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那只是一場旅行(墨脫)

作者: 蕭峰fz

導讀(序) 他輕輕的說:“我不害怕分離,但那一轉身的距離我們誰也無法預知” 她強忍著,可眼裡還是慢慢滲出了淚,默默無語; 他 轉身 揮手 淚流滿面,這是三個月旅行中的最後一次分別,他們都清楚下次相聚將遙遙無期; 他們常常一起聊天、喝酒,最多被引用的一句話“接受生活給予的一切”,他們對生活有共同的理解;很難去想像這樣一份感情,與愛情無關,但刻 ...

(序)

他輕輕的說:“我不害怕分離,但那一轉身的距離我們誰也無法預知” 她強忍著,可眼裡還是慢慢滲出了淚,默默無語;

他 轉身 揮手 淚流滿面,這是三個月旅行中的最後一次分別,他們都清楚下次相聚將遙遙無期;

他們常常一起聊天、喝酒,最多被引用的一句話“接受生活給予的一切”,他們對生活有共同的理解;很難去想像這樣一份感情,與愛情無關,但刻骨怋心,所經歷的一切原本只是旅行;

對於他,那是他感情最焦慮的年代,結束的未曾結束,開始的也搖搖搖欲墜;他一直在歌頌愛情,可好像又從未相信過;

那時,我想他是不適合旅行的,或許消極點的說,他是在逃避,可那又怎樣,至少方式並不讓人討厭;

雪山、森林、瀑布成群

塌方、泥石流、大雪封山

感悟、傷痛、酒醉藏家

——有夢一樣的名字“蓮花聖地”;

那是一個有暖陽的下午,春天開始落葉的城市,他坐在陽台上看書;

“NND,你終於活著回來了!一出門就是二三個月,還記得家在哪嗎?”

三個月後,這是朋友見他的第一句話;

她曾經是大學教授,自稱怕誤人子弟而悄然辭職;

現為是某公司高管

她是自由職業者,是他們在拉薩遇到的行行色色旅行者中的強驢,他們戲稱撿來的姑娘(十一);

他是某俱樂部負責人,愛好舞文弄墨,才子(空空)

而他

——

那是那年開春以來的第一個晴天,午後的陽光煞是迷人,可那孩子墜地時就是倔強的不肯吱聲,急壞了的父母折騰了半天,他才像征性的干嚎了兩嗓子;

到後來他拉開嗓子唱歌時,仿佛就像誰家炒菜的鍋被砸壞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起火了;

他喜歡山,常常不停的在一座山一座山之間穿行,小時候房子後面有大片的竹林;

很大了,才開始戀愛,或許他還是單純的,但對他來說愛情真的很難;

其實,生活對他來說,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所以然來,或許他一直覺得那只是一場旅行;其實內心到底渴望什麼,他大概也沒有細想過;

由於職業關系,他長年漂泊,大部分時間都走在路上,很多時候也散漫到“肆意胡為”;

後來在無數寂靜的夜裡,他想起那次旅行都異常心悸,讓他割舍不下的不是風景,而是那一轉身的距離;

離那次旅行一年多了,無法確認,能把這個故事敘說到什麼程度,只是旅行刻在他們心底的又要如何去表述;

(走吧)

那是一個有陽光的下午,那時還是9月,那太陽曬在身上都痛,可後來他才發現這玩意是多麼可愛的;(在墨脫的那些天,他就沒見過太陽長什麼樣);

他從來不否認他的兒女情長,那時他認為男人感性一點,沒覺得有多不好,後來嘛,這個觀念還是有小小變化的;

出發前他背著大背包和朋友吃飯,那許多好奇的目光火辣辣的,那時他還很羞澀;

本想搞個悲壯點的告別,獻血、擁抱什麼之類,後來才發現這一切都不如願,血站嫌他太苗條 ;朋友也離他的生活已經越來越遠了,交男朋友,買房過安定生活了,有那麼一秒鐘他是覺得自己不上進的,是脫離社會的,不過也就僅僅一秒而已;

