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游新疆-182002,08,10布爾津
從魔鬼城趕路到布爾津。
布爾津商貿市場旁邊有一家爛砂鍋餐飲小店,各種砂鍋烹調的極其可口。
幸運的是,布爾津的網吧沒有整頓,非一郎得以在布爾津完成了游記中的喀什部分。
一個老外走進布爾津的網吧,苦於一句漢語都不會說,非一郎只好濫竽充數,結結巴巴地做了一次義務翻譯。翻譯如下:Three yuan one minite for loading Chinese net,ten yuan one minite for loading internet。
老外一聲慘叫,抹頭就跑。
等到寫完自己的喀什,我才醒悟過來:one hour我給說成one minite了。
罪過,罪過!
2002,08,11可憐非密的頭發
昨天大家補充了很多食品,因為今天要去禾木了。我們的計劃是從禾木騎馬走原始森林到喀納斯。
這樣的選擇有一定的危險性,考慮到有可能被困在原始森林,因此僅作為干糧的維吾爾族烤馕,就買了整整40張。
布爾津到禾木的道路極其難行,越野車扎進原始森林之後,就再也沒有遇見到任何一輛從對面開過來的旅游車。偶爾從山裡面攀爬出來一輛慢吞吞的大卡車,滿載著巨大的原木。
禾木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小村莊,剛剛透出來一點旅游開發的味道。在木頭房卸下行李之後,我們面臨著一個難題——很難找到進山的馬匹。原因是現在正是牧民們為牲口准備過冬草料的季節,幾乎所有的壯漢都帶著馬匹走進深深的原始森林割草去了;他們割草的鐮刀會讓你毫不猶豫地聯想到死神的武器。
六個人加上司機加上進山帶路的向導,一共需要8匹馬。在布爾津的時候,爛砂鍋的老板已經為我們考慮到了找馬的難題,他給我們推薦了禾木派出所和邊防檢查站的一個中尉。中尉面露難色,但是誠懇地答應要竭盡全力地幫我們找到馬。
先把馬的問題拋到一邊,文師傅號召我們去河邊釣魚。文師傅說去年自己來禾木,僅用了一個多小時就釣到了20多條,加在一起有四五公斤重。
一群人的瞳孔裡面馬上游滿了各種各樣的魚,繼而變成了香噴噴的烤魚和鮮美的魚湯。
在禾木釣魚同我們在城市裡面釣魚的慣常方式是完全不同的。在禾木釣魚不需要魚餌,只需要毛鉤。——所謂毛鉤,就是把當地原始森林裡面棕熊的毛綁在魚鉤上,扔進湍急的河水中就可以了。
文師傅跑出去問木頭房的主人要來一撮棕熊毛,開始綁毛鉤。綁毛鉤的時候,必須使用纖細而結實的繩子,不能結成一個大疙瘩。文師傅說,最好的固定熊毛的繩子就是人的頭發。
有烤魚和魚湯吃,人們自然不會吝惜自己的頭發。長發飄飄的通殺小姐當即從腦袋上拔下來幾根頭發,開始一絲不苟地綁熊毛。可惜,通殺小姐的長發雖然非常直非常性感,但是很不結實,稍一使勁就會斷;於是,通殺小姐轉悠著滿是烤魚的眼珠子,認真地逐一掃描我們的頭。
阿涼是寸頭(靠!我懷疑他有先見之明!),涼快是短發;文師傅頭發不但短,而且似乎並不十分富裕;倒是koko小姐的長發比較濃密,很有發展前途地在頭皮上蕩來蕩去。
koko小姐很自覺地拔下來一縷頭發遞給通殺小姐,經檢驗,在捆綁毛鉤的領域裡面,koko的長發也屬於假冒偽劣產品。
通殺小姐在非一郎還沒有來得及躲到床下的時候,橫眉立目地大吼:非密,揪兩根毛下來!
天可憐見!非一郎長發飄飄已屆三年,原本是想在蹦迪的時候,甩動長發勾引勾引無知少女什麼的;無奈何隨著歲月的無情推移,每次洗澡都會有不少長發一江臭水向洞流。眼看著俺的頭發日薄西山,如今老婆依舊沒有著落,今天還要被通殺小姐通殺,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
非一郎胡擼胡擼自己的長發,撿起一根壽終正寢的遞過去......沒想到天殺的通殺小姐又是一聲斷喝:掉下來的頭發不結實!你還想不想吃魚呀!!
我算看出來了,今天我要是一毛不拔,晚上通殺小姐非把我的頭發全部給薅下來不可!非一郎一咬牙一跺腳,心如刀割地從自己的腦袋上拔下來一根正值青蔥歲月的毛,誠惶誠恐地遞過去。
通殺小姐才將頭發綁了一圈就開始獰笑:還是非密的頭發好,又粗又長又結實,簡直就是為了綁毛鉤才長的嘛!——再拔幾根!!
非一郎無比憤恨地瞪著通殺小姐,一邊拔毛心裡面一邊翻江倒海:TMD今天晚上要是沒有烤魚我就把你給烤了吃!
koko同學永遠是心懷天下的,她無比擔憂地說:咱們今天綁毛鉤有非密的毛用,可是以後人家玩禾木的人沒有非密的毛怎麼辦?
討論的結果是:非密應該把頭上所有的毛都給揪下來,和剩余的熊毛一起交給木屋老板。
非一郎已經套上枕套奪路而逃了......
帶上用非密的毛和棕熊的毛一起制作出來的毛鉤,一幫天良喪盡的家伙們無比希望地向禾木河開拔。
村子裡面有一個小河溝,全是淤泥。大家提議全體下車後越野車再開足馬力衝過去。無奈文師傅對自己的車非常自信。
我們衝!......
然後我們下車,越野車的前輪幾乎完全陷進淤泥。
大家脫掉鞋子,下泥推車。推不動,越野車的前底盤完全擔在了淤泥上,前驅根本無所作為。
攔了一輛當地蒙古人的吉普,牽引繩都拉斷了,越野車還是不能動彈。
非一郎是學過物理的,好歹知道嘛叫杠杆。跑過去找來一根長長的原木,在淤泥裡面用一塊大石頭支起來。先翹左輪:一群人死命地向下壓原木,文師傅向車輪下墊石頭;再抬高右輪......
越野車的底盤終於脫離了淤泥。剛才無所作為的吉普車又趕回來幫助我們,大家再合力一推,越野車終於走出淤泥。
禾木河非常美麗,干淨的石頭灘,潔淨而湍急的河水;河岸一側是炊煙縷縷的零零散散的木頭房,另一側是白樺林。
可是(這是一個讓非一郎無比憤怒的“可是”),沒有魚上鉤!
也沒有人賠非一郎的頭發!
通殺小姐自覺有愧於非密,晚上居然破天荒地勤勞了一次:給大家做湯,做那種根本沒有魚的清湯寡水的湯......
非一郎2002,08,21於烏魯木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