一塊西一塊地攤曬。快到喬木和灌木的臨界地時,柏油路面突然向右來了個大拐彎,向左是一條看上去已經毀棄了的砂石路,而路口上空高高的路牌提示我們,二郎山有隧道了。

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大家就在路口又停下來,一邊等石興國一邊欣賞二郎山的風光。石興國是新買的125車,上二郎山就開始沒有力氣了,我們用三四檔可以爬得飛快,他用一二檔還是蝸牛一般,等他攆上來時,我們嘴上的煙卷就只有一點屁股了。這裡離二郎山的山頂已經不遠,我們以下是郁郁蔥蔥的森林,我們以上卻是低矮的灌木,山頂之上呢,有的地方就全是荒漠。山頂上有一團一團的白雲,但天上的風似乎很大,因為那些雲快速地向東飄移。我想,站在山頂,我一定可以觸摸到那些雲團,我一定可以駕御著雲團到我想到的地方去,而那一定是一個非常美妙的。當我還在遐想的時候,他們一聲吆喝,走啊,於是大家就一窩蜂地向右奔去。

拐了幾個彎之後,一個隧道倏然橫在了眼前。隧道的門口是管理處,高大的樓房很是氣派,門前還有一個大草坪,綠綠地極是可人。管理處的同志正在慶祝五一,他們排著隊伍,在門口的台階上引吭高歌。他們是演員,也是觀眾,雖然有的人唱得忘腔忘調,但他們專注的神情還是感染了我們,都說在這高原之上還有這樣的精神真是不錯。隧道管理處值勤的同志告訴我,二郎山雖然是從四川進藏翻越的第一座高山,但其不到3700米的高程,和川藏路上的其他高山相比,它只是一個么老弟,何況現在山腰之上又打通了一條4000多米的隧道,翻越二郎山可謂不費吹灰之力。果然,當我們在二郎山隧道裡大呼大叫還沒有盡性之時,眼前豁然一亮:我們已到了它背面的山腰。

站在隧道出口的石蹬上,我們驚異天公的力量竟如此神奇:山的東面是郁郁蔥蔥的森林,山的西面卻宛若荒漠,山的東面是泉水叮咚鳥語花香,山的西面卻大風若狂吹得人東倒西歪難以站立。不足3700米的二郎山啊,是什麼神力竟把東來的暖濕氣流擋在了自己的胸前?在翻山之前,我們所見到的景色基本上還是江南一般,可山的西邊卻是我們所從未見過的景色。此時我們的腳下就是一個村莊,低矮的房屋看不出式樣,一些楊樹一般的樹木稀稀落落地圍在房屋的周圍,黃中帶白的旱地一條一條地,上面的作物矮小干瘦,站在我們這樣的高度極目四望,我們所熟悉的稻田連影子都找不著。這樣的人群和這樣的村落也許已經存在千萬年了吧,是什麼力量讓他們在這樣貧瘠的土地上固守的呢?山上的風特別的大,我們是把車停在裡坎,摸摸索索地挪到外坎來看風景的。我想,如果有可能,我還真的呀要去采訪一下生活在這裡的農民。

但山對面的那一座雲霧繚繞銀光閃耀的雪山卻吸引了我。過往的軍車司機告訴我,那座高高的雪山就是四川境內的最高峰,海拔7556米的貢嘎山。海拔7000多米,這是一個我們所無法想像的高度,雖然我們此時是站在二郎山的山腰上,但我們仍然需要抬頭仰望。終年的積雪給它戴上了一頂白帽子,但它的極頂卻雲蒸霞蔚,使人難以窺視它的真面目。有一陣子,在太陽的照耀下,頂上的積雪以及繚繞的雲霧都抹上了一層金色,這更使它有了一種神秘的威嚴。面對著它,我們默默無語,說不清是被它的景色吸引了還是被它的威嚴鎮住了,反正我們就這樣一言不發,悄悄地面對著它。大約半個多小時吧,我們才從痴迷的狀態中醒來,跨上鐵騎,直奔大渡河而去。

據了解,二郎山原來的公路還是十分險要的,尤其是現在隧洞以上的翻越山頂的那一段,因為山勢陡峭,加上地質疏松,確實讓過往車輛患難。回來後看了一些資料,特別是看了中央電視台播放的電視連續劇《走進喜馬拉雅》後,對二郎山的認識就更近更深了。山頂之上有一個烈士紀念碑,但改道之後我們沒有看見。我是一個自然主義和人文主義者,對於任何一個亡靈我都心懷敬意,如果看見那個紀念碑的話,我想我會難過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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