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脫日記(十)---最後4公裡有多遠

作者: jeepboy1109

導讀2007-9-28 半夜裡的背崩依舊悶熱,黑暗中各種小飛蟲不停地造訪。我的兩條腿上已經被咬了不少的包,奇癢無比。不過因為身體的疲憊,根本不想起來處理。聽見對面床上的方片兒將兩只腳摩擦得悉簌作響,徹夜未停,處境和我差不了多少。迷迷糊糊挨到6點左右,開始下雨了。雨很大,打在木板上劈劈啪啪,氣溫很快降下來,終於可以入睡了。 今天的行走距離大約30公裡,7個 ...

2007-9-28

半夜裡的背崩依舊悶熱,黑暗中各種小飛蟲不停地造訪。我的兩條腿上已經被咬了不少的包,奇癢無比。不過因為身體的疲憊,根本不想起來處理。聽見對面床上的方片兒將兩只腳摩擦得悉簌作響,徹夜未停,處境和我差不了多少。迷迷糊糊挨到6點左右,開始下雨了。雨很大,打在木板上劈劈啪啪,氣溫很快降下來,終於可以入睡了。

今天的行走距離大約30公裡,7個小時應該可以完成,所以動作變得磨磨蹭蹭,9點鐘才開始吃早飯。此時才發現晨曦中的背崩又是另一番景致,層巒疊嶂的遠山、成片金黃的稻天、江面上縹緲迷離的白霧,襯托背崩的靜謐、安逸。亞熱帶的雨時停時下,站在二樓的門廊享受到這份世外桃源般的靜謐,兩個人商量著要是雨不停,是否可以繼續在這裡多呆一天。

半個小時以後,雨停了,太陽升起來。看來老天爺不願意我們在這裡繼續停留!剛剛離開背崩的路一路坦途。雅魯藏布江帶來的豐富的水氣積累了一個晚上,被陽光的熱量蒸騰了出來,一時間整個雅魯藏布江峽谷,雲霧彌漫。路左邊是雅魯藏布江面上層層變幻的水霧,右邊則是山崖上成片的亞熱帶雨林和時常點綴其中的瀑布。再向前行走一段距離,我們看到成片的野芭蕉樹延綿不斷,很多上邊都掛著沉甸甸成串的野芭蕉,還真有點垂涎三尺。只可惜熟的都摘不到,能摘到的又青又澀的不能吃。方片兒還試圖往芭蕉上砸石頭,看能不能掉下來幾個。可是怎麼折騰都是徒勞,就是沒命吃那黃燦燦的野芭蕉。

今天的路算是出發4天以來的“高等級公路”,那些在前3天終日伴隨的該死的石頭不見了蹤影,腳下是泥土的路面,走上去感覺超級舒爽。不過因為幾個小時的降雨,很多地方泥濘不堪,鞋子粘泥後顯得濕滑、沉重,時不時需要到路邊的石頭上蹭掉掛著的泥巴。腳下的石頭換成了松軟的泥土,代價卻是需要付出更多的體力。畢竟因為是最後一天,兩個人的心情都還不錯,方片兒為了方便拍攝,干脆一路右手拎著相機,隨走隨拍。雨後的路邊盛開著藍色、紫色叫不上名字的野花。有很長一段路上灑滿了落下的紫色花瓣,散落在爛泥路面上,讓人驚喜。還有一些長著寬大葉子的植物,晶瑩的雨水一顆一顆地在葉面上滾動,引得方片兒不停地按動快門。連續幾個小時的路面都比較平坦,沒有很陡的上坡路。沿途看到新建的橋都是按照公路橋的標准來建造的,看來昨天在背崩聽說的明年要修通到墨脫的公路不是假新聞。心裡想著今天就可以洗上澡,睡上有褥子的床,心情大好。配合著“高速公路”和微陰的天氣,行進的速度飛快,3個半小時以後到達亞讓村。



(紫色的花朵)



(沾滿水滴的葉子)

