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向北，海島向南——泰國游記：從清邁到蘇梅“Life is a journey, not a destination.”這次旅行中看到的印像最深的一句話，我用它來做題記。准備篇1、旅行，是一種緣分時間倒退到2006年9月19日：泰國軍事政變。爸爸媽媽通知旅行社，咱不湊政變的熱鬧，改去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吧！2008年9月3日：泰王國駐上海總領事館，我拿到了旅行簽證！兩年前的目的地，轉了個圈兒，又回到眼見，有點兒做夢的感覺。不同的是，那次是與父母同行，這次將和好友結伴；那次是跟團旅行，這次將自助踏上那片美麗的土地。而在此前的一個星期，我們剛剛經歷了一場“印度之陷落、泰國之崛起”的風波。風向急轉之時，我奔向季風書店，捧回國家地理版的《泰國》分冊，拿下Lonely Planet的《東南亞》——號稱“黃色聖經”的那一本。再上淘寶，覓到Lonely Planet的《泰國》英文版，望穿秋水般地盼著快遞員把書送上門來。網上搜索，當然也不能拉下。或許是老天眷顧，在網上遇到了一個同在上海的女孩子，她將先於我們二十天去泰國，並且已經有一份50多頁的攻略在手，幾乎網羅了熱門旅行論壇裡全部有價值的信息。慢慢下載這份文檔的時候，一陣小小的悸動在心裡蔓延。我不知道，那50頁的攻略裡面到底有什麼寶藏，但當時非常非常相信，這份文檔一定會給這次旅行帶來驚喜。有糧在手，出門不愁。閃電般地搞定機票和簽證，掐算著在泰國停留的時間，定下了行程：以清邁、拜縣、素可泰這些泰北城市為重點，然後獎勵自己一個蘇梅，小小腐敗一下，最後取道曼谷回到上海。沒能去成印度，終究有點兒郁悶，何況已經付出了那麼多心血，做了那麼功課。而站在威海路上，看著秋日驕陽下的這張泰國簽證時，倒也釋然了幾分：旅行，不就是一種緣分麼？在某一段時間、和某一個地方、和某一些人的緣分。兩年前，我與泰國有緣無分。印度嘛，顯然是時機未到。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出發吧！2、箭在弦，不得不發出發之前，泰國的政局非常不穩，這民主化進程可真夠曲折、漫長。最誇張的那天，有好友剛剛從泰國旅行回來。晚上，一邊在MSN上“看”著他跟我描述泰國見聞，一邊“聽”到電視新聞裡說，那天白天，反政府組織就在曼谷市中心集會，甚至封鎖了普吉島的機場。於是，那天晚上，在這個城市裡，有這麼兩個人，一個在電腦跟前慶幸：幸好平安回來了！另一個在電腦跟前思忖：要不要取消行程？此後的一段時間，我變得無比關注泰國政局。我還從來沒有那麼關心過另外一個國家的政治問題。甚至，去打聽了退票的費用，估算好了取消行程所要承擔的損失。盡管如此，那種“箭在弦，不得不發”的感覺，卻非常強烈。於是，暗暗告訴自己：想去就去吧，不要顧慮那麼多。於是，國慶長假開始前兩天，三個女生，休了年假，提著行李，帶著機票、簽證，揣著一顆有點兒激動又有點兒不安的心，去趕那提早了整整半天的東航航班。清邁篇3、那些散落在城牆裡的故事按照原來的計劃，我們將在凌晨時分抵達曼谷的素萬那普機場（Suvarnabhumi Airport），在機場裡磨蹭2、3個小時後，趕亞洲航空早晨7點的航班去清邁。沒料到，上海飛曼谷的航班被無緣無故提早了半天，而亞航的機票又沒法改簽，這下，只好去曼谷大名鼎鼎的靠山路找個“靠山”了：洗把澡，吃頓飯，睡個覺。於是，從清邁機場一出來，靠山路帶來的喧囂嘈雜，立即就輸給了彌漫在空氣裡的清新舒暢，彷佛每一個細胞，都被清邁的空氣分子徹底清洗了一遍。自行車，大概是游蕩這座城市最好的交通工具了吧。咱自行車王國的同學們，自然會租一輛自行車上路。不過，這裡的交通規則是靠左行駛，上了馬路可要悠著點兒。作為古城，當然會有古跡。首當其衝的，便是古城牆。城牆四四方方，大概有2層樓高，全部用紅褐色的磚頭砌起來，圍出一個“老城”，或許，叫“圍城”更合適些吧？據說，清邁建城於1296年，但是，這城牆是哪一年建起來的，我卻沒考證出來。也或許，這城牆壓根兒就不是一年兩年、一代兩代裡建起來的。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些事情，無從考證，那就不要深究了。曾經，東南西北每道城牆的中間，各有一座高大的城門，四個轉角上也各有一個角樓，可惜，大部分建築都在歲月的流逝中消失了，現在留下最完整的一座城門，在東邊城牆的正中間，叫塔佩門（Thaphae Gate）。正對塔佩門的路，就被稱作塔佩路（Thaphae Road）。這種起名字的思路，跟國人倒是異曲同工。老城，算不上“幅員遼闊”，因為這四方形的城牆，在我們眼裡，實在稱不上綿長，當然更不能和長城相提並論。在塔佩門兩側，遺留了一截保存尚還完整的城牆，還有一些階梯，我們就戰戰兢兢地爬到城牆上面去觀望了一下。