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18號
開羅-晴,熱
東,西,我們說,太陽升起,太陽落下。古埃及人說,東,西;生,死。
去埃及前,我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幾個詞,金字塔,尼羅河,木乃伊,阿布辛貝,沙漠,紅海。
好像聽到了鳥叫,後來大麥說應該是雞。長長的兩條黃面包,早餐。8點半,出發。昨天的埃及大哥穿的是純白毛衣,上面還系了條紅色圍巾,整體感覺有點像紅十字的會徽,我仍舊很馬屁的贊美他今天竟是如此之charming。
路程設計:Dahshur(達敘兒金字塔)-Saqqara(薩卡拉金字塔)-Memphis(孟菲斯)Giza(吉薩金字塔)。所需時間,具體按拍照姿勢數量而定。交通工具及費用:白色現代+180埃磅/天。團員組成:大麥加我加埃及大哥。
今天-我們要-拜訪-法老的家。在,河的,西面。
車子沿著尼羅河歡快的跑著,一大早的開羅清清爽爽,路上的車子少了些夜的浮躁,哼哼著帶著晨的朝氣和喜慶。路過四季,大哥說,這可是7星的,我們嘴上,哼哈著,崇拜著,我心裡想,so what,有能耐住胡夫他們家去啊。
路過一座橋,大家下來拍照,拍寬寬的尼羅河。這可是世界上最長的河,六千六百多公裡。
如果把世界上叫得出名的大河都取出一截,擺在一起,讓人猜,有多少人能夠准確的甄別出他們的不同。河,像是母親,中國的古話是母以子貴,而對於河來說,她盡情滋養的那片土地和在那熱土上代代繁衍聲息的物類種群,早已將她滋滋不息的特質和無可替比的尊貴深深的嵌刻進那獨一無二的婉轉軀體之中,這就是區別。尼羅河,就是埃及人的河。
發完了這份感嘆,我們繼續上路。
今天的路程設計原則有二,一是要把開羅附近出名的金字塔一天了結,二是根據路程的遠近,以及游覽的復雜程度。
快快的,我們出了市區,路上很快出現了公略上介紹過的一道風景,國內應該通稱外牆未加工的毛坯房。4,5層高的火柴盒,紅紅的磚大痴痴的露在外邊。樓頂上一律立著長長的鋼筋,像是抻著脖子熱切盼望,新一層快快添加的痴情少年。偶爾看到有人趴在建好的陽台上茫然打望或是料理晾曬的衣物。
據說這是因為埃及政府對於完工自建住宅要征收很高的稅,所以大部分小老百姓就把鋼筋露在那裡,既表示房子狀態為未完工,又是等著下一個兒子娶媳婦的時候,可以盡快動工。
半小時後,我們開始在柏油鋪平的村間小路上穿行,一邊是細細的尼羅河的支流,一邊是時掩時現的各色鄉間小築,有大叔騎著毛驢,有大嬸喂著兒女,看田裡種著棕櫚,嗅起風中飄蕩前古的思慮。
又半個小時後,穿過了Dahshur村,看到了幾個黑黑的警察叔叔,配著一間土黃房子。Dahshur金字塔的售票處,車子進去也要2埃磅的。
在這裡必須要提到兩個人,必須要感謝兩個人,第一個是Winnie同志,我們在出發之前,他一直提醒我們要去辦國際學生證,第二個是郭大同學,他幫我們辦到那個證,所有門票都是半價,最後結算證明,要是沒有這個證,我們最後是決不可能那麼瀟灑的在汗卡利利市場中橫縱穿行,全虧了這個證啊。
黃的沙,高高的黃沙,擋在了天的中間,靠近它,再靠近,露出了天,露出了那高高的塔在天地間。
完美的43度穩穩的撐起一座4500年的石陣,這個金字塔叫做紅色金字塔,是胡夫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後世而准備的紅色石灰石的家。經過了這許多年的磨礪,顏色已經換成了砂黃,只是在太陽的強光下,石的下部才閃出一道道深褐的光。
我們爬上了金字塔,一塊塊褐黃的巨石就杵在身邊,幾千年的風沙,他們已經嵌進了彼此的軀體,血肉相溶,如風干千年的冰川生物,遲暮卻極盡鮮活。
法老的門開在巨石的當中,猶如新生兒的肚臍和臍帶,細細的鮮活的孔,用最神奇的生命之索探進人世的另一頭。
站在法老的門前,遲疑,盤桓,畏足。轉過頭來想,褻瀆,驚擾,詛咒。
可就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就聽嗙嘰一聲,我重重的摔在了法老他家門口,手戳在風干千年的巨石上,皮一下子就沒了影蹤。NND,我真的是嚇出一身冷汗,這要是滾下去,那可立馬成了鮮活的陪葬。得,也算是給他老人家磕個頭啦,大禮叩拜。