喝著15塊一瓶的可樂,嚼上一包壓縮餅干,稍適休息了半個小時,繼續上路。按照上午的行進速度,從這裡還有3個小時就可以到達終點。滿心裡只有一個目標——墨脫縣城。出發的時候,與方片兒約定,這4天不洗澡,不洗臉,不刮胡子,到了墨脫看看是個什麼形像。兩個人邊說著這個無聊約定,邊幻想著今天晚上的菜譜,從蔬菜、水果到回鍋肉,應有盡有。當然還少不了方片兒嘀咕了一路的雞。

離開亞讓村的路逐漸開始有了緩慢的上坡,前面幾個小時高速的行走消耗了太多的體力,腳下的步伐逐漸放慢下來。在面對一處新形成的超級大塌方區的時候,感覺腳下有點發軟了。塌方區大概有300多米長,中間還有一段長長的上坡路。因為是新形成的,剛剛整理出一條僅僅可以落腳的小徑可以通行,最狹窄的地方只有雙腳並攏,立正站好的寬度。兩個人拉開距離,單獨通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腳下,努力保持身體平衡,一步一個腳印地朝前邁步。這個時候,手上的登山杖成了累贅。“路”實在是太窄了,如果像正常行走時一樣,從腿邊把登山杖移向前面,不是碰到岩壁,就是打到自己的腿上,很容易破壞身體的平衡。本來准備加速通過,沒想到發力過猛,登山杖重重地掛了一下石頭,身體的中心瞬時倒向外側,左腳為了調整平衡不由自主地向外踩向路的邊緣,使得幾塊石頭和土呼啦啦滾到坡下。已經通過方片兒驚呼:“小心!”站在塌方區的中間,看著前面的大坡,嘗試著把登山杖收短。哪裡料到幾天來的泥濘和塵土使得連接處艱澀無比,又不敢大力去擰,怕一下失去平衡跌落坡下。心裡想著,要是怎麼摔下去掛了,可是比那為了吃上新麥子而淹死在茅坑裡的晉景公還要冤枉上一萬倍!於是每走一步都要將登山杖高高舉起,從身體和岩壁的縫隙中通過,再找前面的某個地方輕輕放下。



(通過超級塌方區)

有驚無險地通過超級大塌方,沿著雅魯藏布江拐過一個巨大的彎,方片兒很興奮地舉起gps向我高喊:“我們還有4公裡就到墨脫了!”無數的游記和功略裡記載的最後的超級大上坡從這裡開始了。4公裡在平地上行走,大約只需要45分鐘,如果是在跑道上奔跑,30分鐘已經足夠。兩個人站在坡下面,決心中間不再休息,一鼓作氣走完全程。然後給自己加油打氣,高聲吶喊:“同志們,衝啊!”全部的誘惑都在包括在前面的4公裡距離裡,調動出全身的力氣開始衝刺。感覺走了有半個小時,喘著粗氣大聲地問走在前面的方片兒:“還有多遠?” 方片兒看著gps回答:“我們才走了800米!”“走了有多長時間了?”“才15分鐘!”“我怎麼感覺有半個小時了呢?” 漫長緩坡路似乎好像沒有盡頭,轉過一個彎面前是上坡路,再轉過一個彎還是上坡路。詢問走了多遠的對話之間的間隔越來越短。“走了400米了!”“走了200米了!”方片兒的回答也開始越發的有氣無力。氣越喘越粗,幾乎令人窒息。終點越是近在咫尺,心裡越是焦慮。如同飢餓得奄奄一息的人,守在一屜就要出籠的饅頭邊上。你可以時時刻刻聞到它的香氣,卻沒辦法知道它能夠放進嘴裡的准確時間。這樣的場景比飢餓本身更折磨人的神經。當江對面的德興鄉出現在視線裡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裡抑制不住的開始崩潰,破口大罵:“你那該死的gps到底他娘的准不准啊?我怎麼感覺咱們應該走了一半呢?”另外一個同樣崩潰聲音回答道:“茄子,關他媽的gps什麼事啊?我們就是才走了1.6公裡!”剛才為了輕裝,我們已經把水壺裡最後的水全部灌進肚子裡,現在口裡黏糊糊的,嘴唇幾乎要粘在一起。四下觀看,沿途伴隨的大小瀑布都不見了蹤影。最後的路程引發了心理上徹底的崩潰,我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要求休息,抽上一支煙,安定一下情緒。方片兒看我坐在地上不肯起來,便一個人捧著gps走在前面,不遠不近地始終和我保持在100多米的距離。沒有了密林的阻擋,gps接收的信號很清晰,他唐僧般報告著剩余的距離:“還有2000米!”“還有1600米!”數字對大腦的刺激起著雙重作用,引得我必須邁動雙腿,如同看見了骨頭的狗,嘴裡喘著粗氣,還要追著跑;但是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路令人神經錯亂地懷疑數字的真實性,特別想追上方片兒,劈手奪下那該死的gps,然後奮力一擲,扔進滾滾的雅魯藏布江。無奈那小子總是能比我快上一步,怎麼也追不上他。



