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一探杭城花

作者: 林仙兒

導讀傾心一探杭城花圖文 桂林 杭州實在是個風雅至極的城市。先不說那獨占風光的西湖——盡管蘇大學士一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讓本已儀態萬方又加封了個西子湖的雅號,直把那全國大大小小同名的少說也有30個西湖比的盡失顏色,就差點沒發出“既生亮,何生瑜?”的怨嘆。繞城轉一圈,無不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裡浸淫得風流倜儻起來——吃的有那“山外 ...

傾心一探杭城花圖文 桂林 杭州實在是個風雅至極的城市。先不說那獨占風光的西湖——盡管蘇大學士一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讓本已儀態萬方又加封了個西子湖的雅號,直把那全國大大小小同名的少說也有30個西湖比的盡失顏色,就差點沒發出“既生亮,何生瑜?”的怨嘆。繞城轉一圈,無不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裡浸淫得風流倜儻起來——吃的有那“山外山”和“樓外樓”,喝的有乾隆帝御封的“龍井茶”,李叔同汲水的“虎跑泉”,讀的有梁祝的“萬松書院”,逛的有唐風宋韻迤邐鋪陳的“白堤”和“蘇堤”。就連那適應極廣、花開南北東西的梅,一旦被種植在杭州的土壤,也盡顯品味和高潔起來,直教人一弄愁斷腸,二弄費思量,三弄風波起,蒼茫水雲間……最後生生成了個千古痴人。說梅,當首推那孤山之梅。且“我為卿狂”者非大詩人白居易莫屬——遙想當年,他揮一揮衣袖別離了杭州之後,留詩如斯:“三年悶悶在余杭,曾與梅花醉幾場;伍相廟邊繁似雪,孤山園裡麗如妝。”都雲花解語呢,怎地白大詩人卻如此郁郁寡歡,一醉再醉?相傳他任杭州刺史兩年,興修水利,疏浚西湖,減輕賦稅,深得民心。那肯定阻力不小壓力也很大吧?詩人的思維和憂患意識甚於常人,倘若孤山梅花有知,舍得一身麗妝,也學那知恩圖報的白娘子,隨詩人吟哦共唱走天涯,豈不又是一段佳話?及至北宋年間,愛梅成癖的處士林和靖,則把孤山作為自己的隱居之地,一住就是二十年不入塵世,死後即葬在親手植下的梅樹旁。“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一首《 山園小梅》堪稱詠梅絕唱。梅妻鶴子的故事自此傳嘆千年,也為孤山之梅平添些許清幽和孤寂的意蘊,成為中國古代文人士大夫階層心底既溫柔又堅貞、既孤傲又喧妍的品格像征。隨之,應薦那杭城另兩處賞梅勝地:靈峰和西溪。靈峰,地處西湖之西。梅樹最初是由靈峰寺的僧人種植,寂然空山和清冽的山泉,造就了靈峰梅境的靈秀風骨。西溪之梅則是臨水照花,一只咿呀呀的搖櫓船,輕悠悠就把你送到疏影橫斜的梅林之間。清風徐來,蕩滌心胸的又何止是清新的梅呢,還有那鄉村梅隴的野趣莞爾。可奇妙的是,此兩處景點一曰“靈峰探梅”,一曰“西溪探梅”,都一個“探”字,幾多優雅,幾許幽趣。“酒飲半酣正好,花開半吐偏妍”——說的就是這樣的半開半合時欣賞為佳吧,早來含苞未放,遲來落英滿地,所以賞梅須得探梅先。善造文字的古人,風花雪月的文人,放眼四季,該有多少春花秋月何時了;縱觀一生,又有多少花事荼靡唱不盡哪!看花隨意,觀者熱鬧。唯獨,對這梅,不僅是賞,還須探,還要尋,極盡風雅之能事。而杭州特定的人文環境,恰好與這探梅賞梅的氛圍相吻合。再者,則屬超山梅花。超山位於杭州市區20多公裡的余杭區,園中有兩株千年古梅:唐梅和宋梅,鐵骨龍麟,枯干虯枝卻又盎然生機。且別處梅開五瓣,獨超山卻是雪花一樣的六瓣梅。故而享有 “超山梅花天下奇”之美譽。初讀著名書畫大師吳昌碩的梅花詩“十年不到香雪海,梅花憶我我憶梅,何時買棹冒雪去,便向花前傾一杯”,心下著實為大師的傾心摯愛而擊節慨嘆,竟以為香雪海即是蘇州光福的那個。及至了解到大師將杭州超山作為長眠之地,且那裡還開設了吳昌碩紀念館和金石書畫長廊時,才明白,此香雪海非彼香雪海也。欣欣然待到春天尋訪,正值盛花期——因此地山坡梅花均以白色果梅為主,故花蕾爆發時,白花如飛雪四散,玉樹瓊枝,輝映十幾裡長空。沸沸揚揚的“十裡香雪海”便由此而來。只是,相距不過一百多公裡的人間天堂蘇杭,竟有兩個同名同姓香花似雪如海的大型梅園,足見國人對梅的熱愛,也足以讓你明白:愛梅成癖愛梅成痴的人又何止那麼一個兩個?若說腥風苦雨裡的亂世梅花,儼然一種孤獨靈魂的寄托和個人品格的超拔,那麼歌舞升平的盛世梅花,賞的則是一種心情,一種愉悅,一種思古懷舊的雅趣,一種精神層面的享受了。


(兩顆心挨得那樣近,那樣親密,仿佛走過許多夜路的果子不期而遇,把紅透的心思緩緩打開——)



(和你一起站在春的高處張望家園,細雨輕落,吻痕淋漓。)



(這時,比鄰春色,如火如荼。)



(白梅綴在橫倚的梅枝上,宛如一群結伴出游的白衣仙子,從青藍藍的天空飄然而下……)



(流水潺潺,浮生若夢。超山賞梅,欣欣然一個曼妙的春天)

(此篇已發表在《旅游縱覽》2009年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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