就這樣,他就出發了,從深圳到雲南,然後轉成都到拉薩,平平靜靜,一點都不是想了多年的情節,哎,好吧,旅行就是生活嘛,干嘛非要與眾不同,都只怪那時自己太騷包;

在此之前他對這次旅行的了解僅局限於書本或小說,沒有太多的期待,也沒有太多的擔憂,他喜歡探尋那些未知事物,或好、或壞,都要自己經歷了才覺得真實,從另一角度說,他不害怕苦難;

生活和工作他會分很清楚,雖然他的職業不允許他這樣,但他實在是不喜歡扎堆兒湊熱鬧,所以,以往的每次遠行,他都會獨自一人;

但這次不同,他曾經承諾過朋友,如果,有一天去墨脫一定會帶上她;於是,他寫了一篇又煽情又嚴肅的活動召集貼,對隊員的要求都很嚴格,但最後的變故也還是讓他極其難堪,此話以後再表;

隊員選好以後他才開始擔心了,4個人有兩個是完全沒有長時間徒步經驗的,但這兩人是死活要跟著的,沒辦法他只能出發前二個月就天天提醒他們開始自行組織拉練;但到了旅行中才發現最關鍵不是體力,而是意識;

他不知道如何去評價意識這東西,但記得有誰說過這麼一句“知俯仰、曉進退”,很好的概括了戶外的意識;可,其實有多少人能做到,我想應該是寥寥無幾,大部分人不是愛面子,就是對自己過份自信;又有多少人能在面對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時能真正放得下一切;我寫這些只想告訴下一個踏上墨脫旅程的朋友,記住,在遇到需要放棄時,學會退後和等待,生活比任何成就都重要;

我不會去過份描述墨脫的路途有多麼的驚心動魄,風景有多麼的迷人,因為那不是旅行的本質;我用文字記錄的全是他踩下的每一個腳印,其他的都只是幻覺!

(聖城)

(PS:本來這游記不想寫下去的,想像寫小說一樣,把自己置身事外,可寫到這,我發現有些事情無法去逃避,因為有些感情微秒而復雜,而如果省略一些細節我會一直內疚;大家就當小說看吧,而且不希望除了這外,還會在別的地方出現,感謝!)

其實背包的人都是孤獨的,所以,他們才需要遠行,而遠行通常可以更直面孤獨;

拉薩火車站孤零零守望在拉薩河畔,端莊、安靜,廣場上人流極少,也許是因為高原的關系,大家說話的聲音都不緊不慢,他們就在夕陽滿天時在聖城再次相聚;

她笑著說,“你還欠我一個擁抱”

他說那就繼續欠著吧

他們相視而笑,沒有過多的言語;

那時的他是無助的,事業剛剛開始,焦慮不安,感情也是患得患失;她總是充當大姐姐的角色,給過無數建議,不停的聽他絮叨那些不成熟的破事,可他一直以為朋友就應該這樣的,其實他如何又能知道那一點一點的感情變化,他是典型的白羊座男人;

拉薩在藏民心中有另一個稱號——聖城,所以滿城盡是信徒和寺廟。布達拉宮、大小昭寺、色拉寺、桑耶寺等等,他們在拉薩的時間,大部分都在大大小小的寺院轉悠;偶爾會三更半夜跑去布達拉廣場喝酒、聊天,然後一起感嘆布達拉宮的壯觀和夜色的冰涼;那時天上的銀河系清晰可見;

東措青年旅館是大多數背包客停留的地方,舊舊的長椅上總是坐著曬太陽的背包客,雙眼被大大的太陽鏡遮掩,突聞淺淺的鼾聲;晚上他們一起住12人間,大家天南地北的聊著天,或旅行、或生活、或八卦、或愛情,而他們總是話很少,彼此啃剛買來的新書,然後,關燈,互道晚安!(他總是不喜歡洗澡,大家都戲稱他是環保主義者,可那地方洗澡實在是太不方便,何況,照他說的,又不跟你們睡)