(江對面的德興鄉)

“這裡是最後的彎了,還有500米,上去就是墨脫了!”方片兒在前面興奮地高聲報告。掙扎著追上去,又走了100多米,我對方片兒說:“老子最後相信你一回!要是還看不見縣城,我一定把你的gps扔到江裡去!”把攝影包從背上卸下來放在地上,不敢坐下來休息,怕一旦坐舒服了再也不想站起來。從口袋摸出一支煙,手卻哆哆嗦嗦抖個不停,點了兩次才把煙點著。想來好笑,本應該是腿肚子轉筋的,雙腿卻偏偏沒有什麼反應。香煙迅速與缺水的嘴唇粘連在一起,用舌尖添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它們完整地分開。看樣子,如果一個小時內還喝不到水的話,嘴巴就要張不開了。看著方片兒從身邊走過去,心裡盤算著400米的距離到底要走多久?又轉過一個彎,沒有絲毫變化的上坡路繼續橫亙在面前,方片兒已經不見了蹤影。為了減輕心理負擔,不再抬頭看路。突然聽得方片兒在坡頂上聲嘶力竭地嚎叫:“茄子,快上來!到了!” 坡路的盡頭樹立著一快藍色的牌子,上書:學習幫你成棟梁,教育助你奔小康。正對著牌子的山坡上一排排二、三層高的樓房提示人們,那就是墨脫縣城,是有了人間煙火的地方。低頭看表,400米距離用了25分鐘時間。下午4點25分,我們終於抵達了墨脫。



(為了走完最後500米,在路邊站著休息。坡頂上就可以看見墨脫了)



(第一眼看到的墨脫)

到達目標的瞬間,人的身體和精神一起放松下來,這才感覺腿是軟的,像兩根煮熟的面條。因為連續4天的睡眠的缺乏,讓我自己不用看照片都能知道眼睛和臉都是浮腫的,所有一路來變得遲鈍的神經似乎都恢復原有的知覺,干渴、飢餓、疲憊一起襲來。好在通向縣城中心的路相對平坦,沒有讓我們再次崩潰。雙腳踏上水泥路面的瞬間,方片兒很誇張地跪在地上,做親吻狀。徹底輕松的兩個人邊走邊放肆地笑著、鬧著來到了第一家有冰鎮飲料賣的小店裡。連氣都不喘地狂灌了兩瓶可樂到肚子裡,然後拖出條板凳坐在陰涼的小店裡,兩個人誰都不想多走一步路。可惜老板家只賣東西不提供住宿,還是要去找住的地方。清醒過來的方片兒從他的大包裡掏出一大摞約有30張已經寫好了地址的明信片,問老板郵局在什麼地方。這個舉動讓我的眼睛跌落地上,不知道背著30多張明信片走墨脫,方片兒是否是第一人。要知道,那一摞厚紙也有半斤的分量。尋找可以住宿的地方和發明信片成了誰都不想完成的任務,兩個人用“石頭、剪子、布”分出勝負,我成了那個最失意的人。