之所以戰戰兢兢，是因為當時很怕旁斜裡衝出一個警察，吹著刺耳的哨子，揮著大手把我們趕下來。在國內，這樣的經歷還少麼？午後的陽光下，遙望老城裡的廟宇和房子，新的老的，高的低的，黑的白的，擠擠挨挨地一個接一個連過去，任憑車流人群從門前呼嘯而過，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不知道，當年定都清邁時，這道“圍城”裡面，這些房子裡頭，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有沒有兄弟鬩牆、同室操戈？有沒有後宮幽怨、金枝欲孽？循著地圖，騎到了清曼寺（Wat Chiang Man）。書上說，清邁有300多座寺廟，天哪，數不過來，更是看不過來，那麼就懷著一份好奇心，去看一看這個全清邁最古老的寺廟吧！寺廟比想像的要新，大概是剛剛翻修過的緣故，感覺像是個上了年紀的阿姨，硬要擦上厚厚的脂粉來掩飾魚尾紋。大殿如此宏偉，神明如此靈動，金頂如此燦爛，建築如此氣派，色彩如此絢麗。一切的一切，仿佛就是注定，幾百年前就在這裡的，如今，還是在這裡，不曾離開半步，甚至，不曾改變。4、素貼寺的“轉經道”一大早，頭一天預約的導游兼司機就開著他的小車，到Guest House門口來接我們了。我一看，樂了：原來是一位架著“蒼蠅墨鏡”的大叔！後來我就一直在心裡叫他“墨鏡先生”。素貼寺（Wat Prathat Doi Suthep）在清邁郊外的素貼山山頂，是清邁最有名的寺廟，據說從清邁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素貼寺。這個說法不知道怎麼來的，含水量挺高，至少，我站在Guest House門口，根本就看不見，大概是要心裡有佛才行吧。不管看不看得到，反正素貼寺現在已經成為清邁的“必看”景點之一了，當地的善男信女，遇到重大事情，更是要去拜一下，所以，寺廟內香火很旺。去素貼寺，要路過郊外的清邁動物園和清邁大學。墨鏡先生挺健談的，英文也不錯，一路上一直在跟我們聊天。他說，清邁動物園以前連年虧損，但自打從中國“進口”了一對大熊貓以後，游客數量大增，門票收入扶搖直上，不出兩年，就扭虧為盈了。看不出來啊，咱們的國寶，還有這等本事。我原以為，清邁的學生在考大學之前，要去素貼寺拜一拜，祝福自己考上清邁大學——全泰國第二好的大學。墨鏡先生卻告訴我們，當地的學生們並不會在高考之前去素貼寺祈福，而要等到考入清邁大學之後，去素貼寺燒香，希望自己能順利大學畢業，而且要從大學門口一路步行到山頂。辛勤勞動獲得回報之後，用最原始的方法去向佛祖謝恩，而不是在有所收獲之前祈求佛祖施恩，這是多麼虔誠的學子啊！說話間，我們的車子就開到了蜿蜒曲折的山道上，我不禁更加佩服那些徒步朝聖的學子們！為他們對信仰的虔誠而暗暗贊嘆！如果泰國人的佛教裡頭也講轉經的話，這條山路，稱得上是一條轉經道了。來到素貼寺，最惹眼的就是主塔了，據說其中埋了先賢的舍利子。這個主塔是陸續修繕起來的，而且上面貼的全是金箔。難怪，我們去的時候，主塔正處於修繕期，旁邊搭滿了腳手架，為了配合金燦燦的主塔，腳手架也都是金燦燦的，陽光下看去，好一個輝煌的工程啊！主塔外面有一圈走廊，不少人手持荷花在走廊裡繞圈。墨鏡先生告訴我們，這是念經的一種方式，如果願意，我們也可以去繞上三圈，許三個願望，反正是有好處沒壞處的。於是，揀了一枝荷花，雙手合十，我也加入了轉圈的人流。我管這個也叫“轉經”，前面那個山路算是大圈，現在這個走廊是小圈。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默默許願。走著走著，自己都要笑出來了，不曉得這裡的先賢是不是聽得懂我的話。賢人大概不需要的翻譯的吧？做如是想。5、夜市，擋不住的購物誘惑清邁夜市久負盛名，而這夜市中的精華版，又非“星期日夜市”莫屬。所以，我們特意安排了周日晚上在清邁逛夜市，滿足一下女生的購物欲。清邁夜市，分布在好幾個地方，塔佩門前的廣場上，還有湄平河（Mae Ping River）邊，招攬擺攤的商家，也招攬我們這樣的客人。先去塔佩門前的廣場上逛逛。那兒的東西，可真叫一個包羅萬像，從衣服、鞋子，到文具、寢具，從雕刻精美的肥皂花，到叫不上名來的各色調料，還有各種各樣的飾品、手工藝品，美輪美奐到一時間沒了主意，不知道該買些什麼好了，似乎樣樣都漂亮，都想帶回去。我喜歡上了肥皂花。只見技藝嫻熟的雕刻師，拿起一坨白色的圓形香皂，一陣刀光翻飛過後，立馬就有一朵怒放的鮮花，活靈活現地展現在我眼前，然後用顏料上色，再放在上了漆的木頭圓盒子裡，一排一排地擺開，好看死了！看著這些姹紫嫣紅的肥皂花，怎麼也想像不出來，他們就脫胎於那麼樸實無華的白色肥皂。朋友對手工制作的木制項鏈和耳環來了興趣。菱形、圓形、三角形的小木片上，用彩色棉線纏繞出各種幾何圖案，古樸中透出的時尚味，挺範兒！