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地圖看,阿爾阿布拉清真寺南邊便是麥卡南街(MCCALLUM STREET),但我看到是廈門街(AMOY STREET),正左顧右盼,原來直洛亞逸西邊平行的廈門街拐了個彎,就在那拐彎處是一處叫做“大伯公”的廟。廟小得不得不在殿堂前用木板搭出一塊地方來,而廟前的插香架遠在門前馬路邊的便道上。原來以為大伯公是一個典型的福建神呢,從柯木林先生2009-02-15的博客才知道:
大伯公是新馬兩地人民熟悉的神祗。奉祀大伯公的廟宇為“福德祠”,所以大伯公又叫“福德正神”。在新加坡就有不少的大伯公廟,比較著名的有:丹戎巴葛福德祠、直落亞逸海唇福德祠、恆山亭大伯公廟(已毀)、梧槽大伯公廟、龜嶼大伯公廟等。然而,大伯公到底是誰?相信這是一般人都感興趣的問題。
已故南洋史學者許雲樵教授認為,“大伯公”三字是馬來話和客家話的綴語。“伯公”是客家話,土地公的意思。“大”乃源自馬來話Datoh(神)的縮稱toh的譯音。最初馬來人稱“伯公”為Datoh Pekong,後來叫滑了,縮做 To Pekong,華人發音不准,叫作大伯公。
大伯公是由客家人從廣東帶來的。早年客人南來時,多是開礦的礦工,礦工是要冒犯土地的,掘地、翻土,都會使土地公不安,因此非拜祭他不可。我們這裡看到的大伯公畫像或塑像,是一位身著“員外裝”的慈祥老者,一手持拐杖,一手拿元寶,文質彬彬,與中國南方奉祀的土地公樣貌頗相似。
雖然說大伯公就等於中國的土地公,但是,這位土地公究竟是誰?這個問題以前就有好幾位學者討論過。有的說,大伯公是檳城私會黨開山祖張理;有的說,大伯公是舶主都綱;有的說,大伯公是坤甸的羅芳伯。更有趣的是,曼谷的大伯公叫“老本頭公”,全副武裝打扮,與本地的大伯公畫像迥然不同,傳說他是《水滸傳》中的浪子燕青。由此可見大伯公的身份的確“復雜”。
其實大伯公既然是土地神,那便因地而異。例如新加坡的龜嶼大伯公,傳說是撫養一對馬來神童的福建老夫妻;雅加達安恤(Ant jol)的大伯公,據說是鄭和下西洋時的兵士,死後顯靈為神。我倒同意漢學家巴素博士(Dr. Victor Purcell)的說法:“大伯公只是華僑先驅者的像征”,並不是一個人,也不一定要有名。
緊挨著“大伯公”是一條甬道,上面架有遮雨的廊篷,短短幾步路就上了山,這就是安祥山。
安祥山,也像大伯公一樣是不期而遇,這一帶的旅游說明都有中文,比新加坡河北那塊好多了,原來直洛亞逸街一帶還是海岸,而這一帶海岸由多個丘陵組成,不過現在大多鏟平建屋了,保留下來的只有安祥山。安祥山是華人這麼叫,它的英文名字是史各特山,據說最初是此人購得此山種肉豆蔻等香料,後來華人富商謝安祥買下該山,山下的說明這麼寫,到山上的說明又寫是謝安祥的後人買下的此山。
大約中文是從英文翻譯而來,中間有誤吧。新加坡近盡赤道,又多雨,所以只要有塊地方就有樹有草有綠色,所以這片山場鬧中取靜,真想到了郊野。爬到山頂,另一側是個平緩的馬路向下,路邊全是店鋪,從地圖上看如此走下去就會直插牛車水,拋棄計劃中向南再向北的一大段路途,所以我選擇同側的另一和道下山,返回起點。
從阿爾阿布拉回教堂起直洛亞逸街拐了個彎,就在這轉角的地方,已經望見衛理公會(CHINESE METHODIST CHURCH)的教堂了,再次發出網友的感嘆:千萬不要為地圖所迷惑。衛理公會也叫衛斯理公會,是基督教的一個什麼呢,叫流派有點不嚴肅吧?只是說它不屬於天主教的意思,地處牛車水附近,自然冠名CHINESE,門口橫幅上寫著各種語言布道的時間安排,當然大多以福建話布道,早年間衛理公會的中國總部就在福州,據說49之前福建有衛理公會信徒就達十萬之眾。
衛理公會邊上有一個復雜的路口,在計劃中曾想利用地鐵丹戎巴葛站的地下通道,進F口出A口,但有了頭一天對地鐵出口標志的迷惑,加之步及路口,並無障目的高樓,馬路上車也不多,又見花花草草煞是可愛,便決定從地面過去。於是見到綠樹中的紅房子——新加坡城市文物館。
“丹戎巴葛”原是一處濱海的漁村,馬來語中的Tanjong是海峽的意思,Pagar意為籬笆,後面成為碼頭,也是土生華人的聚居之一,最表面化的是繽紛的店屋,如今這裡已經是保留區,所以均粉飾一新。丹戎巴葛走到頭,左側是黃包車總站,好大體量的黃包車總站,難道鼎盛期的9000多輛車都要停在這裡面嗎?書上說後來黃包車日漸衰微,這裡又成了婦產醫院和嬰童照護中心,作為病房,我看倒是差不多。右側又是一處衛理公會的教堂,正掛著“歡迎來自中國的朋友”的橫幅呢,還有宣傳教義的條幅。