在旅館的邊上有間小酒吧,但他們通常只喝奶茶不喝酒,酒吧門口烤羊肉串的大叔,是她老鄉

“別去那酒吧,陪我在這喝酒,我請客”

“大叔,你的羊肉串真好吃”

“那是,都是陪我喝酒長大的”

第二天,他們還吃羊肉串喝奶茶

他始終覺得她是最了解他的,總是了解他說的想的,那時她覺得是有紅顏知己的,而她始終覺得他在成熟和青澀間徘徊,有時候像個孩子,有時候像個男人;

小時候她逼小男孩叫她姐姐,不叫就揍他,然後揍哭了再用糖哄他笑,她說這話時一臉的壞笑;

她是保守的,她說她接受不了那種曖昧的感情,像是在偷情,會覺得惡心,她總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感覺;

而他們竟然成了很好的朋友

她們就明目張膽的坐在布達拉宮的門檻上聊兒、說笑,等人都散了才跟著不知哪來的領導後面蹭導游,他說他近視,其實什麼也沒見著,而她說,她什麼都記住了,可太陽一照又什麼都忘記了;

那時,他們都抽煙、喝酒,喜歡曬太陽,懶,對旅行沒有很明確的目標;

陽光斜斜的照在大昭寺的廣場上,雖然他們起了一個大早,但廣場已滿是轉經的阿媽、阿爸;我們就坐在廣場的台階上吃著早餐,傍邊有大叔長得和空空極像,要求合影也欣然應允;

“您多大年紀了?”

“60多了,來了拉薩30多年了”

“您不是拉薩人?”

“不是,我是青海來朝拜的,30年前來了這後就沒准備走了”

“那您天天在這?”

“對,天天來這兒朝拜,然後做點小生意”

“有想過回家嗎?”

“為什麼,這已經是我的家,哪也不想去”

這裡滿街是這樣的大爺、大媽,他們的生活就是轉經、轉經,沒有太多的雜念,也沒有太多的欲望;他們不能理解我們,我們也不能理解他們;

他們在拉薩停留了四天,為了等另一個隊員,一個上海男人,他卻失信了,一直沒有出現,這讓他對上海男人建立起來的好印像頓時消失殆盡;

後來在東措遇到了“十一”,大家相互聊天、了解情況,那場景像極了相親

“能喝酒嗎?”

“還行”

“那好,喝一杯,咱們明天就出發”

就這樣,他們第二天就踏上了旅程,把拉薩甩在了身後;

(趕路)

“又咳嗽了?”

“嗯,感冒還沒好全”

“那你今天能走嗎”

“不怕,給支煙吧”

早上六點,夢早醒了片刻,未醒的拉薩很靜很靜,只有煙吱吱燃燒著,他們就面對面坐著等天亮;

那天晚霞堆滿了整個“納木措”,那巨大的湛藍被推到了湖底,他靜靜的藏在帳蓬後面,忍受著頭痛,思緒混亂,他什麼聽不見,天地間一片寂靜,朝聖的信徒悄悄穿過他的視線;

“你還嗎?我在納木措了,下午“她”還安靜如大家閨秀,這會可勁的激情”

“平靜下隱藏的激情是很難在表面一眼就能望穿的”

“雪山溶在湛藍中的她,真是很迷人”

“享受你的旅程,享受風雨陽光”

他在納木措,她在青藏線上;

晚上風很大,氣溫下降到零下10度,他不停的咳嗽、頭痛,他感冒了;

他點了一支煙,坐在湖邊守候第一縷陽光,風停了,一片寂靜;

“我有種錯覺,我覺得我在深圳,就坐在海邊,天地間只有自己,沒有思緒、沒有雜念,我什麼也想不起來,我只剩下呼吸”

他是矛盾的,想逃離責任,但又逃脫不了自己,總是想很多很多,總是把自己逼得很累,他善良又倔強;

他們坐在最後一排,他們是這個季節不多見的旅行者,西藏已悄悄的進入了初冬,沿途風景已現蕭瑟;

車一直沿著拉薩河行駛,他分不清上游、下游,他啃書,她啃沿途的風景,他們和當地的藏民閑聊;

“我們為什麼要去那?”