這個試試，那個戴戴，精挑細選，不少東西進了兜兜。後來又去了湄平河邊上的夜市，大概是前面逛得太高興，買得太多，到這裡反而沒什麼斬獲了。結果，我們的注意力轉向了美食和按摩。買了很甜很糯的芒果干，後來在泰國別的城市，就再也沒有找到那麼好吃的芒果干了。然後去了Let’s Relax——號稱全泰最好的按摩店。至於是不是我們認為最好的，且聽後文分解。除了夜市，塔佩路上也有很多有趣的小店。逛著逛著，發現了這麼一家：整個店就像是一個原始森林，枝繁葉茂間藏著貨架，貨架上有各種寶貝，小到卡片、筆記本，大到T恤、油畫，畫面上無不例外地有一個溫馨的卡通笑臉，還寫了一句有意思的話。一張卡片上寫著：“If you find somebody does not have a smile, please give him one.”這種有點兒孩子氣的搞笑，不禁讓人莞爾一笑。然後，我又在一件T恤上看到了這句話：“Life is a journey, not a destination.”忽然之間很有感觸，後面的幾天裡，總是時不時地就想起了這句話。6、清邁人之一：你的微笑，我會一直記得在清邁，我們住的Riverside House，有一位很美麗很熱情的女管家。Tutu車剛開到門口，她就忙不迭趕出來迎接我們。在我們確認網上預訂的房型和價格時，她沒有一丁點兒的不耐煩，還建議我們，可以先看一下房間再做決定，甚至允許我們把原先預訂的房間降低檔次，以控制成本。我們問起從清邁去拜縣的班車，她立即就打電話給旅行社，幫我們詢問座位。雖然事後證明，通過她幫我們買的清邁去拜縣的車票，比我們自己在拜縣汽車站買的回清邁的車票貴了20泰銖，但是那種熱情，還是讓初來乍到的我們，狠狠地感動了一把！當她聽說我們回到清邁以後，還要繼續“開赴”素可泰，更是來了興致，指著牆上的一張海報照片，自豪地告訴我們：素可泰是她的家鄉，非常美麗，她很想念她的家鄉！一剎那間，思鄉的情結飛上了她的臉頰，眼睛裡彷佛倒映出素可泰對她的寵愛。她告訴我們，不用擔心去素可泰的班車問題，開開心心地從拜縣回來，一切都會OK的。旅途中，還有比聽到這種話更叫人舒服的麼？然後，這個女管家還親自帶我們去我們的房間，教我們怎麼用空調，怎麼用熱水，還教我們晚上回來怎麼打開邊門，細致熱情，讓我們備受感動。我一直在心頭盤算，該怎麼表示這份感動。我們從中國遠道而來，事先沒有准備任何禮物。在泰國買，顯然也不合適。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了路邊的明信片，於是就買來一張，給這個美麗的泰國女子寫一張“感謝卡”：“This is the THAND YOU CARD especially to you for your warmest greetings and nice assistance to us during our stay in your guest house.”我們在明信片上一口氣寫下這句話，在friends from China後面簽下我們三個人的大名。當她看到這張卡片時，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就快要跳起來了，然後，好像意識到有什麼不妥似的，收斂起那份孩子氣，對我們謝了又謝，把卡片捧在手裡看了又看。如果素可泰的佛祖有知，一定會為這樣的子民感到欣慰。7、清邁人之二：真叫人失望時間：2008年9月28日下午當地時間2點半。地點：清邁城市藝術文化中心（Chiang Mai City Arts & Culture Centre）大院門口。我們剛停好自行車，就有一位大叔主動迎上前來。因為此前已經體會了泰國人民的熱情，也就沒有拒絕這位大叔的搭訕，況且，這大叔的普通話還挺標准的呢。於是就有了我和這位大叔的一番對話。“你們要去這家博物館麼？”“是的，我們想看一看。”“今天是星期天，博物館不開門。”“啊？LP上沒有寫呀！”“如果你們願意，可以坐我的車去另外一個地方，清邁國家博物館，就在那個方向……”“你看，那兩個老外，不是走進院子裡面去了麼？”“就在那個方向……國家博物館，很大，只是稍微有點兒遠，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優惠的車費……”“我就去那院子裡看一看，行麼？我覺得他們的院子也挺漂亮的。”“星期天，不可以進去的！”大叔急了，伸手想擋住我們的去路。我有點兒發火了。為什麼人家就進去了，而我們不能進去。就算博物館今天不開，也犯不著不許我去看看院子吧？我閃開大叔的胳膊，徑直往博物館的院子裡走去。拐進院子裡，轉一個彎，就看到博物館的大門了：簡直就是“XX歡迎您”的架式嘛！終於還是買票進來了，博物館很不錯，值得一看。剛才那位大叔，為了拉生意，居然騙我們，說這家博物館今天關門，居然還說了一口很不錯的普通話。我們猜測他是華裔，哎，在異國他鄉遇上這種欺騙同胞的同胞，真是叫人失望。