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去新加坡,在08年的夏天,理由嘛,護照閑著也是閑著,新加坡的朋友說可以住在她家裡,還有就是那片土地華人多,不會外語但喜歡一人行走的我總會方便的。馬上行動,借了一本《搭地鐵玩新加坡》(後來在新加坡期間,總共看到三個人手拿這本書,看來有備而來的人還真不少)。第一步,先學習新加坡歷史、地理,玩嘛,也要講文化,況且咱也不是跟著旅行團小旗的昏噩之輩。當然我也不至於迂腐地去泡圖書館,一來沒時間,二來年輕大了,坐圖書館覺得累。網絡上溜達久了,也生了厭:抄來抄去的太多!喜歡一個詞“淡馬錫”(據說元代汪大淵記為“單馬錫”,鄭和的海圖中已是“淡馬錫”了)。查了半天書和網,“Temasek”咋說的都有,有解“海島”的,有解“海城”的。如今地圖上新加坡總統府的大院裡還有一座樓叫這個名,還有一個新加坡國有的大公司以它為名。其實,新加坡這塊地方的名字眾多,但都是他稱,比如中文中最早的出現的“蒲羅中”(半島尾端島嶼)來自馬來語(一說爪哇語),最終新加坡的名字定在“Singapore”(獅子城)卻出自地處印尼的室利佛逝王朝(Sri Vijayan),奇怪的是這個王朝用梵文Singa Pura(信訶補羅,就是那被稱為獅子的頭黑胸白身紅的怪獸)。亂吧?也許是因為小,也許是因為並不太適合人長期居住,總是你來我往的,連新加坡旅游局的《非常新加坡》網站都說“不斷有中國帆船、印度船、阿拉伯獨桅帆船、葡萄牙戰艦和武吉士人的縱帆船造訪”。像中國這樣連天都不斷的歷史,新加坡只能從英國佬萊佛士算起了,他乘船進入新加坡河的時候是1819年,將近晚清了!他在岸邊看到了什麼?一個約150人小村落!剛才的那些個熱鬧,不過是一個成其為國家就必須做的——努力挖掘“斷爛朝報”、“自將磨洗認前朝”。2009年1月5號新加坡《早報》的《今日觀點》欄目發表了一篇《新加坡沒有歷史嗎?》“即便從1819年萊佛士登陸、設立貿易站開始,新加坡的歷史也不算短了。至少不比我們熟悉的一些澳大利亞城市來的短。”只能跟澳大利亞比比。文章的目的是說新加坡不比人家澳大利亞的遺產保護得好,但我轉了一圈下來,感覺著比中國新加坡又好得多,可見越沒歷史才越要留歷史,物以稀為貴嘛。文中用了一個詞“被翻新的歷史”來描述新加坡“到處看到的是嶄新的街道、嶄新的組屋、嶄新的購物中心、嶄新的學校和圖書館……幾乎一切都是新的。”而且說“新加坡人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這倒真是中國今天的寫照,我們不光習以為常,而且為之鼓與呼呢。萊佛士來了,人家有戰略發展眼光,不只是打打獵糊口而已,於是這塊土地就很有規劃起來,不過是歐洲人式的規劃,某塊地方劃給中國人,某塊地方劃給印度人,於是就有了牛車水、小印度之類(後來發現除了歐洲人建立的市政核心地帶比較純一外,其它地方各色人等大多雜居),要是唐宋兩代也這麼對待“一賜樂業”教的猶太人,也許猶太復國者除了頭疼埃塞俄比亞的黑兄弟外,還要找找黃皮膚的同胞的聖經依據了。抗日戰爭期間的上海就已經是西式的管理了,所以猶太人居住很集中,忽悠一下來,忽悠一下去,沒有被同化的可能。