“享受風雨陽光?”

“享受孤獨?”

“享受與世隔絕?”

“哈哈!怎麼都行,只要不停下來”

他一路啃書,他說他不在乎風景;他說他在路上不知道在乎什麼;

繁星滿天時,天空淺藍淺藍,他說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藍天,很溫柔很孤獨;

大巴繼續行駛在繁星滿天的夜色中,他“點燈”看書,而她已經靠在他的肩上進入了夢鄉;

他說他喜歡夜色中行駛的汽車,狹小的空間可以隔離整個世界,可以只在乎眼前僅有的一切;

車上最後只剩下他們四人,午夜時分到達“林芝”,這座小城早已進入夢想,沒有燈紅酒綠;

(守候)

記憶越來越迷糊,對他來說,記憶是件不太容易的事,他忘記比較有天賦一點;

今天陽光格外早起,迷迷糊糊中陽光就掛在臉上,異常舒服;

老板娘是個熱情的藏族女子,有張精致的小臉,也為他們准備了精致的早餐,有他最喜歡的太陽蛋,那一刻又讓他想起了和朋友在麗江的無數個早上;

那時也是天天睡到太陽曬到小PP才起床,三個人,早餐永遠是太陽蛋、米線;上午喝茶,打鬧,聊天、曬太陽,下午,開車隨便找個山頭摘野果,然後采回一堆不知名的野花,讓整個客棧都是花粉混雜泥土的芳香;

林芝(八一)的早上是安靜的,與想像中的西藏小江南相去甚遠,沒有如山水畫般的風景、沒有水果飄香,沒有豐富的植被,也沒人見到牛羊成群;風景依舊是,荒涼、荒涼,接著荒涼,當然,藍天依舊是一絲不掛的;

時間是個很有意思的東西,有時嫌多,有時候卻嫌少,為了趕在封山之前到達墨脫,以至於都來不及去巴松措看看;

對了,忘了告訴大家,去墨脫是需要辦理邊防證的,而在林芝(八一)辦理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的,高原的工作人員始終是散漫的,三天兩頭連人都找不著,就更別說給你辦證了;

去派鎮的路途並不太遙遠,可花在路上的時間卻是整整一天,當然這樣他也有更多的時間啃書和陪朋友聊天;

“生命只是一場旅行啊,我們都只是生活的過客”

“一場酸甜苦辣無比精彩的旅行”

“浮華過後,一切終歸於平靜”

“擁有的都將失去”

“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接受生活給予的一切”

“哈哈,我們這麼吹著吹著就已經老了”

“到了三十、四十,你還能在路上漂著嗎?”

“虛偽點的說,不能了,我想我要娶妻、生子,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的,人不能一輩子都在干同一件事”

“可你如果停不下來,或受生活所迫,你還能這樣想?”

“生活是沒有如果的,一切都有它軌跡可尋,是沒有意外的”

“那是不是也意味著我們彼此都只是各自生命中的風景嗎?改變不了的結局?”

“是可以這麼比喻的,只是不會這麼生冷”

3點,陽光很溫暖,我們到了隔斷“蓮花”與外界聯系的“多雄拉雪山”腳下——派鎮;

派鎮是個很小的地方,與其說小鎮,還不如說是個小村落,公路到這就豁然而止,再想往前除了雙腳,我想沒有更合適的方法了;

派鎮是寧靜的,沒有歌舞升平,想喝點小酒,坐在客棧門口的台階上就會很舒坦,客棧的對面就是著名的“南迦巴瓦峰”,冰山之父,世界上最美的雪山,滇藏線上的驕傲;

“有誰可以一直陪我們守候日出、日落?”