拜縣篇8、綠野仙蹤第一次看到拜縣的介紹，沒有多加考慮，就懷著憧憬的心來了。彷佛如同一場夢，車子在過山車般的公路上盤旋。窗外忽而是峭壁懸崖，忽而是蒼翠密林，讓我一度誤以為是在川藏線或者滇藏線上。向上，向下；再向上，再向下。到了，就是這裡，泰西北茫茫大山腳下的一個寧靜小鎮。我們來之前通過電子郵件預訂了Baan Pai Village，離車站非常非常近，拐過一個街角就到。原先我們還打算放下行李就出去，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去近郊的美茵寺（Wat Phra That Mae Yen）看日落，但一看到他們的小木屋（bungalow），我們壓根兒就顧不上日落那茬事了。踏上幾級木質台階，是一個露台，木欄杆，茅草屋頂，有的還掛著風鈴。搬出席子和靠墊，席地而坐，看雲在天上跳舞，聽著溪水在山間唱歌，看看書，聽聽音樂，興起的時候給朋友寫幾張明信片，多麼有意思啊！走進小木屋，先是一間大房間，往裡走是一間寬敞的衛生間。房間正中放了張大床，我們目測了一下，這床差不多就是一個正方形的。三個女生一起倒下去，那叫一個愜意！熄燈，放下蚊帳，在空調的工作聲和青蛙的鳴叫聲中，我們都沉沉地睡去。早晨，被屋外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喚醒，走下台階，遠處群山連綿，山谷裡雲霧繚繞，不僅籠罩著峰巒疊嶂，還給庭院裡的花花草草灑上了晶瑩的露珠。我鑽到花叢中去拍照，一只小狗兒竄了過來，惹得露珠一個勁地往下掉，滴滴答答地灑了我一腳的水。這情景，像極了夢裡的綠野仙蹤。9、尋找“全拜最好吃的派”那天晚上，我們要去找一家叫做“Bann Banjarong”的飯店，因為我的LP告訴我，那家飯店號稱全拜縣最好的飯店，這裡有全拜最好吃的派。其實，拜縣的英文名字是“Pai”，跟我們吃的“派（pai）”是同一個單詞。因此，一路上，我們都在糾結：這全拜縣最好吃的派，不就是“the best pai in Pai”麼？我們要尋找的，到底是全“拜”最好吃的派，還是全“派”最好吃的派。暈了，感覺自己在練繞口令，還吃不吃晚飯了？我們從拜縣的最東北，往拜縣的最西南走去。縣城很小很小，小到只有一條馬路，順著馬路走，它拐彎我也拐彎，感覺快要走上去清邁的公路了，再往前走，過一個岔路口，左手邊的點點燈光裡，有一座小木屋，恭喜你，找到了！跨過門口的草坪，還是像我們的小木屋那樣，踏上幾級台階，終於坐進這家在拜縣首屈一指的飯店。可能是時間比較晚了，店堂裡沒有客人，老板正悠閑地在櫃台後面聽著小曲兒。看到我們進去，也並沒有殷勤接待的意思，後來，我們才慢慢領教這家飯店有多牛。“老板，請上菜單。”我說。老板也不應聲，徑直遞上三份菜單。我的媽呀，這菜單真夠特別，每一份都是一張海報那麼大的硬卡紙，點菜的時候，得雙手舉著菜單，像是舉著明星海報一樣。我也只能心裡暗暗感嘆：老板啊，咱們是來吃飯的客人，可不是來看演唱會的粉絲團呀！來到全拜縣最好的飯店，當然要吃他們的拿手菜。“老板，請幫我們推薦一下你們的特色菜吧？”我又說。老板輕輕揚了一下頭：“每道菜都值得推薦。”老板似乎早就見慣了這種要求，回答的調調，也很拽。最終，我們還是自力更生，憑感覺點了菜，吃得頗為滿意，這全拜縣最好的飯店，還真不是蓋的。自始至終，除了擺放餐具、上菜、結賬，老板就一直在聽他的小曲兒，沒來招呼過我們，牛！不過這樣也不錯，很自在。飯店後面有成片的稻田，黑夜裡，啥也看不見。如果是白天，一邊吃著美食，一邊聽著小曲兒，一邊還能靠在欄杆上，看著風吹過稻田翻起的層層波浪，那該是很美的一副圖畫吧？我們沒這機會，只能想像一下了。10、和大像的親密接觸來拜縣，就是來跟大像親密接觸，來撒野的。一早，就坐著Thom’s Pai Elephant Camp Tours的車，來到郊外的大像營地。當我看到我的坐騎時，真是不知所措：這大像那麼高，可怎麼辦呀？正猶豫著呢，馴像師牽來一頭大像，發出一個口令，只見大像乖乖伸出長鼻子，馴像師站到大像的鼻尖上，大鼻子有力地向上一舉，馴像師順勢一個翻身，就跨到了大像脖子裡。一連串的動作，干脆利落，一氣呵成，看得我目瞪口呆，簡直就是雜技表演！完了，完了！我們三個女生一起在心裡暗暗後悔，那麼高難度的動作，這下是完不成了。後來才知道，我們上大像的動作有所簡化：雙手緊緊抓住大像右耳朵的上下兩邊，然後把自己的右腳踏在大像右前腿的膝關節上，手腳並用，使勁兒把自己往上拽，同時左腳往上伸，跨到大像背上去。我一個勁兒地擔心，大像的耳朵會不會被我扯下來？大像的膝蓋會不會被我踩骨折？一陣天旋地轉過後，總算把自己“弄”到了大像背上，那動作，肯定難看得不得了，幸好沒有被拍下來。騎著大像穿進叢林，才發現，後面的考驗多著呢！這大像，皮粗肉厚，我穿著短褲騎在大像背上，那些刷子一樣又硬又長的毛，齊刷刷地對我的雙腿發起總攻，像一大群螞蟻在腿上搬家一樣難受！