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喊著終於邁出了家門,我帶著一個逃兵的勝利和不羈的眼神開始了這次聖地之旅。車窗外的風景連同父親凝重的臉孔和母親無邊的叮囑一起向後移動著。L則找了塊屬於自己的角落想他永遠也想不完的心事。那是一扇關閉的門,無從開啟,無從探究。
陌生的人們變的親切起來。一位在新疆工作了四十余年的老工程師,始終以慈祥的目光和友善的微笑注視著我們。他說你們是去渡蜜月的吧,我連忙笑著搖頭,害羞的像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他也笑了,木刻般的皺紋將歲月的魅力展露無遺,說這有什麼,現在的年輕人想的開了。看來,他想的比我開。一言不發的L這時好像覓到了話題,從大背包裡翻出了地圖冊,和老工程師聊起了新疆。坐在對面的是一個溫馨的三口之家,我因為也對蠟筆小新喜愛有佳而和他們胖乎乎的小男孩成為知己。
窗外的風景在不停的變換著,遠處的夕陽卻擁有一種恆古不變的美麗。無論我走到哪裡,從自家的陽台上,在濤聲不絕的江灘邊,或是此時此刻,每一次看到,藝術的直覺足以讓我把每一種色彩都辨別仔細:那橘紅色的,雲是從紫紅到紫藍,還有淺淺的綠和鵝黃,輕輕的揉成一片,都讓我充滿了驚喜和贊嘆。
對於我的手舞足蹈,L冷靜的歸結為“城市綜合症”。他說你是在家裡關的太久了,才會這麼莫名其妙的興奮。我怔怔的看著他,想說點什麼反駁,但那張陰郁的臉上分明寫著拒絕,我沒必要去努力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我們的關系簡單而功利,旅行伙伴。我當時如此絕情的劃分,直到現在,我也依舊相信,我和L就像兩條不斷延伸的平行線,不會有交集。
如果相遇是為了分別,那麼我和L算是最早離開那節車廂的了。和大家說了聲再見,也許就是永遠不會再見面,我害怕這樣的場面,所以背上行囊,就匆匆走出了站台。