“唯有風景吧,你知道,我始終是不相信愛情的”

“那為什麼還要歌頌愛情”

“因為,我可以愛。。。。。”

沿雅魯藏布江徒步了二個小時,終於到了“南迦巴瓦”的山腳,“他”像神般屹立在我們面前,高大、慈祥;

他們就坐在巨大的石頭上,安靜的守候著,守候著日落,守候夕陽掛到“他”身上,然後,風冷冷的掠過耳畔,天地間一片寂靜,只有風,只有身影,只有呼吸,那時,風景都不再重要;

夜已涼薄,偶有犬吠之音,明天,我們將接近你。。。。。。。。

(墨脫首站“拉格”)

我們總是希望能留住一些美好的東西,可時間卻從指尖悄悄流走........

我們抗拒不了時間的腳步,它總是能帶走許多我們想要的和不要想的,它可以贏取一切,而我們只能對著“背影”感嘆或微笑;

是時候為走過的旅行留下些什麼了,一只穿破了的鞋,一件舊了的T恤,一份殘缺的記憶,以及一些抗拒不了的遺憾............

遺憾,很多時候不只是難過的,也是美好的,而我們總是很難分清楚對或是錯;旅行對他而言,就像一場大霧,永遠搞不清楚大霧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唯一清楚的,是需要穿過這場大霧;而如果有遺憾,也只好交給時間;

早上,天空飄著細雨,已是微寒,深秋的早上這一切都很自然;拉緊的衝風衣褲和碩大的背包讓他們的身體與雨水隔開;也許是今年大雪封山前的最後一次向山裡搬運物資,我們的旅行並不孤獨,同行的背夫有數十人,只是很快我們就被甩到了身後;

山腳的野花還在靜靜的開放著,不知明的高大樹木也已經披上了秋裝,金黃色的樹葉和因下雨形成的積水灘,組成了景色旖旎的小江南風光,而因細雨起的大霧,更是讓風景如夢幻般,在西藏這種景色也肯怕只有在去墨脫的路上才獨有吧;

翻越多雄拉的難度,也比想像中的小很多,雖然山路崎嶇、濕滑,但還不至於如無數游記描述的誇張,對於長年戶外活動的他來就說,和平時常規的登山沒有太大的區別的;更何況如此美景,什麼付出都是值得的;

而只是對於大包小包的空空來說,似乎給他帶來了不少困難;多雄拉亞口與派鎮的的海撥差度1000米左右,不停上升的海拔高度對初入高原的空空還是不太適用的,他始終落在隊伍的最後面;

櫻的體力讓他有些意外,同樣是初次徒步的她,對高原的適用能力比他們三人都要強,邊走邊聊,也不至於落後;

霧是越來越大,十米之外的身影已基本難辨,走在他們前面的是一對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主動申請在墨脫縣下的一個小村莊支教,這是他們四個月來第一次出山采購學習用品和日常用品,而他們除了是孩子們的老師外,還同樣兼顧照顧孩子的重任;由於公路未通,通常一進一出要徒步六天的時間,生活條件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很難去評價他們的精神,至少他們讓我們很感動,而我們除了祝福外,什麼忙也幫不上;

中午時分,我們到達海拔4000多米的多雄拉亞口,風大到可以讓他一不小心就飛上了天空,合影留念,開始漫長的下山;

高大雄偉的多雄拉把寒風擋在了山的後面,山這邊的風景郁郁蔥蔥,與山頂的皚皚白雪遙遙相望;他們慢慢深入了峽谷深處,峽谷兩邊大小不一的瀑布飛濺而下,有的氣勢磅礡,有的如絲般飄逸,山路婉轉而下,路的盡頭深入森林深處,讓人遐想無限;他把自己丟在他們和風景的最後面,遙望他們的背影,而他們已在畫中........