大像的脊椎骨隨著它的步子左右移動，在我屁股底下來回地蹭，不出一會兒，就讓我如坐針氈。我向馴像師求助，馴像師告訴我，坐到大像脖子上去，就舒服了。我試著往前挪了一點兒，用手掌撐著大像的腦袋，把膝蓋頂在大耳朵的後邊，這下，屁股總算不痛了。跟著大像左搖右晃，我開始頗有興致地欣賞起叢林風光來，還把相機調到“智能侍服”的對焦模式，拍了好些照片。後來，走了一段連續的下坡路，又把我嚇壞了，擔心坡度太大，自己一個跟頭就越過大像的腦門直接掉下去了。有驚無險地從叢林裡出來，我們馬上趕去河邊，和大像一起戲水。導游事先關照過，把泳衣穿在裡頭。所以，到了河邊，把身上一切多余的東西摘下來留在岸上，就可以下水了。大像是很愛干淨的動物，每天都要洗澡，加上剛才驕陽下一個多小時的叢林穿越，已經讓他們汗流浹背了，這會兒看到水，當然是歡得不行。我的坐騎一下水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一個猛子扎進河床裡不肯起來了。幾頭大像全都下水之後，相互打起了水仗，對面那頭大像用鼻子吸滿河水，一股腦兒地向我噴來，像是突然降下的一場大雨，又像是樓上不知趣的人家倒下來的一盆水，把我從頭到腳淋得濕透。第一次在河裡洗澡，居然就這樣跟大像一起攪了混水。11、水天山色裡的寂靜吃過午飯，洗一把溫泉澡，換一個心情，我們要坐竹筏去漂流了。車子送我們到河邊，看見竹筏的時候，我的預想再一次被顛覆了。幾根長長的粗毛竹並排扎在一起，就算是個筏子了，上面橫了幾條竹子，供我們落座，就這樣簡單。為我們掌舵的是一位當地大叔，不會講英文，我們完全沒辦法跟他對話，但是他一看見我們就樂呵呵地笑，那股熱情而開心的勁兒，讓我們還沒開始漂流就開心了起來。微微輕風，從湖面吹過。我們坐在竹筏上，遠處群山環繞，眼前是河邊的茂密叢林，而腳邊，湖水在陽光下泛著點點金光。整條河像是被我們包下來了一樣，只有我們一個小筏子在漂流，沒有人打擾，沒有半點兒嘈雜，耳邊聽到的，只是風掠過樹冠的聲音，和林子裡鳥兒們振翅的聲音。這種水天山色裡的寂靜，真叫人流連。漂過一片密林，大叔“嗚~嗚~”地叫了幾聲，樹林裡“撲啦啦”地飛出一群鳥兒，我們大聲叫了起來，大叔也跟著我們興奮地叫著。如果發現前方有激流，大叔會嚴肅地看看我們，提醒我們坐穩了。而每衝過一片險灘，大叔都會和我們一起開心地笑，很自豪的樣子。漂著漂著，我們來了興致，開始在河谷裡唱歌，《讓我們蕩起雙槳》、《童年》，一首接一首。鄧麗君的老歌，似乎在泰國還挺有群眾基礎，所以，當我們唱到《甜蜜蜜》的時候，大叔竟跟著我們的節奏拍起手來。他臉上的笑容，純真得像個孩子一般。對大叔來說，似乎今天不是他為我們掌了一次舵，而是我們為他開了一場迷你演唱會。最後上岸的時候，為了不讓泥水沾濕我們的腳，大叔努力地把竹筏往岸邊靠，卻不小心被岸邊的水草蹭了一下，掀掉了手指上的一塊皮。他沒吭聲，只是默默地用另一只手去按住受傷的地方。我們拿出干紙巾濕紙巾幫他清理傷口，還給了他50泰銖小費，為此，大叔對我們笑了又笑，謝了又謝。雖然我們和大叔言語不通，但整個下午，大叔帶給我們那麼多歡樂，我們只希望這一點兒小費，能幫助到他，至少足夠他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素可泰篇12、原來姹紫嫣紅開遍我總是對世界遺產感興趣，覺得那是前人給我們留下的暗號。雖然前人早就不在了，但他們用其特有的方式，把那段歷史保存了下來，期待我們去發現、去保護、去探究。我明白，對於研究我是多麼地無能為力，所以，我只是單純地想去看一看，體會一番。於是，我來到了素可泰。因為這裡有素可泰歷史公園（Sukhothai Historical Park），這個列入聯合國的世界遺產名錄的遺址，是泰國的第一個都城，曾經興盛於13、14世界，記載了泰國的黃金時代。當我第一次走進歷史公園時，已經是黃昏時分。當年的豪庭華宇早已了無蹤影，迎接我們的，是一個個紅磚砌起來的石頭墩子，和一根根直挺挺的柱子，就像插在奶油蛋糕上的生日蠟燭，卻沒有人來將蠟燭吹熄。盡管落日的余輝試圖給這裡的遺址抹上一層曖昧的色彩，但相比曾在吳哥窟看過的日落，這裡沒有感動，也沒有感嘆。轉變出現在第二天上午，我們又去了一次歷史公園。其實，頭天黃昏，我們已經進入了歷史公園中心區的瑪哈塔廟（Wat Mahathat）。還沒有來得及細細領略，這裡的建築就被濃濃夜色淹沒了。今天早上，再一次走了進來，才發現這個中心區裡其實有很多建築。說是廟，早已經看不出廟堂的原形，沒有屋頂，沒有圍牆，窗欞、門戶更是無從談起。穿行在長滿青苔的磚石間，我們努力尋找“黃金時代”的痕跡。那些石頭墩子，或許就是當年的祭台，而那些筆直的柱子，大概就是廟堂中央的支柱，撐起了佛像面前的一片天地吧？忍不住地，要拿吳哥窟和這裡做比較。盡管建築不如吳哥宏偉、雕刻不如吳哥精美、微笑不如吳哥神秘，但那些佛像，歷經風雨的洗禮，依舊安然地端坐著，護佑著這片土地上的子民。