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很好,不冷也不熱。下午的陽光照在我們的臉上,有點睜不開眼。我們四個人伏在學校不遠的橋欄杆上,一邊往橋下吐口水,一邊看過往的女孩子。都沒有說話。 王波開始發他總也發不完的索瑪煙。橋上風大,我們圍成一圈才點著。
“到底干什麼呢?” 我問。
“還是去茶館喝茶,下棋,那兒也收飯票”夏青說。
經濟一直是個纏繞我們的大問題。那天我們就我還有2元錢了,電影是看不成了。桌球也打不了。錄像也不夠。
“去幼師(幼兒師專)吧,夏青你不是認識一個幼師的女孩子嗎?” 我說。
“不去,幼師不好玩” 他說。
“怎麼不好玩,幼師肯定女孩子多” 我說。
“不去。”他說。我知道他是怕那個女孩子真的纏上他。他前兩天被一個同校女同學追的雞飛狗跳,有宿舍不能回。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不知道幼師的飯怎麼樣。” 我自言自語。
“去幼師去幼師”王波和趙凱都喊。喝茶是喝不出晚飯的,況且還有那麼多女學生在幼師。
等車去幼師。車一直沒有來。我們圍在站台旁的電線杆,一遍一遍讀廣告:老軍醫。。。。專治。。。。。堅而不久。。。。見花泄。。。。邊念邊琢磨。“呸” 夏青說,“我還沒見過花呢,泄啥啊” 。“呸,呸” 我們都表示十二分贊同。
車來了,我們上車。下車。進了幼師。
我們要找的女孩子不在,我們就一間一間教室找。有打鼓的教室,有唱歌的,哎呀還有彈鋼琴的。那個談琴的老師好漂亮啊,我們輪流爬在門上看,我說我喜歡她,夏青說不好。
“為什麼不好?” 我不服氣。
“我不喜歡戴眼鏡的女孩子” 他說的理直氣壯。
找累了也沒有找到。我們在操場上的單雙杠上坐了,抽煙,看不遠處的一個班的女孩子在做墊上運動,前滾翻。翻過去的我們拍手叫好,不過去的我們拍手給她鼓勁。
“夏青,看,這個穿黃毛衣的女孩子很漂亮,你一定喜歡。” 王波說。
夏青仔細看了看說:“不喜歡”
“你還要求高。” 我說,“為什麼?”
他又看了看,不屑地說,“胸太平,是太平公主,我不喜歡” 。
“看你熊樣,還挑挑揀揀的呢,” 我說,“回家調教調教就好了”
夏青瞪起眼:“這個怎麼調教?”
我說:“看看,說你不懂還裝懂”
夏青說“你懂,哼,你說。”
我說:“你買兩包紙巾就成了”
“紙巾干什麼啊” 那兩個都湊過來了。
“笨啊,塞進去不就不平了啊?”
“哈,假的啊?” 我們一起大笑。
操場上面的女孩子不知道我們為什麼笑,前滾翻的動作更加慌亂了。
我們的笑配合著晚歸的麻雀,在學校上空回蕩,一直到現在。
現在的我,很想這麼空虛無聊地過一個下午,但是已經不可能了。他們管這個叫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