我還不信了,我這回非得進入我,誰攔我,我跟誰急,我就進去了。
到底應不應該進去?作為過來人,我覺對不會給出任何是與否的明確建議,還是全看你那一刻的心有靈犀吧。
下去的路,方方正正,只是被傾斜著插入深不知何處的幽明之所。手扶著冰冷的壁,彎著腰,低下頭,真的不容你全身,否則那時的王如何被頂禮膜拜。
腳踏在後人鋪下的帶楞的木板上,不停的抖,要支撐起身體全部的重量和無力逃出升天的絕望,向下,再向下。
胸腔裡帶出悶悶的回響,壁邊昏黃的探燈,晃出眼前虛虛實實的海市蜃景。就在混沌的神經瀕於被撕裂的瞬間,腳下塌到了平實的地。
看到前面是一個半人高的石門,低頭過去,一個空曠的石室,抬頭,一個長長的楔型衝向黑黢黢的頂端,隨著楔子的走向,牆壁上砌著如階梯一般的長楞,一級級排了上去。
在往前,就是木質的梯子盤旋著升高,梯子的頂,延向另外一個石室,上面仍舊是帶長楞的楔,下面是個亂石堆的坑,散著霉臭味道,不能判斷是否這原就是擺了王的屍。
原路返回,看到傾斜的木梯的末端,傳來的日然的光,嗅到人世的氣,心裡真是猶如再生般,頂禮叩拜,感謝法老的庇護。
站在高高的塔上向遠處看,這裡到目前仍是埃及的軍事重地,遠處的黃沙上停著許多的軍車和拉著的長長的警戒線。
下塔的路分外小心,認真的思考古埃及人偉大的聰明才智,突然模模糊糊的發現遠遠處,趴著一個包子。
原來埃及他娃也不是一開始就很牛x的,包子金字塔(彎曲金字塔)就是證明,建著建著發現角度不對啦,不得已將就一下,勉強把石頭給湊在一起,結果,成包子啦。
估計胡夫他老爹實在是不能忍受這種奇恥大辱,堅決無臉以對河東父老,所以就不停的鼓勵自己,“我能”,最後終於就在包子的邊上完成了紅色金字塔,有大志啊。
包子離的有些遠,我們沒能夠走近,不過遠遠的看他幾眼,已然覺得分外雷人。
薩卡拉,梯形金字塔,建造於第三王朝的昭塞爾王,距今4600年。人類史上第一座大型的石制建築物。
實際這個六層的塔是出自一個很多情人的手,伊姆霍特普,就是木乃伊歸來裡面的那個大祭祀。
實際看電影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人不錯,沒想到人家真是,太有才啦,別名,智慧之神。
這位大祭祀還在金字塔的前面建了神廟和墓道。最雷的是這個神廟,從停車場走上來,就看到這高大渾厚的建築的正面,階梯金字塔立在他的斜後方。這個正面那是相當的有派頭,黃褐色的一面牆上均勻的排著一條條凹嘈,營造出視覺完美的立體感,一個小小的石門,凹在壁的中央,幾個長袍的埃及老者立在門前,專供有償拍照。
穿過厚厚的牆門,幻想著宏偉昏暗的祭祀神廟,突然,就豁然的亮了起來,原來這個神廟,就前門還保存完好,後面的主體只剩下,兩排猶如被腰斬的土黃的柱子和柱子間隔成的殘垣斷壁。
不過據說,大祭祀可是用了相當先進的真空技術,才讓那些柱子嚴絲合縫的聯機在一起。
在這裡,還可以看到,撒哈拉,就在金字塔的另外一面。
在這裡,碰上了一個中國團隊,不是旅游的,是來商務考察的,不是民間的,是政府層面的。後來我想了很久,還是在想,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考察清楚,是不是要在中國也補建一個白銀塔什麼的,這樣估計每年可以分流一些埃及的游客到中國。
騎毛驢,在金字塔前,趕毛驢的大哥熱情的幫我們裝扮成阿拉伯土著模樣,幫我們狂閃了一番後,明確指出剛才說好的價錢是per person 不是兩個人一起。老娘我什麼架勢沒見過,跟我來這套,我劈頭蓋臉,毫不留情,一頓狂罵,竟把毛驢大哥嚇跑啦。哈哈,這下估計中國女人在階梯金字塔附近馬上就要出名啦。
極遠處,沙丘上,巡警騎著駱駝,佇在那裡,頂天立地。
下一站,孟菲斯。
提到孟菲斯,說來話長,話說4600年前,埃及第一任法老美尼斯建都與此。從此後,潮起潮落,風雲變幻,此地,一直被當作前王朝和古王國時期埃及的都城。繁榮演變,盛極一時,正所謂,龍銜寶蓋承朝日,鳳吐流蘇帶晚霞。
怎奈,世事蒼涼,人去樓空啊。
所以現在游客觀光的就是一個孟菲斯公園啦,裡面最著名的就是拉美西斯二世那尊巨型的石像,估計全身應該有將近20米把,不過遺憾的是留給世人的只剩下帥哥的上半身啦。