清晨的微風，像是在念誦，又像是在跟人們訴說著重復了幾千幾萬遍的故事。就像當年建造吳哥窟的王一樣，或者像更早的秦始皇那樣，當年這裡的國王，在這裡建起廟堂、豎起佛像的時候，一定是希望自己的政權可以千秋萬代的吧？雖然大家身處不同的時代，掌管不同的疆域，信奉著不同的信仰，但有一種東西，是相通的，叫做期許。當人們心懷美好的期許的時候，就會變得虔誠和執著。於是，才有了我們今天看到的遺址和看不到的繁華。世事流轉，所有的繁華，已經化為手心裡的一捧沙，散了。只有這片土地上的信仰，依舊還在，傳承著。當現在的城市在追求越來越高、越來越豪華的摩天大樓的時候，建造者是否想過，這些建築為什麼而存在？千百年之後，我們的後人們是否還會看到這些大樓，是否還會記得當下的輝煌？就算看到了、記起了，後人們是否會為此而感動而感嘆而敬仰呢？能記住的，總歸不會遺忘。不能記住的，就讓他們散在風中吧，那是遺忘本來的歸宿。13、前世的500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在我的印像裡，古老的建築從來就不孤單，不僅有青苔水草之類的植物相伴，偶爾也會有小動物穿梭其中，平添幾分生趣。在拉蔔楞寺，看到過小麻雀在房子中間蹦來跳去；在吳哥窟，有小青蛙生生地從池塘邊跳到朋友手上。在素可泰，我們遇到的則是鴿子，不是一只，而是一群。那天下午，眼看天色快要暗下去了，我們正在猶豫是不是打道回府了，憂郁間聽到朋友一聲驚嘆：“看呀！”抬頭，只見一群鴿子“撲棱棱”地掠著柱子飛了過去。幾乎是本能地，我舉起相機對著天空“哢嚓”了一下。看著漸飛漸遠的鴿群，我以為我沒趕上，只拍了一個空空的天，當時腦海裡跳出來一句小狗刀刀的話：“我抬頭看天空，天果然是空的。”——忍不住有點兒失望。但是，這種失望在回看照片的時候就被自己的相機一掃而空了，因為在我的相機裡，鴿群正用一種凌亂的姿態，散落在映襯著柱子的天空裡。前世的500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是啊，能在這裡，和這鴿群邂逅一場，一定是前世的約定。誰說一定要天長地久？經歷、回憶，比起擁有，這些同樣珍貴。有些美好，雖然短暫，但很珍貴，這樣就好。用朋友的話來說，拍到這照片屬於人品超好。不過，我倒寧願相信，是這裡的神在庇護我們，想要告訴我們一些什麼，只是神不說破。神只是讓這群鴿子闖進我們的視野，然後又從我們的視野中消失。神想說什麼，要自己去參。14、他鄉遇故知在素可泰，還結識了一個有趣的朋友。故事是這樣發生的：那天上午，素可泰歷史公園門口的自行車攤旁，我們三個女生，正唧哩瓜拉地用上海話商量著租車的事情。這時候，湊上來一個大個子男人，用“上海閑話”跟我們搭訕。這一搭訕，我們曉得，這哥們兒的父母都是上海人，他呢，出生在北京，並且從小就跟著父母在北京生活，所以，除了用來搭訕的那幾句“上海閑話”，他講得更多更順溜的還是京片兒子。他這次一個人來泰國小游幾天，剛到素可泰，也打算租個自行車逛一下素可泰歷史公園呢！能在他鄉遇到半個老鄉，還真不容易，於是，我們就一起租車，一起進去逛了。這北京哥們兒非常熱情，一個勁兒地向我們介紹泰國的風土人情，聽他的游覽經歷，幾乎都快跑遍泰國全境了。打聽了一下，才曉得，自從三年前迷上泰國之後，這已經是他第20次來泰國旅游了！天哪，即使有一家喜歡的飯店，三年間光顧20次也是很不俗的記錄了，不要說3年裡20次去同一個國家了啊！簡直稱得上是泰國的粉絲了。雖然心裡頭暗暗覺得這種痴迷於一個地方的程度有點叫人難以接受，不過不得不承認，能認識這樣一個朋友，對我們的旅行還是相當有幫助的。吃午飯的時候，這位北京哥們兒在我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寫下了許多關於曼谷的貼士：去哪裡找好吃的，去哪裡找好玩兒的，甚至，還幫我們推薦了曼谷的住宿地。我們聽從了他的建議，退掉了原先預訂的suk 11，換到了他推薦的新開的ibis Hotel，果然性價比高很多啊！更為難得的是，這位哥們兒對泰國美食頗有造詣。從他那裡，我們知道了，“東陰功”裡一定是有蝦的，因為“功”在泰語裡就是蝦的意思；我們還了解到，泰國北方的東陰功和南方的東陰功，分屬不同派系，口味也不一樣。還有什麼雞飯拉、烤肉拉，都是隆重推薦的美食！在他的努力煽動下，我們對曼谷的向往，就簡單停留在美食層面了，這直接導致我們三個人最後在曼谷一點兒購物欲望都沒有。蘇梅篇15、面朝大海從素可泰到蘇梅，那一路，我想我一定是夢著。只要我一閉上眼睛，眼前晃動著的，全是紅色、黑色的磚塊。我對朋友說，當時真的很衝動，衝動得真想改了機票，直奔暹粒，再去看一次吳哥窟！是蘇梅！是蘇梅，挽救了我的衝動。又是一個清晨，飛機徐徐降落在蘇梅的跑到上，透過舷窗，看到庭院似的機場，我知道，我清醒了。打車來到客棧——Samui Lagoon Bay，看見一幢幢小木屋林立在海灘邊上。走進我們預訂的Ocean View Bungalow，一個轉身，就差點驚呆！