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窗外天色微微還帶著朦朧,手表上顯示的時間是5點(北京時間8點)。一直希冀每天睡到自然醒,可這自然醒也未免忒早了些。忿忿地爬起來,身邊的家人還在熟睡。悄悄地走出門,不遠處傳來海浪的聲音。順著聲音尋過去,穿過椰林濃密的花園,眼前呈現出印度洋的身影。沙灘上凌亂地散布著白色的沙灘椅。隨便找了一個坐下來,一陣陣海風拂過身畔,並不覺得燥熱,也沒有涼意。浪花層層疊疊前赴後繼地散落在沙灘上。遠處的依稀可見座座海島,燈火通明。天色還沒有完全亮透,透著些迷蒙,有很多的雲,帶著些許陰沉。
眼皮逐漸沉重,慢慢地垂下來,不知不覺地閉上,身體逐漸放松下來,逐漸進入了沉睡。
突然感覺有人在搖我,睜眼一看,Joy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沙灘椅旁邊,手裡攥著出發前新買的挖沙鏟……
太陽漸漸升起,天色逐漸亮了起來。陽光透過椰林層層的葉子篩落在沙灘上,透著斑駁的光影。花園裡,變色的蜥蜴在樹叢中爬來爬去;沙灘上,螃蟹忙忙碌碌地挖著沙洞;海灘旁,一只長腳如鷺鷥般的水鳥全神貫注地盯著水面;海水中,大大小小的魚在覓食嬉戲。
Joy已經堆了好高一座沙山了,他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建築工人的工作中。
招呼他回屋。他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頭的工作,看看腳上的沙子,自作聰明地跑到海水中衝洗雙腳和手裡的鏟子。洗干淨之後,他興衝衝地跑到我身邊,然後,皺著眉頭,愁眉苦臉地看著重新沾滿沙子的雙腳,一言不發。我哈哈笑著,攙著他的小手,走回屋子。屋前有一個形狀如碗般的漂亮水鬥,打開閥門,水從碗沿溢出來。我讓Joy站在碗下,依次衝洗干淨自己的雙腳。他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以後的日子,這個方便的洗腳水鬥成了他必不可少的工具。
回屋之後,在室外的花灑下衝洗干淨身體,塗上防曬霜,穿上便裝,我們去吃早餐。
我們訂的是半餐,就是賓館提供早餐(7:00—10:30)和晚餐(19:00—21:00)服務。當然你要是去吃午餐,也不是不可以,$50 pp計算就可以了。而這身便裝,基本一天就用2次——早餐和晚餐時。
早餐的品種很多,只是大多數都不符合中國人的口味。好在我們一家都是食肉動物,對於西餐並沒有什麼顧忌。早餐時提供的各色面包及其適合Joy的胃口,再配上麥片……我的天,這些都是外國人的主食,我都懷疑他怎麼吃得下那麼多——你有見過誰拿著花卷、啃著饅頭、就著米飯吃的嘛?——我則對培根、熏肉和煎蛋有著高昂的興趣。飯後的水果也是必不可少的,Joy最感興趣的是水果色拉。但是他的吃法和一般人不一樣,通常外國人用水果切成丁浸泡在糖水了,吃的時候調上酸奶、果醬等,做成水果色拉。Joy不管那一套,他不用酸奶和果醬,而是直接吃——他當成超市出售的糖水熱帶雜果來吃。
島上的時間就是用來浪費的。吃完早餐,回屋換上泳裝。Joy繼續他的建築工人的工作,同時收集挖到的珊瑚碎段。我們泡在淺淺的海水中,慢慢地游泳,或者舒坦地躺在沙灘椅上,曬曬太陽,吹吹海風,聽著快艇劃破海面時發出的巨大轟鳴,或者繁忙的水上飛機掠過天空制造的噪音。
待到海水中泡膩了,起身去淡水泳池內,Joy去兒童泳池撲騰水玩,我們在旁邊的成人泳池繼續著游泳事業。
實在累了,回房間,洗個澡休息一會。Joy衝洗干淨身體之後,把自己浸在放滿水的浴缸內繼續撲騰,直到電視裡傳來米高梅的獅子吼聲——《貓和老鼠》開始的標志。
下午3、4點太陽逐漸偏西,睡飽了的Joy繼續開始Kill Time。重復早晨的程序——堆沙山、游海水泳、游淡水泳、洗澡。然後去吃晚飯。
吃完晚飯,他把這個程序又復習了一遍,直到晚上睡覺。
