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當“驢”
幾個月前,我去一個老朋友家,她告訴我,去年她已經和老公徒步一千多公裡,走了我早已向往的康定,翻越了美不勝收的二郎山,今年四月還打算出去。我和她約定到時一起去徒步。回家就後悔了,人家徒步了十多年,每周末都徒步去長安縣、臨潼、鹹陽,反正西安周邊的城市都走遍了,我走幾步路都想坐車,徒步一千公裡,我,行嗎?最後,還是自己把自己否定了。
最後朋友和老公一起去了神農架,途中翻越了四架大山,歷時二十多天,帶著沿途的美景和翻越成功的喜悅回來了。對我的質問,她不屑一顧的說:“我就知道你不行,所以走時根本就沒想叫你!”她告訴我,現在,她和一幫“驢友”們,每逢周末,就會彙集起來,到秦嶺山的某一處活動,如果我想和她一樣,那麼,從現在起,每周一次去登山吧!我按照她告訴我的電話號碼,撥通了活動的組織者忽隊(此人姓忽,大家尊稱忽隊,估計是忽必烈的後代)的電話,電話那頭響起的是一個溫和的男士的聲音,在接受了我的報名後提出三點基本要求:一、穿一雙專業的行走鞋,二、帶一根拐杖,三、買一份意外傷害保險。
對於第一條,我毫不猶豫地執行了,由於經常出外,對於鞋的重要性還是知道一些的,在一個偶然路過的戶外用品商店,經過討價還價,120元我買到了一雙不算太貴的行走鞋。至於拐杖,看到那一個個價格昂貴,動輒百元以上的拐杖,我放棄了,回家拿老爸的拐杖估計也行。至於保險,回家就看到保險公司的人在我們小區推銷意外傷害險(就好像知道我需要似的),我認真咨詢後,要了一張業務員的名片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五點鐘就醒了,收拾好外出的行囊,還抽空遛了一下狗。6點40,我准時到達財院門口,沒看到一個人,只看到馬路對面,有幾撥身背行囊的“驢”,給忽隊打了電話才找到我的組織。再往前走了幾十米,我的朋友和她的妹妹全副武裝的向我招手,姐妹倆穿著一模一樣的軍綠色快干衣(這是後來才知道的),背包上插著專業手杖,腳磴高級行走鞋,一看就是真正的“驢”。他們這樣全副武裝的人並不多,一百多人的隊伍裡,老的老,小的小,最老的有70多歲,最小的才10歲,並不是每個人都穿行走鞋,背背包的。還有的提著包,不像是登山,倒像是去旅游。
車來了,大家奮不顧身的擠上了車,還好,我們是提前報名,每個人都有位子。7點鐘,車終於開了,對於目的地,只有忽隊和司機知道。一個小時後,三輛車依次在一個擺滿蜂箱的地方停下來,忽隊宣布,4點半集合。大家呼啦一下散開,往山裡走去,只見人們有的頭上戴頂小雨傘(釣魚帽);有的帽子底下搭條毛巾(形似日本鬼子);有的頭戴專業旅行帽,反正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開始向山裡走去。這個地方叫“小峪”。由於天氣預報有小雨,忽隊選擇了一個相對好走的山口,我這個准“驢”也算運氣好了。開始路很寬,不時有汽車在我們眼前開過。沿著山路一個長條形的,依山而走的水庫出現在我們眼前,水庫的水碧綠,看起來不淺。我喘著粗氣跟著老驢們,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路依山傍水而建,一路上可以看到潺潺流過的小溪,一會兒在路左邊,一會兒又出現在路右邊,反正怎麼走都會有小溪水相伴。和我一起走的老驢們,漸漸和我拉開了距離,我默念著“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一步步地往前走著,走了一個半小時後,朋友和一幫老驢們開始休息了,我也就趕上了他們,在一個農戶家門口,補充了一點給養,稍事休息,又開始了行走。
漸漸的,人越來越少,旅游的人們早已找了塊有樹蔭的大石頭,在小溪邊戲水玩耍。路越來越窄,最後我們走進了有一人多高蒿草的小路上,這時,才真正有了一點登山的意思。大約快到12點時,我們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我經受住了考驗,使我的朋友對我刮目相看,畢竟對於第一次爬山的人來說,能夠和別的老驢們一樣到達終點,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同時和我們一起到達的不超過三十人。
下山,在走過那段最難走的路段後,還是比上山容易多了。走在大路上,我開始和朋友一起欣賞起路邊的美景。小峪之美,在於它那隨處可見的石頭上,仔細看,你會發現,這塊像一個凝神打坐的和尚,那塊像展翅欲飛的雄鷹,在小溪水裡,我還發現一塊很大面積的有著斑馬紋路的大石頭,更奇的是,快到山口時,突然出現一泓碧水,水中有幾塊長著綠色植物的石頭,像極了一個大大的盆景。由於時間充裕,我們走走停停,看到好看的有陰涼地的石頭,就坐下來歇息一會兒。看到突然停在路邊的一塊飛來大石,我們問山裡的農人,這石頭是什麼時候飛下來的,這裡經常從山上飛下石塊嗎?回答是否定的,這些散落在各處的石頭,已經被大山拋在此處不知多少年了。沒有這些石頭,小峪還會這麼美嗎?肯定不會。
4點多,我們准時走到山下,結束了一天的活動。
這一次登山,可把我的登山癮給勾出來了。回家後,我到戶外用品店添置了速干衣、登山手杖、登山包、坐墊等用品,正式成為“驢”族成員。
一個月下來,我已經走過小峪、太平峪、庫峪、曲峪,接下來還有68個峪等著我去走(據忽隊說,秦嶺有72個峪),再走十個峪,我就會從“准驢”升為“老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