四扇明晃晃的落地窗一字排開。窗戶正對著一池碧水，隨時恭候我們換上泳裝跳下去暢游一番。走下幾格台階，就是細軟的沙灘，十幾步開外，便是海了！2000泰銖一晚上，折合人民幣400大洋，3個人住，真是超值啊！沒想到，在寸土寸金的查汶海灘(Hat Chaweng)，居然有性價比這麼高的房間。這個客棧，是出發前朋友看網上圖片選中的。後來，我就一直在誇她有眼光。朋友對我說，她很後悔當初沒有隨我一起去柬埔寨的西哈努克港，那次我們住了帶泳池的客棧，很超值，所以這次她一心要挑一個帶泳池的客棧。嘻嘻，挑對了！修整一下，避開中午的烈日，待到太陽開始西斜，我們齊齊出動，去沙灘上拗造型。我們以風和夕陽為背景，在天空中畫出圖案，然後又被風吹走；我們以沙和大海做畫板，在沙灘留下痕跡，然後又被海水衝走。當一切的美好歸為無形的時候，那些美好就留在了我們的相機裡。大概是太少見到這樣喜愛拍照的女孩子，一旁吹著海風的老外，看著我們在海邊折騰了將近三個小時，而他們自己卻連窩都沒挪一下，驚訝得都快要無語了。管他呢，自己開心就好！找幾個靠墊席地而坐，點上一盆海鮮燒烤，再來一點點白葡萄酒。月亮升起來了，映襯得天上的星星格外孤單，海浪泛起了冷冷的銀光，海風變得涼涼的，沙子也漸漸失去了白天的溫度。似乎除了那帶著炭火余溫的魚蝦，一些都涼下來了。遠處有爵士樂和喧嘩聲，我們只願在這一隅靜靜地，把腳趾頭埋進細細冷冷的沙子裡，感受這份熱浪後的舒爽。16、眾裡尋ta千百度到蘇梅島，免不了要尋一下那個“ta”，也就是祖父石(grandfather rock)、祖母石(grandmother rock)——海邊的兩塊分別長得很像男女生殖器的石頭。其實，我對這種生殖崇拜沒什麼興趣，但朋友說的既來之則尋之，倒也算是個不錯的理由。於是，他們去跟出租車司機講價，從2000泰銖講到1700泰銖，去！從查汶海灘經過拉邁海灘再到我們要去的海灘，車子開了將近40分鐘，這車程，一度讓我覺得，我們的車費在蘇梅島上算不得貴。當然，換成人民幣就覺得很貴了。車子只能停在路邊，尋找石頭，得自己走到海邊。到了那邊，我們有點兒丈二和尚，於是就很皮厚地去問當地小朋友。我挺擔心問完之後，小朋友兩手一攤：one dollar。幸好，這裡的小朋友比我想像的爽快又淳樸得多。看到我猶豫不決想發問的樣子，就主動上來問我：是不是要找爸爸石、媽媽石？我點頭稱是。“跟我來！”孩子命令到。於是，跟著孩子跑到一堆亂石跟前，隨著手指的方向，找到了爸爸石頭。至於媽媽石，則是一塊中間裂了口子的大石頭。我猜想，得在海面上回頭看，才比較像吧？誰知道呢！那些小孩子，帶完了路，就自己跑到一邊兒玩去了。有的在路邊追逐，有的跳到海裡嬉戲，有的在亂石堆上竄上竄下，跟麻雀捉迷藏，也不管是爬上了媽媽石，還是蹭到了爸爸石。我們費了心力和物力，要來尋找的東西，於他們來講，似乎毫無意義，他們自有一片天地。只是在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出來給我們一些指點，然後再自顧自地回到他們的世界中去。孩子的世界是如此純淨。倒是我們，有許多糾纏和負累。17、上山下海那一天預訂了出海一日游，於是早早地就來到碼頭集合。今天的第一個項目是浮潛。跟平常的浮潛沒有太大差別，船行至一片寧靜的海角，大家戴上面具，一個個跳入水中，照例是逗逗小魚之類的。只是這裡的船老大特別逗，下水前再三關照，只能在船內側浮潛，不許游到外側去，因為那樣的話，洋流會把你衝到新加坡甚至澳大利亞去，那麼請提前准備好簽證。然後去一個島上，看一個高山鹹水湖——號稱是蘇梅群島中最大的懸空鹹水湖。上竄下跳地折騰了一番後，我們總算看到了那個盛在山口的綠色湖泊。我和朋友都覺得這湖泊跟九寨溝的長海長得挺像，但見識過長海的人，一定不會覺得這個湖泊有多麼震撼。比較有意思的是，為了保護島上的生態，不允許人們把任何塑料瓶子帶上山，連礦泉水都不行，這點兒倒是值得借鑒。回到岸邊，船老大讓我們稍等片刻，這一等，就等來了一溜兒的皮劃艇！前幾天第一次跟大像的親密接觸還記憶猶新，這不，馬上又要嘗試一項新的運動項目了。我簡直覺得，我在短短一周之內，從古代奧運會一直比到了現代奧運會。我惴惴地問船老大：你們劃出去還回來麼？船老大很堅決地朝我搖搖頭，說：當然不回來了。到那邊就吃午飯。那邊？那邊是哪邊呀？遠不遠呀？危險不危險呀？也顧不得那麼多問題了，眼看著同一條船上來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紛紛啟程了，我們也硬著頭皮坐了上去，心裡默誦著船老大臨時教的幾個技術要領，戰戰兢兢“出航”了。這才明白什麼叫“看人挑擔不吃力“。自己坐上了皮劃艇，就再也不羨慕那些運動員了。我們想讓船往前去，它偏偏往左偏；趕緊調整方向，這船頭又往右邊去了；快點扭過來，劃了兩把，這次干脆原地打轉了。這一下，搞得我們三個是進退兩難啊！