把登山鞋的帶子全部解開,拖著沉重的鞋子一個人走在陽光下的縣城裡。沒有了負重,心情也輕松起來,開始四處打量這個“蓮化盛開”的地方。墨脫縣城很小,只有一條環形路,水泥鋪就。連日來都走的是爛得不能再爛的山路,一下子走在這麼好的路面上還有點兒不適應。路邊零星散布著店鋪、民居。在環行街道的中心,是墨脫縣政府辦公所在地。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很普通,很平靜。隨便走進一家店鋪,內地可以買到的東西基本上都可以找到,不過價格漲了數倍而已。間或有一兩輛車駛過身邊,表明這裡到波密的路是可以通行的。

郵局坐落在墨脫的“商業街”上。全墨脫最高檔的商店、飯店、發廊、醫院、菜市場齊聚集。看到不少人家的樓房頂上還有白色的衛星接收天線,就算沒有天線,在門口也能看見類似於內地閉路電視線路的那樣的視頻信號分配盒。進得“郵局”的大門,從包裡掏出那一大摞明信片放在櫃台上,對著裡面的小伙子喊了句:“發信!”那小伙兒頭也不抬,繼續干著手裡的事情。無奈之間,只好再問一句:“這裡是郵局吧?”小伙子抬起頭,看我的眼光有點異樣,似乎我說的不是中國話。“這裡發不了信!”“這裡不是郵局嗎?”“是。”“郵戳總有一個吧?”“沒有,墨脫不通郵,這兒只能打電話。”這樣的對話,對本來就有點反應遲鈍的我來說,更加頭暈。悻悻地收起那一大摞明信片,出了門。因為在其他人的游記裡看過狂蓋郵戳記錄,生怕被那四川小伙子晃點,又連續問了幾家街道上的店主。得到的答復都是,那個地方的確是郵局,但是能不能發信誰也不清楚,而且答案都出奇的一致:現在還有誰寫信啊!

在商業街上找到一家看起來還算干淨的小店住下,尋找洗澡的地方就成了第一要務。拿著干淨的衣服,沿著街道向下走。在剛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有幾家洗浴中心、桑拿房的招牌。傳說中這些地點都是提供特殊服務的場所。兩個人心裡盤算著,就算是掛羊頭賣狗肉,如果羊肉也能同時提供的話,蒸個桑拿,再找人搓個背,那將是件多麼愜意的事情。第一家門面頗大的洗浴中心卷簾門緊閉;第二家的門到是開著,內部儼然成了工地,換了老板,正在重新裝修。一臉失望地繼續搜索前進,看來這裡的色情產業遠沒有某些人游記中描述的那樣發達。走到環路快要拐彎的地方,終於看到了一家營業的地方。門臉上掛著桑拿的牌子,上面的衣著暴露女郎擺著個極度誘惑的姿勢。進得裡面一看,一個門巴大姐端坐在一張與我年紀相仿的兩屜桌後面。原來的桑拿中心正在改造中,巨大的浴池被拆除了一半,靠牆的一邊被改造成了淋浴用的隔間。本以為可以腐敗一下,兩個人都沒有帶肥皂、洗發水,看著大姐有點不知所措。大姐倒是很熱情,問到:“洗澡嗎?一個人10塊!”方片兒反應很快,立刻從短褲的口袋裡摸出20塊錢,請大姐到街邊的小店裡去幫忙買洗澡用的東西。大姐很痛快地接過錢出了門,不到10分鐘就拿了塊肥皂和幾小袋洗發水回來了。兩個人用一塊肥皂,實在不方便。大姐看到我們兩個大男人費勁地掰著一塊肥皂,說道:“拿來!”言罷,從那張早已分辨不出顏色的桌子抽屜裡摸出一把2尺長的門巴砍刀。將肥皂置於桌面上,手起刀落,可憐的肥皂立時被腰斬,一半留在桌子上,另外一半在地上蹦蹦跳跳。這場面看得我和方片兒面面相覷,暗自贊嘆:門巴人就是豪爽,連女人都不例外!