如今,新加坡居民由華人、馬來人、印度人和其他種族(Chinese、Malays、Indians和Others)四大族群組成,新加坡政府推行了多元文化主義,實行尊重各民族及其文化的多元性的民族平等政策,在語言和教育、宗教政策、政治和經濟以及社會文化等方面采取了一系列相應措施,在國家現代化建設進程中成功實現族際和睦,各族在保持各自文化特征同時確立了對國家高度的認同感。在網上看到這麼一段,細讀很有趣:在新加坡芽籠的廣西和高州會館會長成立超說:就像是嫁出去了的女兒一樣。無論怎樣,中國是娘家,是我們可以常常回去看看的娘家。但是,最終我們會效忠於新加坡,新加坡是我們的婆家。從我們會館來說,我們要努力適應形勢。譬如,我們開始成立年輕人的組織,召集年輕人到巴淡旅游,參觀來自廣西和廣東高州的名人公墓。把新加坡當成婆家,並說最終會效忠新加坡,這種說法就很有華人的傳統,想想如今哪位大陸的女性會說自己跟婆家比跟娘家親?而日本和韓國的電視劇裡倒真的是這個樣子。怪道說中國已經拋棄了儒學正統,讓那些偏遠的受教者以正統自居。學完了歷史(嘿嘿,很膚淺),就是規劃行程,如今滿大街的培訓班都教人規劃人生,我總覺得不靠譜,但對於每次旅行卻是要認真籌劃的,因為時間短、任務重,關鍵是少花錢啊,不算哪兒成。最應該感謝的就是《搭地鐵玩新加坡》,雖然書裡逛商店的內容很多,但采用了新加坡旅游局的一個概念:新加坡歷史散步The Original Singapore Walks,對我非常有用,根據春節假期(選定春節,是因為想來會比“十一”時涼快一點,但到根本無四季概念的新加坡後,多次因為說“夏天”而被人嘲笑),籌劃起來。最後選定“西方殖民建築+新加坡河畔”、“印度文化+甘榜格南伊斯蘭文化”、“中國文化+老碼頭”三條線路。因為想到屆時需要看英文路標,特意將線路在地圖上畫了一遍,又用文字寫了一遍。後來中間插了一次“十一”去揚州,這事就放下了一段時間,等揚州告一段落,已是十一月了,翻回頭來看新加坡,這編定三條線路的文件時間竟然是2008年7月30日。如此細致,但計劃還是趕不上變化:首先,《非常新加坡》網站上有些距離我的線路較遠或語焉不詳的內容,先打印出來,作為後備,如果時間允許或向朋友打聽到,便走。第二,在新加坡的另一位朋友要請客,本來訂在初二,但新加坡各色人等的節日均放兩天假,初二正在假期中,飯館不收優惠,改在初三。幸虧預先知道地點,查地圖,安排線路時考慮進去。但是這條線路就得和另一條線路掉個兒。第三,如果這還算有提前量,更絕的是,吃了飯接茬兒行走,剛到第一個地點,電池沒電了,胸有成竹地拿出頭天晚上在朋友家剛充了電的電池,但裝上就沒電,這下完了,難道半天時間就這麼廢了?幸虧吃飯時,談及南洋的紅花油啦、千裡追風油啦都比國內的好,問了問在牛車水可以買到;幸虧我已經對新加坡的地鐵很熟悉了,手裡還有地圖,直殺頭天剛去過的牛車水。第四,還有就是朋友熱心的推薦,朋友的丈夫特意找出一大冊地圖,每一條小路都有的,照著它,把新添的地方,加到我攻略的小地圖上,再帶上在機場游客中心拿的《新加坡旅游手冊》裡的地圖,雙保險去尋找新的發現。第五,走著走著,走錯了路,意外撞見的。總之5天下來,計劃雖然大致沒走樣,但隨機應變的事情天天發生,在其中發現不少好東西。所以說,紙上談兵不靠譜的地方也不少,不過如今頂著碩士、博士頭銜的將軍們也主要是紙上談兵,戰爭不也就是靠他們在規劃和進行的嗎,何況我輩乎?

(從正在准備妝藝的政府大廈前望“大榴蓮”)

(總統府門前)

(培育中的國花——胡姬花)

(動物園大門前正在裝飾牛年氣氛)

(街頭食肆前的小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