調整了好一會，我們才掌握一點兒要領，搖搖晃晃地跟著早已經遠開八只腳的大部隊。待到我們靠近岸邊，船老大索性帶領著同船來的其他朋友給我們鼓掌，為我們加油，搞得我不知道是該自豪呢，還是該臉紅。於是，我們三個自嘲了一下：Keep the best for the last。晚上回到房間，看著曬得通紅的小腿，摸著有點兒酸痛的手臂，感嘆：上山又下海，今天真是辛苦的一天啊！18、散落海邊的風景查汶海灘是蘇梅島上非常有名的一片海灘，一是因為其沙子的細白，細到卡在我的運動涼鞋裡衝也衝不干淨甚至被我帶回了上海。二是因為這裡有一條商業街，除了充滿異域風情的餐廳外，還有許多特色小店。休閑一點兒的，有賣創意T恤和人字拖的；運動一點兒的，有賣比基尼和高爾夫球具的；優雅一點兒的，有賣禮服和西裝的；艷麗一點兒的，有賣各種手工飾品的。夜裡，我們伴著習習海風邊走邊逛，看夠了櫥窗風景。忽然，我眼前一亮，看到街對面，有一個白色瓷人，坐在人行道上的長椅上看報。The Library！這個詞一下子就跳出了我的腦海！在我們出發的前一周，我在上海的書報攤上買了一本《私家地理》，那裡面提到了蘇梅島的一家奢華酒店：The Library。這家酒店的大堂有大大的玻璃窗直面大海，房間的命名是按照書的頁碼page 1, page 2這樣排下去的，而且裝修極其簡潔，處處現實了與“書”的淵源。所以，看到那個街頭擺設的時候，我腦海中靈光一現，莫非就是這家了？我們沿著一條竹林搖曳的小巷子朝裡面走去，卻被盡職的門衛攔了下來。門衛告訴我們，這裡面屬於私家地盤，除非是酒店的客人，否則連進去參觀都不被允許。也罷！也罷！誰叫人家是私家奢華酒店呢？和這個酒店也算是有緣無分吧，遇到了，認出來了，卻見不得。旅行難免有憾事，這一樁也算不得什麼。就當時散落海邊的一道風景吧，欣賞了一下。曼谷篇19、水上市場真容曼谷的行程安排得比較簡單，沒有大王宮玉佛寺那種到處揮舞著導游旗幟的景點，我們只選了一個比較偏遠的丹能沙朵水上市場（Damnoen Saduak Floating Market）——那才是當地人真正的生活。縱橫交錯的河道中，搭建了許多臨水的店鋪，還有許多在水中穿行的船只。店鋪裡和船上，都擺放著各種生活用品，當然也有不少旅游紀念品。想來，即使是如此真實的生活，也免不了受到旅游的影響。旅游，在這個國家真的是無孔不入了啊。我們包了一條小船，在河道中穿行。一會兒要避讓左邊的船，一會兒要去右邊的船上看看，河道窄小，我們的船就在這窄窄的水域中左突右衝。所以，這裡的船清一色地窄小狹長，估計是為了便於穿梭吧。想要看看哪家店鋪裡面的商品，或者哪條船上的食物，非常簡單，招呼一聲船老大，直接靠上去就行了。我們靠上了一條中年婦女的船，隔著船舷看著她在自己的船上給我們下了米線遞給我們。我們又隔著船舷把錢遞給她。然後我們又靠上了另外的船，買了椰子、橘子汁，捧在手裡，坐在晃晃悠悠的船上，喝得個開心！我們還看到有一條船上在賣LV的包包。真是太搞笑了，朋友打趣說：這水上市場的水貨，可真的是很“水”啊！20、享受，享受一下由於那個北京兄弟的竭力推薦，於是，我們在曼谷的時候，對購物似乎沒有像別的旅行者那樣表現出那麼濃厚的興趣，反倒是對這裡的街頭美食頗為留意。我們找到了其中比較有意思的兩個地方。一個是街頭隨處可見的鮮榨橘子汁。當地人推一個小車，車筐裡堆滿橘子，車頭擺一台簡單的榨汁機，把榨出來的橘子汁裝到一個白色的塑料瓶中。大約4、5個橘子才能榨出一瓶橘子汁來。當我看到那些黃綠相間的橘子的時候，真的無法想像，這樣的原料榨出來的果汁會是什麼味道——肯定酸得跟醋一樣。但是，北京兄弟一再跟我們強調，這是他吐血推薦的，盛情之下，買了一瓶試了一下。沒料到的是，居然那麼甘甜爽口。怪不得要吐血推薦呢！還有一個是傳說中的燒烤攤。根據北京兄弟的攻略，這個燒烤攤位於Sala Daeng地鐵車站下面，Silom路靠近Conver路的拐角上，攤主是個胖胖的年輕小伙子，每天晚上9：30准時出攤。這個燒烤攤的名氣甚大，大到甚至上過當地的報紙。朋友是燒烤狂人，聽到這樣的描述，就好像看到報紙上美食專版的心水推薦一樣，怎麼肯錯過呢？沒費多大的周章，我們就找到了這個攤位。甚至比上海街邊的烤羊肉串的小攤還要簡單，所賣的東西也很單一，只有烤肉，但那種一口咬下去滿嘴汁水又充滿燒烤獨有的香味的滋味，真是叫人沒齒難忘！享受了美食，我們又想到了泰國另一大特色——按摩。在柬埔寨暹粒的時候，我就在Body Tune這家店裡享受了一把泰式按摩，當時就被他們服務震撼了。這回來到泰國，來到曼谷，怎麼能錯過Body Tune的旗艦店呢？這裡的按摩需要預約，看來生意真是不一般的好呀！過程嘛，得親自去體會才明白。反正我們一致覺得，這是我們找到的最好的按摩店，甚至比Let’s Relax還舒服。後來在回來的路上，我們還有個念頭，去跟Body Tune談一談，在上海開個加盟連鎖店。此為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