(四處可見的桑拿中心,可惜營業的基本沒有)

從離開北京開始,6天來囤積的汗水和塵土在水流的衝刷下被帶走,頓覺清爽了很多。搓干淨了身上的泥,身體被溫暖的水流包圍,實在是不想離開。門巴大姐在外面催促了好幾次,我還是不想走。方片兒在隔壁笑曰:“還是走吧!不然大姐要是拿著砍刀進來就不好辦了!”

沐浴更衣,刮干淨胡子,終於恢復了人的模樣。穿著短褲在縣城的街道上亂逛。很快看到了朋友描述中著名的墨脫菜市場。在朋友的口中,這個菜市場上午賣菜、賣肉,下午打掃干淨以後改成茶座,而到了晚上是個卡拉ok,小姐雲集。用朋友的話講,這裡是個多用市場,白天賣豬肉,夜裡賣人肉。當年這個故事笑翻了一桌子的人。如今的菜市場門口四處堆積著爛菜,散發出刺鼻的味道,大鐵門緊閉,看不出絲毫改造成娛樂場所的可能性。不過在街邊的茶座和小吃攤上倒是發現了幾個臉上濃裝艷抹、衣著暴露的年輕女人。



(傳說中白天賣豬肉,夜裡賣人肉的多用途市場)

幾經打聽,找到了縣城裡最高檔的餐廳——聽重慶來的老板娘自己介紹,她的酒樓是墨脫縣政府的定點招待場所。只要有吃請都來這裡。點了一桌子的菜,吃相極差地一掃而空,撐得挺在了椅子上不能動彈。為了消食,走在10點半的墨脫,進到每家還在營業的商店裡,東瞧瞧,西看看。終於發現一家夜總會,幾盞曖昧的暗紅燈亮著,門口有十來個女子晃動,估計就是傳說中讓背夫背進來的小姐了。之前聽說墨脫的小姐很多,價格是其他地方的3倍,最多的一年可以掙到幾十萬。可是看眼下的情景,真沒搞懂哪來那麼多人消費呢?

信步走進一家小店,發現有新到的蘋果。為了犒勞一下自己,斥巨資人民幣12元,購得蘋果4個。因為方片兒來墨脫前和我一樣,也聽到了很多關於這裡服務業的很多離奇故事與傳說。一邊啃著蘋果,一邊和四川老板聊起來。對於我們的疑問,中年老板聽了,當即大笑:“一看你們兩個就是外面來旅游的!不知道這個地方的行市。”我們兩個聽天書般坐在老板的店裡,聽他繼續擺龍門陣。“現在你們當然看不到太多的小姐。因為是開山的時間,人都出去掙錢了,哪裡有時間耍哦!等你到了封山的季節再來看看就曉得有多少咯。到了那個時間,沒地方可去,也沒事情可干,不干點那事情日子怎麼得完哦!”再問老板關於多用途菜市場的事情,老板笑得更厲害了:“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現在到街上看看有那麼多地方可以去耍,早就不用咯!不過我還是挺佩服那些女娃娃的,可都是用自己的腳板板走進來的喲!”

墨脫的夜裡安靜下來,在悶熱的房間裡,兩個人都沉默無語。方片兒拿著跟隨了一路的gps從裡面把坐標和路程數據逐一記錄在一個小本子上。我則在手機上寫著這一天來的點點滴滴。蓮花之旅到這裡就要結束了,方片兒已經定好明早7點出發的車,希望能一天能到波密。兩個人都還惦記著排龍,從那裡出發到扎曲去看雅魯藏布江大拐彎是另外一個夢想。不知道現在對墨脫是應該說再見還是永別。“再見”過於痛苦,不知道是否還有體力與勇氣重走一次?“永別”似乎又太過傷感,世事無常,人生何處不相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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