對面就是牛車水的核心地帶了,佛牙寺,開光於2008年5月17日,5月30日晚新加坡總統納丹受邀主持開幕典禮,怪道作於2007年的《搭地鐵玩新加坡》裡沒有。該寺與南傳佛教淵源深厚,所以寺裡的一應感覺與尋常見到的廟不相同。而且新加坡畢竟是旅游之地,我想這佛牙寺建設之時就想到了吧,處處都是介紹,當然也可以從弘揚佛法的角度卻解釋。
新加坡寸土寸金,所以佛牙寺不能以占地面積取勝,也沒有山門、大雄寶殿、藏經閣之類的縱深,而是把本來鋪排在地面的的內容豎起來,不光有四五層的樓,還有地下好幾層呢。一層應該是主殿吧,金碧輝煌,廣播裡說有北京廣濟寺的某某大師特地到來,前後入門處都是賣(應該說是請)鮮花盤(不知道是不是這麼叫)供奉的,五元、十元、二十元,花也由少漸多,還加了蠟燭。
實在說這個殿的體量也不算小,四圍任人穿梭往來,中間用引導繩還圈處了好大一塊空場,裡面大約就是廣濟寺的和尚吧,引導繩入口處排著大隊伍,一個個向前接受大師的祝福,這南傳佛教如何行祝福呢,也像藏傳一樣摸頂嗎?我沒看,只注意了四壁上的嗄烏,這是一種小型佛龕,過去藏牧民游牧或藏僧雲游時佩戴於身的,在佛寺中多半裝飾於主神周圍。每一座嗄烏下都有兩排供,上排從右到左依次是螺、果、水、花、塔,下排從左到右依次是塔、花、水、果、螺,水果是各色的,蘋果、梨、桔為主。供前是隨喜的缽。
佛牙寺宏大得沒得說,倒卻把我的地圖搞亂了,原來碩莪街(SAGO STREET)和碩莪巷(SAGO LANE)是兩條並列的小街,大廟一轉有點暈了,看到SAGO的路標,以為到了馮滿記席莊的碩莪街,順路一拐,謁是牛車水大廈的門口了。因為過節大廈門口搭了大篷,篷內還有舞台,舞台兩側的對聯念了半天還是沒念通:新加坡此中區來不盡白叟黃童紅男綠女,牛車水是古香真跡諸大家同坐共說談情。
說實在話,我不太喜歡牛車水的氣氛,跟天意、金五星之類的小商品市場沒什麼不同。什麼史密斯街(SMITH STREET)、丁加奴街TRENGGANU STREET地走下去,輕易來到牛車水地鐵站,這會兒時間還早,想想跨過橋南路(SOUTH BRIDGE ROAD),繼續沿與橋南路毗鄰的余東旋路(EUTONG STREET)向北去。不明白為什麼橋南路和余東旋路靠得這麼近,中間只有綠化帶,為什麼要叫兩個名字。
這兩條街大約是進入牛車水的主路,為了春節過街彩門(簡化版)搭了好幾個,上面不是松柏而是桔子,很有南方的特色,今年的口號是“幸福萬歲”,很是實在。主要街道就是不一樣,寬闊而且多過街天橋,我走在東邊的余東旋路上,遙遙地望見西邊高樓林立中有一處綠地,那是新加坡的言論角——芳林公園,書上說的,真的能像倫敦的海德公園嗎?別忘了這裡是東方,華人占了多一半呢,讓說怕也沒人說。
看到芳林公園,身邊就是同濟醫院的舊址了,如此之小,但有高大的風火扇,白牆,簡樸得很,不像嶺南的建築,仿佛才過了江的皖南風格。同濟醫院照也是當年牛車水區域設施之一,但現在被眾多的高樓大廈與牛車水隔開,想來如今的所謂牛車水也只保護區的一小塊,大部分也被拆去。醫院關著門,但從門口貼的放假通知看,這裡還仍然是醫院而非展覽館。
繼續向前便是新加坡河了,河北有一幢建築以多窗為特點,而且窗框被塗上了多種顏色,加之一路看廊屋,不由得生出:新加坡人怎麼這麼喜歡絢爛的色彩呢?這是國家文物局,也稱新聞及藝術部大廈。樓根下向西走,沿著福康寧公園,這段路不算太短,尤其是沒什麼人走,兩側是綠化帶,但蔭都遮不到我身上(雖然已經4點多鐘了,但新加坡不比北京,那太陽還毒著呢),更顯得有點無聊。終於丹達烏他帕尼興都廟,這個興都廟沒有在《搭地鐵游新加坡》裡,是從《非常新加坡》裡查到的,本來應該在頭一天的行程中,但當時沒有實際距離感,怕來不及便放棄了。
沿著克裡門梭道(Clemenceau Avenue)繼續向北,定出的目標是多美歌的地鐵站。今天的成果讓我很興奮,竟能從牛車水走回多美歌,而且在離多美歌地鐵站不遠看到了一個為了過年而妝扮一新的公共汽車站。在新加坡只有五天的時間,以為沒有機會再到牛車水了,沒有想到第二天,我又去了一次。因為中途照相機的電池沒了,回家?還有半天時間呢,冤得慌,再去牛車水,買紅花油、千裡追風油,我媽一直說南洋的這類東西最好,正好還能再看看詹美回教堂,馬裡安曼興都廟標在了我的地圖上,沒忘了去看,而這詹美是後來加進去的,所以被小商品街一擾沒顧上,只是因為沒電池,像照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