院子裡有除了一座高高的拉美西斯二世的行走站立像外,還有一些在這裡出土的古老物件,隨意的散落在院子的各個角落,閑來無事各自想著心事吧。
院子中間是一座面部表情及其柔和的獅身人面像,我們看到的時候還是頗為激動,全當是給斯芬克斯做暖場啦。
據說石像的臉頗像阿蒙霍特普三世,長8米,高4米,重90噸,距今嗎,也就是3600年左右啦。雪花膏石的材質,古埃及人認為,這種石頭具有跟太陽神溝通的能量,只有夠級別的塑像才有資格用的。
在獅子前擺了幾個匍匐狀拍照留念。
20分鐘後,來到一堆馬車中間,埃及大哥還是沒有脫俗,把我們介紹到一家,騎馬逛吉薩的店裡。掌櫃的,從280磅一路降到100磅,最後,我們還是決定一定要自己走自己的路,讓馬歇著去吧。
這裡插一段聽到的故事,據說新埃及十戒,其中之一,就是戒,金字塔前騎駱駝。後來路上碰到一個中國人說他當時騎駱駝很瀟灑的踱了一圈,最後要價100美金,結局為,付了30美金,差點就命喪吉薩,魂歸斯芬克斯啦。這話雖有些誇張,不過最好還是自食其力為上策。
轉出停車場,就看到了肯德基,看到了肯德基,轉身,就是吉薩金子塔。
站在那裡,怔怔的,不想動,覺得此時,應該醞釀些別樣的情緒。情理之中,應該先“啊”一聲,然後做首詩什麼的,或者毫不遲疑的俯下身,伸出嘴,熱情親吻,撫摸腳下默默的黃土地。 然而,事實上,站在那不動,主要是因為,這裡真的很大啊,漫漫的一片混黃,由下向上斜鋪在吉薩高地上,尋思著腳下的路應該先延向誰家石塚。 整體的布局,斯芬克斯昂頭在前,胡夫,卡夫拉,門卡拉一字排開,還有婦人的塔有些破落的陪在夫前。右面,胡夫邊上那個有名的太陽船博物館。左面,門卡拉的邊上高高的沙丘,連成山。 我們的路線,是先向右,在向左,再向下。 到埃及來干嘛,理論上就是來看這堆被碼的整整齊齊的大石頭。 走到近處,仰頭,塔的尖狠狠的釘住太陽的心,撐在天中間。摸著塔底的基石,方正的冰涼,站在石上,擺出擁抱天地的姿勢,結果照片上的人,卻是如此渺小,掩在影中央。 有大哥指點我們在某個位置伸出手,傳統的小把戲,就可以貌似抓住塔的頂,我們還是很開心的付了小費,嘗試了一下,也算是滿足的小小的虛榮心。 我問大麥,你激動嗎,震撼嗎?她回答我說,卡夫拉的塔上還有皮呢。 徹底麻木。 我,做了一件讓自己激動的事情,我奮力的跑下沙丘,在眾人的歡呼下,不顧一切的衝上高地邊上的沙山,腳下的沙,一窩窩的流向身後,逆著風,掙扎在深陷的空洞中,氣拔山河。我站在了山的頂,看到了這片高地的全景,我借著風大喊了幾聲,心想著,下去吧,回家好好工作掙錢再去下一站。 來到了斯芬克斯的面前,感覺很不一樣,好像被修繕過,顯得光彩熠熠。記得在工略上看到一張跟獅子吻別的照片,所以努力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一心想對准獅子的嘴。 我們在吉薩一直呆到清場,由於晚上有聲光秀,所以這裡4點就要關門。 離開了金字塔,坐在車上,埃及大哥問我,“how is there”? 我回答“oh just Pyramid.” 回去的路上,大哥帶我們去了地毯制作店,棉制品店,傳統的香水店,和紙莎草店,為了避免他氣急敗壞,把我們扔到荒郊野外,在紙店我們買了兩張小的畫,50埃磅一張,用像形文字寫了我的名字,我回來後已經把它裱了起來,效果還是不錯。 比較搞笑的就是,店裡專門給我們安排了一個會講中文的小伙子作陪,自我介紹為開羅大學中文系的,中文的卻不錯,當聽說我們決定只買最小的畫的時候,說道,“你不美,我不愛你”。 回到城裡,下車的時候,大哥明顯是想問我們要小費,鑒於我們已經在途中進行了消費,趕緊閃進人群裡,溜人了事。 晚飯還是在解放廣場附近解決,終於找到了一家很埃及的小飯店,喝了埃及紅茶,吃了埃及餡餅,滿足之情,溢於言表。 順著繁華的大街,跟著,人慢慢的走,最後在阿迪買了一條長褲,made in china. 備下正式的衣,醞著虔誠的意,等著,明天去聆聽,高昂清醒的古蘭吟唱。

(nile)

(Ala)

(me)

(小樣,壓著你)

(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