如果說這天有什麼亮點的話,就是我看見一對疑似中國人。自從上島以來,一直看見的不是西方人就是南亞人,一個東方人都沒看見。這天吃完早飯,我們在棧橋邊休息的時候,看見有2個人在棧橋盡頭的亭子處拍照留影,還請工作人員幫他們留合影。遠遠望去,這2個人好像是東方人。其中的女士撐著一把花傘,遮擋陽光——而我認為,這種舉動,通常僅見於東方人,尤其是中國人身上。我很高興,終於可以和家人以外的人說中國話了。但可惜的是,他們好像是離開,因為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見過這2個人。島上人不算少,雖然沙灘上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也沒什麼交流,但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會出現的,看看面孔都曾在沙灘上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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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醒來時是當地時間6點(北京時間9點)。我怎麼這麼命苦,自然醒都這麼早。還是跑到沙灘上去吹海風吧。
一會兒,Joy舉著他的沙鏟又來騷擾半困的我。不行,再堆沙子的話,沙灘就要變成丘陵了。
去散步吧,我們繞著島走一圈怎麼樣?Joy心有不甘地嘟噥著嘴,但這時海裡的一樣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條小鯊魚。這條鯊魚一直跟在他的旁邊,不離不棄,最近的時候,距離他的腳大概半米左右,伸手可及。Joy很擔心他腳的安全,但是又舍不得跑開。於是他一再要求我保證他的安全,要是看見鯊魚游到他腳邊的話,必須立刻把他從海水中拎起來……
這一天的其他時間差不多就是第一天的翻版,依然是那套程序——堆沙、海水泳、淡水泳、洗澡——演練了一遍又一遍。
吃了1天的西餐後,終於小宇宙爆發,再也受不了刀叉,晚餐時用自帶的筷子在西餐廳用餐,感覺順手多了。滿堂的外國人無不瞠目結舌,我無辜地對他們聳聳肩,依然我行我素。服務生告訴我,如果需要的話,餐廳可以提供筷子的。我只好告訴她說,我習慣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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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按照行程,今天是要離開了。早晨依然是那套程序。折騰到9點多,洗個澡去吃早飯。回房間整理好行李之後就安心等著小黑來接了。
前台結了賬、退了房,整個一個下午就沒什麼事情了。行李寄在行李房。Joy被離愁所縈繞,心緒不寧,雖說酒店提供臨時洗澡、換衣服的房間,可也沒什麼興趣再下海游泳了。一家人坐在沙灘旁的躺椅上,吹著海風,看沙灘上的螃蟹忙碌地打洞,懶懶地泛著困,消磨著時間。
沙灘吧的小黑閑著無聊,跑過了和Joy一起玩。他不知從哪裡抓了一種寄居蟹,遞給Joy。太神奇了,我嘗試著在沙灘上尋找第二只,可是任何努力都被證明是無用功——我根本無法辨別寄居蟹和沙灘上常見的貝殼碎屑的區別。
時間快到了,我們要去Lobby,那裡有快艇等著送我們去機場。我讓Joy把寄居蟹去送回大海,他嘟噥著嘴,聲音中帶著哭腔,依依不舍地把寄居蟹放在海水中。海浪一潮一潮地湧上來,把寄居蟹推回了沙灘,那個可愛的小生靈也努力不懈地往上爬著,一個眼錯,就已經混入沙粒中無法找到了。
服務生引導我們上了快艇,豪華的船艙裡,依舊只有我們3人。快艇在漆黑的海面上劃過,海浪很大,船身顛簸得很厲害。我站起身,透過前方的舷窗望去,燈火通明的馬累機場逐漸顯現出它的身影。
下了船,行李員遞過行李,客氣地跟我們道別。我們踏上了回家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