走下坡路是件很痛苦的事,可誰又能逃避得了,凡事到極限時,都會朝反的方向發展,這只是自然規律;多雄到拉格2000米的海拔落差,望不到盡頭的下山路走到我們幾近崩潰,而唯一的動力是前方的風景會更勝一籌;

在我想像中的拉格,應該是一個風景如畫的小村莊,可到了才發現,不過兩間簡陋的小木屋,只是周圍的風景讓人幾乎難以形容;到達拉格後,雨越下越大,他們抱著溫暖的火爐喝酒、抽煙,熱騰騰的飯菜,再簡單,也是溫暖異常;

森林和雨霧包裹著寧靜的拉格,雲霧圍繞著黃的、綠的森林,像幅濃厚的水墨山水畫的;遠處的瀑布聲似有似無,讓一切都覺得是那麼的不真實,仿若夢境..........

她的膝蓋有舊傷復發的跡像,加上今天長時間的下山路,讓她對接下來的行程略有擔憂;體力的恢復對長時間的徒步非常重要,一切都不確定,也許他們將要面對痛苦的後撤,只是這樣的時刻誰會去想明天.........

(墨脫“汗密”)

沒有雞嗚犬吠之聲,沒有歌舞升平,只有風...........

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穿過無盡的黑夜,似有似無,他們相互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房間迷漫著木頭浸水後的霉味,風穿過門縫,搖動著掛在房梁上的煤油燈,吱吱嘎嘎的響著;這樣的夜,他難以入睡,思緒像一團麻,浮浮沉沉,這是徒步的第一個晚上”

上午十點的陽光很溫暖,那是拉薩冬天的早上,布達拉宮依舊是人聲鼎沸;

“我在火車上...........”

“你要去哪?”

“拉薩”

“干嘛呀?”

“我要來找你”

前女友的電話,讓他不知所措,讓他原本稍平靜的內心頓時如打翻了五味瓶;如果是一年前,他定會興奮過頭,那是他刻骨怋心的初戀啊;

“別,我明天就去‘八一’了,你來拉薩你也見不到我的”

“那我怎麼辦?”

“找個就近的站下車,然後搭車回昆明”

他其實是恨自己狠心的,兩年的愛讓他們都彼此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美好而憂傷,可有些東西破碎了很難再還原;

他還是恨下心讓她回頭了,她還是帶著巨大的失落回頭了;

第二天她的短信,只有三個字

“我恨你”

他像逃似的第二天就出發去了“八一”;

一年前他是那麼的確定自己要的愛情,可一年後,他們都傷痕累累,無所適從,她為她的傷害付出了代價,而他何嘗又不是;

愛情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擊斃命;

早上雨沒有停的打算,反而有加大的趨勢,路上的泥水混雜驢馬的糞便足夠可以漫過鞋幫,木柴燃燒後的煙霧包裹著整個拉格,房屋邊的小河咆哮如雷,打破了原本的寧靜,一頭健壯的犛牛栓在在屋邊的大樹下,任憑雨水澆灌;

長時間徒步體力的恢復很重要,往往徒步的第二天是最痛苦的,加上一直不願意停的大雨,會讓今天的徒步異常艱苦,更何況早上出發已是10點多;

1個多小時後,泥濘不堪的山路在森林的拐角處迷失不見,拐彎後的視線明顯好很多,烏雲漸漸散去,天空泛著灰白,雨依舊下著,植被的顏色越來越豐富,偶爾還有深藏在森林遠處的小花;

去墨脫的沿途瀑布是最常見的,而且通常都略顯溫婉,像一片片薄紗懸掛在山峽谷的上方;

他們落在空空、十一的後面,整個森林異常安靜,樹木遮擋住了天空,雨也顯得小了不少,腳下是厚厚的落葉,散發著濃濃的、森林獨有的味道,仿佛整個上午一直還在下坡,她膝蓋的舊傷隱隱的痛,他一直陪著她,走走停停,他沒有忘記他們出發前的承諾:“風雨陽光,一路同行”還好傳說數量驚人的螞蟥並沒有出現;

只是雨水讓他的水貨衝風衣在出發不到一個小時就濕了個透,讓他不敢停下來太久,生病對這次旅行無疑相當危險;因為濕透的原因,他的肩膀很快就磨掉了一層皮,非常的不舒服;

待續。。。。。。。。



(墨脫)



(墨脫)



(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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