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婺源（五）——一彎瀛洲落牙灣，恰似月兒照清渠——六、月亮灣牙灣鏡溪黃花濃，姮娥別過廣寒宮。青柳長發忙洗妝，忘卻月舟橫水中。月亮灣，在紫陽鎮往東不遠，去李坑（不是道理的“理”坑）半路上。實際上，第一天從江嶺回紫陽鎮賓館時就路過此地。攝影最佳地點是路旁的一個彈丸小邑，擠滿了人，長槍短炮，卡片單翻，高檔低級……清一色“尼康”牌照相機，“哢嚓”之聲與南音鳥語相雜，不絕於耳。估麼著是個“尼康”港人攝影團隊在此攝影。看他們興致正濃，一時半會走不了，余只能在近旁攝幾張便回。這次，從彩虹橋折返，天雖陰雨，卻說什麼也要再去彎一彎，就因為美色誘人。月亮灣，雖是路邊小景，卻是景小美色大。山泉集聚成河，從遠崦泄瀉而來，在此遇小島分為兩股。妙就妙在，水分二河，河犁一彎，彎如弦月，月藏清渠。恰如月亮的彎彎身姿，月島和隔岸的徽派民居遙相映輝，又為金黃色的菜花所點綴。水何澹澹，波光灩影，清溪老魚吐泡；蒲葦苒苒，坡岸水色，埠壩高柳垂絛。加上春雨無痕，潤濡無聲，使月島縹渺生煙，更有了些許平時沒有的嫵媚。——月亮落清波，綠島青似眉——正值淫雨霏霏，細如牛毛的雨不是飄落，而是如氣如蒸成濕嫩濕嫩的霧，帶著水質的粘稠，滲透萬物。島上籠著一層霧靄的樹木，顯得蓊蓊翳翳，密密匝匝，濕翠欲滴。樹影參差狂放著倒映入水，分不清水中倒插青柳，還是岸上蒔養垂蔭。水結露柳枝，凝晶慢聚，先是濕，然後凝，就在嫩柳蘭芽骨朵邊集聚，慢慢彙成晶瑩剔透的水珠，這一粒那一滴。最高處一滴不堪負重，滑了下來。先是澀，不好意思地慢慢溜；一滴彙兩滴，澀中見緩，已是大腹便便；兩滴成一線，緩已成疾，急急如令矣！倏然，晶瑩珠璣般流瀉，瀝進水中，泛起美麗的漣漪，一圈又一圈，向著月島擴散開去。如玻璃鏡面的月亮灣，驟然靈動起來：月亮小船，犁著清波，時而搖搖晃晃，時而起起伏伏，婀娜多姿飛馳起來，驚起水中無數戲水春鴨，抻長了脖子，突扇著翅膀，逃上岸去。——水似妝鏡吞落月，綠島如弓彈春鴨——這是“水似妝鏡吞落月，綠島如弓彈春鴨“的野景，那依水而嬉的垂柳，就像仕女秀美的長發。依稀覺得是嫦娥成年累月地對伴著百丈月桂，吳剛玉兔，冰輪寂寞對影開，於是駕月輪下凡。眼前就呈現，挽著雲鬢的嫦娥款款走來。舟泊瀛灣，一水浸鬟，浴水清碧，巧梳妝扮，卻是玉鉤失渡，舟橫水中。嬋娟為美麗景色吸引，忘了這個月亮小船。哈，她還怎麼回去呢？
(月亮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